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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8、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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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狂沙。

  鉆石星辰。

  玄黃氣息自荒狐身軀迸發,化作沖天光柱,猶如一顆擎天沙樹散落開漫漫星辰。

  唯見天地莽莽,沙河濤濤。

  天地似在此時完全變成了狂漠。

  那靈機威壓亦如蒸干的水汽迅速攀升。

  “黃天降世!”

  雙眸緊閉且留下血淚的荒狐捻決掐印,終在蒼石星狐庇護下施展出神通大術。

  術法剛一成型,原先被涂山君切斷的天地豁然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無窮靈機迅速涌入其中。

  似狂風暴雨。

  疾且密。

  感受到暖意回身,荒狐心中的緊張落下,同時也長出了一口濁氣。

  至少不必像剛才一樣屏氣凝神。

  然而,他卻不想再和此人多做糾纏和交鋒。

  這人一看就是大宗道子級別的修士。

  此時不跑,怕是再交戰下卻也沒有什么好結果,他總不好因為調查畫舫舵主的死因而將自己搭進去。

  “驅雷策電。”

  “疾!”

  金兜子化作披風延展不休。

  披風變成了兩只金光翅。

  一面擂鼓,一面電掣。

  甫一交織,雷電縱橫,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整座降臨沙樹黃天就已雷電交錯,將整個小天地化作一片雷池。

  “黃天雷池!”

  “疾!”

  由黑紅色絲線編織的無形大網閃爍起了雷霆弧光,龐大雷池一下子阻隔了老魔頭與荒狐,就像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此時,荒狐緊繃的神情舒緩,轉而露出笑容。

  甚至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雷池不僅僅幫他阻隔,也將那兇戾的血金黑虎擋了回去,如今盤踞于黑紅天地的黑虎踱步不休,卻并沒有做出要跳躍而來的模樣。

  與此同時,那青面狐貍壓低了斗笠。

  猩紅的狐目因為沒有對方眼睛的媒介也缺少了施展的機會。

  “山不轉水轉,道友何必如此大的火氣。”

  “不過今日之難,在下永記。”荒狐微微拱手朗聲說道。

  要不是這位‘道子’出現,他肯定能帶走許三娘。更不用說因為術法的關系,他自戳雙目,使得一雙明亮的眸子成了爛肉。

  血金黑虎怒吼咆哮。

  倒是讓荒狐笑了一聲,不過在看到環繞身側的蒼石星狐傷痕累累,連耳朵都被打沒了一只之后,荒狐不由沒了笑容。

  只是看了一眼涂山君,以及被涂山君護在身后的許三娘一眼:“后會有期!”

  “想走?”

  收了虛天神異的高大道人,驟然穿行于那灼灼雷池。

  一時天地霹靂下,附于外袍的煞氣消散,猶如刀劍砍在血肉之身一般升起青煙。

  本想施展遁法離開的荒狐愣了一下,他這黃天雷池可是正二八經捻決施法,耗費大法力的大神通,別說是修士,縱然是肉身強盛的荒獸也得退避。

  此人莫不是愣頭青,竟敢頂大神通之術前行。

  “你既找死,我便成全……”

  話還沒說完,荒狐只看的目瞪口呆。

  原來那魔硬頂雷霆沖殺而來。

  “直娘賊!”

  “乃公怕了你。”荒狐毫不遲疑轉身就跑。

  一時架起遁光,擔起風雷,虛天神異在他離開的同時就消失不見,不過頃刻間就已經消失在百里之外。

  也不敢回頭,只覺得一陣陰冷氣息襲來。

  刺啦!

  法袍背上撕開個口子,頓時鮮血飛濺。

  涂山君并未追趕,他能動用的法力不多了,如果多做的話早晚露餡。

  好在趁機重創了那來自組織的修士。

  不需要過多擔心那人再尋來。

  就是沒想到組織如此陰魂不散。

  今日傷了那人,總會還有組織的人尋來。

  但以組織欺軟怕硬的行事風格,也許不會再招惹他。

  也有可能是深入調查。

  就怕對方能查到星羅海。

  到時候這一直隱藏的跟腳就可能暴露在東荒。

  害怕嗎?涂山君搖了搖頭。

  他只是心中難免產生擔憂。

  他已不算是孤家寡人。

  他不是想守護秘密。跟腳的秘密總有一天會暴露,根本就瞞不住,他想守護的只是遠在萬法宗的獨子。

  如此時刻,更不好前往東荒萬法去。

  若想提升實力,鑄魂幡、善道體,應該南下往魔宗林立之地。

  倒不是魔修殺起來沒有心理負擔,而是魔宗林立的洞天福地煞氣也最為雄厚,能夠借此提升。

  不過一切基準還還是以三娘的修為為主。

  暫時不好前往南域。

  “往東走,去天器圣地的萬物城。”許三娘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她早就想見識一番能與大器宗并稱煉器大宗的圣地,據傳天器圣地還曾與大器宗有過恩怨,如此更該先前往萬物城。

  涂山君沒有什么意見。

  本尊身軀早就返回魂幡,以神識傳音入密。

  天機城。

  府衙大牢內。

  獄卒正打著瞌睡,半睡半醒的存神練氣。

  他名為章回,練氣后期。

  平日里也沒有什么事情,多是看顧獄中修士,萬一哪一個死的悄無聲息還他們處理,聽著隔壁傳來的牌九骰子的呼喝,章回恍惚覺得有人站在自己面前。

  睜眼一看,正看到一位身著銀衫的中年人,帶著三分笑容,背著手,看向他。

  本想呼喊的章回轉念一想,此人要么是大人物要么就是有什么理由踏入天機府的大牢,也就不敢造次的拱手說道:“不知道閣下是什么人?”

  章回心中擔憂。

  萬一是上頭遣人來查,他豈不是會被看作玩忽職守。

  畢竟他在公務期間修行。

  “他們都在玩你為何不玩?”銀衫中年人沒有回答章回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

  這一下子讓獄卒警惕起來。

  這話術看起來真的很像上頭來人。

  不過,看樣子他算是躲過一劫。

  “我覺得還是多努力一些的好。”章回老老實實的回答。

  盡管存神練氣枯燥乏味,甚至也不舒坦,但修行本就是不舒坦的。

  他只是不想一輩子都做個獄卒。

  說不定等他達到練氣后期,參加魔考就能獲得天機府的資格。

  “不錯。”

  銀衫中年人微微頷首,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一本玉簡,說道:“這本書拿回去好好讀一讀。”

  獄卒一看玉簡。

  上篆刻:“三陰聚神法。”

  “打開牢門。”

  獄卒收起玉簡將牢門開啟。

  越過機關。

  走過長長的甬道。

  映入眼簾的是不同的燈火下映照的石室。

  那銀衫中年人徑直往一處走去。

  獄卒沉思起來,那個地方確實關押著一個人,不過那個人很奇怪,保持著打坐的姿勢已一年多了,說他死了吧又能察覺到靈機氣息,說他沒死吧,好像也沒有太多的區別,就好似陷入了一種沉睡。

  銀衫中年人走到了石室門前,望向室內的一道人影:“好一個金蟬脫殼的術法。”

  光河尊者贊嘆道。

  把玩著手中的玉簡,其上正記載著有關于涂山君的訊息。

  他正好趁機趕來,看看術法的留存。果不其然,并不是修士,而是一道法身的殘留,卻十分的精妙,簡直就像是活生生的本尊。

  不管是靈機還是氣息都沒有問題。

  隨手以打開牢門,探手一抓,那道盤坐低垂的人影化作黑紅色的霧氣出現在他的手中,在燭火和燈光閃爍下,剛才還站在原地的銀衫修士已經不見。

  “前輩?”

  獄卒呼喊一聲,趕緊將手中的玉簡揣入懷里。

  他知道自己可能是遇到機緣了。

  修行功法流傳甚廣,但是觀想法卻十分緊俏,大宗的觀想法更是不會外傳的。

  若沒有一個好的觀想法,面對對手的術法神通就會落后,甚至被心魔所趁。

  不出意外的話,他手中的那一份玉簡就是觀想法。

  走出大牢的光河尊者抵達孤幼院。

  轉身離開。

  返回天機府。

  伏案老者像是在等他似的說道:“回來了?”

  “不出所料,就是他。”

  “哦?”

  光河尊者將調查得來的訊息玉簡拿出,并且取出那團黑紅色的霧氣。

  “我打算尋鐘嵩棠了解一番情況。”

  鐘嵩棠從外面返回衙門正堂。

  在看到主位上的那道人影時大驚失色。

  趕忙拱手行禮道:“卑職不知武相蒞臨。”

  光河尊者開門見山道:“你認不認識他?”

  說話的同時展開了一方玉簡,影像隨之出現。

  “這個人?”

  鐘嵩棠皺眉的同時搖了搖頭。

  “你認識他嗎?”

  光河尊者又拿出一副玉簡投影。

  鐘嵩棠瞳孔一縮道:“難道他犯了什么大事!”

  “非也。”

  “你既然認識他,應該認識才對。”

  鐘嵩棠疑惑道:“這怎么會……”

  “當日你子鐘漢調查熊燃遇刺以及兩億靈石案。”

  “那時你們苦于沒有破局,于是指示此人出手,讓他潛入府邸,之后驚醒了假死的熊燃,并且讓‘公孫晚’出逃,被天機府通緝。”

  聽著武相悉數他們所作,鐘嵩棠心中咯噔一下。

  “是也不是?”

  “是。”

  “當日還有一個人,也處在了那里。”光河尊者淡淡地說道:“難道不是你派遣的嗎?”

  “卑職確實不認識他。”

  “你子未曾提起?”

  “沒有。”

  “那看來確實如此,鐘長老把你那位兄弟請來天機府吧,我在這里等他。”

  鐘嵩棠的冷汗刷的一下子就流淌下來。

  他就說那是個大麻煩,自己兒子非要接。

  后來事情結束還以為皆大歡喜。

  沒想到還是有人追責下來,而且還是天機城的三相之一。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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