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的身子一側，就讓過了長發男人的一推。
他皮笑肉不笑地哼一聲，“黑雨拓荒團，真的霸道啊。”
長發男人沒理他，而是冷哼一聲，看向身后的女人，“你看，我就知道是這小子。”
女人的臉色嗯有點復雜，“黑天，是你嗎？”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黑雨拓荒團的一二把手，禿子和芳草。
曲澗磊其實不是很想跟他倆相認，相濡以沫，何若相忘于江湖？
他對自己改裝易容的能力，還是挺有信心的、
雖然當時并沒有學會變形術，但是相關的肌肉和神經拉升扭動一下，真不算什么。
可是對方已經把話說到這里了，他也是個光棍性格，聞言就輕哼一聲。
“兩位團長，前一陣我尷尬的時候，也沒有求助你倆，二位現在上門，怎么個意思？”
禿子聞言，擺一擺滿頭的長發，輕咳一聲，“我可以負責地說，他可能在考慮滅口。”
曲澗磊聽得也笑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殺人不眨眼的禿子團長，還有這樣的一面。
他不以為意地撇一撇嘴，“那二位不用上門不就好了，還考慮什么滅口？”
“老大你別鬧了，”芳草無奈地翻個白眼，“說正事吧。”
“嗯，”長發男子點頭，然后正色發話，“你在山水鎮租房子的時候，我們就發現你了。”
當時發現曲澗磊的是一名黑雨的隊員。
他是個改造戰士，此前根本沒有資格跟黑天接觸，遠遠認出人之后，也沒上前打招呼。
曲澗磊的警惕心雖然強，但是這位對他沒有惡意，最多有點微微的意外。
意外這種情緒，根本引不起曲澗磊太多關注，他在山水鎮就是陌生人，還不許別人意外了？
然后這位就將消息上報了芳草，芳草安排人查看了一下，發現這人確實疑似黑天。
但是她沒有安排人著急接觸，因為她知道，黑天不是一個喜歡被人打擾的人。
而且還有一點也很重要，前一陣量子團的至高史蒂夫找黑天，還找到黑雨詢問過。
禿子和芳草對量子團不是很感冒，尤其他們在扎里夫星逼反玄級團，帶給他倆不少被動。
所以兩人就把人頂走了，再加上紅云也沒給史蒂夫好臉色看，此事不了了之。
然后史蒂夫的失蹤，禿子和芳草還合計過，會不會是黑天所為。
再然后，又有人打聽黑天，甚至差點抓走了烈火團的穆花花和穆果果。
芳草出面保下了人，將這兄妹倆安排到了穩妥的地方，才打聽是誰的手筆。
問來問去，一切跡象都指向了至高庫什尼爾，兩人真不敢做出什么反應。
史蒂夫也就算了，庫什尼爾是軍方的至高，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的好。
而且黑雨團雖然也有至高，但是團里的A級并不止他兩人，他倆只是負責扎里夫星而已。
兩人有點好奇，庫什尼爾為什么要找黑天。
但是想一想黑天曾經說過，忘記了失憶前的事情，那么初步推測，很可能是過去的恩怨。
后來，庫什尼爾甚至托人找到了他倆，說自己在找一個叫做“問心”的A級戰士。
調查的人直接承認，潘一夫就在自己手上，至高想找問心，是為了些舊怨。
芳草和禿子也知道問心，但是那人太過神秘了，援軍抵達扎里夫星之后，再沒出現過。
在那之前，問心接觸過的，也只有潘一夫和黑天。
芳草和禿子同時表示，我們沒有接觸過問天，黑天目前在哪里，我們也不清楚。
庫什尼爾不好直接出面對付他倆，就安排別人施加壓力。
但是芳草和禿子這二人，跟潘一夫不一樣，潘一夫屬于軍方序列，他倆屬于民間序列。
再加上他倆身后也不是沒有至高，庫什尼爾又不好直接出面，于是再次不了了之。
然而兩人也注意到了，后來庫什尼爾派人大索二號星，甚至親自坐鎮那里。
很顯然，黑天極有可能藏身二號星。
兩人初開始還為黑天擔憂，后來有人說了一句，“史蒂夫不就是在二號星失蹤的？”
他倆瞬間就反應過來了，黑天身后很可能有大勢力支持，能壓服得了至高的存在。
所以……真輪不到他倆擔心。
等二人發現，黑天居然來到了三號星，就猜測對方是來躲藏的。
燈下黑就是這樣，庫什尼爾出去了，三號星反而成了相對安全的地方。
所以他倆打定主意了，就當黑天沒來三號星，絕對不去主動拜訪。
庫什尼爾固然不好惹，能讓史蒂夫失蹤的黑天，也不是他倆能招惹的。
其實史蒂夫的失蹤，到底是不是跟黑天有關，這誰也不能確定，但是……就當是吧。
這兩大勢力斗法，禿子和芳草一點都不想參與進去。
然而，適當的關注還是很有必要的，于是他倆托了鎮上的兩個人幫忙看著。
兩人說得很明白，這不是仇人，就是不方便碰面的朋友，你們觀察的時候小心點。
觀察者沒有惡意，曲澗磊也很少進出，最多每天進出一趟，真沒發現有人在觀察自己。
后來他好長時間沒有出現，有觀察者在夜里去敲門，借口是貓走丟了，想要找一找。
結果門里沒有反應，觀察者才意識到，里面的人已經不在了。
之所以每天明晚上開燈關燈，無非是定時器在工作，用來威懾小毛賊的。
芳草和禿子也沒有在意，直到傳來庫什尼爾在四號星身死的消息。
不像史蒂夫那樣，尸首被人藏得很好，所以只能認為是失蹤，庫什尼爾是被碎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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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遺留的大量人體組織，足以讓人斷定，這個至高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倆聽到這消息，再考慮到黑天的消失，這就……很難不讓人想歪。
前幾天黑天回來，他們也得到了消息，城衛隊三天兩頭上門，這瞞不住人的。
芳草和禿子聽到這消息之后，只覺得毛骨悚然——“這是……他把那家伙干掉了”？
兩人并不后悔沒有提前下注，這種層面的爭斗，一旦卷入其中，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直到他倆聽說，黑天被下了限制令，才連夜趕來。
反正庫什尼爾已經死了，此刻出頭應該沒有什么危險了。
禿子也沒有解說得那么細，因為很多小心思沒辦法細說。
他只是表示，你來這里沒跟我們打招呼，我們不知道你的意思，自然也不便主動聯系。
“……聽說你被限制出境了，需要我們幫忙，把你從這里送走嗎？”
曲澗磊還真沒想到，這二位會主動來說此事。
他想一想之后表示，“能送我離開，那當然多謝了，不過我想正大光明地離開。”
他絲毫不懷疑，這兩位能把自己送上偷渡的星艦，但是這時候偷渡離開真不是好主意。
已經被軍方盯上了，一旦偷渡，他這個身份基本上就被廢掉一大半了。
他是真不想再過那種顛沛流離的生活了，而且此刻退縮，好像怕了對方似的。
連至高都殺了兩個，居然被一個B級逼得偷渡，這念頭怎么能通達得了？
禿子聞言，很干脆地點點頭，“當然是正大光明離開，如果你想悄悄地走，誰能攔住？”
曲澗磊聽得就笑，“你倒是看得起我，不過你想好了……是來自星域大戰區的限制令。”
“切，拿著雞毛當令箭，”芳草不以為然地回答。
大戰區的限制令級別當然高，但是下發到各個星球的限制令，審核并沒有那么嚴格。
黑天也許不懂這方面的操作，但是她在三號星駐扎，對軍方這一套實在太熟悉了。
曲澗磊皺一皺眉頭，“既然你們這么神通廣大，知道我為什么會被下限制令嗎？”
“這你還要問我？”芳草訝異地看著他，“不就是因為庫什尼爾死了嗎？”
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耿直，曲澗磊無奈地笑一笑，“那他們怎么就能確定……”
話說到一半，他覺得失口否認的話，有點侮辱對方智商的嫌疑。
不管怎么說，終究是曾經的戰友，又是專程來幫他解決問題的。
所以他換了一種說法，“不管這事跟我有關無關……你們幫我，不怕麻煩嗎？”
“怎么可能跟你無關？”芳草忍不住出聲了，拓荒團的人，說話真的喜歡直來直去。
禿子看她一眼，才笑著搖搖頭，“有什么麻煩的？人已經死了。”
庫什尼爾如果活著，他敬對方是至高，現在嘛……黑雨又不是沒有至高。
曲澗磊聞言點點頭，然后眉頭皺一皺，“說實話，我奇怪的也是這一點……”
“他人都已經死了，星域戰區這么大張旗鼓地為難我，又是為什么？”
他是有點懷疑，聚氣陣的秘密，是不是被有些人知道了。
芳草不假思索地表示，“會不會是因為死得比較慘？”
曲澗磊無奈地摸一摸鼻子：我就那點能力，能把人搞死已經不錯了吧？
禿子卻是表示，“軍方至高被當眾殺死，如果不追究的話，面子何在？”
“而且那家伙確實是在找你，當初還想為難烈火團的兩個團長，不過被我倆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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