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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粘鳥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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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剛過正午沒多久。

  陳凌吃過午飯后,就開著裝滿建材的拖拉機往回趕。

  不料出了王八城的地界,經過苦柳縣的山口路段時,一大幫人把路給擋了。

  這是幫村民,大概二十幾號人,男女老少都有,一個個揮舞著手里的鐵鍬,釘耙,向拖拉機圍過來,對陳凌一陣喝罵,逼他停下。

  這段路本來就難走,拖拉機快不起來。

  而且,這時候前面路口被大石、樹干擋得嚴嚴實實,陳凌想踩油門沖過去也不行。

  “狗日的,真晦氣。”

  陳凌暗罵一句,只好把拖拉機停下。

  “你哪個縣的?不知道這里剛修的路,不讓過車嗎?趕緊下來,把俺們的路都軋壞了……”

  一個干瘦的老漢罵罵咧咧,鐵鍬都快戳到陳凌臉了。

  “路軋壞了?這哪里軋壞了?你們這兒也沒修路啊。”

  陳凌皺起眉頭,故作不知。

  其實他嘴上說著這話,一只手已經悄悄的伸到座位下的工具箱。

  “我說你軋壞了你就軋壞了,廢你娘的什么話,趕緊下來賠錢。”

  “不賠錢你今天別想過去。”

  那老漢后面的兩個年輕人瞪著眼睛,兇狠的罵道。

  幾個婆娘和半大小子也是惡狠狠的叫著,“趕緊下來,不下來打死你。”

  另外還有兩個大概十六七歲的小子,已經踩著拖拉機的連接杠,伸手去扯陳凌的包了。

  然而,這兩個小子剛摸到陳凌座椅靠背上的包,有一個小子臉色突然一變,大喊道:“爺,快打他,他往外掏東西哩。”

  他這話剛喊出來,其他人還沒來及作出反應,陳凌就轉身用胳膊一掄,把這兩個賊小子狠狠掄了下去。

  而他的另一只手這時已經從工具箱下抽出來一桿獵槍,二話不說,對著距離最近的老漢就是一槍。

  那老漢驚叫一聲,砰的摔倒在地上。

  “馬勒戈壁的,還帶著槍,有槍照樣搞死你,今天你走不了了。”

  這下子把這幫土匪一樣的家伙給惹怒了,這也不知是哪個縣下邊的村民,男女老少都是一臉的野蠻兇橫,紛紛紅著眼睛,舉著各種農具往陳凌身上招呼。

  有機靈的,上來就想把他手上的槍打掉。

  陳凌見此躲也不躲,徑直從拖拉機上跳下去,往左側的婆娘小子堆里一撲。

  這幾個婆娘和半大小子力氣不行,他護住頭臉撲過去,幾腳就踢得他們滿地滾。

  把婆娘們踹得一陣鬼哭狼嚎。

  整天被洞天滋養著,陳凌的力氣非常大,而且皮糙肉厚,挨幾下打也能扛得住。

  尤其現在遇到危險,全身都開始發熱了,像是一臺逐漸運轉開的機器,身體的反應比腦子還要快。

  等前方和右側這兩邊的群漢子沖過來打他的時候。

  他也沒什么慌亂的,在拖拉機的車轱轆上一蹬,兩三步就跨上車斗堆得高高的建材上。

  “草你們祖宗的,當老子好欺負啊。”

  陳凌氣得大罵。

  可是他一個人再咋樣,也招架不住二十多號人啊。

  而且現在還有人在拿砍刀,也有的在撿石塊丟他呢。

  所以還得是靠槍。

  這槍是當初黑娃叼回的單管獵槍,五連發的,不知陳二柱從哪搞回來的好獵槍。

  當初陳二柱幾個被抓走后,他也沒往外拿出來過,一直放在洞天備用來著。

  這年頭搞點子彈也容易,所以子彈很充足。

  所以這時就舉著獵槍沖這些土匪路霸一通打。

  他槍法比較準,就往他們腿上招呼。

  每次五發子彈打完,就蹲下躲避飛過來的大大小小的石塊,把子彈再次裝滿。

  獵槍的子彈打完三四次,這些人就被嚇住了。

  陳凌沒受啥傷,他們卻倒了一片,而且基本傷得都是腿。

  這就說明人家沒想要他們命。

  不然就這個打槍的準頭,往他們腦袋上招呼,他們誰也躲不過。

  一時間,臉色難看的不行。

  “娘隔壁,是個硬茬子,走。”

  “想走可以,每人給我交二百塊錢,要不然,就是不打死你們,我也能把你們打殘。”

  陳凌站在高高的拖拉機車斗上,舉著槍繼續向下瞄著。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有本事就把我們全打死。”

  有腿上中槍,躺在地上的漢子吼道。

  都滿頭冷汗了還在放狠話,當真窮橫窮橫的。

  “每人二百交不起,俺們每人最多給你交二十。”

  有個老漢這時討價還價道。

  “二十?你打發叫花子呢?行了行了,我懶得跟你們扯皮,你們肯定不止搶過我一個,少他娘在這裝沒錢,不交就算了,我自己找補回來。”

  陳凌從車斗上跳下去,舉槍對準一個半大小子,作勢要打。

  “別,俺們沒帶那么多,就夜里收了一千八,你看行不?”

  老漢服軟了,他再兇惡蠻橫,也是在乎后輩子孫的。

  “一千八就一千八……”

  “把錢放下,滾吧。”

  等這些人放下錢,帶著傷員磨磨唧唧離開,陳凌才松了口氣。

  他的思維方式受平行時空的影響較大,從內心深處就不想傷人性命。

  但也不想縮著腦袋當慫包讓人宰。

  所以最多也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摸了摸身上被石塊砸的,以及手臂被鐵鍬拍得地方,雖然不怎么疼,但陳凌還是有些郁悶。

  “草他娘的,怪不得說車匪路霸,打死活該,真跟一群惡狗一樣。”

  要是再過幾年,遇到這種人,就算真的打死也沒事,有些地方還給發放獎勵。

  就是因為這群人沒啥底線,做的事情太過火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附近就這一個村子當路霸,還是知道了陳凌不好惹。

  接下來幾天,陳凌來回四五趟,都是非常順利,所需建材也全都運完了。

  石材、磚瓦、洋灰、玻璃等等。

  這些用的地方其實不多,前前后后的拉了七八趟也就夠用了。

  而且他每次運的時候,洞天也會放上兩車,一趟頂三趟,這些東西用起來綽綽有余。

  主要所需的是木頭和竹子。

  這些洞天就有,而且早在家里建房的時候,他每天沒事了就鉆進洞天準備著。

  加上二柱蓋大棚剩下的那些,肯定是夠用的。

  所以陳凌余下幾天就是用拖拉機,鼓搗木材和竹材。

  縣城東邊有挺多木材廠。

  這個每天走四五趟,別人也只當他從縣城拉回來的。

  連續運了兩天之后,木材與竹材就都在果園西面的空地上堆滿了。

  其實拖拉機每趟裝得不算多,也就是趁沒人注意的時候,陳凌會大批大批的從洞天往外界運,所以這兩天也是不慌不忙,邊玩邊干。

  期間遇到縣城逢集,還買了三張大尺寸的粘鳥網。

  由于地套上沒能套住野鴿子,只套了幾只山鳥。

  陳凌決定換粘鳥網試試。

  現在建材啥的都堆在了果園這里,他是要在這兒看著的。

  雖然東西沉重,偷是偷不了多少,但就怕有人使壞,放點火啥的,他這些天就白忙活了。

  在這兒看著也不能干巴巴守著,那太無聊了,便買來粘鳥網玩一玩。

  這三張粘鳥網陳凌是挑了現有的最大型號,撐開有將近二十米,鳥網很輕很薄,網眼也小,還是很不錯的。

  小雪已經過去幾天,距大雪冬至越發近了,這時節在山上過夜是很冷的。

  所以陳凌在山腳搭了個簡單的草棚子后,又搬過來一個火爐,燒水取暖皆可。

  這些天,夜里他就在這兒睡,兩只狗也跟著。

  或許是知道這些東西需要看著,白天讓它們兩個回家,也不怎么肯回。

  白天村里的土狗也會跑過來。

  它們兩個經常領著一大群狗在附近的田地里撒歡。

  別人見了,也不太敢走近過來。

  這天早晨,粘鳥網剛買回來,他把每張網分別套在兩根長竹竿,就跟套窗簾似的,扣子先套在一起,之后再舒展開。

  弄好之后,就提著竹竿準備找地方撐起來。

  剛走到地埂邊,王聚勝和王立獻兩個就找了過來,在果園外的土路上喊他。

  最近他們也時常過來看看,前幾天的時候,王立獻知道他要往王八城跑,甚至還想跟著陳凌幫他押車。

  可能也是知道路上容易出亂子吧。

  不過陳凌沒讓他去。

  今天是王聚勝休息,不用去鄉里上班,在家歇著沒啥事,兩人就一大早過來了。

  見到陳凌弄粘鳥網,就過來幫忙。

  “老墳遷走了,南邊也沒啥東西,那么一大片的空地,把網撐在那里不就行了?”

  王立獻說道。

  陳凌卻有些猶豫:“沒有樹擋著,人離得又近,野鴿子敢往地上落嗎?”

  王立獻笑笑:“嗨,你先往地上撒點糧食試試唄,俺們以前抓野鴿子是下雪天用篩子扣,雪地里掃干凈一片干凈土地,撒點玉米糝,一扣一個準,這鳥網俺是真沒用過,到底還是你高級。”

  “獻哥你說對了,他買根釣魚竿還花幾十塊錢哩,可不高級嘛。”

  王聚勝含湖不清的說著。

  手里拿著陳凌吃剩下的兩個烤紅薯往嘴里塞。

  陳凌也不在意他倆的調侃,只是看著王聚勝道:“聚勝哥,這紅薯不涼嗎?放了一夜了,你好歹放爐子溫一溫啊。”

  王聚勝嘿嘿一笑:“沒事,這兩天正上火哩,老拉不下來屎,俺吃點涼的催一催。”

  “好家伙,你這人……”

  陳凌頓時大皺眉頭。

  王立獻忍不住哈哈一笑。

  “富貴,你這下個月初開工,只能干一個月吧,入了臘月,下雪天可多啊,那還能干嗎?”

  “不能啊,臘月就歇著唄,都年底了,哪能還干。”

  “哦,那正好,四妮兒臘月定親,到時候你跟聚勝都過來熱鬧熱鬧。”

  “行啊,說好哪一天沒,我還有個兄弟臘月結婚哩,別給撞一起了。”

  “定的臘月初七,怎么,沒撞上吧?”

  “初七啊,那沒事。”

  陳凌搖搖頭,韓闖是臘月二十三結婚。

  臘月二十三是小年,這天結婚比較喜慶,是非常吉利的日子。

  當然了,王立獻給她家四妮兒選的臘月初七,也是個好日子。

  往昔初陽歲,謝家來貴門。

  這天定親結婚的也比較多。

  “那就行,聚勝呢,你初七沒事吧。”

  “沒事啊,我這一直都沒啥事的,咱又沒有富貴認識的人多,他陪媳婦從娘家回來那天,在鄉里吃個晌午飯,就有四五個熟人跟他說話,俺可不能跟他比,俺臘月里閑得很……”

  王聚勝把最后的紅薯尖塞進嘴里,拍了拍手,剛要問王立獻家四妮兒是哪兒的婆家。

  兩只狗這時叫著跑了出去。

  他踮腳看了看,對陳凌笑道:“是素素來給你送飯了。”

  “你這家伙,最近舒坦得很吶,飯都不做了。”

  陳凌知道他是故意打趣,也不搭理他,就朝著媳婦迎了過去。

  “獻哥、聚勝哥都在啊,我炸了點核桃餅,坐下來吃點吧。”

  王素素提著籃子走過來。

  籃子里有蒸蛋,有饅頭,有咸菜,也有山核桃炸的核桃餅。

  “不了不了,俺們剛吃了早飯過來的,就是來找富貴玩會兒。”

  兩人連忙擺手。

  隨后蹲在旁邊和狗玩去了,也不打擾他們小兩口。

  “獻哥,你家的棉花彈完了么?”

  等陳凌吃完早飯后,王素素就問道。

  “還沒,今天估摸著還得彈個半天吧。”

  王立獻家里今年是要給四女兒準備新棉花,明年嫁人,要做幾床新棉被,都是陪嫁用的。

  加上還有他家的舊棉被,所以彈了兩天多了還沒弄完。

  彈棉花一張大木弓,熟手一天頂多十斤棉,普通的彈棉匠也就五六斤左右,這也不算慢。

  鵓鴿營的兩個彈棉匠,在陳王莊彈棉花彈了快半個月了,也才彈了小半個村子。

  “那行吧,我們幾家又得再等幾天。”

  王素素也不急,就是這些天在家閑著沒事,把已經發硬的舊棉胎都提前撕開了,撕成了一塊一塊的,彈起來方便,這樣到時候兩個彈棉匠來得早的話,一個上午就能弄完。

  等了快半個月,才到王立獻那邊,到他們這兒,估計又得幾天時間。

  隨后就和陳凌一起喂狗。

  這里不止有火爐,也有水壺和鍋,不過這鍋是給狗煮飯的。

  它們從小就護家,愿意守在這兒看著,總不能讓它們受冷挨餓。

  玉米湖湖,白菜葉子,油菜苗,摻和著豬油,少許鹽花,煮的一大鍋,咕都咕都冒著熱氣。

  等稍微放涼后,就倒進它們兩個的飯盆里,每個飯盆里,再打入兩個生雞蛋,這就是兩只狗的早餐了。

  看著兩只狗狼吞虎咽的吃飯。

  王立獻突然感嘆道:“這說到底,還是認識的人多了好啊,你像今年,水娃、玉強他們年輕的,都出去打工了,最少要干三個月,年底臘月二十幾才能回來。”

  “你這要不是在市里有認識的人,想找人幫忙也不行啊。”

  “像干俺這樣活的人,今年都給你湊不起來幾個。”

  陳凌搖搖頭:“唉,這其實也是湊巧了。”

  他知道,王立獻兩個人是準備過來給他幫忙的。

  他們三家關系好,但陳凌是找的市里的工程隊,人家機器啥的都有,他們也不知道過來能幫忙做點啥,怕添亂,所以一直也沒開口。

  “獻哥,你跟聚勝哥下個月要是沒啥事,就過來給我幫幾天忙吧,我也不懂啥蓋房建廠的這些事,獻哥你對這個熟,你就幫我看著點,當個監工。”

  “聚勝哥,你啥時候不上班在家閑著了,就過來這邊轉轉,到時候我看看有啥需要你幫忙的,不然我們一家子也忙不過來。”

  兩人聽到這話,就露出笑臉,滿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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