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文藝作品,都他么是騙人的。
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惟一標準。
說好了遇到一間房的情況,一定是大床房呢?
還真的是標準間!
二三十平的面積,兩張一米五的床分別擺在左右兩側,中間隔著一個床頭柜,剛好能走人。
一臉為難跟來的江辰看著房間的環境設施。
終于……放心了。
以他倆的關系,睡一個房間,沒什么大不了的。
當然。
只要不泄露出去。
江辰隨便挑了靠外側的床坐下,反正倆張床都一樣大。
“彈性不錯。”
“去洗澡。”
晴格格沒有變態的潔癖,但基本的干凈還是得講究的,在外面溜達了一天,又去看了人山人海的演唱會,身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細菌。
江老板果斷起身。
畢竟開房的錢是晴格格出的,他只是蹭住的,人家完全可以讓他流落街頭。
他轉身,偏頭。
剛才只顧著關心床的情況,倒是忽略洗手間了。
磨砂玻璃充當隔斷,通透性不強,但是……也沒那么差。
起碼不如水泥墻的隱私性好。
如果有人在里面沐浴,肯定沒辦法一目了然,但是多半能隱約窺見人影。
換句話講。
防君子,不防小人。
別無選擇的情況下,江辰沒有扭扭捏捏,忸捏有什么作用,有地方睡就不錯了。
“我先去洗?”
看似自然淡定,可他多此一問的行為,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激動、不對,是波動。
“快一點。”
方晴似乎是累了。
也是。
磨磨蹭蹭下來,都快逼近凌晨了。
雖然不是五星級,但也是全國性的連鎖酒店,配套服務還是不錯的,江辰從衣柜里找出一件簡易睡袍,懷著不知名的心情,正要去沐浴的時候,陡然——
視頻來電聲響起。
方晴也是一愣,拿出自己的手機。
居然是老爸。
再看看時間。
什么情況?
按照父親的作息,這個點應該早就睡了。
“我爸。”
其實不用解釋,江辰已經定在了那里,只不過聽到打來視頻的人,心里不自覺咯噔一聲,臉上浮現緊張之色。
“怎么辦?”
怎么辦?
作為男子漢,怎么一點定力都沒有,不就是住個標準間嗎,沒出過差啊。
相比之下,方晴倒是穩重許多,手里的手機還在不斷作響。
這個時候再讓某人洗澡,無疑不太合適了。
她瞥向磨砂玻璃的沐浴間,沉吟片刻,而后果斷道:“你先出去。”
出去?
江辰沒有半點磨蹭,立即順從的轉身出門,整個過程透著一股干凈利落,甚至當把門關上在走廊上罰站的時候,從衣柜里拿出來的酒店睡袍都忘記了放下。
還是。
勇氣不足啊。
因為長時間沒有接通,視頻鈴聲滅了。
目送某人出門,并且把門關上,看似運籌帷幄的方晴捋了捋頭發,緩緩呼吸,而后拿著手機,給父親回了過去。
“爸,怎么這么晚還沒睡?”
看那邊的畫面,方衛國站在窗臺,穿著睡袍,不知道是不是剛抽完煙。
“睡了,但是沒睡著,所以想著給你打個視頻。”
“嗯,我剛才準備洗澡。”
方晴解釋,可是父親方衛國壓根沒問她剛才為什么沒接視頻啊。
只能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或者說心有掛礙就難免犯錯。
“演唱會看完了?”
方晴微愣,“您怎么知道……”
“網上查得到,不就是今天嗎。”
“嗯,結束了。”
“江辰呢。”
方衛國像是隨口問道。
“他去休息了。”
還得是晴格格,應變能力令人發指,對父親說謊,竟然能夠做到面不改色。
“住的酒店?”
方衛國就像睡不著打電話過來找女兒閑聊的老父親。
“嗯。”
視頻里的背景都看得見。
“看看,環境怎么樣。”
果不其然。
幸虧提前讓某人出去了,晴格格果然才智雙絕,料敵于先啊。
沒有流露出任何的遲疑或者心虛,方晴立即調整攝像頭,并且在房間里四處走動起來。
其實沒什么好走的。
整個房間就這么大,廣角攝像頭完全可以一覽無余。
“怎么是標間?”
“都是來看演唱會的人,房間比較緊張。”
方晴對答如流,給出的解釋合情合理。
身在沙城的方衛國表情也很是自然,“嗯”了一聲,而后道。
“去浴室看看。”
真正的殺手,往往看起來人畜無害。
可遺憾的是。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早有布局的方晴半點馬虎沒打,立即拿著手機走進浴室,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向睡不著覺的老父親展示。
干凈衛生。
并且空空如也。
“爸還要看看床底下嗎。”
方晴道。
方衛國并不尷尬的笑了笑。
酒店的床,大部分都是直接落地的,要么很矮,壓根鉆不進去一個成年人。
“爸沒有別的意思,女孩子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晚上睡覺記得把門鎖好,有栓子的話把栓子套上。”
“爸,新聞上的那些事情只是極少數,神州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國家。”
“就算是萬分之一的幾率,一旦落在自己身上,那就是百分之百。或者你干脆叫江辰過來,反正多一張床,睡得下。”
這是三十六計里的哪一計?
“我要睡覺了。”
“行,睡吧,做個好夢。”
“爸也是。”
視頻里,方衛國呵呵一笑,笑容復雜,而后視頻斷開。
在后邊偷聽的潘慧走了過來,踮著腳,“怎么樣?”
方衛國搖了搖頭。
“敵人太狡猾啊。”
不知道他說的是自家閨女,還是在酒店走廊站崗的某人。
“我看你純粹是自尋煩惱。”
潘慧笑道,攏了攏披著的外套,“睡去吧。”
方衛國點了點頭。
夫婦倆走向臥室。
其實方衛國如果真心想求證,很簡單,立馬再給某人彈個視頻。
來不及對口供且在門外站崗的江老板肯定想不到去找一個房間,而且多半也找不到。
視頻一接通,完全和方晴說的情況不符,那不就炸了嗎?
好在方衛國網開一面,或者說,壓根就沒打算刨根究底。
老父親回房歇息了。
江老板在干什么?
還杵在門外,拿著睡袍,等待著房里面的通知。
明明已經掛了視頻,不知為何,方晴并沒有立即叫他進去。
耐心等待的江老板還是機警的,忽而想到什么,掏出手機,不假思索,果斷關機。
這下子一勞永逸了。
江辰松了口氣,對于青梅的臨場應變能力還是信任的。
忽而。
他鼻子動了動,下意識偏頭瞧向左邊。
只見一個高腰牛仔褲的姑娘踩著高跟鞋,挎著包,正朝這邊走來,隔著七八米遠,濃郁的香水味便先行開道。
這么晚,還有人在外面閑逛?
這么晚,還有人站在走廊上發呆?
并且。
手里還抱著酒店的睡袍。
那姑娘二十多歲,皮膚很白,長直發,眼睛很大,也很懂得展現自己的優勢,高腰牛仔褲配長筒靴,將本就修長的美腿凸顯得更加吸睛。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
妝造太濃,破壞了清純的氣質。
無所事事的江老板打量著她。
她也打量著走廊上唯一的生物,并且眼神比江老板更加奇怪。
隨著距離繼續拉近,
香味更濃了。
雖然無聊,但也不能一直盯著人家,今天剛剛被拳擊過,江老板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后,挪開視線。
可意想不到的是。
被地毯緩沖的長筒靴邁速變緩,最后停在了他的面前。
江老板疑惑了,不解的重新看著面前的姑娘。
妝確實太濃了。
“不用在外面等我的。”
對方開口,語氣嬌美、溫柔,可是眼神比較……古怪。
江老板有點發懵。
什么情況?
“我們……認識嗎?”
他試探性道。
這下子輪到對方錯愕了,定定的看了他幾秒后,立即看向江老板身后的門牌號。
深夜出現的陌生美女當即鬧了個大紅臉,羞澀而匆忙的道:“不好意思……”
江辰困惑未減。
莫非是認錯了人?
這姑娘戴的難道不是美瞳而是隱形眼鏡?
“沒事。”
奇怪歸奇怪,江老板還是露出紳士的微笑。
高腰牛仔褲美女紅著臉走開,卻并沒有走遠,拿出手機,像是在確認什么信息,隨后停在了……隔壁。
沒錯。
隔壁房間門口。
對方應該知道江老板還在“偷窺”,估計是鬧了個烏龍,不太好意思,沒有看江老板,抬起手,敲了敲門。
隔壁房門很快打開,高腰牛仔褲美女立即邁著長筒靴走了進去。
“砰。”
好咯。
又只剩下江老板一個人了。
沒有看到隔壁開門的是不是和自己長得很像,但隔壁的房號是808。
6和8,的確有點形似。
不小心弄錯,情有可原。
可是把房間和人一起弄錯?
怎么想都沒法邏輯自洽啊。
喜歡動腦的江老板苦思冥想,剎那間,腦子里靈光一現,所有的困惑瞬間迎刃而解。
真相,只有一個!
“呵呵~”
江辰忽然自顧自的笑了起來,他終于知道為什么剛才那姑娘看見他站在外面、并且把他認錯的時候,眼神會那么古怪了。
要是這個時候,自己報警,是不是就可以多出一間房源了?
江辰的思維不可謂不靈活,還真別說,這個時候要是撥打妖妖靈,確實可以化解標間究竟適不適合睡兩個人的難題,可是思量片刻后,他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合情合法,但是。
有點缺德。
絕對只是因為自己的修養不允許干損人利己的事,并沒有其他任何原因。
江老板背靠著墻,開始魂游物外,又不敢催,只能等等,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終于有了動靜。
“進來吧。”
方晴打開門,頭發還沒完全吹干,透著濕氣,裹著的睡袍和他抱著的睡袍如出一轍。
江辰愣了愣。
“你不是在和方叔打視頻嗎?”
“打完了。”
不止打完了,并且看樣子,還把澡都洗了。
難怪自己等了這么久。
方晴轉身,重新回屋。
不知道站了多久的江辰一只手抱著睡袍,一只手掏手機,想看看什么時間了,結果發現手機關機,看不著。
他胸口發悶,只能收起手機,跟了進去。
“砰。”
房門關上。
方晴歪著頭,用浴巾纏繞頭發,當干發帽。
“打完了視頻你怎么不說?”
江老板委屈啊。
不消說,肯定過了凌晨了,在外面獨自站著的滋味可不好受,而且還得承受他人異樣的目光。
“我得洗澡。”
洗澡怎么了?
又不是沒有門。
雖然磨砂玻璃確實隱私性沒那么強,可是他在里面難道就會偷看嗎?
會嗎?
罰站了那么久是小,關鍵這件事透露出了對方對他骨子里的不信任,這才是讓人真正難過的地方。
見他默不作聲的盯著自己,方晴纏好頭發,直起身,道:“對不起,我和我爸打完電話就去洗澡了,沒想那么多。”
敷衍。
太過敷衍。
只是忘記了嗎?
一個大活人還在外面,真能忘記?
某些馬大哈的姑娘倒是有可能,但她什么性格。
壓根就是故意的,
可成年人的世界,講究的不是非得要一個真相,而是體面。
面子過得去就夠了。
江老板是不識好歹的人嗎?
肯定不是。
即使明知道對方只是隨口扯的借口,也迅速就坡下驢。
“洗完了我去洗了。”
多么……可憐啊。
像個受了委屈卻不敢聲張的孩子。
方晴強忍著笑,拉了拉睡袍腰帶,系得更緊了一些,“嗯。”
她轉身,正要去床上躺著,忽而被叫住。
“喂。”
方晴回頭,踩著一次性無紡布拖鞋,頭上纏著浴巾,光潔瑩潤的小腿暴露在潔白的睡袍下,目露疑惑。
“怎么了?”
“你是不是也得出去回避一下?”
方晴愣住。
君子報仇,才十年不晚。
而江老板是君子嗎?
顯然不是。
他也從來沒有自認為是君子。
并且這也不叫對等報復。
男人的隱私難道就不叫隱私了?
“嗖!”
呆愣過后,自掏腰包開房的方晴回應很直接,一只原本在她腳上的無紡布拖鞋朝拎不清自己地位的某人破空飛來。
“愛洗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