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青檸的質疑，苦修者振振有詞地回答，“若不是能讓諸多真尊受益，你以為我會換？”
“造化規則，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不怕明說，就算你肯答應，我回去還需要申報！”
他只是負責宗門日常事務，并不是那種可以一言九鼎的存在。
而且他雖然是幫忙撮合交易，但如果不能讓宗門適當受益，也無法向宗內交代！
凌云跟外界交易，只要占不到便宜，就會認為自家吃虧了——巨無霸勢力都這德性。
反正百橋表示自己也難，雙方討價還價半天，最終還是達到了一定的共識。
具體交易暫時無法執行，百橋真尊還得在宗門內走流程。
青檸也沒有攜帶巨龍遺骸——那是他道侶的物品，兩人關系雖然很近，他也不會去觸碰。
不管怎么說，方案已經商定，差的就是執行了。
曲澗磊漠然地看著這一幕，確定能再得到一道造化，也只能無奈地苦笑。
他這表情，讓百橋還真的好奇了，“曲道友覺得還不夠？”
他之所以出手幫忙，不是要日行一善，真正目的是他此前承認的：這是新的出竅路徑！
曲澗磊能完美出竅，證明路徑有用，但是作為個例，說服性還是不太夠。
凌云是大宗門，自然也有大勢力該有的毛病——想做點正經事，必須得讓人口服心服！
所以他才會參與進來，爭取促成這一筆交易，然后觀察沖擊出竅的效果。
“確實有點不夠，”曲澗磊面無表情地回答，“不過既然寒黎前輩答應了，那就算了。”
“不能算了，”青檸聞言急了，事情已經辦到了這一步，他不能容忍任何意外的發生。
出竅路徑對應的是相關秘訣，對方若是對交易不滿，后果真的會很嚴重。
人家不需要編造虛假信息，一切都實話實說，只需在關鍵的地方少說一兩句就夠了！
這都未必會涉及因果——因為沒有任何錯誤信息，只不過，誰還沒有偶爾疏忽的時候？
所以這樣的交易，必須要讓對方非常滿意，才不會遭遇人為的意外。
青檸雖然性格略微急躁，但是對這些還是門兒清的。
“還差什么，曲真尊只管說，不過相關要求……能別太高嗎？”
他心里多少有點不舒服，不管新的出竅路徑多么驚世駭俗，但對方基本不會有什么損失。
他拿出的寶物，科是真金白銀的交出去了，是自家庫房虧空了！
然而對方要做的，只是指點一下。
如果不算青兒出竅后，會改變勢力格局，可能給對方造成一定影響，那就沒有任何損失。
他都已經答應不外泄了，受益者只有一人，曲真尊你能損失點啥？
“嘖，”曲澗磊咂巴一下嘴巴，“這么說吧，我的出竅功法，也是自己推算的……懂了？”
“我糙……”青檸忍不住出口成臟，雖然他一下沒反應過來，但是已經意識到不簡單了。
下一刻，他就回過味兒來了，“所以……跟功法還有一定聯系？”
你說呢？曲澗磊也不回答，就那么靜靜地待著。
“我糙！”又有人發出一聲感嘆，卻是苦修者，“自己……推算出來的？”
厚德界不缺乏驚才絕艷之輩，能發明新功法的修者，不止一個兩個，能改造功法的更多。
但是推算出竅級的新功法……出竅大尊也做不到吧？更別說那時的小曲，還只是元嬰！
好吧，必須承認，不管哪個世界，都不乏突發奇想的家伙，更不缺少自不量力的瘋子。
可是對方不但推算出了新的功法，還敢親自去嘗試，這瘋得……真不是一點半點！
更離譜的是，對方不但親身試了，還成功出竅了！！
不但成功，還是完美出竅！！！
這特么……可就到哪兒說理去？
百橋總領宗門事務，掌握的常識遠比普通真尊多，見到和聽到的稀奇事也多。
但是他從沒想到，居然還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你別是仙道的私生子吧？
他不好出聲質疑，只能看一眼寒黎：他說的是真的假的？
寒黎真尊不動聲色地表示，“曲真尊經歷頗豐，絕大多數出竅功法，跟他不太契合。”
他其實有點懷疑，小曲手上有沒有真正的出竅功法——畢竟是從絕靈世界里出來的！
所以他這話，其實是在幫對方遮蔽根腳，以絕了某些可能不切實際的貪念。
可這話也沒錯，曲澗磊不但經歷豐富，功法也練得駁雜，根本沒有一脈相承的出竅體系。
寒黎是真沒說假話，只不過，多少是有意誤導他人的思路。
“還真的是啊……”苦修者低聲嘟囔一句，不再言語，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我去……”青檸真尊終于回過神來了，“那就不說了，再加一枚天瓊結晶！”
“天瓊結晶……妖族世界？”金戈這本活的百科全書終于有反應了。
“我去，這都是什么啊，”面無表情的苦修者，忍不住又嘀咕一句。
“一個又一個異世界，真的是大爭之世……出現了嗎？”
“是青兒出身的世界，”青檸沉聲表示，“那個世界崩毀了，凝聚了天瓊結晶。”
天瓊結晶是妖族的無上寶物，可以洗髓易筋重塑根骨，妖族大尊也會為此大打出手。
雖然此物只對妖族元嬰之下有用，但是相當于游戲洗點到至尊天賦，重開一把！
天瓊結晶對人族修者的效果稍差，卻是元嬰沖擊出竅時，補充資糧的最佳寶物！
此物對曲澗磊，基本沒啥用了，但絕對是無數人族元嬰瘋搶的好東西。
在傳說中，它可以跟上古的出竅丹相媲美！
然而，因為只是沖擊出竅時最有用，青檸真尊自動把它降了點級，重要性還不如遺骸。
但是他相信，此物做為一個搭頭，絕對算得上彌足珍貴。
對方的團隊里，號稱都是兄弟姐妹，難道其中沒有誰想出竅嗎？
“我去，”寒黎反應了過來，大有深意地看一眼青衣女子，“你的根腳不凡啊！”
“我……我已經服用過了，”青衣女子小心地解釋，“只剩一枚了，保證是真品。”
她生恐對面幾名大尊生出疑心，只能主動解釋：絕對不是假貨。
“想騙過我們可不容易，”寒黎輕哼一聲，不再說話。
“這個……”曲澗磊是真的心動了，又抬手掐算一下，微微頷首，“那就這么定了！”
對方說的不是假話，而這樣的寶物，不管是景月馨還是朵甘，沖階時都用得上。
命運和造化規則，再加上一枚天瓊結晶……這筆交易確實值得。
談成這樣的結果，他甚至都不怎么介意對方堵門了。
任何事物都存在一體兩面，若沒有對方的冒失，何來現在的收獲？
而且正像青檸想的那樣，他所付出的，不存在任何成本！
錯了，也不是沒有成本，當初推算可是費了老鼻子勁兒了，費時費力費錢！
這就像科技研發一樣，花費重金搞出了成果，一旦推廣開來，也相當于攤薄了研究成本。
然而，他覺得劃得來，青檸卻還有點小心思，“那個元……現在談一談？”
青兒不是火屬性，而是木中帶水，但是出竅時萬一有異動，元是一個不錯的鎮物。
跟天瓊結晶一樣，元對元嬰來說是難得寶物，對出竅就相對一般了，除非是道韻元。
曲澗磊剛才出示的，是那一團隱紋元，對出竅也有大用，但是比不上明紋的。
曲澗磊微微搖頭，“感覺你也沒啥像樣的東西了，不用換了！”
“嘖，”寒黎無奈地看他一眼，“可以跟她要一團元氣，可以適度控制涅槃節奏……”
“我去，那換了！”曲澗磊瞬間秒懂，“但只能是沒有隱紋的元！”
他初見寒黎的時候，就下意識地說過涅槃之事。
搞得寒黎當時還很奇怪：你看我的氣息，像跟涅槃有關嗎？
不過后來寒黎見過景月馨，就知道曲澗磊為什么念念不忘了：此女修習了殘缺涅槃功法。
而曲澗磊很清楚，景月馨若是要沖擊出竅，走的必然還是涅槃路線。
涅槃功法，也被英靈們補足了一小部分，但是距離真品還差了一截。
事實上，涅槃原本就是修者借鑒了妖族的修煉法門，才創出的一門功法。
真正的涅槃屬于妖族，景月馨身為人族，只能做到跟真品無限接近，絕對無法劃上等號。
此刻對面的青衣女子就是妖族出身，這團元氣萬一派上用場……應該能起到奇效！
至于說龍族什么時候歸到妖族了，曲澗磊表示自己也不理解——反正對方出身妖族世界。
但是出于本能的感知，他覺得元對于對方已經足夠用了，沒必要用那一團隱紋元。
窮人家么，量入為出不丟人！
“可以，”青檸真尊果斷地決定了，然后才愕然地發話，“曲道友你……不止一團元？”
“不止一團元……”苦修者輕聲嘀咕一句：這些家伙在異世界，到底弄到多少寶物？
“那可是打爆了一個星球，因果很大！”曲澗磊隨口回答，“我也沒問你有多少天瓊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