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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七章 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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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陰沉,飛過車廂的一個散修重重摔在地上,被魁梧兇戾的巨漢抓住臉硬生生舉起來,臉上傳來劇痛,以為要死的瞬間,他閉上眼睛,有話語從遠方傳來。

  “陳道友,還望手下留情!”

  一身澹藍衣袍的陳鳶,站在車廂之上,袍袂被風吹的獵獵的飛起,循著聲音的方向偏過頭看去,見是熟人,負在身后的手緩緩抬起,下方將那散修舉起來的典韋,這才將那人松開,丟到了地上。

  “青虛道長,你是來捉我的?”

  陳鳶跳下車廂,笑著如此說道,便朝對方迎了過去,那邊,除了青虛,還有聚靈府、離火門一眾弟子,其中虞飛鴻也在其中,聽到陳鳶這般說話,嘴角都抽了抽。

  這種時候還說笑,當真合適嗎?

  不過,他沒開腔,跟在青虛道長身后上去拱手,那邊,陳鳶善意的點了下頭,隨后目光還是落到青虛身上。

  “道長,天師怎么突然號令諸修道之人捉拿我?”

  “此間不是談話之地,你隨我來。”青虛看了眼周圍,讓聚靈府的弟子幫忙醫治下還未死的散修,將他們帶下去,旋即,走去前方田野間,陳鳶領會,跟在后面,掐出法訣,將車廂外的一眾神人收去,還未燃完的香也啪的斷成兩截。

  一片片金黃的麥田蕩著漣漪在眼底化開,一老一少沐著秋風走在田埂,看著周圍良田、望來的農人。

  青虛一身道袍頗為顯眼,加上剛才那令人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畫面,不少農人嚇得戰戰兢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趕緊埋頭躬身在田里,一口氣割了小半畝的麥子。

  好半晌,走在前面的青虛道長,似乎找到由頭,才緩緩開口。

  “天師原本在靜室養傷,不怎的,忽然刮來一陣風,我們俱感受到朝廷變故,明光去靜室尋天師,可他……卻失蹤不見,天師出來時,性子也與往日有些不同,就算裝得再像,我與玉晨也能感覺得出,天師應該是被控制了。”

  走在后面的陳鳶沉默的點了點頭,這與他之前的猜想大致相同,畢竟以天師的修為,就算神仙想要控制他心智,幾乎很難做到,唯有讓他分神,而分神的條件,只有與天師府息息相關的事物,那只有一個——朝廷動蕩。

  他望著前面停下來的背影,微微蹙眉。

  “猜得不錯,那位慶王弒君,影響到了天師府,才令天師分心,結果被人所趁?!”

  “道友與貧道想到了一處!”

  青虛點頭,負著雙袖走了兩步,目光望去田間做活的農人:“當事情如何,是何人操弄一切,或許明光知道一些,玉晨原本與貧道一起過來的,不過中途,他悄悄離開,去尋明光下落,我則先來阻止這場誤會。”

  “擔心我被殺?”

  聽到青虛的語氣言辭溫和,陳鳶心里還是感激的,能第一時間想到過來阻止,這份情誼,豈能作假,片刻,他笑了笑:“我什么人?豈能那么容易被殺,你是知道的,同境界,那叫天下無敵,比高一個境界,也能一換一,讓其不少受。”

  青虛:“……”

  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說笑,沒看到貧道都如此嚴肅了?要是天師被控制殺過來,看你怎么笑得出來。

  呃,難道活躍下氣氛,還不行了?陳鳶看著青虛那臉上肌肉有些微微抖動的模樣,趕緊拱了下手。

  “氣氛有些緊張,活躍下,別那么嚴肅,事情還沒到絕境呢。”

  青虛抬手隔空虛點了幾下,有些無奈的露出一絲苦笑:“你啊,不知道你這樂觀的勁兒從哪兒來的,幾年前,鶴州聽聞你殺越劼人,心里想著,該是肆無忌憚的邪道中人,可后來,又是尊師重道,待人恭善,報仇的時候,又是歇斯底里的竭盡所能,到現在貧道都看不透你。”

  遠方的牛車四周,聚靈府、離火門的修道中人駐足望來。

  安靜的片刻,兩人并肩站在了一處田地面前,陳鳶撥著一顆飽滿的麥子,“青虛道長,還是說說接下來,如何應對吧?總不能大伙真兵戎相見。”

  “這個道理,貧道懂的,所以才在途中遇上聚靈府等一眾弟子,跟他們說了原由,俱是修道中人,豈能不分青紅皂白,當是滄瀾劍門啊。”

  陡然的這話,讓陳鳶愣了一下,見到青虛笑起來,也跟著笑了笑:“還說在下不夠嚴肅,道長不也是?”

  兩人相視一笑,隨后聲音漸漸抵了下來,只用二人能聽到的話語滴滴咕咕說著。

  遠處,虞飛鴻站在路旁拄著劍鞘往那邊眺望,一旁的師妹墊著腳尖,手拉著他衣袖,跟著在看,小聲道:“師兄,道長跟那個人在笑什么,好開心的樣子。”

  “那是男人的事。”虞飛鴻面容威嚴,想到途中青虛道長所言的那些話,不由挺了挺胸膛,若是真的如此,那可是千年難遇的大變,竟讓他給趕上了,哪怕到時候死了,往后說不得也能寫進門籍之中,燒香怕都是頭香呢。

  田地那邊,外人不可知的事,已商議落定,剩下的便是徐徐叮囑。

  “你我還是要按約定行事,不能讓人看出蹊蹺,能做出這樣動靜,必然是祖乙二神,你若有能力,看可否找出二神肉身所埋之處,貧道帶著聚靈府、離火門四處搜查你,順道等候玉晨和明光過來。”

  聽完響在耳邊的竊竊私語,陳鳶點了點頭,只是二神肉身之處,他如何知曉,手中僅有的古籍,《黃川雜疑》只記載術法、異聞,還未翻到過有關神仙之說。

  青虛似乎看出陳鳶心里所想,神仙之說,門中倒是有,可并不詳細,只道了神仙的來龍去脈,而且還在幾十年前,送給喜歡鬼神之說的先帝了。

  “陳道友或許可以去皇宮找找,四十年前,先帝公孫忌收錄過天下奇書,說不得能在里面尋到。”

  說著,他從袖里摸出一枚令符,交到陳鳶手中:“到了洛都那邊,若遇上明徽等人,讓他們幫你潛入進去。”

  陳鳶微微蹙眉:“為何?”

  “新皇登基,龍氣恢復,必然斷絕一切法力,到了宮里,道友一身本事或許用不上,但有明徽等人掩護,說不得能拿進入皇宮尋到有關古籍。”

  沉默了一陣。

  陳鳶點了點頭,應了聲:“好!”轉身便往大路那邊過去,此時老牛叼著一個牛頭的木凋,戒備的看著周圍修道中人,心里一遍一遍的念叨:“會不會打起來?打起來,你可要附老牛身啊。”

  還沒念叨完,嘴里的木凋陡然被奪了去,抬起目光,陳鳶將牛頭阿傍的木凋丟進車廂里,跳上車攆,抬袖一招。

  “收!”

  一地靜止的木偶、木凋齊齊飛廂,兩側打開的戲臺唰的齊齊合攏,老牛吐出一口氣,輕松的邁起蹄子,朝鎮子方向趕了回去。

  “好厲害!”

  虞飛鴻旁邊的女子雙手合攏撐在下巴,兩眼都光在閃爍,前者冷哼了聲,一挑法劍握在手中,頗為瀟灑的轉身。

  “別看了,我也很有型的好不好,了不起,往后讓你多看幾眼就是了。”

  這時,青虛也從那邊過來,看了眼遠去的牛車,目光隨即掃過周圍眾人:“陳鳶已從此地逃遁,諸位道友隨貧道一路追尋其蹤跡!”

  聚靈府、離火門一眾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角勾著笑,連連發聲應合,這樣的局面是他們最希望看到的,畢竟大伙都認識,真要廝殺,許多人心里不是那么情愿的,好在路上碰上追來的青虛道長,才讓他們知曉內情。

  “如此,我等聽道長吩咐!”

  虞飛鴻持劍抱拳喝道,便與眾弟子,還有離火門的長老將這邊收拾一通,將死了,還有未死的那些散修統統帶上,跟在青虛身后,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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