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立真尊以前很窮,還跟貔貅作對多年,損失更是不輕。
好在前些年騰熹真尊隕落,他吞掉了對方一批產業,很是肥了一波,經濟狀況有所改善。
而且這些年,據說他在異世界也賺了不少,改造靈脈所需的費用,應該問題也不大。
至于說沖擊分神……好吧,生活總要有點盼頭,要不然就茫然了。
現在天立的下屬,基本都被遷移到了靈脈的外圍,核心處的改造,也不許人旁觀。
而三名真尊的溝通,真尊之下根本不可能感應到,倒也不用太擔心。
景月馨距離正式閉關,應該還有十五年左右的時間,太早太晚都不是很好。
現在設計閉關場所,時間完全來得及,無非是就是多方面推算。
曲澗磊二人甚至能兼顧了休整。
這一天,兩人正在打坐,忽然間眉頭齊齊一揚,都睜開了眼。
不多時,天立真尊的神識傳了過來,“有意思,我的人得知一個消息,百友商盟真是……”
下一刻,曲澗磊二人就確認了消息,兩人對視一眼。
“商盟的援兵,終于趕來了,”曲澗磊的態度很平靜,這早在他意料之中。
他甚至有點嘲諷的意思,“呵呵,快四年了才來,也就那么回事嘛。”
寒黎搖搖頭,“不過這行事方式,挺惡心人的。”
五倍的賠償,厚德肯定是不可能出的,但也沒道理讓曲真尊出吧?
“綁架而已,”曲澗磊悠悠地發話,說實話,他并不意外對方做出這種事。
“這是想孤立咱倆,最好能搞成厚德修者的公敵。”
不過想把他倆逼成公敵,那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此刻就能看出,這幾年兩人強迫其他真尊站隊,是多么明智的選擇了。
雖然確實讓不少真尊心里不舒服,也導致了很多修者觀感不好,部分影響了兩人的聲譽。
但是曲澗磊一點都不后悔,這么一通折騰,終究是斷了很多人騎墻的念頭。
他無懼任何的大戰惡戰,但是不喜歡被人圍觀,尤其是很多目光善惡難辨。
有些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就會讓他不爽了,更別說還可能出現突然出現的偷襲。
“切,是他們不敢進厚德,”寒黎冷笑,“逼著咱倆出去解決問題。”
天立真尊現身了,“憑什么如他們的愿?就是不出去,看凌云宗處理好了。”
這是最正常的反應,不是“天塌下來有長人頂著”,而是這種秩序就該凌云維護。
有人威脅到了通往異世界……甚至進出虛空的安全,這是對整個厚德的挑釁。
至于說起因,那并不重要,主要是這種行為的性質,是針對全體界域的!
不過不管是曲澗磊還是寒黎,都沒有接這話茬。
過了一陣,寒黎才出聲發話,“需要聯系一下北柳了!”
北柳就是那位商盟僅剩的真尊,這人行事……不得不說,真的非常有趣。
雖然這幾年里,曲澗磊和寒黎的行動,都是在針對商盟,可是這位一點都不在意。
他躲在虛空通道外邊,頻頻通過其他人傳話,想要獲得二人的諒解。
他倆在一開始,以為又是什么幺蛾子,根本懶得搭理。
架不住他一直孜孜不倦地聯系,還持續泄露商盟的相關信息。
這些信息也沒有多么機密,大致就是組織架構之類的,泄密不算嚴重。
然而對厚德的修者來說,百友商盟是外來勢力,大家對相關信息,基本是兩眼一抹黑。
到了后來,曲澗磊一占算,發現這位說的還都是真的,自身也沒有什么敵意。
然后雙方的聯系才建立起來,中間甚至還見過一面——北柳來的是分身,但也很難得了。
他將自己的處境陳述了一遍,表示自己所求,就是不被卷入未來的戰斗。
做為回報,他可以提供一些商盟的信息,但是他也強調,不可能是機密,就是普通信息。
北柳表示,他有自己的原則,希望對方能理解。
他避戰也不是因為怕死,而是覺得因為某些愚蠢的決定參與戰斗,實在太不值了。
他這個姿態,讓寒黎有點不滿意,覺得對方明明怕死,還嘰嘰歪歪那么矯情。
不過曲澗磊倒能接受,甚至有點欣賞,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能堅守底線已經很不容易了。
雙方商定這些事之后,倒也沒再怎么接觸,有那么點默契就足夠了。
寒黎提議聯系北柳,曲澗磊怔了一怔,然后搖搖頭,“沒必要吧,有些事,他不可能說。”
他是真的能理解北柳的心情,那就是個擺爛的主兒,但是還有點底線。
指望對方出賣援軍的具體情報,基本是不用想的,也沒必要難為人。
寒黎聞言看他一眼,“那咱們憑啥放過他?該上的時候,他得上!”
曲澗磊笑一笑,“你覺得,咱倆真差他那點消息?”
寒黎是順毛驢的性格,聞言點點頭,“也是,不過這事……不如等等,看凌云的反應?”
“我覺得……沒太大必要,”曲澗磊沉吟一下發話,“終究是咱們惹出的因果。”
從權責的角度上講,這事應該由凌云宗出面解決,畢竟他們才能代表厚德。
但是曲澗磊的性格,就是一人做事一人當,不習慣甩鍋。
而且凌云現在的負責人百橋,渾身上下長滿了心眼,任由對方處理,還真未必省心。
寒黎聞言,卻是有點愕然,“這是對整個厚德的脅迫,咱倆雖然不怕,但沒必要硬撐吧?”
曲澗磊輕喟一聲,然后搖搖頭,“男人當有所不為,有所必為。”
“我若是有什么意外,你幫照看一下團隊的其他人……當然,也不用太勉強。”
寒黎聞言,面皮頓時就是一黑,“我糙,你這叫什么話,覺得我怕死?”
“大實話,”曲澗磊淡淡地表示,“本來就是我的因果,是我沒有五階靈脈導致的……”
“你幫我幫到這種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道侶的范疇,再幫,可就是大恩成仇了!”
“去特么的大恩成仇,”寒黎聽得一番白眼,“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羞刀難入鞘,”曲澗磊一攤雙手,無奈地嘆口氣,“前面逼迫那么多真尊,都是靠大義。”
“現在到了要見真章的時候,反而要躲在后面……你可以退,但是我掛不住啊。”
還真就是實話,什么事情都存在因果,當他逼迫其他真尊的時候,何嘗不是在逼迫自己?
當初他沒考慮那么多,現在有再多的因果,該接也就接下了。
“你這叫什么話?”寒黎聞言大怒,“你掛不住,合著是我臉皮比你厚?”
“因果!”曲澗磊哭笑不得地一翻白眼,“我是說,五階靈脈的因果不在你!”
“這樣啊,”寒黎聞言釋然,不過緊接著,他又生出點狐疑,“怎么感覺你還有其他想法?”
“還能有什么想法?”曲澗磊白他一眼,“我去搏一把,后方交給你了,也是對你的信任。”
“不對,”寒黎搖搖頭,若有所思地發話,“你是有什么想法瞞著我!”
真尊的感知,原本就很敏銳,兩人合作這么久,他能感知不到嗎?
“還不算太笨,”一道神識悠悠傳來,接著一條人影現身,“都托付后事了,你說他想啥?”
“怎么哪兒都有你!”寒黎見到來人,臉色頓時就是一黑,然后又是一怔,“本尊?”
不過緊接著,他眼睛一瞇冷冷發話,“后事?百橋你最好把話說清楚,否則……你懂的!”
百橋根本沒有理會他的威脅,“曲真尊一向擅長隨機應變,寒黎你不知道嗎?”
“這次他根本沒有考慮借凌云之力,你沒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個……”寒黎還真有點意外這個問題。
他一向也是自詡精明過人,可是這問題有諸多可能,他也不能瞬間做出準確判斷。
不過好在,他也不缺急智,更知道百橋的心眼有多少個,“有話你直說,沒話就走!”
“曲真尊是有擔當之人,”百橋淡淡地表示,“愿意獨自承擔因果,我很佩服!”
寒黎聞言臉色一黑,“三句話,我最多只允許你再說三句話!”
“他太果決了,”百橋豎起了一根手指。
然后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所以他其實是有意跟凌云做切割,你不否認吧?”
等了幾息,看到對方沒反應,他豎起第三根手指,緩緩發話。
“這一戰之后,不管結果如何,他有很大可能離開厚德!”
寒黎默然,半天之后才冷哼一聲,“你這心思還真黑,他若贏了也會離開?”
“這有什么不可能呢?”百橋不以為然地回答,“他若是贏了,應該也是慘勝吧?”
“以曲真尊的驕傲,這口氣咽的下去嗎?他傷好之后,必然會主動出擊去尋仇!”
寒黎又眨巴兩下眼睛,然后笑了起來,“這確實有可能,但問題是……你在偷換概念!”
“去其他修仙界尋仇,這也算離開厚德?百橋啊百橋,你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