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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1、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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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鹮圣說道:“公子的機緣三取其二。

  “是時候回去。”

  天門圣地的年輕修士聞昭吾疑惑道:“鹮老有沒有覺得,最近法力的壓制在慢慢的減弱?”

  “有。”

  老鹮圣點頭。

  聞昭武目光落在京城西山方向,沉聲說道:“神禁之地的壓制是以那位天君為基準,不管是增強還是減弱,都說明神君出了問題,本來那一身神血凝固的礦脈,應該不會這么快就出現枯竭的模樣才對。”

  “公子的意思是……?”

  聞昭武沒有回答老鹮圣的話而是提起一個人。

  “圣地的楚師兄給我來信,說是將抵達神禁之地。”

  “楚公子?”

  老鹮圣大吃一驚。

  “不錯。

  “我猜應該就是和神禁之地的衰落有關。

  聞昭武盤算道:“這等強大若斯的地界,一旦崩塌,碰撞出的機緣何其恐怖,連楚師兄都動心,該是得到什么人的訊息。”

  “按理來說,現在應該沒有多少人還在神禁之地才對,十年一次的盛會也不過持續三四個月,現在不僅沒有少,反而還有源源不斷的修士趕來,其中更有楚師兄這樣的修士,恐怕神禁之地真將發生驚變。”

  聞昭武的面容凝重,沉吟半晌道:“待師兄趕來,再做打算吧,若是可能也可將青銅面具買過來。”

  老鹮圣張了張嘴,眼中閃過復雜神情,半天才開口道:“他,厲害的緊。”

  “難道連楚師兄都不是他的對手?”

  “他也是大圣。”

  “不一樣,很不一樣。”老鹮圣微微搖頭。

  “走了?”

  鑾座的凡間帝王問道。

  “回陛下,這兩月的時間,已經走的七七八八八。”老太監恭敬的回話。

  “宮里冷清不少。”

  元榮笑了一聲:“冷歸冷,卻并不寂寞。”

  老太監剛要答話的時候,正聽到那珠簾后的帝王開口:“你們也走吧。”

  噗通。

  老太監跪伏于地,熱淚盈眶,卻沒有多言的說道:“老奴腿腳不便,走不動了。哪怕走了,又該去哪里。哪里又是老奴的容身之所。”

  “是啊。”

  元榮看向那個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老太監,說道:“你老了,朕也老了。”

  “那就不走了。”

  說著,元榮眺望西山。

  西山廟觀。

  鬼圣問:“送走了?”

  壽何點頭道:“天君做的安排。”

  “挺好。”古樹下的鬼圣并無異議。

  當時在太境師兄帶著小師妹離去的時候,他就想讓壽何開口。

  那時候壽何本也有意,然而一旦那么做,不僅步藏花會察覺問題,太境也一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

  后來天君說這么簡單的事情他能辦成,也就一直拖到現在。

  眼下定好,也就將步藏花送回中土。

  “既然都已經安排好,我便助你煉化圣血。”涂山君看向壽何,猶如永恒深淵的雙眸掠過幾分思緒:“本來想等你自我成長,有不死道經和大巫經的內外煉,你的道體可能會變成更不一樣的存在,現在只能倉促間拔苗助長。”

  壽何拱手說道:“我的性命是……”

  涂山君擺斷壽何的話,冷道:“這樣的話莫要再說。

  “沒有尊魂幡你活不了,沒有你,我亦施展不了。

  “我不是你的恩公。

  “更不必對我感恩戴德。

  “你是幡主,我是主魂,僅此而已。”

  盡管壽何覺得不是這么一回事兒,卻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說。

  他就像是那得到機緣的窮小子,到底是一飛沖天,而是泯然眾矣誰也不知道,說不定命不硬,扛不住天大的機緣,也會提早離開塵世。

  但仔細的想想,鬼圣說的并沒有錯。

  尊魂幡在落到他的手中之后,自然會承擔他身上的所有因果。

  他做為幡主,難道就能擺脫魂幡本身的因果嗎?

  多少雙眼睛盯著。

  又有多少麻煩的事情。

  壽何本該預料到的。

  只繼承財產,而不承擔債務,哪有這樣的好事。

  壽何笑了一聲,緊接著哈哈大笑。

  身上諸形竟在這一瞬間快速消退不見。

  讓本來已經接近一丈高大的壽何又變成那個六尺有余的黑瘦漢子。

  此刻,他的蠻荒識海之中的神胎驀然睜開雙眼,以人身行走,丈量蠻荒。

  就在這時,涂山君看到了壽何身上的變化。

  壽何并沒有狂傲,也不曾真的以為是兵主和兵器的關系,而是明悟自己應該站的位置。

  正如他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神仙。

  他是人。

  是頂天立地的人。

  這才是巫。

  身上異象頓消的壽何當即盤坐。

  尊魂幡豁然飛落在他的身后。

  似乎在為他護法。

  一滴黑紅色的魔血自眉心浮現,魔血包羅萬象,在大巫神胎的吸引下沸騰起來,綻放出恐怖的氣息。

  魔血滴落。

  叮咚。

  猶如大道之音。

  這時,古樹下的涂山君露出詫異的神色,感嘆道:“你不修行實在可惜了這一身資質。”

  怪不得能夠在三十歲達到神禁之地的頂尖。

  壽何的天分甚至超越一般天驕。

  可惜他時運不濟。

  沒有在十歲的時候被外來修士帶走離開,而是在不滿十歲的時候先去習武。

  習武之人一身內息倒是和法力相似,可是內息和氣血絕不是法力。

  想要完成轉變需要連過三關,運皮,煉臟,鍛骨,方成先天。

  當然,更快的是廢去一身內息,不管是哪一樣,這般一來一回,不知道要耽誤多少時間。

  進來的宗門修士多是奔著機緣和苗子來的,本來時間就不足,加上各家都比較有數,因此沒人會選已經習武的孩子,加上通過幼年判斷對方是不是修行好手的手段少的可憐,也就沒有壽何的機會。

  沒想到壽何的天分出奇的好。

  涂山君不過點撥一句,他就立刻懂得了其中的意思。

  悟性實在非常人能及。

  涂山君一指神光點在沸騰的魔血上。

  魔血立刻化開。

  “太陰玄水。”

  “道種不死!”

  不化骨猶如漆黑的寶玉支撐身軀。

  黝黑的皮膚變得有些青白,。

  隨著青色隱去,倒也讓原來的黝黑淺色不少。

  伴隨著不老尸成的那一刻,壽何睜開雙眼,雙眸神光迸發出蒼茫,仿佛荒古的大巫洞古今。

  蠻荒識海。

  神胎巍然不動。

  上方蒼月染成了黑紅之色。

  直到紅色的血光隱去,一輪黑月懸于地界和天空相連的天際。

  壽何聽到一陣空靈道音,就好像有什么人在為他傳道,不死道經不再是一篇經文而是徹底融入他的身軀。

  在大巫經的塑造下,他的神胎和身軀仿佛變成了天和地,天地各自運行,卻又出現了巧妙統一。

  古樹下的涂山君起身。

  吟誦經文。

  經過多年的完善和參悟,不死經總計四千九百三十一字,盡數在尊魂幡的主桿顯化。

  那好像根本不是文字。

  不屬于任何人書寫。

  是大道篆刻的最古老筆法。

  道道道。

  古古古。

  道古,古道……

  三魂不死,七魄不滅,終塑神胎。

  涂山君看向盤坐的壽何,沉吟半響,這才說道:“這確實不是仙道。”

  盡管是基于仙道,卻更偏向于神道。

  以神胎坐鎮天地,說是在創造一尊后天的神靈都不為過。

  這讓涂山君感到困惑。

  他明明是整合了神仙兩道,基于原來神禁之地第一步的基礎才創造出的后續,怎么偏向的這么明顯。

  更讓涂山君感到不解的是,境界突破的壽何本該迎來天劫考驗。

  神禁之地尋常小雷劫進不來倒也罷了,怎么上方天色都沒有變化。

  涂山君掐指盤算起來,推算劫難的臨近,然而天機看似晦澀,其實一片清明。

  要么是涂山君連天機都看不清,是他的術數不精。

  盡管修士不好算,老天爺總該表示一下,不該這么的平靜。

  奈何讓人困惑的是,老天爺就是這么的平靜,像是一路開了綠燈。

  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有大神通者出手。

  二就是,壽何應運而生,不遭劫。

  如果壽何不遭劫就不會有龍七帶人上門。

  涂山君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天君。

  天君必然不是尋常的神靈,可是現在的若是還有這樣的能耐,就不用涂山君插手了。

  他自己就能掀翻。

  因此,哪怕天君曾經是無上強者,如今也已經虎落平陽,龍游淺灘。

  “難道是元圣靈魔,還是……道門?”

  涂山君蹙眉站定。

  他始終不能確定道門的意思。

  這到底是道門的意思,還是元圣靈魔自己的想法。

  道門和古仙樓又是什么樣的關系?

  元圣靈魔又扮演什么樣的角色?

  他做的這一切又是什么用意?

  三問之后,涂山君長嘆了一聲。

  信息太少。

  情報不足。

  他實在想不明白,看不清時局。

  就算問閻天君,估計天君也不會說。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猜那些事情沒有半點用處,不過是內耗自己的精神罷了。

  還是老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涂山君確定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等。

  等神藥成熟,收走蟠桃。

  再以神禁之地無數年來積攢的煞氣鍛出神兵。

  都說五步之后就是仙,涂山君微微閉眼。

  他距離第四步只差臨門一腳。

  道君,是否能夠擁有與大神通者掰掰手腕的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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