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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7、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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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

  驚雷光晝。

  天下大白。

  洞府之中的修士緩緩睜開雙眸。

  暗金琥珀眸子宛若瑰麗的貓眼石。

  在那暗金長發的映襯下如此的耀眼。

  如果說曾經的蒙植看起來只是清秀,那現在的他面容漸漸改變,化作了剛毅的英俊。

  帶著高修俯瞰世間的寬廣,以及獨屬于大修士的神性。

  那種飄渺和難以言喻的厚重鋒芒,若是世俗的人看到,怕是會頂禮膜拜,將之當做是天上謫仙。

  蒙植將身上的青黑色斗篷摘下,緊了緊身上法袍。

  法袍以皇血金線編織,黑曜皮革內襯封邊,輔以金紋,雍容而華貴。

  最重要的是篆刻在法袍上的陣法符箓,勾連若星辰走座,形成完整的循環。

  這樣的法袍可以保他抗住化神劫的二三道雷霆之力,乃是由古仙樓專人訂制的合身法袍。

  三十年前,他想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會穿上這樣的法袍,能佩戴腰間的玉佩靈寶。

  更能執掌極品的道兵。

  蒙植張開手掌,一桿三尺小幡出現在他的手中。

  在他握住魂幡的時候,黑金主桿化作刀柄。

  凌空攥住刀柄,黑金魂幡慢慢凝成刀刃,頂端的骷髏惡鬼怒吼著變成最前方的刀尖,青黑色的幡布融沉其中。

  仰頭看去。

  紫氣東來三千里。

  風云像是分卷進入濤海的無窮水流,向著中央匯聚,而天空更像是破開了一個巨大的洞,宛如海碗扣下。

  一時也分不清到底是從那中涌出的還是向其中匯聚而去。

  天地間,有一種‘恐怖’鎖定了起身的修士。

  “這場面……”

  涂山君想起當年自己渡劫的時候,那時候還是在天機城。

  天機城和古城很不一樣。

  聽到了涂山君的話,蒙植笑著說道:“狐老您應該不需要渡劫吧?”

  似有所感般繼續說道:“您老是天生的神圣,不懂我們這些底層小修的掙扎。”

  感受著那股來自天地的鎖定,哪怕蒙植再怎么自信,心中也不由得涌現忐忑和緊張。

  就好似血在這樣的刺激下沸騰,心中流淌出情緒,那是一種能夠影響身軀的東西,看不到,摸不著,只有自己明白。

  觀想法一轉,陰陽磨盤將一切碾碎。

  涂山君沒有辯解。

  而是默認下來。

  他并不是天生的神圣,也非地府的大君。

  走到這里,每一步都是腳踏實地。

  盡管他時常怒斥那半成品影像面板是個無用的東西,實際上他始終覺得是這東西保留下了自己的神智,并且讓尊魂幡擁有這等能吸收煞氣進階的強大神通。

  只不過,他不能對任何人說。

  哪怕是尊魂幡能利用煞氣進階也如此。

  現在的蒙植知道與不知道根本不重要。

  這等天大的事情,讓他知道了反而會影響他本來堅固的道心。

  再加上,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越是得知驚天的消息,越會被這消息反噬。

  以前的涂山君也不是很懂。

  后來他才明白,在太年輕的時候知道太多不好,有時候無知反而無畏,在修行界,不知道比知道更讓人心安。

  蒙植不清楚自己師父心中所想,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上空還未成形的雷劫上。

  “找到了?”

  “找到了!”

  “走!”

  玉昊豐起身就要離開大殿。

  他沒想到蒙植還能玩出這么一手,竟然靠著陣法和密道安然的離開了玉金幫的地界。

  那陣法的手段實在精妙,看起來品階不高,卻具備著十分強大的迷惑性,一般修士根本看不出來。

  這也就說明蒙植得到的機緣非同小可。

  其次,蒙植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這么呆愣。

  看起來行事鋒芒畢露,實際上也是個知道隱藏的聰明人。蒙植肯定知道自己逃不脫古仙樓的追蹤,然而他已經為自己爭取到三個月時間。

  這個時間不是讓他渡劫過去,而是安然的抵達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的開啟雷劫。

  省卻了騷擾。

  等他雷劫一過,還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如果不能渡過,那么,是否能隱瞞自己的總之也不重要了。

  “陳金鼎知道嗎?”

  “應該知道。”

  “嗯?”

  “暗樁說,陳金鼎很快就發現蒙植不見,只不過礙于您的壓力,并沒有大張旗鼓的尋找,如今怕是也已經鎖定位置。”

  朱乾壽拱手說道。

  說話的時候目光閃爍。

  他與蒙植稱兄道弟好的不得了,沒想到這小子還防備著他。

  明明說好渡劫的時候通知他護法,不想這小子自個兒溜走了。

  他們得知消息的時候。

  這小子已經在拓月峽谷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朱乾壽也不由得贊賞道:“好小子,明明有本座可以依仗卻能坦然離開,這份果敢和判斷,也足以說明他是個成就大事的人,更難得是這份縝密的心思。”

  想到這里,他看向了‘上位’也就是走在前方的玉昊豐。

  怪不得上位如此看重對方。

  看來也是動了將之招納的心思。

  不過,如果對方的來頭很大的話,不見得能做到。

  想到這里,朱乾壽嘆了一口氣。

  大宗弟子和他們散修就是不一樣。

  大宗子弟天生就擁有金山銀山和數不盡的天材地寶惡,而他們散修呢?

  除了靠自己還能靠誰。

  好不容易登上了第一步巔峰,沒有傳承、寶物、指引,根本無法踏出第二步,無奈之下,只能轉投大勢庇護。

  當然,也可以自己創建宗門,發揚光大,然而光是自己的修行都已如此緩慢,又要照顧宗門的話,就是徹底將道途堵在后人的身上。

  如果不是投身古仙樓。

  他也不可能踏入第二步。

  然后登上化神境。

  只是,投身容易脫身難。

  想要離開,要么就完成古仙樓的命令,要么就將這一身修為留下。

  若說叛逃出去……

  朱乾壽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已經過慣了這樣的生活,再讓他出去顛沛流離,東躲西藏,他也不習慣。

  說不定自己前腳叛逃,后腳就會被古仙樓的修士擊殺。

  古仙樓花費了大量的資源培養他們,不可能放他們安然離去。

  說到這里,就不得提起另一件事。

  齊躍蜀說是陳金鼎一伙兒的,實際上對方同樣是古仙樓培養出的。

  要不是玉昊豐將齊躍蜀身死的事情壓下來,蒙植定然要受到古仙樓上層極為嚴厲的責罰。

  擅殺古仙樓尊者修士,怎么可能連一丁點的消息都不曾傳來,連陳金鼎都沒有多說半句,現在看來,全都是上層的博弈罷了。

  修行界,早不是野蠻生長的時代了。

  如果真要追溯。

  也許在荒古的時候還很自由……。

  “自由?”

  朱乾壽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也許每個時代都不一樣吧。”

  “拓月峽谷。”

  “我們走。”

  一艘龐大的巨艦猶如巨獸般發出長鳴,在天空中浮水翻涌,化作一道光梭消失在天際。

  “這么大的動靜?”

  “是啊,玉金幫的巨艦都開出去了。”

  “玉金幫這么高調?”

  “畢竟玉金幫本身就是古仙樓的一部分。”

  “古仙樓?”

  “我也是古仙樓的修士。”

  身旁的修士拉住對方,說道:“你這古仙樓和人家的古仙樓是一個古仙樓,只不過就算同屬于古仙樓也有個三六九等,我們吶,就好好的當那個第九等就好嘍,不要知道太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往日里人煙稀少的拓月峽谷一下子熱鬧起來。

  化神劫吸引了無數修士前來觀摩。

  那些本就身在托月峽谷的修士自不用多說,許多相隔萬里的也在看到動靜后蜂擁趕來。

  別看蒙植遇到的化神修士好像很多。

  實際上那是因為他已經觸摸到了這個境界,加上又是道體天驕的身份,讓他提前接觸到這一境界修士。

  如果說他已經抵元嬰巔峰,身邊反而還是更低境界的修士反而才是出現了問題。

  要么就是自己沒有踏足那一階,要么就是自己已達到頂峰。

  元嬰巔峰是頂峰嗎?

  相信沒人敢說是。

  一旦真的發現,元嬰巔峰就是頂峰,那么至少有過半的修士會當場道心崩碎。

  因為沒有了路了。

  前路。

  仙路。

  “化神雷劫,我苦等二百年不曾感受到靈機降臨,他是誰?沒見過。”

  一位身形佝僂的老者看向山頂盤坐的修士,那人還沒沒有徹底被天地靈機淹沒,依稀能看到意氣風發的身影,以及狂舞的暗金長發。

  修士沒有多余的動作,而是靜靜的磨刀。

  磨刀石閃爍火光。

  水流掠過。

  水火交織顯得如此的平靜。

  那修士巍然不動,身上涌現出鋒芒的沖天刀意,那刀意并沒有迸發開,而是不停的攀升擴大,頃刻間,方圓千里已徹底被刀山籠罩。

  刀山與天地靈機碰撞在一起產生氣息,像是云彩般緩緩的涌動,徹底淹沒了磨刀人的身影。

  轟隆!

  雷霆劃破天際。

  神雷一震。

  碎刀山。

  湮真意。

  豈料那持刀的暗金雙瞳的修士毫無懼意。

  手持黑金血刀。

  “六道輪回斬。”

  “地獄。”

  “刀山!”

  碎裂的山海重新匯聚。

  化作一座高山抵擋住降臨的雷霆。

  “殺!”

  蒙植張口。

  手持尊魂幡所化的長刀。

  悍然出手。

  “火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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