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器已經基本恢復了原樣,但那只是表面,殘破成那樣的程度,怎么會如此輕易修復?
目前只是架子搭起來了,本質上還是比較虛弱,需要大量的物質、規則、因果等填充。
想要達到昔日的鼎盛狀態,那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但是不管怎么說,有了框架填充內容,那就輕松太多了,遇到急事也能打出暴擊。
就像此前斬靈山一戰,只要注意別太過透支,就不算大事。
當時那一戰,再加上此前的修復,曲澗磊手上的近二十道守護規則,現在只余三道了。
不過不多真尊不會為此焦慮,等到開始大舉攻略異世界,守護規則會得到補充。
禮器除了徹底修復還需要些時日,再有就是隨著它的恢復,跟這個世界出現了疏離。
終究不是本方世界的禮器,有隔閡很正常,而且都是修仙體系的,基本沒太大排斥。
這是變化之一,變化之二就是,英靈前輩們相對沒有以前活躍了。
禮器是沒有靈智的,只是有一些懵懂的意識,修復之后,這意識跟斷刀也只是相差仿佛。
按說禮器開始恢復,對執念們是有好處的——最起碼生存環境要好一點吧?
但是暴躁前輩說了,禮器一旦恢復,就要以禮器為主,而他們只是客居的客人。
而此刻,禮器距離完全恢復還早,但又有了恢復的希望,他們這些客人要盡力幫助主家。
這不是禮器的強行要求,而是英靈們自己的覺悟。
非要讓禮器暗示出來的話,那么禮器不再是禮器,客人也不再是客人了。
曲澗磊聽到這個解釋,多少有點遺憾,他與其說對禮器有感情,不如說是敬重英靈們。
但是既然兩者互成因果,他也不好多說什么。
好在其他前輩也表示,你有什么事還可以說,只不過沒有大事,不太可能超出以前的助力。
也就是禮器的恢復可期,前輩們能提供的幫助,并沒有相應的提升。
不過對曲澗磊來說,這依舊是可以接受的,不會絲毫影響他以后幫助禮器恢復。
前輩們只是在努力回饋禮器,自身生存條件,肯定有所改善,他能確定這一點就滿足了。
再說了,禮器也不是一點都不幫他,此前的戰靈山,就是禮器自己答應出手的。
當然,這依舊涉及到修復的因果,不過天底下的事,有必要那么較真嗎?
這次曲澗磊發出疑問,暴躁前輩還是出面回答了。
他表示說,禮器沾染了點那個世界的氣息,還差一點才能清除完畢,問他有什么事。
“那就先處理氣息的事,”曲澗磊表示自己不著急,“正好我也休整一下。”
既然禮器多少有點不便,自己也還沒完全穩固狀態,等一等也無所謂。
反正他還留了一年的時間,給那些可能涉及方家的人做切割。
一轉眼,他又在閼逢三號待了三個月,這一天,千幻真尊忽然遣人來拜訪。
千幻雖然看護著一些場子,比如說靈石礦什么的,但是很注意保密自身行蹤。
說到底,他做碰瓷這一行,多少是有點仇家的,平時行為非常低調。
他派來的人表示,發現一處混亂空間里,可能存在五階靈脈,邀請曲真尊一起去看一看。
曲澗磊占算一下,沒察覺什么危險,不過還是邀請寒黎和金戈一起前往。
這處被稱作“草莽渦云”的混亂空間,在厚德界存在已久,也被人探查過很多次。
只是這個空間有些奇妙,每過一段時間,會刷新一些新寶物出來,有點像打怪點刷新。
據說有分神大能專門研究過,但也沒有找出根本原因。
而且這里刷新的東西,基本都是元嬰之下使用的,出竅合用的都不多,不值得真尊惦記。
四名真尊在渦云里忙了三個月,收獲寥寥,最大也只是一條三階靈脈,聊勝于無。
寒黎真尊甚至非常懷疑千幻的動機,“這種沒頭沒腦的消息,你想證明自己努力過了?”
千幻真尊無奈地表示,我只是比較難纏,可我不是強盜。
現在根本就沒有無主的五階靈脈,想要出手強奪,總也得找到理由吧?
不過他也表示,自己目前正在想方設法制造摩擦,看能不能讓某條五階靈脈生出變數。
這話說的,不止是曲澗磊和寒黎有點皺眉,就連金戈都有點不高興。
“這事兒你自己做就完了,犯得著跟我們說嗎……曲真尊只想要靈脈,不想聽這破事。”
合著壞人我來當,你坐享其成?千幻很平靜地表示,“我不說也行,但是誰躲得過因果?”
不管他是不是在惡心人,只要達到既成事實,未來五階靈脈的受益者,也會承擔因果。
這種事情,小修者可能不在意,否則也不會出現那么多殺人奪寶的事,但是真尊不一樣。
“知情和不知情,因果還是有差異的,”寒黎淡淡地表示,“你不要玩花樣!”
“可曲真尊只給了我五十年,”千幻一攤雙手,很無奈地表示。
“再過幾年,又要開發異世界了,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曲澗磊思索一下發話,“也就是說,當時我該直接下殺手,你就不用苦惱時間不夠了?”
我都已經放你一條生路了,你還抱怨起來了?
“是我錯了,”千幻認錯是真的干脆。
因為他很清楚一點,曲真尊真的要殺他,只要不動靈山,就不涉大能因果。
最最關鍵的是,人家真的殺得了他,而不是找不到他本體,“我會盡快開發線索。”
金戈倒是想起一件事,“那個子羅盤自毀,沒留下一點信息?”
子羅盤在千幻認栽后沒多久就自毀了,如果現在還存在,找方家人會簡單不少。
“子母只是虛實互換,”千幻無奈地一攤雙手,“子羅盤也是出竅級別,你知道的。”
不過頓了一頓,他又表示,“我幫你們找到方家人,能寬限一些時日嗎?”
對他來說,五十年就要搞到一條五階靈脈,難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所有的出竅真尊行事,都喜歡布局,草蛇灰線伏脈千里,才符合真尊身份。
用三五百年布局,都算短的,不過相當于普通人的五六年,以千年計數的布局也多得很。
五十年時間,就要搞到一條五階靈脈,臨時布局都來不及!
曲澗磊淡淡地看著他,眼睛依舊空洞無神,“應人劫之前,你跟我商量了嗎?”
“好的,懂了,”千幻現在,就最怕對方這一雙眸子,會讓他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除了善于幻術,就是擅長辨識真偽,很明白這一雙眸子不是真的。
但是偏偏的,這雙假眸子,能讓他生出這種感覺,可想而知背后的兇險了。
“大不了拿我的靈脈置換,額外多加點就是了……五十年,我知道了。”
曲澗磊點點頭,“你記得就好,我的事情,不勞尊駕操心。”
他不排斥求助,但是主觀上更愿意相信自己,求諸于外物,這個習慣不好。
更別說對方還是自己的仇人,梁子遠沒有結束!
談話至此,雙方這次的合作,就算告一段落了。
主要是草莽渦云這里,盯著的修仙者太多了,雖然罕見真尊,但是基本也沒什么漏可撿。
這次曲澗磊不打算回閼逢三號了,直接嘗試破開空間,找到傳送陣回蒼梧。
此前他一直沒有練習過破開空間,揣摩了很久,終于能嘗試一下了。
金戈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子,一定要看一看曲澗磊嘗試的過程。
寒黎哭笑不得地搖頭,“你倆現在還被人盯著呢,算了,陪你們折騰一次,算我倒霉!”
別說,曲澗磊此前的暗自揣摩,還真的奏效,只試驗了兩次,第三次就異常精準了。
三次才成功,按說也沒什么值得夸耀的,畢竟是出竅了。
但是他自己現在,對自身的各種能力和協調性,還沒有控制得很好,這就很難得了。
寒黎無奈地搖搖頭,“算了,跟你倆一起去趟蒼梧吧,真是讓人不省心!”
三人從陰嶺的傳送陣走出來,齊齊就是一愣,“這怎么個意思?”
陰嶺以前是花教官練兵的地方,距離紅葉嶺并不遠,也就四五千公里。
現在三人肉眼可以看到,紅葉嶺被一片青云籠罩著,異常厚重。
紅云上方,有兩個人正在對峙,一個是瘦高的苦修者,一個是一團不住扭曲的青色影子。
青色影子……其實不止一個,周圍還有若干個殘影,恍惚間是包圍了苦修者。
與此同時,青色影子還發出了嘲諷,浩瀚的神識傳向四周。
“我可給足你面子了,趕緊離開!別人不知道你是誰,我知道!”
苦修者冷哼一聲,“這是蒼梧,不歡迎真尊!”
“說得你好像管過蒼梧似的,”青色影子冷哼一聲,“不要假惺惺的,讓人惡心。”
苦修者一點都不生氣,“尊駕是真尊,全力發揮之下,蒼梧受不了,還請三思。”
“我只是找紅葉嶺嶺主商量點事,”青色影子冷冷地表示,“走開,你打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