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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四章 殺猴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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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后半夜還去山里,你不怕老犸虎把你吃了?!”

  王真真驚訝的張大嘴巴,這丫頭白天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到了天黑之后,老實得跟鵪鶉似的。

  當然不只是她。

  這邊的小娃娃們基本都是這樣。

  這都是山里這邊從小用各種山精鬼怪嚇唬有關。

  “我都有阿福阿壽兩頭真老虎了,還怕啥老犸虎?”陳凌瞥他一眼。

  這時睿睿見到小姨回來,就邁著小短腿跑過來,伸著小腦袋朝王真真的兩只手上看。

  因為王真真每次從外邊玩耍回來,總是會帶些小玩意兒,或是蟲兒螞蚱,又或者漂亮的蝴蝶蜻蜓,他特別喜歡。

  看到王真真兩手空空之后,他便失望的皺起小眉頭,看看陳凌,又看看王素素,告狀道:“小姨不乖。”

  王真真頓時兇巴巴的蹲下來扯他嘴巴:“臭睿睿,你學會一句不乖,看誰都不乖。”

  然后想起自己等人捉迷藏,回來也沒順路摸到知了猴什么的,就放下手里的奶娃子,小臉凄慌的道:“姐姐,杜娟姐姐,我們真的碰見女鬼了,可嚇人了。”

  王素素立刻嚴肅的教訓她:“真真,天黑了,大晚上的,不要在家說這個。”

  睿睿還小,她肚里還懷著娃娃。

  這大晚上講什么鬼啊神啊的,聽著不吉利。

  “那好吧。”

  小丫頭心里其實是害怕的,惴惴不安,想找安慰。

  陳凌就說:“咱們家有老虎在呢,老虎是山大王啊,山大王鎮宅,沒人敢來的,乖乖地不要害怕。

  再說,咱們家小白多厲害啊,那一雙牛眼盯著,什么怪玩意兒也得害怕它。”

  她聽完臉色果然好看些了。

  “那姐夫伱后半夜去山里不帶阿福阿壽么?山里今年那么多怪東西,連老豬精都有了,還不知道有啥呢。”

  “不用帶阿福阿壽,咱有槍還怕啥,再說了那老豬精我又不是沒殺過。”陳凌挑挑眉頭,一副渾然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他其實就是趁著后半夜去南山外圍的獸道蹲一下黃喉貂去。

  沒必要帶老虎鬧出太大的動靜來。

  王素素聽了,白他一眼:“你看你姐夫,在外邊不說,在家里又開始顯擺起來了。”

  杜鵑在旁偷笑。

  笑完問他:“富貴不是說最近村里要看青么,怎么又要去山里,還得專挑后半夜?”

  “去山里蹲一下山猺子,這山猺子鬼靈精怪的,我有點弄不明白,想去探個究竟。”

  陳凌簡單講了一下這黃喉貂的奇怪之處,果真引起兩大一小的好奇心來,急忙開始追問他。

  這時雞湯正好也燉好了,陳凌再把最后兩張大餅烙完,端上桌后,一家人一邊吃著,就一邊開始細細講起在山里遇到黃喉貂的事。

  也說起在金門村從劉廣利口中聽來的傳聞。

  吃野豬,吃戰馬,小的跟貓一樣,偏偏能狩獵那么大的獵物。

  要不是聽完整之后,知道這邪門的小獸能被鷹隼死死地克制住,王素素她們還真得害怕起來。

  這玩意兒聽著實在太邪乎了。

  當晚。

  到了后半夜,凌晨三點多鐘,陳凌就悄悄起床一人一馬趕回了村里。

  晨昏之間,是山中野獸活動最為頻繁的時間段。

  山的外圍靠近村莊的地方,這里的小獸道也很熱鬧。

  陳凌換上一身洞天出品的蓑衣斗笠,用來遮蓋自己身上的人味,而后把小青馬丟在老河灣,獨自一人在蛙鳴聲與貓頭鷹叫聲中走進山去了。

  對陳凌來說,夜間視力不受妨礙,這些山間的小獸道就是很好找的。

  沒別的,白天帶狗進山的時候多次遇到過這些獸道,早就知道在哪個方位了。各類小獸的腳印和糞便扎堆出現,每座山上基本都有一到兩條這樣的小型獸道。

  而南山靠近老河灣最近的一條小型獸道是在南山的西南方向,一條水流沖出的淺短而平緩的土溝當中。

  土溝當中由于小獸經常走動,草木被趟平變得稀疏起來,相比其他地方,落葉很多,地上厚厚的一層,什么葉子都有,與野草間雜,青黃相間,顯得雜亂。

  只有在土溝的兩側,植物的生長才茂盛起來,但還是以兩指頭粗細的小樹和灌木叢為主。

  陳凌小心翼翼的來到此地,在土溝側尋了一處有凸起的巖石且灌木叢長勢旺的地方蹲下來,藏匿其中。

  開始耐心靜等。

  凌晨三點多鐘從縣城到這里,現在已經是凌晨四點出頭。

  這個時間剛過了山里最熱鬧的時候,他正是專門避開了最熱鬧的時間段。

  豺狼虎豹在這個時候開始消停了。

  以前山里有狼,但大型野獸還少的時候,村民們采山菇挖藥材也是這個時間早早來山里。

  知道這時候比較安全。

  而陳凌是根據的獵人的經驗。

  聽劉廣利說,這個時間段,豺狼虎豹覓食結束后,就該那些小獸出來活動了,而黃喉貂這個季節的狩獵時機也大多在此。

  建議陳凌挑這個時間段來蹲守。

  果然,沒等多久,‘沙沙沙’的動靜響起,在嘈雜的蛙鳴聲和凄涼的貓頭鷹叫聲中,一只前面光禿禿如大耗子,屁股后面背著一叢長刺的箭豬邁著小短腿走過來了。

  它看也不看陳凌的方位,也不低頭覓食,只是步履匆匆,專心致志的趕路。

  很快就沿著土溝從北向南而去,留給陳凌一個滿是長刺的屁股。

  緊跟著,沒過多長時間,大概有三四分鐘過去,有野豬從林子里轉到這條獸道上來。

  先是一頭個頭稍大的母豬走過來,仰著鼻子在對著獸道四面八方嗅個不停。

  后面才慢慢出現三頭剛褪完黃毛,沒掛上膘的瘦削的半大野豬,或低頭嗅嗅,或抬頭看看,跟在大豬后邊慢慢走了過去。

  野豬之后,是赤麂,也就是大黃麂子,像山羊一樣的體型,頭頂上生有短小的鹿角,獨來獨往,在地上嗅著走了過去。

  然后是一頭豬獾子。

  豬獾子后面,又是一只刺猬,刺猬完了,是一只跑跑跳跳快速趕路的黃鼠狼。

  后面甚至還有村里跑來的貍花貓和土狗相繼出現。

  這些小獸除了野豬之外,都是獨自出現的,連那貍花貓和土狗也是。

  它們應該都是剛出來覓食的。

  它們從獸道上走過的時候,就像是人在走高速公路的時候一樣,一個個不約而同的相繼出現在這條路上。

  而后有條不紊的,誰也不影響誰,各自都是快速從這里經過。

  獸道,某方面就和山里動物的高速路差不多。

  只不過有大路小路,大型獸道和小型獸道之分。

  其中最特殊的是野豬,在大獸道和小獸道之間來回竄,它們還時常開辟自己的獸道。

  不過今天野豬不是主角,不然那可就簡單了。

  好在陳凌左等右等,終于在快等到了凌晨五點鐘,山林都出現稍許亮光的時候,等來了一只黃喉貂。

  這只黃喉貂的出場方式看起來與黃鼠狼相差無幾,拖著粗長的尾巴跑著跳著就過來了。

  但是面貌看起來比黃鼠狼更加詭異,倒三角的黑臉和發綠光的眼睛,讓它臉部更加兇悍可怖。

  來到陳凌所在附近的時候,它忽然直立起身子來,四處張望。

  這兩天黃喉貂故事聽多了,陳凌也被驚了一下,還以為它發現自己了。

  稍微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才發現是從山下驚慌逃竄過來的野猴子,在山林微微亮起的晨光下,陳凌看到這群野猴子明顯是有受傷。

  心想,村里昨夜就開始看青了,這群野猴子估計是下山偷玉米挨了打了。

  正這么想著。

  這只黃喉貂見到野猴子以后,眼神瞬間就變了,發出獨特尖銳的叫聲,毫不畏懼的就向著猴群的大后方,一只受傷落單的猴子沖了過去。

  猴群只顧著逃竄,也顧不上管受傷的同伴。

  而這時陳凌驚訝的發現,還有另一只黃喉貂出現在獸道旁。

  它對去跟猴子單挑的同伴似乎非常放心,老神在在的呆在一邊看戲。

  從體型上看,黃喉貂明顯是不如猴子的,黃喉貂的也不過就家貓大小,但重量還沒一般的家貓重呢,最多不超過六七斤,算上尾巴體長也才接近一米。

  比野猴子簡直小太多了。

  但是黃喉貂別看不起眼,動作卻很靈巧,動起來遠比猴子靈敏,迅速地竄到猴子身后。

  張開嘴就朝著野猴子的脖子咬去,直接將猴子秒殺。

  然后那看戲的黃喉貂才施施然的拖著大粗尾巴上前,趴在野猴子身上尋好肉吃。

  “靠,這么快就干掉一只猴子,還是單挑?這簡直就是殺猴利器啊!”

  陳凌知道自己還是沒探到這黃喉貂的究竟,但親眼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為之震撼和興奮。

  “好兇猛的小玩意兒。”

  陳凌眼睛放光,已經沒心思探究這黃喉貂是怎么獵殺比自己大的獵物,什么瞇眼絕技了。

  他現在只想抓幾只回去,那還不是任他怎么研究。

  不過正想要從洞天拿出誘餌來勾引它們過來。

  就見一只公猴子原路返回過來,似乎是發現母猴子落單,回來救母猴子的。

  這只公猴子可是沒受傷啊。

  ‘嗤嗤’的齜著牙叫著,張牙舞爪的就對著兩只黃喉貂招架過來了。

  這兩只黃喉貂絲毫不慌。

  先前獵猴子的黃喉貂都沒動作。

  換做之前看戲的那只黃喉貂迎著公猴子上去了。

  黃喉貂不笨,沒有體型優勢,看似迎上去了,實際上可沒有去正面和猴子硬碰硬。

  而是拖著長尾巴,靈活而又迅捷的圍繞著公猴子跳躍、竄動。

  猴子揮舞手臂想用爪子撓黃喉貂,黃喉貂卻輕松躲避了猴子的攻擊,還不斷尋找機會反擊,數次將猴子按倒在地上,嘗試咬住猴子。

  很難想象,這么點的小玩意兒,竟然真的能一對一把猴子扳倒在地。

  還好公猴子體型體重占優,在沒受傷,身體健康的情況下,黃喉貂單挑一直久攻不下。

  不過可以看到的是。

  猴子的攻擊和反擊頻率越來越低了。

  很明顯,就如同劉廣利所說那樣,這只公猴子變得像很多人看到的那樣,不知道還手和逃跑了,只知道急切的躲避著黃喉貂的攻擊。

  行動也越來越遲緩起來。

  “我聞到了,果然不是迷了眼,而是這黃喉貂用臭腺釋放的某種臭氣。”

  陳凌聳了聳鼻子,聞到了一股特殊的臭味兒,便趁機在自己身前拋出兩道肉餌。

  不過現在看戰斗情況,還沒有自己等人想的那么夸張。

  這公猴子即便被臭氣影響攻擊變慢了,一只黃喉貂也很難拿下對手,很快那只在啃咬母猴子的黃喉貂過來幫忙。

  一只將公猴子按倒在地上,另外一只咬住公猴子的脖頸,沒幾下就將這頭趕來救援的猴子殺死了。

  殺死公猴子還不到分戰利品的時候。

  因為這里的狀況,把剛出現在獸道上的一只小麂子嚇得不輕。

  小麂子小麂子,作為當地最小的鹿,那就跟剛出生的小羊羔差不多大小。

  個子小,膽子也極其小,一生當中只敢守在出生的山頭打轉轉,別的地方不敢去,喝口水換八百個方位,以至于被獵戶們無奈的總結為‘一麂當百羊’。

  這么膽小的東西,面對兩只黃喉貂的兇悍,這只小麂子一下子嚇得慌不擇路。

  想要轉身蹦跳著逃跑吧,卻一下子像是后空翻一樣,騰空打了個滾,摔在地上。

  小麂子本來就是前腿特短,后腿比較長,現在驚慌之下,在地上撲騰著,四條腿抽了筋一樣,怎么動也站不起來。

  就像人被驚嚇過度不知道邁哪只腳一樣了。

  又像是抽風了,滿地打滾。

  竟然被兩只黃喉貂嚇成了這德性。

  兩只黃喉貂一下子被吸引了過來,本來它們就是沖小麂子來的。

  但經過陳凌這里的時候,卻聞到了誘人的味道,急忙停下來像是兩只大黃耗子一樣嗅來嗅去,到處尋找味道的源頭。

  不一會兒就忘記了小麂子,鉆到了灌木叢當中。

  這一進灌木叢,枝枝叉叉這么密實,空隙又小。

  任它們是黃大仙還是貂大仙,都逃不過陳凌的手掌心。

  所以它們還沒吃到美味的肉餌,就唰的一下子憑空消失不見了。

  “奶奶的,蹲守這么點的小玩意兒,居然不亞于看一場大戲。”

  陳凌解開蓑衣和斗笠,擦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后緩緩走到那只小麂子跟前。

  那小麂子本就受驚過度,現在看到陳凌這么個龐然大物過來,立馬嚇得后腿一蹬,前腿卻又使不上力,一下子又把身子翻折的在土溝的側坡上打了兩個滾,翻滾到了溝下。

  讓陳凌一陣咂舌:“嘖,就這點小膽子,還出來混個啥,我都不忍心帶回去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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