“阿旭啊，為小女的事，勞煩你從大陸那邊飛過來，來來，我再敬你一杯！”
客廳燈火通明，掛著三口之家的照片下，徐父舉著酒杯仰頭飲盡，這已經不是第幾杯了，妻子在旁笑著勸了幾句，見丈夫沒理她，隨意吃了幾口，便去廚房給女兒端了飯菜。
“當時我覺得天都塌了，以為美婷可能回不來了，我在高雄的關系只能查到她與幾個外國人登上了飛機去往芝加哥，那邊我是真的沒辦法，很害怕她被這些長了歪心眼的外國人賣到國外去……”
“好了好了老徐，既然你女兒已經回來，就好好休息，對了，別打罵孩子，好好跟她講講道理，這個年齡，應該是能聽懂的。”
名叫東方旭的男人笑了笑，給對面滿臉通紅的好友重新滿上一杯，隨后碰了碰，也跟著一飲而盡。
對面，徐父苦笑的放下酒杯，輕輕揉了揉膝蓋嘆出聲來。
“道理肯定講了嘛，要是會聽就不會到處瘋了。”
“那是你們灣島人講話太機車了。”
“行，你去。”徐父酒勁兒上來了，甚至都沒多想好友是男人，就拉著東方旭起身，推著他出了客廳，朝女兒客房那邊指了指，正好妻子也打開門出來，聽到的話語，過去將丈夫攙著，竟也讓東方旭去說說。
“你們懂的道理多，又常在外面跑，我們家老徐就是書呆子，活了這么大歲數，大多都是在辦公室里……”
“行，我去說說。”
東方旭微笑著目送婦人將老徐攙去客廳，轉回臉看去那邊少女的房門時，笑容漸漸收斂下來。
走廊第二個房間，門上貼著許多可愛的卡通人物。
香噴噴的飯菜正放在寫字臺，徐美婷坐在床邊，摟著一個粉色的布偶兔子，目光出神而迷離的看著臺燈，不知在想什么。
房門敲響，以為是母親忘記叮囑什么，又轉身回來，沒在意的說了聲：“門沒鎖，進來吧，是不是又要跟我講什么大道……”
門扇打開，看到進來的是一身黑西裝，大背頭的那個復姓東方的男人，徐美婷連忙放下布偶局促的站在床邊，有些別扭的喚了聲。
“東方叔叔……”
“你爸媽確實想要給你講大道理，不過這次是換我來講。”東方旭輕輕關上房門，他身高挺拔，足有一米八三，站在嬌小的少女面前，猶如一堵高峰。
“不過我的道理，可不會那么古板……你知道的，離家 這么多天，別說父母了，就算是房東和租客關系，恐怕都要過問幾句的，你說對嗎？”
徐美婷抿著嘴唇，重新抱著布偶坐下來，輕‘嗯’了一聲。
房里便陷入沉默里，過了一會兒，東方旭忽然開口。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沉默里，少女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她便聽到坐在書桌前的男人問了一句：“那些外國人應該不是什么好人吧？”
徐美婷以為東方旭問的應該是關于她去了哪兒，又是怎么回來的，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沒想到一開口就問那些外國人是否壞人。
“……是的。”少女點頭。
“我猜另外兩個男女跟你一樣，那么這幾個外國人男人，是不是洛杉磯某個大企業的安保？”
徐美婷沒有驚訝，知道父親灣島有一些人際關系的，只是唯一好奇的是，面前這個男人，應該不是灣島人，怎么跟父親成為好朋友的？
“你在好奇我跟你父親的關系？”東方旭玩著書桌上的鋼筆笑起來，“如果我說你的父親在為我們工作，你信嗎？”
“你們？”
“嗯，一個組織，專門解決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旋轉的鋼筆在黑手套的指尖陡然停下，東方旭目光看向少女，“比如……這次全米利堅的人陷入昏睡，做了一個同樣古怪的夢。”
少女眼中頓時露出一絲驚慌，雖然她將臉偏了偏，不想讓對方看出來，可哪里逃脫得了這個叫東方旭的男人觀察。
“你在逃避，我們有很多信息，那幾個安保的模樣，尤其帶頭的那個，是在我們檔案記錄的，他就職于弗蘭克藥業不過前段時間死了，最近聽新聞說弗蘭克藥業的總裁哈拜爾也死了，是出去旅游，因為肥胖，引發了心臟病猝死……”
東方旭的每一句都仿佛直戳在少女心房上。
“不過真夠離奇的，那個西曼去過南極后死的，哈拜爾也跑去南極看企鵝，然后也死了，聽說還有許多人去，可回來的，沒幾個人，現在弗蘭克藥業由一個女人在打理，叫茱莉亞……你認識嗎？”
“你怎么知道？”
“我們有特殊的信息渠道，因為這是我們的工作，我們能看到這個世界不為人知的一面，而你父親同樣也在做這樣的事，做為他的女兒，徐美婷！我希望你能理解你的父親，也希望你能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們。”
然而，讓東方旭沒料到的是，他剛一說完，少女眼中忽然露出驚恐，
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唰的一下竄到了床上，緊緊摟著布偶，將臉埋在布偶上，不停的搖頭。
“不能說……我不能告訴你……會受到懲罰的……很多人都會死……”
似乎想起了那地獄般的景象，徐美婷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讓東方旭如何寬慰都不見效，還引得外面的婦人聽到動靜趕過來，見到女兒這副模樣，也慌了神。
“阿旭，美婷她這是怎么了？”
“應該是受到某種警告，讓她潛意識不敢透露出經歷過的任何東西，只要不觸碰那段記憶，她就會沒事。”
東方旭對于這方面頗有經驗，但他并沒有就這樣帶著婦人出房間，而是繼續說道：“但如果就這么放任她保存秘密，時間一長，還是會出問題，至少會帶來極大的心里負擔。”
“那……那怎么辦？”
“繼續盤問，讓她直面心里的恐懼，只有這樣才能克服。”
東方旭投給婦人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即來到床前，做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一把拉住少女的腳踝，將她抽離了墻面拖到床邊，原本戰戰兢兢發抖的少女被這突然的一嚇，也是愣了愣。
還沒反應過來，戴著黑色皮手套的大手在眸底放大，將她臉抓住，直接拖的站立起身。
“告訴我，南極那邊到底出了什么事，米利堅全境陷入短暫昏迷是不是也跟那邊有關？”
他話語仿佛有著某種魔力，看著對方眼睛，原本還露出些許驚恐的少女，漸漸陷入迷離的狀態，神情呆滯的點了下頭。
“是……”
“那邊有什么？”
仿佛陷入了回憶，少女迷離的狀態里也猶豫了許久，“冰山……冰山里有一座道觀……里面有神仙……有求必應……”
聽到這話的東方旭臉上也露出驚訝的表情，趕緊追問道：“是什么道觀？上面可寫了什么？供奉的是誰……”
“不知道……是一個真君……上面寫……靈顯真君……”
少女后面的一個‘觀’字還沒說完，桌上的臺燈仿佛電壓不穩一般，一明一暗的閃爍起來，在男人手里的徐美婷此時也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下清醒過來，從對方掌心掙扎出來，跳回到床上，抱著兔子布偶驚恐的張望四周。
“不能說的……為什么要讓我說啊，真君會懲罰我，會懲罰我們家，甚至所有人都會被連累！”
被房里突然顯出的異響驚了一下的東方旭，心里竟有些信了，皺著眉頭正要開口，外面的夏 日夜晚，忽然一道閃電從窗前劃過，他臉色一變，趕緊閉上嘴，說了聲：“那就到這里吧。”
然后，像家里著了火一般，向老徐和婦人告辭，出門匆匆下到一樓，來到大街上看到車來車往的街道，心里稍稍安穩。
他掏出一支煙拿著打火機的手竟有些微微發抖，點燃香煙，猛吸了一口，才緩過勁來。
這時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面前，駕駛位那邊的窗戶降下，一個面容英俊，年齡看上去不過雙十出頭帥氣青年朝他偏了偏頭，示意上車。
這是東方旭的搭檔，名叫陳晨，副駕駛還有一個女子，穿著修身凸顯身材的T恤和牛仔骨，一頭齊耳的栗子色短發，美麗的臉龐透著一股英氣。
“下一步做什么？繼續找那老徐的女兒？“
車子并沒有開走，而是停在街邊，東方旭叼著煙頭，看著車窗外的街景說道：“已經回來了。”
前面的一男一女愣了下，隨即問他。
“那少女跟最近發生的事，有沒有聯系？東方，你的手……”
兩人的視線里，看到靠窗的東方旭，拿煙頭的那只手竟還在顫抖，能將這位經歷過許多事的干將，嚇成這樣可不多見。
“遇到什么了？”
“難道回來的徐美婷，不是人？”
兩人想要開開玩笑給他緩解下緊繃的情緒，然而那邊的東方旭眼睛一眨不眨，他將車窗完全降下來，仿佛有些怕見到窗戶，或者說玻璃上的倒影。
片刻后，他將煙頭丟出窗外，才說了一句：“比鬼還要來得嚇人。”目光隨即看向愣住的兩人，“這回遇到的可能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神……弗蘭克藥業，還有所有人陷入同一個夢境的事，應該都跟他有關。”
“那你為什么嚇成這樣？”
被問到這里，東方旭深吸了口氣，這才說起剛才他在徐美婷房間里看到的了詭異的畫面。
“剛才徐美婷將事情說出來，房間里的燈光就開始閃爍，這明顯是有能量在影響而且就徘徊在這棟樓的周圍……從南極眨眼就到這邊，可見對方的能量有多大……而且……而且……剛才打了一聲雷，電光照在窗戶上，玻璃窗倒映出一對眼睛，非常大的眼睛，就在黑夜里伴隨閃電的光芒一閃而過，應該是在警告徐美婷，或者在警告我們。”
前面的一男一女臉上也露出凝重，因為他們倆從頭到尾就沒聽到打雷聲，更別提閃電了，他們相信東方旭是不會說謊的。
那真相就只有一個了。
就是南極那邊真的有徐美婷口中說的神仙。
“那道觀叫什么？”
“靈顯真君觀……”
話語落下，車窗外轟啪一聲巨響，照著城市光芒的黑夜，一道閃電從黑云間游躥過去，青白的電光瞬間照亮了城市，以及城市中的街道。
三人也在這時，寒毛倒豎，一閃而過的青白光芒里，一張巨大的人臉就在云中閃顯，直直的看著他們。
“有求必應！”
副駕駛端坐的女子忽然說道：“或許我們有需求去尋找這位神仙了。”
“紅玉，我覺得沒必要去冒這個險。”握著方向盤的青年開口：“我們完全可以等另一個家伙，我記得他好像也是神仙吧……這個靈什么的神仙，我感覺有點邪性。”
“他？都不知道哪兒，而且還說要準備準備，一準備就是大半年，正好碰上這個，不如去見一見，進廟燒個香，許個愿，有什么問題？”
“不行！紅玉你別那么急躁”
“你想造反是不是？！”
一男一女似乎是情侶，為這意見開始在車里從商討漸漸變成了爭吵，大有要到街上，尋個開闊地帶打上一架的沖動。
這時，后面座位上被忽略的東方旭插話進來，朝他們倆人說道：“不如帶上那位姓陸的一起去，如果對方真的很邪門兒，姓陸的應該能化解，畢竟他們體制是一樣的。”
兩人對視一眼，隨后齊齊點頭：“同意。”
駕車的陳晨發動車子駛離了街邊，過去的街景里，他繼續說著話。
“那位姓陸的，也真是神仙不成？你知道他在哪兒？”
“跟孫道長一起，好像在長白山。”
“在哪里做什么？”
“他倆不知道從哪里聽說那里有外星人降臨，跑去湊熱鬧，已經有大半個月了，想見識一下外星人的飛船……”
說到這些，東方旭終于緩解了緊張和恐懼的情緒，這種小道刊物的故事，想不到對方也信，而且還真跑去看看。
在這片刻的說笑里，商務車遠去了街道，翌日一早，最早的航班從桃園機場起飛，直接飛往連霞港，那邊早有同事準備了車輛，徑直前往長白山尾麓。
二合一吧。
快要結束了，春風在構思下一本書。
可能是反仙俠那種，詭異、離奇，不寫神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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