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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鄉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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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少博聽了老郭的話,看著籃子里這兩只半死不活的小鴨子一樣的東西,驚訝的不行。

  他還以為這是陳凌給孩子抓回來玩的小玩意兒。

  沒想到是剛救回來的小丹頂鶴。

  “原來你們剛才急匆匆的去山上是辦這事兒了啊。”

  “不過,這……光喂水能救活嗎?我小時候喂小雞小鴨子,得喂小米和切碎的菜葉,拌在一起。”

  “嗯,先喂水了才能喂食,正常破殼的小鶴,大丹頂鶴也是要先帶它們喝水。”

  陳凌說道:“先讓它們喝點水緩緩吧,能緩過點勁兒了就喂東西吃。”

  確實是這樣。

  小雞小鴨也大多一樣的情況。

  而且哪怕不是人幫著破殼,自己破殼的,剛出殼的時候也不會立馬站起來。

  都需要緩一緩。

  只是這兩只小鶴確實比較虛弱,在蛋里憋了許久,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如果一般人弄回去,沒啥保溫箱啦、營養劑啦之類的東西,恐怕十有八久是要夭折的。

  陳凌現在是喂給它們兩個小東西魚缸的水。

  那里的水溫度合適,而且缸里的蓮花來自洞天,水也隔三差五換的稀釋靈水。

  由于是養魚的水,味道對小鶴們也合適。

  是不會救不回來的。

  “走,帶到后邊去吧,咱們先吃飯。”

  陳凌提著裝小鶴的籃子往后面走,這小玩意兒可不能在家里亂放,不然說不定什么東西就給叼走了。

  這不,剛往廚房走著,睿睿和大頭一矮一高兩個小家伙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

  睿睿看到陳凌就喊:“爸爸,飯飯,小包子”

  “小豹子又來蹭飯了啊?沒事,咱們不管它。”

  陳凌笑笑,并不在意,王素素不在家,小云豹是不敢下到地面上的,都是在房上、圍墻上或者樹上。

  “這小鶴你們不能動,不然揍你屁股。”

  陳凌把籃子交給老郭他們,自己洗漱去了,剛才又是打柴,又是在山中湖下水‘偷’鶴蛋的,一身的泥水臟得不行,也難受得不行。

  清洗完,吃午飯的時候。

  兩只小丹頂鶴已經完全睜眼,顫顫巍巍的試探著站起來,就是站了好幾次,都沒成功,站到一半的時候又跌倒趴下了。

  老郭他們想去幫忙,被陳凌攔住了。

  破殼可以幫,站立走路這是沒法幫的。

  處處都要人幫,可是會害了它們。

  “小包子,打你。”

  睿睿帶著大頭,還在廚房外頭拿石頭丟小云豹,小云豹則在農莊東北方向,水渠向外流淌的水道口外站著,搭拉著胡子,委屈巴巴的往里頭瞧。

  東張西望,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陳凌起身出來,擰著眉頭訓兒子:“干啥呢,吃飯也不安分,趕緊跟大頭哥哥回來吃飯,舅媽給你蒸了雞蛋也不吃,就知道胡鬧。”

  睿睿頓時仰著小腦袋,指著水道口的小云豹:“爸爸,小包子……”

  “不管它,走近了老想撓人,愛干啥干啥吧。”

  陳凌瞧了一眼,說道。

  臭小子聽了和大頭一塊嘿嘿笑,“小包子,兇,不玩。”

  跟著陳凌走進廚房。

  終于肯坐下來好好吃飯了,卻看到兩只小鶴恢復了精神,已經站起來小聲的‘啾啾’叫著。

  臭小子立馬眼睛一亮,“咦?”了一聲,從椅子上滑溜下來,跑到籃子跟前,蹲在那里,伸出手就要去捅咕幾下。

  “嘻嘻,小只一,小只一。”

  陳凌趕緊把他一把扯回來,摁在椅子上:“你可趕緊吃飯吧,看啥都是小雞,就不能吃完飯了,再去玩?”

  終于體會到奶奶和母親小時候帶自己是怎么感受了。

  陳凌無奈嘆氣,吃個飯咋就這么難呢。

  心累,想揍人。

  大頭還好,在他面前聽話得很,只要睿睿不拉著出去胡作非為,他就坐在這兒乖乖扒飯。

  “哈哈哈,男娃娃小時候都這樣,通通之前也是。”

  大舅哥兩口子見陳凌滿臉無奈,頗為好笑的說道。

  “嗯,小孩子很可愛。”

  韓少博嘴角沾著飯粒,點頭說道,他在觀察睿睿的一舉一動,臉色逐漸柔和。

  似乎很喜歡這調皮搗蛋的小奶娃子。

  陳凌知道他是在為動畫人物做準備,也不見怪。

  倒是自家臭小子,小鶴剛剛半死不活的時候一點興趣也沒,只顧著拉著大頭去外邊打小云豹,現在恢復精神了,倒是來了興趣,老想去逗小鶴玩。

  陳凌見此,強行摁著他吃飽飯后,就帶著他們倆給小鶴喂雞蛋黃。

  雞蛋黃有營養,很適合它們吃。

  喂完之后,果然又精神了不少,就是還不大會自己喝水。

  還得讓人喂。

  陳凌懶得再用針管喂了。

  考慮到早晚得放生,就以前用喂小狗小盆子倒上清水,按著它們的腦袋去喝水。

  這下子很快就學會了。

  下午。

  省臺的人陸續離開。

  有回省城交差的。

  也有去縣城蹲守蒜頭它們的。

  或許是家里陌生人少了。

  前兩天沒叫回來的黃鼠狼一家終于肯露面了。

  在陳凌父子兩個跟前興奮的拖著長尾巴鉆來鉆去,拉出一道道黃色的殘影,還哈哧哈哧的喘著氣,像是幾只撒歡的小狗子一般,興致十分高昂。

  傍晚,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的丹頂鶴在農莊上空盤旋。

  先是一只,后來是兩只,嘎嘎叫著,舍不得離去,有點想落下來的感覺。

  但是二禿子在下午的時候,與黃鼠狼一家前后腳回來的,仰頭鳴叫幾聲,又展翅飛上高天。

  兩只丹頂鶴見識過這只黃爪鷹隼的厲害之處,驚慌大叫著的飛走了。

  韓少博抬頭看著。

  又看看沙堆上抱著幾只小黃鼠狼玩沙子的小奶娃。

  想著中午見到的漂亮而神秘的小豹子。

  心想怪不得趙老師和鐘老師這么喜歡這里呢。

  這里真好。

  這兩年陳王莊周遭的山山水水確實變美了不少。

  連當地的村民們也時不時的發出一些感慨,都說不知道咋回事,這兩年大山的里里外外還真就是越變越好看了。

  有點文化的,拽兩句詩文。

  要是沒文化的呢,就只反復的說好看、順眼,或者是看著得勁兒、舒服了之類的。

  如果問他們怎么好看了,怎么漂亮了。

  他們卻是講不出來了。

  趙玉寶兩個來得晚,沒啥感受,也說不出來。

  但要陳凌來說的話。

  那就是以前的風景也屬于原生態,但是不管怎么看都好像隔了一層模糊的薄紗一樣,不夠清新喜人,打動不了人心。

  但是現在呢,就好像是近視已久的患者,忽然痊愈,眼前的世界就一下清新明亮了起來。

  好似所有東西清晰了好幾個度一樣。

  天藍得純澈。

  水清得明凈動人。

  山也蒼翠欲滴,雄偉壯麗。

  一眼看去,全是能一下子闖進眼底,深深印入心間的美景。

  山山水水如此美好,行走其間,心間一下隨之開闊起來,能忘卻所有煩惱。

  其實,現在山郊野地也是野草雜藤遍地都是。

  和以前沒什么兩樣。

  也是各種草木雜亂,無序,肆無忌憚的到處生長。

  但現在就是給人的觀感要好不止一個檔次。

  這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所以大老遠跑到這里來游玩的外地人,一個個的都覺得來得值,并且都想著以后有時間還要來。

  這里的美景美食,吃喝玩的,仿佛治愈一切不開心。

  實在是一處寶地。

  陳凌抱回家兩只小丹頂鶴的消息不脛而走。

  人們可不管他事后會不會放生。

  都爭搶著來看。

  昨晚上陳凌還帶到縣里給王素素看了看兩只小丹頂鶴。

  經過一夜的時間,吃喝休息,這兩只鶴寶寶就已經可以在院子里撒著歡兒滿地跑了。

  陳凌早晨把它們又帶回村,放到鴨群里面,不一會兒,它們就學會了自己啄食、自己到河邊喝水。

  看得一眾村民和游人嘖嘖稱奇,歡喜不已。

  村民們都說這是大好事,陳凌也是積了德了,把小仙鶴給救活了,怪不得他有福氣呢。

  一夜時間,小鶴的變化就很大。

  小狗們也是一天一個模樣,陸陸續續已經全都睜開眼了。

  陳凌每天喂大狗吃的時候,很多小家伙也哼哼唧唧的爬出窩外來。

  就是還只能爬動。

  還不會站起來走路、跑動。

  每當這時候,陳凌也會挑一些瘦弱的,搶不到奶喝的小狗,用羊奶喂上一喂。

  也就是這種時候,總會有一群人跑過來圍觀,很喜歡他看喂小狗喝奶。

  來游玩的人,估摸著有一半是從來沒到過鄉下的。

  來了之后看到啥都很新奇。

  見了村里村外,田間路旁的各種土洞、樹洞,都要拿棍子捅一捅,想看看里邊住著啥稀奇古怪的東西。

  結果,當天上午,從農莊看小丹頂鶴回去就有人被馬蜂蜇傷。

  他們很多人還想不通,說明明看不到樹洞有蜂窩,怎么住著這么多馬蜂。

  也有人被蜇的滿腦袋大包,老大的人了,疼得哇哇哭。

  不一會兒就說有點惡心想吐。

  村民們就講:“馬蜂蜇了不是小事,能把人蜇死,趕緊去找俺們這兒的村醫,他家婆娘會治這種馬蜂、蝎子蜇傷,可靈了。”

  鐘老頭在小河邊洗著顏料盒,也說道:“是,快去吧,靈得很,給你點藥,抹上就不疼了,我前幾天剛讓蜇了。”

  一聽此話,這些人不敢再耽擱,趕緊按照村民們的指示趕到陳國平家里。

  找秀芬大嫂看傷。

  秀芬大嫂治療這種疑難雜癥向來是有一手的。

  就是治病前的一些舉動,有些讓人下意識皺起眉頭。

  沒別的。

  就是凈手、念經,給供奉的神佛上香。

  神神叨叨的,讓心中難免不舒服和質疑。

  但是呢。

  不用多久,拿出藥,拿出銀針,在各個不同穴位扎幾針,逼出很小血珠來,再在蜇傷處抹好黑乎乎,散發異味的藥膏。

  還真就不疼了。

  連那種惡心欲嘔的難受感也沒有了。

  實在讓人大感驚奇。

  然后一問收費,幾人蜇傷的人加起來,不到二十塊錢,這錢也不是直接收下,還是換成一些香燭火紙罷了。

  讓人心里既是敬佩又是復雜。

  不自覺的就換了另一種態度,敬服又好奇的跟老太太攀談起來。

  過了會兒。

  越聊越是敬佩。

  就忍不住問秀芬大嫂什么拿手偏方,治好多少例大病之類的話。

  老太太只是笑:“俺這打一開始就是野路子,人都說什么偏方治大病啊,俺是沒那個本事,就治治別人覺得難纏的小雜病算了。”

  “大娘啊,您這話實在太謙虛了,難纏的病對那個患者來說本身就是大病了,您能治好,幫人脫離痛苦,這就是功德無量啊。”

  “可算不上,俺就是行好事,給家里子孫后輩積德……”

  “大娘,教給家里的子女了么?我看大伯也是村醫。”

  “沒教,家里沒人學這個,俺大兒子磨面的,小兒子打打工、做掛面,家里老頭子就是個赤腳醫生,俺這個也得守著供奉著仙家神佛,小輩們可做不了這個。”

  眾人聽得一陣驚奇,又是有些可惜。

  覺得這樣神奇有效的醫術沒有后人傳承,實在是一種莫大的損失。

  “大娘,要不要我們幫你從外頭找一個徒弟,帶過來您給物色物色?”

  “不用不用,哪里用得著這樣?”

  秀芬大嫂就是個典型的農家婦女,別人對她好了她倒受不了,也怕麻煩別人。

  只說:“我這點本事啊,真算不上啥的,天底下能人多得是,別的不說,就說俺們村,富貴她媳婦,就是個有能耐的。

  心細、有耐心、看病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小娃子燒傷燙傷也能給治得好好的,那本事可比俺強多了。”

  “富貴媳婦?就是開農莊的陳富貴家里么?”

  眾人一下更加驚訝了,陳富貴就夠能耐的了,他媳婦也這么了不得?

  “是唄,除了他家還能是誰?俺們村上個叫富貴的,早死了多少年了。”

  秀芬大嫂笑瞇瞇的道:“你們沒看到他家村里院子掛著牌子么,上頭就寫著藥鋪,能抓藥能看病。

  就是現在這倆月快生娃了,你們想找,肯定是不成了,早搬縣城去享福去了。”

  提到王素素,秀芬大嫂也不知又想起什么,自顧自的樂呵起來,輕嘆:“他們兩口子,有福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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