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第一次上手術臺，緊張不？”手術臺前穿著白大褂的手術醫師笑嘻嘻的問，經過了多場臨床實驗之后，蕭鹿終于也成了躺在實驗臺上的那個，只不過如今的技術已經相對成熟，以開發者作為臨床實驗的最后一名志愿者，算是目前地下基地的一個慣例。就如同那個經典的二戰故事一樣。
一直以來降落傘的廠商都無法做到降落傘，每次降落的時候都一定會打開，廠商推脫說這只是技術上必然可能存在的誤差，必定會有一些降落傘法正常打開。直到軍方換了一種驗收方式，那就是讓生產廠商的老板親自背著他們的降落傘跳傘，換了這種方式之后，就再也沒有打不開的降落傘了。
這雖然是一個有一定諷刺性的笑話，但由開發藥物的人自身使用藥物，作為藥物最后的測試，某種層面上也算是一種保險。可能每一代人都像是他們這一代一樣，全都勁往一處使。
人心也不可能始終是齊的，總會有一些人想著歪門邪道，投機取巧，未來也勢必會有這樣的人存在，而現在所建立的制度，自然也就成了未來。社會朝著腐化階段發展時候留下的防火墻。留下的制度越是完善。未來在制度逐漸崩壞的時候，能堅持的時間也就越長，就越有可能等待到文明之光重新點亮的時刻。
雖然地下基地的眾人其實還處在一種相對懵懂的狀態，但逐漸的已經有一些為文明奠基的思想了。
蕭鹿搖搖頭。翻了個白眼，到今天為止，他終于可以稍松一口氣了：“臨床試驗都到了這一步。哪里還會有什么問題？如果我這次倒在了手術臺上，那都對不起之前那么多倒在手術臺上的志愿者，趕緊開始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體驗成為超人的感覺了。”
隨著麻醉藥物的注入。戴著麻醉面罩的他，很快就陷入到了深度的昏迷之中。改造后的藥物被注入他的體內，同時免疫抑制劑也在他的體內運作，最先被注入的是基因改造病毒，在多次調試之下，基因改造病毒的效果已經十分穩定。可以幾乎感染人體的所有體細胞，而不對體細胞本身造成傷害。甚至血腦屏障都可以直接穿透，對腦細胞進行感染，這個過程之中可能會造成極其輕微的記憶混亂。因為腦細胞相比于其他細胞來說，終歸還是要脆弱一些，越精密的體系越經不起外來的干擾。
不過這種程度的副作用，在戰爭年代已經屬于完全可以接受的程度了。更何況長子的細胞進入大腦并不是件壞事，長子本身就是高等生物。比起普通的人類而言就如同是人類和細菌，病毒相比一般，是毫無疑問的，高等生物復雜程度比人類高得多。智慧領域更是可以遠遠超出普通人。
在長子的細胞改造大腦之后，記憶力，思維速度，等諸多思維上的屬性都會得到大幅度的提升，雖然思維方式依舊是本人的思維方式。并不會因此而直接改變，但卻拓寬了人的上限，也讓原本受限于自己的腦力，而無法打破的一些思維桎梏不再困擾著改造后的人。
蕭鹿在注入過病毒之后，整個人就處在休眠狀態之中，身體的各項新陳代謝降低到最低，保證在病毒感染的過程中，不會有大量的新生細胞分裂出來，確保身體內絕大部分的細胞被感染之后，就到了轉化階段。
并不是所有的細胞都會無時無刻的合成蛋白質，并且分泌到細胞的表面，就像是神經細胞很多時候都是很惰性的，并不是說往細胞核里插入一段基因，就會立刻表達出來。
這個時候就需要用到蠱蟲了，特殊的蠱蟲在微觀層面上可以刺激細胞，許多醫學專業的蠱蟲這個時候就被運用了出來。細胞內部的基因開始大規模表達。細胞的表面相應的受體和相應的蛋白質就在這個過程中生成完畢。整個過程耗時并不久。畢竟有許多蠱蟲可以在這個過程中起到類似催化劑一樣的效果。
緊接著就是最危險的一步了，那就是將篩選處理過的長子干細胞直接注入到人體之中。
這些細胞被剔除了類似細胞核一樣的核心，取而代之的是極其微小的蠱蟲。這個世界的蠱蟲有大有小，大的如同吞江蟾，躺在江上甚至能夠將江水截斷。比正常的動物還要龐大的多。小的同樣也可以，小到肉眼不可見。比細胞還小，比細胞核還小，也可以做到。
這些特殊的長子細胞就是被剔除了細胞核之中相當重要的結構。甚至很難稱之為細胞核，因為它的細胞結構本身就和哺乳動物。乃至是整個生物界的動植物都有巨大區別，要復雜的多，好在并不需要了解其中全部的功能，只需要找到控制的中樞，并且用蠱蟲替換掉就可以了。這些蠱蟲對于人體的空竅占用微乎其微。但卻可以通過控制蠱蟲來間接的控制這些長子的細胞，而這理論上就可以做出一些人類做不到的事情。就比如說，哺乳動物的神經信號傳遞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在進化之后有了髓殼的包裹，神經信號傳遞的速度可以達到百米每秒。但這相比于人類操控蠱蟲類似于量子操控一般的效率，差的實在是太多了，理論上計算力足夠強的話，操控這些細胞幾乎是零時差的，這讓原本人操控自己的身體，還有的微小延遲變得微乎其微。
經過強化的人類說是徹底脫胎換骨，變成全新物種也不為過，蕭鹿體內被注入了全新的長子細胞之后，身體也在快速的變化，蛻變已經逐漸開始，在他的身上一層又一層的表皮開始脫落，同時大量汗液開始分泌，這個時候就開始朝著他的體內注入營養成份了，長子的細胞正在均勻的替代它的體細胞，這個過程之中，他原本的一部分體細胞會被替換掉。這就會導致一部分的細胞死亡化為廢物，經過生理代謝，代謝出來。
這種代謝就以類似汗液的形式被排放出來，人體則是和長子的細胞緊密的結合在了一起。雖然沒有被直接改變基因，但卻變成了兩種不同生物的嵌合體，只不過是以人類為主。人體原本的細胞就如同是一層框架，而長子的細胞則是如同研制這層框架蔓延生長的爬藤類植物，雖然看似植物更加自由。但最終也是超脫不出人體的這個框架的。想要在框架之外拓展，就會重新回落，重新回歸人類的本質。
蕭鹿的改造手術十分成功，整個手術過程中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意外，等他醒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做完了，基本的清潔，換上了一套整潔的衣服。
剛剛睜開眼睛的一瞬間。蕭鹿就感覺到了世界的不同，就好像是一個盲人突然恢復了視覺一般。好像是一個從來沒有睜眼看過世界的人，第一次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模樣。
在他的眼中，突然多出了無數種人類曾經無法辨別的色彩。視覺細胞之中多出了諸多截然不同的視錐細胞和視感細胞，讓他可以辨別的光譜范疇大到可怕，而且不是通過紅外夜視儀那種顏色圖的方式來間接的顯示出來，而是直觀的可以清晰的看到紅外線，紫外線，認識到這究竟是一種什么顏色。
同樣白色的陽光和燈光。在常人的眼中很難看出什么區別，但對于他來說確實一目了然的。除此之外，他還感覺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在變慢，并沒有變慢的特別夸張，大概只相當于他之前看東西時候的二倍慢放，隨著他逐漸適應改造后的身體。這種時間錯位的感覺也在逐漸消失。這是因為他之前還沒有適應自己的身體，還沒有適應如此快的思維速度，帶來的效果就是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變慢了。
“感覺怎么樣？變成超人的感覺如何？”一群同部門的人員全都圍了過來，他們雖然已經無比熟練改造手術該如何做，但自己卻沒有經歷過改造，不清楚改造過后的人會是什么感受，志愿者們相對于他們的所長來說，終究不那么專業，讓他們來描述的話在他們看來終究還是差了點意思。
“我只能說改造之后太爽了，我現在有點理解那些實驗成功后的志愿者，為什么很難描述自己現在的狀態了，因為他們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很多東西我們都沒有明明過，這些看到的東西，感知到的東西，都不存在于人的概念之中。
就比如在你們眼中。床上的床單在燈光的照射下只有兩種顏色，但在我看來卻足足有四種顏色，其中有兩種，我根本沒有辦法描述給你們，因為在人類的語言之中，并沒有對這兩種色彩進行命名，就像是我永遠沒有辦法告訴天生的盲人，究竟什么是紅黃藍綠，因為我就算是形容的再怎么天花亂墜，沒有親眼看過，也永遠無法理解顏色究竟是什么，倘若他恢復視覺，隨便看到一種顏色，也沒有辦法根據我們之前的描述來判斷這究竟是什么顏色。
而我現在多出來的感知遠遠不止色彩，我可以直觀的感受到引力所造成的影響，這種感覺就像是視覺一樣，但卻又有所不同，疊加在我對世界的感知上，我連我看到的全新的顏色都沒有辦法描述給你們，更何況多出來的這些全新的感知呢。
我們人類所擁有的無感本身，其實都是相當狹隘的，視覺和聽覺相對來說還好一些，至少是對光和震動的感知，感知的精度和廣度都相對高一些，嗅覺和味覺這兩種的感知廣度就要差太多了，甚至嗅覺和味覺其實是可以被合并在一起的。都是通過人體的細胞對各種不同化學物質的接觸，來產生特定的神經刺激。
而我現在擁有的對引力變動的感知。對電磁場的感知，都是感知精度和感知廣度都比視覺要強的多的，沒有親自體驗過的話，是很難感受到我現在的狀態。可以說已經遠遠超越了常規人類，用比較過分的說法的話，我現在像是變成了一種比人類更高等的生命。
我們之前就力量會對這些基礎屬性的測試，其實意義并不是很大。我的力量速度好樣的，的確是比普通人強大了太多，但我認為更多的是我對這個世界的感知方式出現了革命性的變化，這才是真正能改變一個物種的。
就好像視覺的誕生，對于整個生物界，其他原始生物來說都是降維打擊一樣的技能，我現在擁有的感知，不只能讓我對外界有著清晰的認知，更是讓我對我自己的身體有著精確的把控能力，甚至可以精確的操控我自己的每一個細胞。
就像是現在這樣。讓我的身體重組也是可以做到的。”蕭鹿閉眼稍微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這個過程中他又屏蔽掉了好幾種對外界的感知，而僅僅過了短暫的瞬間，在他的肩膀就又長出了一條手臂，雖然他的身體因為這條手臂的長出變得縮水了一點點。但新長出來的手臂和原本的幾乎一樣靈活，操作自如之下，他甚至拿起了床頭的水杯，如同是小丑雜耍一樣，將好幾個水杯扔到天空，又重新接住，看不出有絲毫生疏。
“我現在可以任意重構我的身體結構，長出新的手臂只是最基本的。因為我現在只熟悉人類手臂的操作方式，理論上等到我更加熟悉現在這具軀體，我完全可以讓我其中一只手變成毒蛇的蛇頭，迅速蔓延出去，然后用致命的毒素終結敵人。
至于說更夸張的，我還沒有嘗試過。理論上我可以將自己的大腦都退化掉，轉化成其他的生理結構。但那樣做的話，我的自我意識能否保存下來？我就不確定了，所以力量，速度之類的測試其實都沒多大意義，之前大家都是保持著人形進行測試的。而理論上我可以把自己變成獵豹一樣的姿態。當然在實戰之中。這種隨意轉化自己生命形態的方式，肯定有著更優秀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