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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云中神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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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魏大象是有病?!他指定是有大病!”

  “他不去鄱陽湖反而去洞庭湖,這世上怎么會有這種舍近求遠的人?”

  “怎么辦?料想他定然要打探龍爺身份,必會前往臨近大澤水域,他去倒是去了,結果近處的鄱陽湖不去,卻跑去洞庭湖!”

  “五缽縣大戰將至,也沒吸引他過去。”

  “這如何是好?這如何是好?”

  “洞庭那邊……不會誤會是我們把他引過去的吧?!”

  “嘶……”

  彭蠡澤的湖口底下,一群水中大妖都是猛然打了個冷顫。

  這要是誤會了,那真是開大了玩笑。

  一旦打起來,可是沒有什么余地的。

  頭大,頭大,頭大啊!

  這該死的魏大象,行事怎會如此白癡!愚蠢!

  而魏昊倒是悠哉悠哉的,一路上繼續翻開《六重地仙錄》,其中一些內容,很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噢?居然有七八面湛藍鏡子,看來是有些名堂的啊。”

  其中就有“藍光如意鏡”、“渾天郁鑒”、“羲和定光鏡”、“青光鎖魂鏡”、“太上九蟾宙光鏡”、“破滅金身一氣鏡”、“云海八神鏡”……

  就這幾個鏡子,都是藍色的,而且各有威能,且都是地仙的法寶,很是厲害。

  “法寶不會隨便墜世,應該是門徒請神之后,才會穿越時空而來。時間地點人物,一個都不能缺少。”

  魏昊這時候就有些苦惱自己見識少,比如說“藍光如意鏡”的主人,乃是“如意大仙”,是個地仙境界的仙人,可《六重地仙錄》上,說他功行偏西,有道統在“并洲”,傳世十一宗,門徒廣博。

  并州他知道,并洲是哪兒?

  這世界的人,一個地方的稱呼千奇百怪,說一個地方,大概率就是自己認為的稱呼,未必是大眾所知的。

  不過有了“如意大仙”的名號,再加上并洲,魏昊就能根據這個情報要素來反推,大致上可以確定范圍。

  現在那塊鏡子從天而降,墜入凡間五缽縣西北叛軍營地之中,那肯定是叛軍之中有人跟鏡子主人有傳承關系。

  不是后世子孫,起碼也是個徒子徒孫。

  想明白之后,魏昊更是覺得袁君平這老小子沒被砍死,是真的有點本事。

  換作他是地仙老祖,拼了老命也要弄死他。

  好在這老貨頗有趨吉避兇之能,在大巢州茍著茍著,還能茍出一片天來。

  魏昊猜測,不少地仙老祖,都是打算趁著國運衰退的時候弄死他,只是時機把握得不好。

  跟神仙大能的算計合在一塊兒了,結果找來了“大巢氏”發威,人間也有低配猛男魏昊逆天而行,天上地下一起努力,壞了神仙大能的算計不說,連帶著袁君平的小命兒又有了出路。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地仙也只能嗚呼哀哉。

  “我看咱們此去洞庭,搞不好會有大事發生。”

  魏昊倒也不是胡謅,而是有這樣的強烈感覺。

  就現在這狀況,估摸著各地巨龍、龍君、龍王,都不在家,能不能回人間都是兩說。

  “魏家哥哥是擔心什么?”

  白妹妹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所以這時候就先幫魏昊寫一些“介紹信”,以后要是用上,簽字畫押就行。

  實在不行拍個巴掌手印上去。

  “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巢湖這事兒才是個開頭。那些凡間小神,也是提心吊膽的,都想找個容身之所。巢湖現在沒有龍王鎮守,可卻比有龍王還靠譜得多。誰能不心動呢?”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夠膽闖入大江腹地的外地妖王,就金甲鱷王一個。

  如今它死了,倒是功德無量,反把那些想要冒險的妖王給嚇住了。

  修為散盡,肉身作堤,哪個妖王見了不害怕?

  只怕是修為越高越慫。

  好不容易修為積攢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結果亮個相就被姓魏的剁吧剁吧裹了餛飩,那不是白修煉了嘛。

  不合算。

  劃不來!

  然而外地的妖王沒想法,本地的妖王難道就沒點心思?

  魏昊就不信本地妖王沒門路,天庭溝通不了,還溝通不了大夏朝廷?

  托個夢、顯個靈,然后大夏朝廷來個賜封,這不是就妥了么。

  不過擺不平魏昊,還是白搭,就算大夏朝廷賜封了誰為巢湖湖神,敢赴任嗎?

  跟“大巢氏”并肩作戰的魏昊,砍死它皺一下眉頭算沒膽。

  巢湖是人祖定的名分,可不是大夏王朝。

  所以說來說去,還是得弄死魏昊。

  底層邏輯就在這里,魏昊篤定有人神妖魔不死心,因為現實就是這么個現實。

  “袁君平這老牛鼻子,怎么不弄個《天下妖魔圖鑒》呢?要是有的話,里里外外省了多少事情,省得它們來找,我自己找上門去。”

  白星、瑩瑩眼神復雜,興許是感慨這果然不失為一條妙計。

  當船的航向由南向北改為由北向南之后,魏昊便知道已經到了云陽府境內。

  這里是云夢澤的最東北,有大河跟銀河走向一致,故稱“漢水”。

  從這里到洞庭,也就只剩下一天的行程。

  本以為這里會水流湍急,結果水勢平緩不說,竟然水位都下降了不少。

  魏昊見狀,頓時道:“事出蹊蹺,必有妖孽。”

  “君子為何這般說?”

  狗子這么問了,魏昊便解釋道,“應該是有人施展手段,在上游斷流,然后才會讓下游水位下降。而這里馬上就要到漢水,說明斷流的位置不會太遠。用這種手段,是想制造洪峰。”

  “怎地這般惡毒?!”

  “妖孽的事情,說不準的。”

  魏昊手一揮,一道流光從劍囊中飛出,落在手中,化作祖傳寶刀。

  腳踩船舷,遠眺前方,魏昊神色肅然:“若只是沖著我們來的,還則罷了。倘若還想著禍害兩岸無辜,哼哼……”

  水位越來越低,江中魚兒都是紛紛往江心逃竄,然后瘋狂往下游去了。

  大江見底很難,但讓大江變小一些,卻是有的是手段。

  魏昊氣血運轉充盈雙目,異瞳看向前方,只見漢水同天穹遙相呼應,并沒有什么變化。

  再看西南云夢澤大湖方向,五光十色,神韻非常,并不見異常。

  如此,就只剩正前方。

  “小燕,去天上查探。”

  “是。”

  燕玄辛搖身一變,化作一只小燕子,直沖云霄。

  魏昊看著水中變化,目力所及之處,果然氣息詭異,但妖氣并不多,偶有大妖翻滾,也只見五六個圓圈,無非是五六百年的修為,弱得很。

  “若不是修為,那就是法寶。”

  國運化身能夠天賜流光,地仙老祖能隔著時空墜天法寶,可見還是有辦法干涉人間事的。

  忽地,魏昊聽到擂鼓聲傳來,便見一隊兵馬踩著浪頭,壓到了前方。

  魏昊定睛一看,見旌旗招展、陣營嚴整,不像是烏合之眾,又看旗號,一個“貓”字,一個“熊”字,可見兩位先鋒不是貓就是熊。

  “貓也好,熊也好,都不是水里的,莫非不是水下有妖孽作祟?”

  正驚疑呢,卻聽瑩瑩道:“相公,那是‘云中君’府上的先鋒官!”

  “‘云中君’?”

  魏昊尋思了一下,這《六重地仙錄》上,也沒有這名號啊。

  “洞庭只是云夢澤的一部分,大澤之北便是‘云中君’的治下。山海云霧,皆歸他管。”

  “那起碼也是‘四瀆龍神’一般的大神了。”

  “正是!”

  瑩瑩有些焦急,“這一任‘云中君’很是厲害,治軍嚴明,‘大江龍神府’幾次從他那里借兵,相公定要小心。”

  “我小心又有何用?他現在攔了大江,是要阻我去路不成?而且瑩瑩你也說了,山海云霧都歸他管,搞不好我上岸他就給我來一場大霧。”

  魏昊不動聲色,然而渾身氣血都在翻涌,殺氣騰騰、威風凜凜,拉船的魚兒們剛才還有些畏懼,有魏昊壓陣,頓時勇氣非凡,魚尾奮力擺動,繼續逆流而上。

  “大膽!!!”

  一個聲音傳來,只見一團祥云之中,有個身穿黑白戰甲,體態頗為雄壯的猛將,握著一根碧綠長棍,遙遙一指,“見我大軍在此,還不速速退讓!”

  “哪里來的野味,這大江是你家開的?你說讓就讓?快給我讓開!爾等斷流蓄水,莫不是想要行傷天害理之舉?”

  說罷,魏昊摸出一根齊眉棍,目光冷冽,將祖傳寶刀旋了上去,“若是不給個說法,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好你個凡人,瞎了你的眼,不識真神麾下先鋒官!”

  那持棍披甲的先鋒大將喝道:“我乃‘云中神君府’神君麾下黑白執夷大將之一,你是何人,如此殺氣騰騰囂張跋扈!”

  “我乃大夏朝廷特賜‘千牛衛司仗使世襲左千戶’,有‘風聞緝拿’之權,比你如何?!”

  “哼!我南征北戰,上過天、下過地,號稱‘南北先鋒’!”

  “嘖,我殺妖王如殺雞,兩敗巫三太子,打斷天降龍爪,人送‘秀才’!”

  “……”那先鋒官憋了半天憋不出話來,終于耷拉著腦袋,“是你厲害。”

  “哈哈哈哈哈哈……”

  魏昊大笑,“知道就好,快快讓道!”

  “雖是如此,也不能讓道!”

  那先鋒官攥著碧綠長棍,“我等奉命在此,是要阻攔強敵西進。你莫要為難,還是返鄉去吧。”

  “嘬你的爛牙去,說的什么鳥人鳥語,我幾天腳程是白白浪費的不成?讓開!”

  “不行,職責所在,不能讓。你要是不返鄉,就上岸待上兩天,兩天一過,自然事了。”

  “你說得輕巧,大江都被你攔截,兩天過后多少人遭難?這江水不是你一家的,休要阻攔!”

  “你怎地這般愛多管閑事?!”

  自稱“南北先鋒”的,頓時大怒,“別以為我們‘云中神君府’怕了你!”

  “你怕不怕關我鳥事?!老子就見不得你們恃強凌弱!”

  言罷,魏昊“烈士氣焰”直接爆發,宛若火焰噴發一般,直接通上天穹,把“南北先鋒”嚇得一哆嗦,心中頓時叫苦:這是什么魔神,怎地有個人樣兒?!

  但“南北先鋒”背負“貓”字大旗,還是硬著頭皮道:“既然你說見不得恃強凌弱,那這強敵,想要敗壞云夢大澤,你待又如何看待?”

  “你一直說強敵強敵,我一路過來就未見強敵。莫不是隨口胡謅,來消遣我?”

  “嘿!你這凡人,真是沒見識的。我適才都說了上過天、下過地,這強敵誰說是凡間來的?”

  “嗯?難不成還是天上來的?!”

  “哼,當然是天上來的。”

  “你們又如何知曉會來此處?”

  “墜天自有規律,跟你這凡人有什么好說的。你只消知道,此地并不簡單就行,快快離開。”

  聽對方這么說,魏昊頓時來了興趣,連忙道,“我能觀戰么?”

  就沒見過這么難纏又厚臉皮的。

  “南北先鋒”忍著性子道:“觀戰觀戰,你當是吃飯睡覺?那強敵有水則強,若不提前布置,只怕大澤都要遭殃!”

  “噢?果然如此,我愿助一臂之力。”

  “你莫要逞能,雖修得‘烈士氣焰’,但這墜天的物事,便是專門克你這等的。”

  “怎么個克法?”

  “割你血肉,斷你筋骨,你痛不欲生,如何還敢纏斗?”

  “原來如此,那你放心,便痛煞了我也無妨,斷不能讓妖孽為禍人間!”

  說罷,魏昊又道,“再者你們是‘云中君’麾下,我這家人也不是外邊來的,乃是‘大江龍神府’的姑娘,不算個親戚,如何跟你們道一聲鄰居,不為過吧?”

  “這……”

  猶疑了一番,魏昊繼續道,“而且論起來此事有些蹊蹺,怎地我到它便到,這墜天的妖孽,還會掐著時辰算計不成?我看定有名堂。你我兩家聯手,可不能各自為營。如今這世道,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你說可對?”

  “話雖如此,然而職責所在,我也不便答應,但你在一旁觀戰,倒無不妥。”

  “唔……也罷,我便是要看看從天而降的東西,是不是要更厲害一些。”

  “沾染仙氣的,哪有尋常之物。”

  “噢?”

  魏昊一聽這話,頓時抓住了重點,尋常之物?那就未必是生靈,而是法寶之類的玩意兒?

  或者天材地寶?

  不過對方不肯交底,他也不好為難,畢竟雙方也不熟悉,豈能平白無故把情報就透露出去。

  現在不起沖突,倒也還好。

  “云中神君府”這邊也是爽快,卷出一道水路,宛若開閘放水一般,魏昊讓魚兒們拉船逆流,簡直就像是空中行船,很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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