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和老丈人一說,老頭倒是沒說啥,讓他想弄就弄,主要以前女婿的很多有些想法看起來很不靠譜,但最后事實證明,他想一出是一出的想法,反倒有種種的神奇效果。
不過現在,就是不知道這里的泉眼穩定不穩定,別興沖沖的搞個水塔,以后不出水了,那不是白費力氣嗎?
“嗯,我也是擔心這個,那就先看看這邊的泉眼是啥情況吧,水塔現在也不慌著搞,要是穩定的話再弄。”
陳凌這也是看這泉眼流出來的水冰冰涼涼的,突發奇想而已,要是不行那也沒啥,再買臺電冰箱得了。
趙大海給他在農莊附近的山上山下都栽了電線桿,最近在忙著架線了,只要架好,電力絕對比以前穩定,搞個電冰箱不成問題。
王存業點點頭:“你心里有數就好,村口水庫邊上還堆了那么些青石,也沒人要了,以后要弄個小水塔,綽綽有余。”
“昂,我知道,對了爹,咱們果園的杏子快熟了,現在就能吃了,脆甜脆甜的,沒一點酸澀了,我打算先摘兩筐去賣一下。”
“哎喲,杏子要熟了啊,我忘了這茬,可別趕上麥熟了,那家伙碰到一塊,不得把人忙死。”
“沒事的爹,我先摘點熟的,讓小綿羊往市里送兩筐杏子,讓劉建成他們賣著試一試,賣得好的話那最好,不行就再找下家,最不濟還有闖子家罐頭廠嘛,哈哈哈。”
“你這話說的,能好好賣,干啥往罐頭廠送?”
陳凌嘿嘿一笑,提著小桶放到一邊,然后又喊二黑回家拿了把鐵鍬,把泉眼這邊先挖條小溝,不然水亂流,濕漉漉的泥濘一大片。
翁婿倆人忙活了一陣,中間高秀蘭回來見他們干活,就回家把晌午飯做上了,等王素素抱著孩子從村里回來,一家人吃過飯,陳凌就抱上娃去村里陳永勝家找小綿羊。
今天是輪到他們那邊的幾家賣魚了。
高秀蘭消息靈通得很,知道小綿羊中午就留在陳永勝家吃飯呢。
近來陳王莊的游人陸續走完了,水庫上也不擺攤了,小綿羊也不用再像之前那樣專門挑早晨和晚上過來。
“四爺爺,吃過飯沒有?”
到了陳永勝家,看到陳趕年在門外半拉磨盤上坐著拿著鐮刀頭削甜瓜吃,陳凌隨口問了一句。
“是富貴啊,俺吃過了,就是這人老了不能多吃正經飯,吃了半碗面條還是餓,再吃個甜瓜墊吧墊吧。”
“這甜瓜是立獻家那女婿給的幾個,俺去給你拿,你嘗嘗,讓娃娃也嘗嘗。”
疤臉老漢站起來笑呵呵的說了一句,就要回去拿東西。
“別拿了四爺爺,我吃過飯了,我就是來找小方說點事。”
陳凌抱著娃走進家里,小綿羊正捧著碗蹲在院里的樹下吸熘面條呢,挽著褲腿,拿快子的手上還捏著兩瓣蒜,一口面一口蒜,吃得滿頭大汗。
身上穿著也是臟兮兮的,褪色嚴重的舊衣服,腳上踩著綠膠鞋。
這模樣簡直活脫脫的一個鄉下青年,跟初次見他那非主流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吃著呢博明,村里的魚快拉完了吧。”
陳凌笑著走過去,順便和院子墻根處蹲著吃面的陳永勝兩口子打過招呼。
“嗯,快拉完了,富貴叔,你從市里回來了啊,我都大半個月不見你了。”
小綿羊看到陳凌過來,趕緊站起身,同時快速扒完碗里剩下的面條,把碗快放到一旁。
然后就摸出來煙,遞給陳凌一根,又去給陳永勝父子倆散煙。
這小子最近別看模樣不修邊幅起來,但是這一趟接一趟的往外運魚,運費掙得那可真是不少,腰包很快就鼓起來了。
“哎呀,忘了富貴叔你不愛抽煙,那你吃個甜瓜吧,這是我半路上從路邊農田摘的,那狗日的擺石頭擋路不讓過車,我就趁半夜,下車偷了他兩大袋子甜瓜……”
這小子憨憨的一笑,轉身拿了兩個甜瓜塞給陳凌。
“好家伙,你小子,現在咋學這么賊。”
陳凌笑著打趣一句。
陳永勝這時搬過來個小馬扎:“富貴,別站著了,坐下吧。”
陳趕年也遞過來一把切菜刀,讓他把甜瓜上邊磕碰的地方削掉。
正好這時陳玉強和幾個堂兄弟也走進院子里,看到這一幕就笑道:“哈哈哈,這還是富貴叔面子大啊,一上門就跟娘家客來走親戚一樣。”
陳永勝的婆娘王秀華就跟著笑道:“玉強,你家啥時候再抱個娃娃,你上家來,俺跟永勝叔爺也圍著你轉,給你端茶倒水。”
“得了吧,俺沒有富貴叔財大氣粗,可不敢再生了。”
一伙人大笑,然后都在院子里找地方坐下。
他們是一起湊一塊賣魚的。
“富貴叔,你家魚又該賣了?不會這么快吧?”
陳玉彬問道。
“沒,是果園的杏子快熟了,讓博明幫忙送兩筐到市里賣賣看看怎么樣?”
小綿羊一聽這話,頓時會意道:“還是給劉建成送吧富貴叔?”
“對,給他送,你去了讓他試著賣賣,不行再找別人。”
“那行,我知道了,現在市里杏子有賣的了,就是還不太多。劉建成那邊不行的話,我就打電話讓小靜來跟你說,富貴叔你再拿主意。”
小綿羊現在辦事利落得很,也難怪王立獻對他大為改觀,村里現在也是對三妮兒還有議論,但是對小綿羊幾乎沒什么閑話在背后說了。
陳凌剛從市里回來沒幾天,自然知道現在賣杏子的不多,所以這時就又囑咐小綿羊,杏子帶過去后,讓劉建成先按照市面上的價格賣就行了。
聊完這事,在陳永勝家逗留了一會兒,就抱著娃往村里自己家走去。
現在睿睿早已經分清楚農莊和家里兩個地方了,剛拐到家附近的小巷子外,他就伸出小手,嘴里叫著“媽媽”往那邊指,意思是媽媽在那兒。
如果沒有特別的事,王素素是每天帶他過來的,把他放到學步車,讓他自己在院子里和黑娃玩耍。
近來還加上了小金,兩個大家伙圍著一個小家伙打轉,在家幫著帶娃。
王素素也能安心給人看病抓藥。
“走,爸爸帶你回家找媽媽。”
陳凌笑著親他臉蛋一口,輕輕吹了一聲口哨,果然很快就有一黑一黃兩條大狗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這是早早就趕到這邊來等著他們了。
走到門前,往院子一看,王素素也來了,正在院子里晾曬那些草藥。
很多草藥晾曬過后,還要切片,這些事全靠平時自己在家里鼓搗,好在王素素喜歡做這個,不覺得枯燥乏味。
陳凌把兒子往學步車里一放,小兩口就一塊蹲在院子中央的竹圃前炮制那些藥材。
兩人曬著午后的陽光炮制藥材,卡察卡察的用鍘刀切成小段或者小薄片,細心的忙碌著,享受著歲月靜好。
就是睿睿這臭小子仍然不老實,沒辦法,這個年齡段的小娃娃很少能安分下來。
喜歡在地上來回跑動,不愿意再讓大人抱著。
睿睿現在呢,雖然自己走路不太利索,但是在學步車上那真是早就來去自如了,有學步車固定著身子,兩個小短腿邁起來跑得飛快,大人不看緊一點,他跑起來就跟一條撒歡的小狗似的,駕著學步車,追著兩條大狗滿院子亂跑。
還一趟又一趟的在陳凌和王素素身前和身后呼嘯而過,留下一串串清脆的咯咯笑聲。
“爸爸”
不一會兒,他突然又停在東屋墻角下的竹籠跟前,小手指著竹籠里邊的兩只小鳥,喊起了陳凌。
那是王真真養的小烏鴉和小杜娟,現在羽翼豐滿,羽毛全都長全了,模樣與大鳥沒什么區別,就是還不會飛。
“怎么了?又想干嘛?”
陳凌轉頭看了一眼,這小東西事情多得很,好奇心也強,看見啥玩意兒都想去跟前探個究竟。
王素素也往那邊瞧了一眼,頓時咦了一聲:“阿凌你快看,籠子里鳥的不見了,別是咱們吃晌午飯的時候,讓啥東西來家里給吃了吧。”
“嗯?不會吧。”
陳凌一瞧,籠子里確實空空如也。
但看自家兩狗都沒啥反應,起身過去在竹籠前后看了看。
這一看才發現,原來是這兩只小鳥不知怎么搞的從籠子里跑了出來,正躲在墻根的陰涼處睡覺呢。
“你個臭小子,眼挺尖啊。”
陳凌捏了捏兒子小臉蛋,抓住兩只小鳥,沖王素素道:“這兩個小東西也不知道怎么跑出來的,應該是這兩天太陽有點火辣,它們有點受不了,跑出來躲陰涼地里去了。”
“那給它們換個地方吧。”
王素素走過來一看,覺得妹妹放這地方確實是大半天都讓太陽照著,現在天氣熱起來了,鳥可不是受不了么。
隨后蹲下來,兩手揪著兒子臉蛋搓了搓:“臭睿睿,你還挺能管事,你看到鳥跑出來了?”
“嘿嘿,媽媽”
臭小子得意的咧著嘴笑,然后掙脫開王素素的手,繼續駕著學步車滿院子狂奔。
陳凌和王素素也不管他了,繼續坐下來炮制藥材。
忙活了大半個小時,王素素把處理好的分門別類放到藥柜里。
這時,一輛自行車霹靂哐當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下一刻就見王聚勝推著自行車走了進來。
“富貴,今晚有事沒?到俺家喝酒去啊,今天逮了兩樣稀罕東西,包你滿意。”
“喲,聚勝哥,這腰包鼓了,敢說大話了啊,是啥好東西。”
陳凌笑道,這兩天找他喝酒的人可不少,弄得下酒菜也是五花八門,不過比起以往,搞得都挺大方,也都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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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大話了,真好東西,昨天俺家大頭從老河灣撿了一窩老鱉蛋,今天俺知道那里老鱉多,就趁著晌午吃飯的工夫沒人,去那兒找了找,還真逮了只老鱉,不只老鱉,還用彈弓敲了兩只老黃鵪哩……”
王聚勝嘿嘿笑著,挺著胸脯道:“咋樣?你就說俺這收獲咋樣吧?是不是好東西吧?”
“我滴個乖乖,你這真可以啊,老鱉就不說了,老黃鵪都能打到。”
陳凌真的驚訝了,老黃鵪這玩意兒可少啊,老黃鵪其實也是野鵪鶉的一種,但是身體羽毛是微微發黃色的,脖子花里胡哨像是鷓鴣一樣,那肉極其美味,比野鵪鶉和野雞都要好吃得多,沒半點泥腥味。
“那可不是,今年老黃鵪多啊,野鵪鶉也多,俺看秧雞子也多起來了,再過二十來天,也就在水邊下蛋了,到時候去撿秧雞蛋吧。”
王聚勝咧著嘴樂呵道。
秧雞子在他們這邊是春末夏初開始出現,比野鵪鶉之類要晚得多,但是肉的味道并不好,但是秧雞蛋還可以,和老鱉一樣,雖然也腥氣,但山里人以前嘴上窮,吃不了正經肉,時間長了,吃蛋就有一手,自然有法子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