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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爸爸、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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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方家的門鈴響了。

  “叔叔,請進!”

  開門的那一刻,看到門外的蘇航,方知嬅微笑著,很禮貌地拿了打了招呼,還拿了拖鞋。

  “謝謝!”

  蘇航進門的時候,順帶將手里拎著的幾盒禮物遞了過去。

  “略表心意。”

  “您不必這么客氣的。”

  收下禮物,方知嬅帶著他在客廳的茶幾上入座。

  “還沒吃飯吧?”

  方槐笑著問道。

  “沒,特意空著肚子過來的。”

  “行,我去廚房做幾道菜,咱們喝兩杯。”

  “行!”

  蘇航答應得很爽快。

  呂依依這時候從房間走出來,見了蘇航,臉上也露出禮貌的笑容,和他打了招呼,然后一頓寒暄。

  “蘇總,幸會。”

  “百聞不如一見,呂總比電視上報道的還要光彩照人啊。”

  蘇航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了視線,正色道:“在生意上,咱們有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

  “今天不談生意,談談關于孩子的事吧。”

  呂依依輕輕搖頭。

  “好。”

  蘇航首肯。

  方知嬅對著里間蘇松屹的房間喊道:“松屹,過來泡杯茶。”

  “你沒長手嗎?”

  蘇松屹澹澹地回應道,他這時候閑來無事,應了王斌的要求雙排打著英雄聯盟。

  高考過后的假期,他也難得上一次號。

  玩過這游戲的人都知道,你需要經常玩才能維持狀態。

  隔了一段時間不玩,操作就沒那么流暢,想找回手感得需要一段時間調整。

  胖丁看了看客廳里的蘇航,壓抑下內心的不滿,面色平靜地走到蘇松屹的房間。

  最關鍵的一波大龍團即將到來,人頭比17:42。

  巨大的經濟差之下,藍色方竟然還挺到了三十分鐘之后。

  蘇松屹的金克絲戰績是1403,17個頭全部和他有關。

  作為團隊中的carry點,唯一的翻盤希望,得時刻注意對面刺客的位置,保持著高度專注。

  “對面中單的閃現還有17秒,凈化還有10秒,等會你直接閃現開他。”

  蘇松屹看了看游戲時間,一邊在語音里指揮王斌,一邊標記“盲僧R已準備就緒,機械先驅存活”。

  “哦哦,好的!”

  王斌立刻會意。

  盲僧一厘米摸眼,閃現。

  深海泰坦示意敵人已不見蹤影。

  暴走蘿莉示意敵人已不見蹤影。

  暗裔劍魔標記盲僧存活。

  “一庫!”

  “呃啊!”

  盲僧一腳將對面的中單遠遠踢開,然后在眾人集火之下暴斃。

暗裔劍魔:盲僧還有45秒重生魔蛇之擁:盲僧R:75秒  “老板,剛剛卡了!真不是我的問題。”

  王斌在語音里大聲解釋起來,試圖證明他真的不菜。

  團戰一觸即發,蘇松屹的金克絲瘋狂走a,精神高度緊繃,蹭到一點aoe就是殘血。

  方知嬅站在他背后,平復了氣息,安靜地看著。

  “這把還有多久打完”

  “快了,很快的。”

  蘇松屹澹澹地道,聲音溫和。

  方知嬅沒有像有些女孩子那樣,看著男生玩游戲不搭理自己就不講道理地大吵大鬧。

  今天蘇航來家里,吵架不合時宜,而且蘇松屹平時也不經常玩游戲,偶爾玩一下,她不會說什么。

  最重要一點,她知道這破比游戲沒辦法暫停。

  就跟別人打麻將一樣,四個人一桌,走了一個就黃攤子了。

  拜拜!

  超究極死神飛彈!

  收掉對面殘血打野之后,金克絲開始暴走。

  “這把贏了!”

  蘇松屹澹澹地道。

  前排劍魔頂了不少輸出,輔助牽制住了對面的刺客打野,中單很快暴斃,但是死前放了個好大。

  伴隨著近乎抽搐的走位和拉扯,金克絲的火箭和子彈瘋狂咆孝。

  “快點,閃現!”

  眼看著蘇松屹的血線勐地下降了一大截,方知嬅跟著都緊張起來,小聲驚呼道。

  蘇松屹搖了搖頭,走位扭掉維克托的死亡射線時,收掉對面殘血的輔助再次疊加被動。

  四殺了,雙方就只剩下金克絲和維克托。

  維克托的血線還很健康,而金克絲吃到了維克托的虹吸能量。

  瀕死之際,飲魔刀觸發,擋掉了最關鍵的一波傷害。

  但是,維克托的法強有650多,裝備里有巫妖之禍,釋放Q技能之后的那下強化平a,傷害非常恐怖。

  更別說此時金克絲的血量只剩下了最后50多點。

  “你要死了!”

  方知嬅驚呼道。

  根據蘇松屹自己的血量來看,即便有護盾,中了接下來的平a也是必死無疑的。

  “死不了,他沒技能了,閃現還差兩秒沒轉好。”

  蘇松屹借著被動的高移速還有致命節奏的攻擊距離加成,往后拉扯走a,中斷了維克托最后一發平a的抬手動作,并使其血線瘋狂下降。

  這時,維克托的閃現終于轉好,毫不猶豫地摁下閃現,打出強化過的那一發平a。

  兩道金光同時閃爍,金克絲和維克托一起摁下閃現。

  金克絲閃現進入草叢卡掉視野,那里之前被輔助排過眼。

  維克托抬起的手又一次落下,而金克絲的子彈已經近在遲尺。

  正當金克絲的子彈將要打在維克托身上時。

  維克托摁下了中亞沙漏。

  蘇松屹挑了挑眉,可以呀。

  這個人反應挺快,難怪能爆殺自己這邊的中單。

  “他就是個loser,總是要哭的樣子!”

  “熘了熘了!”

  “遜爆了!”

  蘇松屹不慌不忙,開始亮表情和各種跳舞。

  就在維克托金身即將結束的那一刻,他補了一發w技能。

  金身剛剛結束,令人振奮人心的電子音響起。

  暗裔劍魔:6666666

  魔蛇之擁:6666666666

  深海泰躺:我們倆真強!

  “強啊,蘇老板,蘇老板牛批!”

  王斌在語音里激動地大喊。

  蘇松屹不慌不忙地摁了幾遍Ctrl6,在聊天框里輸入“基操勿6”。

  a兵吸血,處理掉兵線,破水晶。

  在拆塔后帶來的巨額攻速和移速加持之下,高聳的防御塔在金克絲的炮火洗禮下轟然倒塌。

  門牙塔破碎,基地主水晶的血量飛速下降著。

  終于,就在對面復活往外趕之際,畫面開始結算。

  見蘇松屹贏了游戲,方知嬅臉上也浮現出笑容。

  真不容易呢,臭狗還是挺厲害的嘛。

  看著他玩游戲獲得勝利,方知嬅竟然也會感到很激動。

  就在剛剛,某個工作室里,一個光著上身抽著煙,穿著短褲,蓬頭垢面的男人氣得砸了砸鍵盤。

  就在剛剛等待金身結束之時,他還瘋狂地摁著鍵盤上的e鍵,鍵盤都要扣爛了,試圖扔出cd準備就緒的死亡射線和他換掉。

  “媽的,這單子還要打,我以為這是最后一把了。”

  男人看著兩頁的mvp,罵罵咧咧地點了根煙。

  結算頁面,打野和上單還在房間里謾罵:“腳本狗,舉報了!”

  “是不是玩不起打不過就開腳本”

  蘇松屹揉了揉手腕,有些酸痛。

  他不愛玩ADC就是因為操作頻繁,需要一直點A鍵,還需要考慮走位拉扯和計算傷害和技能cd。

  太累了!

  “總算是打完了,和王斌打游戲真累。”

  蘇松屹伸了個懶腰,跟著方知嬅朝著外面走去。

  王斌這人,又菜又愛玩。

  菜也就算了,還特別愛浪,不聽指揮,還不知道是自己的問題。

  死了就抱怨“為什么對面的人老來啊,我們這邊的人都不來的”,開始ping信號給正在補塔刀的中單。

  如果不是他給了幾次機會,早就贏下了這把游戲。

  客廳里,呂依依和蘇航相談甚歡。

  閔玉嬋安靜地坐在一旁,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時不時打量一下蘇松屹的爸爸。

  對蘇松屹的爸爸媽媽,她一直都挺好奇的。

  蘇松屹招呼也沒打,只是上去泡了幾杯普洱茶,端到了茶幾上。

  “我去廚房幫忙做飯。”

  說完,他就去了廚房。

  “這孩子不太喜歡說話,性格比較內斂。”

  呂依依微微笑著。

  “一直都是這樣嗎?”

  蘇航問道。

  “不是,平時還是挺活潑的,經常和我和兩個姑娘玩撲克牌,輸了就在臉上貼紙條。”

  呂依依輕輕搖頭。

  “偶爾有了想要買的玩具,也會粘著我撒嬌,讓我給他買。像ps5,還有輪滑。”

  “嗯,挺好的。”

  蘇航臉上也有了笑容,感到很欣慰。

  他看了看她身旁坐著的閔玉嬋,繼續說道:“您家女兒,長得真好,很漂亮,個子比我還高呢。”

  “松屹,如果有時候犯了錯,和你發生了沖突,還是請你多多包涵。”

  “沒有啊,他脾氣很好,從來不對我發火,還經常被我們欺負。”

  閔玉嬋輕輕笑了笑。

  蘇松屹不在這里,但眾人的話題都圍繞著他展開。

  關于他從小到大的經歷,關于他現在的生活,關于他的性格習慣。

  如他們所說,今天不談生意,只談孩子的事。

  氣氛很和睦,或許是因為蘇松屹現在的心理很陽光很健康,沒有其他孩子的叛逆。

  自然,大人們也不會為此苦惱。

  蘇航說了很多他小時候的事情,比如整天泡在他的書房里看書。

  看黑娃,看上校,還看默爾索。

  遇到不懂的字就去問他。

  他那時候忙著處理公司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偶爾也會很煩躁,吼他兩句。

  但是等到心情平復,又會告訴他,那個字念做“xuan,軒”,白嘉軒。

  至于白小娥泡棗什么的,你去問你媽媽吧。

  然后那小家伙就真的去問了他媽媽。

  牧君蘭說他長大了會懂,然后在他生日那天送了他《小王子》。

  聽他說到這里,呂依依和兩個姑娘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記得他還很喜歡玩蹦蹦床,有時候他媽媽忙著鋼琴匯演,讓我幫忙帶孩子。我又懶得帶,就帶著他去公園里,往椅子上一躺,看著他玩蹦蹦床玩一整天。”

  “回家的時候,他腿都是軟的,沒力氣了,只好讓我背。”

  “到家了,然后又被他媽媽一頓訓斥。”

  蘇航不了解關于蘇松屹現在的生活,只能反復地從記憶里搜索過去。

  “他現在也很愛玩,我們出去玩的時候,他就老喜歡和小孩子們一起玩蹦蹦床。”

  閔玉嬋說著,看向方知嬅。

  “嗯嗯!”

  方知嬅深以為然地點頭。

  “還有……”

  蘇航皺了皺眉,細細思索著。

  “哦,還很喜歡吃甜的。”

  “小時候我帶他去看完牙醫,修了蛀牙做完填充。”

  “從牙科醫院里出來的時候,他說嘴都是麻的,然后看到了賣甜筒的店子就走不動路,拉著我的袖子,用一種很渴望的眼神看著我。”

  “剛修完牙肯定是吃不了的,但我還是會去買,就當著他的面吃,故意饞他。”

  “他會悶悶不樂一整天。”

  蘇航一本正經地說著。

  再嚴肅的父親,偶爾也還是會逗一逗孩子。

  “還有,他經常纏著他媽媽,讓她給他做綠豆糕吃。”

  “他媽媽總是冷著臉,掰開他的嘴,反復觀察他的牙齒。”

  “雖然知道吃甜的對他不好,但她還是會給他去做,然后叮囑他一天最多只能吃兩塊。”

  蘇航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他媽媽是個生性涼薄的人,很少笑,好像誰都不愛,但以前確實是很寵他的。”

  談起牧君蘭,眾人的話都少了很多。

  “抱歉,我本來不想談起她的,但是說起和松屹的事,總是避免不了。”

  蘇航悠悠一嘆。

  廚房里,蘇松屹低著頭,默默切著桉板上的菜,低垂著眼簾。

  “怎么了?有些不開心啊”

  一旁的方槐總感覺他情緒有些低落。

  “嗯沒有啊!”

  蘇松屹抬起頭,溫暖地笑了笑。

  “我只是在想,咱們家餐廳最近生意很紅火,這季度盈利一定創下了新的記錄。”

  方槐聞言,想了想,看了看客廳里的蘇航。

  “是不是,想起了你媽媽”

  蘇松屹眸中的漣漪蕩漾起來。

  良久,他微微頷首。

  “有一點吧。”

  “雖然是恨她的,卻又不可避免地會想起她。”

  覃敏給他的那一疊照片,以牧君蘭的角度,記錄了他從小到大的生活。

  “我常常會想,如果有一天,她能告訴我,那天她離開的時候,有言不由衷的理由,我想,我應該就不會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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