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前輩……可不止是大尊，”曲澗磊也沒多說什么。
此前蜘蛛差點吃掉青龍，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算是同路人，“保持尊重就好。”
不過蜘蛛倒是耿直，“你身上妖族寶物不少，需要幫忙的話，那得等價交換。”
青檸聞言，看一看蜘蛛，又看看曲真尊，心里生出一些狐疑。
身為資深真尊，有些因果哪怕隱藏得極深，但也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曲澗磊也不想埋釘子，“過一陣我要跟大君遠行，厚德的事情，還要勞煩賢伉儷費心了。”
不過青檸更敞亮，“厚德的事，曲真尊只管放心，這位大君，就是此前蟲族世界那位？”
他對伴侶出竅時遭遇的潛在威脅，多少也有所耳聞。
現在青兒出竅了，他也不怕直接問，對方雖然是大君，但是那又如何？
他倆現在打不過對方，不代表永遠打不過，伴侶的境界穩定下來，實力不比人族差多少。
等到他倆其中一人分神，到時候對付一個香火成神道的大君，難度還真不是很大。
“是那位，”曲澗磊輕咳一聲，“大君身后，還有人族的大君之上，這事到此為止了！”
他也清楚這兩口子不是善茬，既然被看破，索性說明白。
“大君……之上？”青檸兩口子愕然，這就特么，離大家實在遙遠了一點。
不過青兒反應不慢，馬上表示，“本就沒什么事，劫數已去，以后還要勞煩大君多關照。”
話是這么說的，可她依舊還是藏身在青檸之后。
青檸也點點頭，“我也是這意思，把話說明白了就好，曲真尊的人劫不也就那樣？”
真尊行事就是不一樣，固然有百友商盟那種暗下殺手的，但是大部分習慣直接化解因果。
因果太多太雜，真的很麻煩，會對道途造成影響，既然沒有形成真正的矛盾，翻篇就是。
“其實你倆是占了便宜的，”蜘蛛更耿直，“我不便對你出手，但是……算了！”
它實在是沒膽子對青檸下手，可見那位人族大能，對它造成的心理陰影有多大了。
反正就是麻桿打狼，兩頭害怕，不過起碼現在算是說開了。
過了一段時間，凌云宗公布了參與論道的人員配置要求。
一名真尊可以帶三名元嬰和一名金丹——元嬰算是隨員，金丹純粹就是打下手的。
據說一開始，凌云根本沒有考慮金丹的名額，太元海道場，本身就對金丹不算友好。
只要進入道場，那濃郁而龐大的靈氣，就會讓金丹舉步維艱。
不過對于凌云的決定，大多數勢力表示出了異議。
厚德的金丹數量之多，真可以用“不如狗”來形容，可正是因為如此，好苗子也非常多。
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不是天才，但很多勢力表示，希望能給杰出苗子一個觀摩的機會。
凌云內部商量了一下，覺得舉辦這么大的一場盛事，沒必要故意造就一些遺憾。
那樣的話，有違論道的本意。
但是也不可能破例太多，那每個真尊，就帶一個金丹好了，遭遇異常靈氣時，也好關照。
不管怎么說，真尊是新途徑的論證者，元嬰才是觀摩的主力——這涉及他們的出竅之路。
金丹跟進來，純粹就是開眼界來了，有一個做為仆從進入，難道還不夠？
事實上，這個決定，也能有效地分化瓦解對手。
不管哪個真尊的門下，怎么可能只有個把杰出的金丹？
可是放太多金丹進來，不但會拉低論道的檔次，也容易出現更多因果。
包括但不限于……一旦誰家保護金丹不利，可能出現不該有的損傷。
所以凌云只給一個金丹的名額，既體現了扶持新人的意思，又彰顯了論道的門檻。
至于說什么樣的金丹才最合適？讓大尊門下自己去爭搶吧。
這是真尊內部的家務事，但是不得不承認，凌云宗折騰人，是真的有一手。
不過與此同時，對于參與論道的費用，凌云則是表示出了極高的寬容度。
他們表示這是曲真尊研究多年的重大創新，再怎么高估都不為過。
而凌云只是參與一下，不敢貪天之功。
所以大家有心無心的，隨便意思一下就好，沒有也無所謂，無非出借一個論道場所。
話說得是真漂亮，但是分神級的道場——絕對是一樁因果。
至于曲真尊那邊的回報，凌云的建議則是：大家自愿，我們不干預。
嚴格來說，只要來參與論道的，那就是真的欠了曲澗磊好大因果。
除非他們學青檸真尊，舍得砸下貴重的寶物，否則這人情是早晚要還的。
然而青檸跟大家還不太一樣，他那個剛需實在是太剛了，砸多少寶物都認了。
可現在絕大多數參與論道的真尊，只是想學習這么一條途徑，以備不時之需。
除此之外，就是增廣一下見識，通過借鑒和發散思維，提升對某些規則和道途的領悟。
這些需求不能說不重要，但是緊迫程度不高，價值不太好衡量，倒不如欠下一筆人情。
哪怕人情債是最難償的，然而，既然事態不緊急，誰也大方不到青檸那種程度。
總之凌云的這些安排，各有各的說道，方方面面都是用了心的。
誰要想說宗門的算計狠，考慮到費用方面的門檻，還確實談不上。
大宗門行事就是這樣，氣象森嚴張弛有度。
倒是凌云內部，有人覺得似乎有點不妥，還特意去跟百橋打招呼。
這么搞下去，來自蒼梧的那個山頭，豈不是越來越壯大？
據說百橋是面無表情地回答，“那還能怎么樣？人家已經讓咱們張羅這一場盛會了。”
曲真尊覺得委屈，身為宗門的總管，他心里的委屈更大。
一直在打壓那些舊有的大勢力，結果按下葫蘆浮起瓢，這位怎么就越來越尾大不掉了呢？
論道的相關信息，由金戈專程通知到了曲真尊處。
曲澗磊咂巴一下這些章程，也品出了其中的味道。
不過事態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他無力改變大局，終究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既然如此，他索性多要幾個元嬰和金丹名額，表示有人想見一見世面。
什么山頭之類的，愛誰是誰吧，他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這原本就不是他的鍋，非要有人過度解讀，那他能怎么辦？
很快的，凌云傳回了消息：曲真尊想多帶幾個人，那當然沒有問題。
可一如既往的，凌云還是不讓他特別痛快——請告知相關修者的情況，我們要審核一下。
然而，這是正當要求，曲澗磊也只能照做。
很快的，又過了兩個月，太元海終于現世了。
距離凌云宗山門不遠處的星空中，出現了一座碩大的牌樓門，通體似玉非玉。
中央的門洞中有氤氳白霧，門頭的牌匾上，銘刻著兩個鐘鼎文大字——太元。
門柱和牌匾上都沒有多余的點綴，感覺是一體打造，混若天成。
門樓除了大一點，給人的感受似乎很普通。
但是這么出現在星空中，卻又沒有任何的突兀感，好像一直就在那里一般。
而那不起眼的門柱和牌匾，若是細細打量，卻又會讓人不知不覺沉浸其中。
真正的低調的奢華，不外如是。
在牌樓門外側，從數萬公里到數億公里間，有多隊凌云弟子在巡查，氣氛相當肅穆。
最先趕到的，是那些獲準參與的元嬰勢力的修者，這個數量是最大的，超過了千人。
然而，就這還是凌云優中選優，否則出現幾十上百萬都正常。
這些元嬰勢力，每一家最多只能來一人，可以自由組隊，十家勢力帶挈一個金丹入內。
不得不承認，凌云確實把各種細節玩出花了，十家才能帶進去一個金丹，得競爭成啥樣？
個別勢力不堪其擾，索性是當事的元嬰單獨前來，不參與組隊。
一般而言，這種人來得最早，真尊們多半會晚一點來，好像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這樣。
事實上，是身居高位者不想跟無關緊要的人過多接觸。
趕來的真仙查驗一下身份，就可以進入太元海了。
不過他們跟凌云弟子打聽一下，知道還沒誰進去，索性就在門樓外等待。
分神級的道場，還是保持一下敬意的好，沒人相伴，孤零零進去似乎……感覺不太合適。
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有更多人趕來，但是進入太元海的依舊寥寥無幾。
倒是有的組合還沒有湊夠十家，現場打聽誰家是單獨來的，想要將其邀請進隊伍。
然而，那些選擇單獨前來的，沒誰愿意成全別人……我家的金丹進不去，那別人也休想。
糾纏的聲音稍微大一點，就會引來凌云弟子的呵斥——道場附近不得喧嘩！
這樣的警告，元嬰們不敢不聽，但是大家由此也能想到，進入道場之后，規矩肯定更大！
既然如此，還不如在牌樓外多等些時日，看一看還有什么人會來。
很多元嬰也是若干年不見了，而且能參與這件盛事的，實力不差——畢竟是凌云鹽選。
所以，單純悄悄聊天的真仙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