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破妄神通的這位真尊,做出了判定,七彩閃電和宮殿的纏斗,已經超出了出竅范圍。
“瑪德……商盟說的沒錯,還真是不止出竅的寶物,”有人感嘆。
但也有人疑惑,“可是這七彩閃電,又是什么來頭,竟然如此強大?”
別看四個營地的真尊,比厚德的真尊數量少,但是既然能來參與此事,真的是各有所長。
電光石火一般的戰斗中,還真有人能看出門道來。
“七彩閃電……”有人嘀咕一句,“也是大君手筆,就是不知道,比五彩孰強孰弱。”
“我是問這個人是誰?”有人反駁道,“曲真尊的好友應該是寒黎,不該是寒氣場域?”
“寒黎就不能有大君手筆了嗎?那位可是……五百歲出竅的!要說他沒背景,你信?”
“曲真尊好像就沒啥背景,這話我不贊同。”
“呵呵,那位連六階靈脈都看不上……六階啊,你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敢小看人家?”
“別聊了行不行,咱們就這么看著嗎?”
“不看著,那你行你上啊,曲真尊還沒使出正牌歲月呢,那只是個警告……警告懂嗎?”
“我就特別好奇,曲真尊這音律的歲月……咋就這么眼熟呢?”
“所以人家能拒絕六階靈脈,算了,別說了……我糙,又有人來了?”
曲澗磊和寒黎現身得非常突兀,動靜也特別大,一時間,其他三個營地竟然只是旁觀。
說到底,報團取暖是有必要的,但是冤有頭債有主,有些恩怨也不是能隨便摻和的。
百友商盟不是地域性質的團隊,不過其組織的嚴密性,遠超過一般的同鄉之情。
而且就是韓韋真尊說的那樣,商盟在各個修仙界的行事,也不是被廣泛認可的。
再說了,厚德不好公然對商盟下手,是因為對方根源眾多,相互能呼應。
哪個非商盟的真尊硬要摻和進去,直接被整個厚德界域針對,誰承受得住?
剛剛趕到的是金戈,見到這一幕就是一愣,“還沒有破開?”
“你別搗亂,”寒黎發出一道神識,“快了!”
“嗯,”金戈微微頷首,然后看向其他觀戰的修者,“我是金戈,凌云辦事,諸位自重!”
要不說術尊真的能處,明明是個人的行動,偏偏要打出宗門的旗號。
然而,他還真是貨真價實的凌云門下,就算百橋在場,聽到這話都不太容易解釋清楚。
三界的修仙者聞言,相互觀察一下,發現沒人有干預的跡象,更別說動手支援了。
這其中,萬物修者對曲真尊等人的態度最不好,他們的理由也相對充足。
就算不說殺俘,曲真尊在距離萬物修者不遠處,公然將臨何擄走,也是極為恥辱的事。
如果不好好計較一番,別人會怎么看萬物界的修仙者?
遺憾的是,萬物修者還真就沒反應,而實力稍微遜色的上善界,真尊們也沒動作。
上善的真尊北柳,雖然也算百友商盟的人,但卻是唯一一個沒有被波及的真尊。
所以上善修者的情緒最穩定,他們甚至認為,曲真尊的報復很有分寸,沒有濫殺無辜。
只不過三界修者報團取暖,他們若是公然這么表示,不利于團結。
算來算去,也就是實力最差的山水界,情緒稍微激烈一點。
在這種情況下,沒反應肯定不合適,一名山水真尊忍不住出聲,“這是要殺人嗎?”
金戈看他一眼,根本就沒有理會,但是眼中的意思已經表露無疑:不服你就上來試試!
這名真尊只能看向同伴,“凌云宗真是好大威風!”
同伴的臉色也不好看,但是掃視一眼四周,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別人都不上啊。
現在山水出身的真尊,總共就只有他倆,這種局面還能做什么?
前面這位真尊無奈,只能看向萬物界,“貴方不是要找曲真尊,討一個說法嗎?”
討個毛線的說法!萬物修者心中暗嘆,筱游真尊的護道真尊韓韋都發聲了!
多不用說,起碼當年曲真尊是出手援助過筱游的,同時被救的,有多名萬物真尊。
萬物修者一直在給凌云施加壓力,但是從來沒有要求曲真尊償命,那是有原因的。
結果前幾天韓韋真尊都冒頭了,表示萬物是萬物,商盟是商盟……這意思還不明顯嗎?
萬物人配合商盟施壓,固然有自家的算計,但是沒誰愿意得罪商盟的大君,也是事實。
結果韓韋真尊的話提醒他們:萬物也有大君,你們搞清楚自己的根基在哪兒!
現在聽到山水界真尊的指責,一名真尊忍不住了,“萬物如何行事,還輪不到道友費心!”
三界中原本就是萬物最強勢,他這么說當然沒問題。
另一名真尊也跟著哼一聲,“商盟的道友尚未說什么,你是不是有點著急了?”
他這“道友”二字,只是一種稱謂,不代表任何關系遠近,是死道友不死貧道那種道友。
山水界真尊默然,到現在為止,商盟真尊都沒有冒頭,連還擊都沒有,只會躲在宮殿內。
而且曲真尊殺神的名頭,也不是白給的,人家都已經用歲月放出警告了,是真的敢下手。
就在這時候,金戈卻又看曲澗磊一眼,表情有點怪異,“這歲月……有點意思。”
寒黎面無表情地抬手掐訣,“疾!”
下一刻,七彩閃電的光芒,猛地大漲,緊接著,一聲若有若無的輕響傳來。
那座被緊緊箍著的宮殿,外墻竟然驀地出現了一道裂縫。
緊接著,宮殿外層那一層淡淡的氤氳白霧,迅速地減弱,明顯是防御被破開了。
“我去……”其他圍觀者見狀,心里齊齊嘀咕一句:這位還真是猛啊!
四營地相距很近,就算商盟有意保密,三界的真尊心里也都清楚:這可是分神級的防御!
就連曲澗磊見到這一幕,都有點犯嘀咕:這一道七彩光團,寒黎是得自哪里,價值幾何?
此前在討論戰斗方案的時候,寒黎就表示了,他負責破開宮殿!
曲澗磊倒是沒有懷疑這一點,對方絕對不是吹牛的人。
可是他也沒有想到,破開宮殿,竟然是如此簡簡單單一招。
沒有什么組合的技巧,感覺純粹就是以力破巧,但同時卻又沒有多強的波動。
尤其難得的是:用時竟然這么短!
曲澗磊在欣喜之余,心里也難免有點忐忑:這種寶物……我賠得起嗎?
恐怕就算收獲個把洞府,也未必能抵得上這一擊的支出吧?
寒黎此前倒是說了,攻擊的手段和成本,無須他考慮……道侶就應該相互幫助和支持。
曲澗磊原本覺得這話也沒問題,但是看到這一擊,他覺得自己最起碼要分擔相關的費用。
還是那句話,道侶是用來相互扶持的,而不是拖人下水的!
寒黎竟然用掉了如此寶貴的底牌,若是他還認為理所應當,那是在侮辱“道侶”兩個字!
他倆是道侶,不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道友”!
然而,我真的很窮啊!不多真尊心里有點無奈:咱以后出手,能不能別這么奢侈……嗯?
一股異常的威壓,驀地冒了出來,無弗遠近,雖然強度不高,但卻是巍巍然浩浩蕩蕩。
下一刻,所有人的腦海中,都收到了一道信息。
那不是神識,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感受,“真是好膽,誰敢強行壞我的因果?”
奇怪的是,對方雖然態度較強硬,“好膽”兩個字也頗為不善,但是感覺沒有多少憤怒。
“我就知道……”寒黎輕聲嘟囔一句,然后看向了金戈,“到你了,你不一直著急嗎?”
“我不急!”金戈的嘴角扯動一下,惹出分神大君了,你想起我了?咱不帶這么坑人的!
“準備接戰吧,”曲澗磊輕哼一聲,然后正色表示,“接下來才是關鍵,湊近點!”
這句話只有最后三個字是真的,在確認對方有大君參與之后,三人就該考慮如何跑路了。
戰前規劃的時候,寒黎就表示了:我可以負責攻擊,但是真的不太擅長防御。
曲澗磊自然要包攬了:反正不是大君親臨,實在不行,就暴露道碑好了。
道侶這么幫自己,總不能不把人家的性命當回事吧?
他是沒想到,后來金戈也加入了——關鍵是誰能想到,他這么快就從異界回來了?
不過術尊也不是外人,再多加一個……算了,已經是這樣了。
“去你的吧!”金戈還真不辜負曲澗磊的信任,一抬手,一道龐大的金輪斬向了宮殿。
他不知道遭遇了真君手段?當然知道了,可是那又如何,說得好像誰家沒個真君似的。
在攻擊的同時,他還放出了一張金絲網,擋在了三人前方。
寒黎也沒有不戰而退,一邊向后退去,一邊抬手放出了寒氣場域。
“果然是寒黎!”圍觀者終于能確定了,“這場域,真的是強悍。”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只要對場域有點了解的,都能看出他這一手的厲害。
“可是寒黎,怎么能有這種手段?”有些人還是不能理解,“對面是大君。”
“對面也只是意念,”有人低聲嘀咕,“是大君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