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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微光中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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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蘇松屹正在衛生間洗漱。

  閔玉嬋關上了里間的門,沒一會兒便傳來嘩嘩的水聲,像是清澈的溪流,令人浮想聯翩。

  “玉嬋,快點!我快憋死了!”

  方知嬅站在門外,緊緊夾著腿,不停地敲著門。

  “快了,快了!別催了!”

  閔玉嬋剛從里面出來,方知嬅就火急火燎地鉆了進去,門都沒來得及關上,就將棉褲褪到了膝蓋以下。

  盡管閔玉嬋很貼心地幫她關上了門,蘇松屹眼角的余光也掃到了一大片雪白。

  “咦呀!”

  似乎也注意到了蘇松屹的視線,方知嬅羞紅了臉,輕啐了一小口。

  “流氓!”

  蘇松屹沒理她,漱完了口,這才對著里間喊道:“我又不是沒有屁股,稀罕看你的”

  這話一出,閔玉嬋就忍不住笑出了聲,方知嬅卻是炸毛了。

  “你給我等著!”

  馬桶沖水的聲音很快響起,噓噓完了以后,方知嬅就氣鼓鼓地走了出來,用穿著棉襪的jio踢了一下他的屁股。

  看著閔玉嬋反復洗了很多次手,蘇松屹忍不住提了一嘴。

  “玉嬋姐,你上廁所尿到手上了嗎?怎么一直洗手”

  “噗嗤”

  閔玉嬋被逗笑了,沒好氣地道:“女孩子又不是站著尿尿的。”

  “那干嘛洗這么多遍”

  蘇松屹有些不懂,一旁的方知嬅卻是壞笑起來,閔玉嬋橫了她一眼。

  三人繼續開始洗漱,透過衛生間的半身鏡,蘇松屹看到了某些神秘領域,于是推了推閔玉嬋的胳膊。

  “玉嬋姐,紫色的。”

  “嗯”

  閔玉嬋愣了半拍,低下頭,連忙拉上了牛仔褲的拉鏈,俏臉染上了一抹緋紅。

  早餐時間,仍舊是方槐和蘇松屹下廚,可能是之前被方槐吹了不少彩虹屁,呂依依膨脹了,竟然想去下廚。

  好在閔玉嬋及時制止了她,惹得她心情一陣郁悶。

  今天的早餐是羊肉湯、小籠包、甜豆花、水煮雞蛋。

  比起之前要清淡許多,主要是考慮到呂依依經期的問題。

  蘸上了辣椒醬和醋的小籠包子,皮薄餡足,口感豐富,一口一個吃起來很是滿足。

  跟蘇松屹混熟之后,閔玉嬋現在能很自然地從他的盤子里夾包子吃。

  回學校的路上,閔玉嬋忍不住抓起蘇松屹的胳膊看了看。

  “怎么了”

  蘇松屹覺得她有點奇怪。

  “你之前為了救楊雪晴受傷的事,我聽知嬅說了。胳膊沒留下什么后遺癥吧”

  閔玉嬋摸著他的小臂,頗有些關切。

  “沒有啊,我覺得我這人出廠的時候,質量還是很不錯的,抗擊打能力堪比諾基亞,耐操。”

  蘇松屹笑著道。

  “傻啦吧唧的,你忘了你那時候一瘸一拐地回來的樣子有多慘嗎?風停了,雨晴了,你覺得自己又行了是吧”

  方知嬅聽著,有些惱怒,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

  蘇松屹不說話了,她說的是事實,那時候他回來的樣子真的是很慘。

  送他去醫院的時候,方知嬅是又心疼又生氣。

  “后來那個楊雪晴沒有再找你嗎?就沒有一點表示”

  閔玉嬋很在意這一點。

  “有啊,她打電話報了警,但是我在警察來之前就走了。”

  蘇松屹點了點頭。

  “后來,她也來醫院看過我,表達自己的感謝,還送了一籃水果,但全部進了知嬅姐的肚子。”

  “干嘛老要強調那一籃水果進了我的肚子,這很關鍵嗎?”

  方知嬅瞪大了水靈的眼睛,沒好氣地道。

  姐弟兩人又開始拌嘴,一邊打鬧,一邊朝著學校走去。

  月考,考場以學生成績排面為劃分。

  第一考場的三十個學生,就代表著年級的前三十名。

  蘇松屹每次都坐在第一位,他給了其他人兩年的時間來超過他,但沒有一個人能做到。

  所以,他完全可以很囂張地說“在座的各位都是樂色”。

  但他不敢說,因為坐在他后面就是方知嬅。

  “每次考試你都坐在我后面呢。”

  蘇松屹杵著臉,背過身看向方知嬅,嘴角微揚。

  “是,知道你厲害。”

  方知嬅白了他一眼,也略微有些不服氣。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總是只差那兩分。

  只要她多對一道選擇題,或者檢查題目的時候沒有手賤,將一道原本正確的選擇題改錯,就可以追上他,但她從來沒有成功過。

  有時候,她甚至都會懷疑,蘇松屹是不是在故意控分。

  排在第三名的是高三一班的一個男生,平時格外用功,從一班教室外經過的時候,就能看見他伏在桌上刷題,眼鏡的鏡片很厚。

  緊接著就是鄭雨婷,她排在第四,屬于最努力的那一類人。

  而一直玩玩鬧鬧的覃敏,竟然也能排在第七,位于第二列的第一個,就在蘇松屹的身旁。

  只是,中間有一條很寬的過道,像是象棋里的楚河漢界,要把兩人隔開。

  “啵”

  覃敏捧著小臉,腮幫子鼓鼓地,發出泡泡破裂的聲音,沖蘇松屹賣了個萌。

  “嘻嘻!”

  少女嬌憨的樣子,意外地可愛。

  “考試用點心哦。”

  蘇松屹微微笑著。

  “會的呢!”

  她連連點頭。

  沒一會兒,蘇松屹就感到后背冒著陣陣寒氣。

  不用想也知道,這胖丁又吃醋了。

  閔玉嬋的成績雖然也不錯,但是偏科有點嚴重,數學拖了后腿,導致她連第一考場都沒有進。

  但是,這對她而言問題不大,在藝考生里面,她的文化課成績已經是十分拔尖的了。

  第一場語文,古詩詞的題里正好就有琵琶行。

  “夜深忽夢少年事。”

  覃敏看了看身側的蘇松屹,還是在后面寫了“唯夢閑人不夢君”。

  一分而已,她不在乎。

  第二場的數學,蘇松屹和方知嬅幾乎是不分先后地做完,然后提前交卷。

  監考老師并沒有說什么,只是默默收好兩人的試卷。

  不能提前交卷的規矩,對這兩人是不適用的,各科老師心里都明白。

  “我下午還有事,就先走了。”

  蘇松屹看了看時間,發現還早,就朝著校外走去。

  上午兩科考完之后,下午是一段休息時間。

  有的學生會繼續復習,有的則會趁著這段休息時間去外面的網咖打上幾盤LOL。

  至于蘇松屹,他要赴楊雪晴的約。

  他見過那女孩的很多種模樣,唯獨沒有見過她讓他不喜歡的樣子。

  倘若能了結這個心愿,說服自己徹底放下她,那也是一件好事。

  方知嬅站在第二考場外面,耐著性子等著閔玉嬋解題。

  對于數學,閔玉嬋的想法很簡單。

  選擇題前八題盡量全對,第九題和第十題試一試,都對了血賺,對一個不虧。

  至于最難的第十一題和十二題,蒙就完事了。

  填空題能做幾個就做幾個,不會的就0、1、1、根號2……蒙對了血賺。

  計算題,前兩題拿到手。

  向量和立體幾何證明,第一小問做完就行。

  最后一個12分的大題,第一小問做完,最后一問,不用想,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碰的。

  “就這樣吧。”

  把能做出來的題都做完之后,閔玉嬋就此擱下筆,趴在桌上開始睡覺。

  有些東西是你絞盡腦汁也做不出來的,數學題就是這樣。

  哪怕你在極端憤怒的情況下憤怒一整天也只是無能狂怒。

  放棄也不失為一種明智之舉,對于自己解不開的題,她從不會去嘗試。

  唯有一道題例外,一道證明題。

  校外,蘇松屹在虹橋ktv的門口等著。

  上一次來這里,還是跟著劉璇和王斌他們。

  現在,王斌應該提前交卷去了網咖開黑,劉璇應該還在工地上搬磚。

  “嗨!等了很久吧?你每次都出來得這么早。”

  楊雪晴招了招手,身旁跟著七個同學。

  四女三男,除了黃嘉洛和兩個體育生之外,其他的都是她認識的美術生同學。

  看到黃嘉洛,蘇松屹還是有些意外的。

  他隱約聽人說,楊雪晴和黃嘉洛分手了來著。

  不過也無所謂了,那是別人的私事,蘇松屹也懶得管。

  “雪晴,人都到齊了嗎?”

  站在楊雪晴身邊一名小麥色皮膚的女孩看著蘇松屹,眼前頓時一亮。

  “嗯,到了,我們進去吧!”

  一行人朝著ktv內部走去,前往了提前訂好的包間。

  到了包間之后,點好的各類酒品和小食一同呈上。

  年輕的學生們之間,很容易建立感情。

  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有了共同的話題,就能成為朋友。

  在燈光和音樂的刺激下,男孩女孩們唱著稚嫩青澀的歌,大口吹著啤酒瓶,熱鬧非凡。

  他們說新來的服務員很漂亮,這家店的老板一直很熱情,就連爆米花和瓜子也不錯。

  不知道以后天各一方,還有沒有機會聚在一起。

  借著酒勁,男生們議論著以后要做王校長那樣揮金如土的人,要娶比ktv新來的前臺小妹還要漂亮的老婆。

  女孩們想著,以后要找蘇松屹那樣帥氣陽光,而且多金的男孩子。

  在未來的未來,他們中那些高談闊論的人,也許會被現實打敗。

  做著公主夢的女孩,也許會平平凡凡地回到家鄉當一名老師,或者領著固定的死工資,對著領導低眉順眼。

  未被生活毒打過的理想主義者們,總是幼稚地覺得自己可以對抗這個世界。

  我們刷了無數的題,熬了無數個夜晚,參加了大大小小的考試,兵荒馬亂地熬過高考,終于如愿以償地上了大學,殊不知這只是另一個起點。

  投遞無數次石沉大海的簡歷,熬夜工作然后加班,經歷生活的風吹雨打,這才是我們要面對的。

  我們吃了這么多苦,竟然只是為了成為一個普通人。

  是的,其實成為一個普通人本可不必這么艱難。

  只是我們選了人世間最遠的那一條路,因為這條路,有機會讓我們變得不普通。

  也許,某個坐在角落默默無聞,不被注意的男孩,未來會有驚人的蛻變,變得讓所有人都為之艷羨。

  但是,誰知道呢?

  現在,蘇松屹獨自坐在角落里,在嘈雜的聲樂中,只覺得疲勞和說不出地寂寞。

  他想現在立刻回到家,被閔玉嬋摸摸頭,哪怕被方知嬅的jio踹兩下屁股。

  酒過三巡,楊雪晴有了些許醉意,開始神志不清。

  服務員用推車推著生日蛋糕走了進來,點燃了蠟燭,為她送上了一句生日快樂。

  朋友們一邊唱著生日快樂歌,一邊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搖擺著手臂。

  蘇松屹也送上了自己的祝福,但是沒有準備禮物。

  楊雪晴站在中央,頭頂著紙質的王冠。

  她今天穿得很漂亮,藍絲絨的背帶裙,配上闊袖的白色針織棉衣,白絲襪,黑色小皮鞋。

  燙過的黑色卷發,配上精致的妝容,倒也有些公主的氣質。

  蘇松屹仍覺得她是美的,往日的眷念仍舊活著,像某種十分卑賤的野草,奄奄一息卻又一息尚存。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它獨立于人的思想,人的意識,人的選擇。

  “黃嘉洛,我問你,你還愛我嗎?”

  楊雪晴站在他面前,臉頰微醺,滿身酒氣。

  一名同學在這時候呈上了一大捧玫瑰花束,遞給了她。

  見到玫瑰花束,眾人便發出哦的長音,一臉曖昧。

  大家都在說兩人多么般配,以為他們會破鏡重圓。

  黃嘉洛卻只是笑笑,說:“我們還是只做朋友比較好。”

  “復合吧!雪晴是個好女孩!”

  跟著起哄的女孩不在少數,黃嘉洛有些意動。

  但是,每當他想要再次接納楊雪晴時,總會想起那個無意間驚擾他夢鄉的女孩。

  那個孤高優雅,又強大的女孩,從不仰人鼻息。

  她太美麗,也太迷人。

  遇到她以后,黃嘉洛心里就裝不下其他人了。

  “抱歉,我們還是算了吧。”

  黃嘉洛狠下心,看著楊雪晴的眼睛。

  “可是你他媽的,都睡了我!”

  楊雪晴捧著花束,惱怒地撲過來,卻被黃嘉洛一把推開,他有些厭惡她身上那濃重的酒氣。

  “是你主動過來撩我的,也是你主動提出在一起,說會負責的是你,主動說分開的也是你。怎么什么便宜都讓你占到了啊”

  楊雪晴尖叫起來,一巴掌扇在了黃嘉洛臉上,包廂頓時安靜了下來。

  蘇松屹默默看著,看著這女孩的歇斯底里,看著她讓他感到陌生的樣子。

  原來,他曾以為的美好,也不過如此。

  黃嘉洛沒有說話,目光躲躲閃閃。

  “我有哪一點對不起你?你想要的鞋子,衣服,也都是我給你買的!”

  上高中的時候,校運會開幕式的儀仗隊里,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這個陽光俊朗的男孩。

  抗著旗幟,踏著正步,喊著“一二一”的口號,聲音格外洪亮的男孩。

  整個人都充滿朝氣,他叫黃嘉洛。

  比蘇松屹高大健壯,比蘇松屹更有力量感,還有蘇松屹不能給她的安全感。

  她缺乏安全感,尤其是被霸凌過之后。

  所以在蘇松屹和黃嘉洛之間,她選擇了后者。

  “為了討好你,我都卑微成這樣了,你還要我怎樣你都做了什么”

  楊雪晴怒了,本來修養還算不錯的她,在酒精的作用下變得敏感易怒。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么東西。”

  “想去釣別人閔玉嬋嗎?人家能看得上你她手上戴著的手表,你家一輩子賺的錢都買不到。”

  被她這樣嘲諷,黃嘉洛臉色黑了下來,有些無地自容。

  氣氛頓時變得尷尬,兩女生上前拉住了她。

  “算了,算了,雪晴,這么多人呢。”

  “這樣搞,讓人看笑話的。”

  楊雪晴不管不顧,掙脫了她們的胳膊,指著黃嘉洛的鼻子罵道:“我告訴你,你不要我,有的是人要我。”

  “你算什么東西暗戀我的人比你好一千倍都不止!”

  眾目睽睽之下,她走到了蘇松屹面前,打著酒嗝,含糊不清地道:“花,送給你,做我男朋友吧!”

  “你初中不是一直都喜歡我嗎?我以前沒能和你在一起。”

  “現在,做我男朋友吧!”

  楊雪晴借著酒勁,有些口不擇言。

  蘇松屹知道,楊雪晴只是想要為自己挽回一份余地和情面,順便為了報復黃嘉洛而已。

  “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蘇松屹緩緩搖頭。

  楊雪晴愣了兩秒,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們男的沒一個好東西!全他媽的犯賤!”

  楊雪晴惱羞成怒,推翻了蛋糕,將桌上的酒瓶全部掀在地上。

  她將一大塊奶油砸在了蘇松屹臉上,然后端起啤酒,從他的頭上往下倒。

  蘇松屹就這樣坐著,沒什么反應,任由那些酒花順著臉頰打濕衣服。

  這時候,他覺得自己的感情被弄臟了。

  看著她牽著黃嘉洛的手,有說有笑地走在人群里的時候。

  當她知道了他的心意,選擇疏遠他的時候。

  在沁苑巷被人毆打,躺在雨中的時候。

  這些時刻加起來,都沒有現在這樣讓他難過。

  這種感覺,就像用一把生銹的鋸子,反復地鋸著心里最柔軟的地方。

  每一次拉動鋸子,都會飛濺出鮮血和碎末。

那是你曾經拼了命也要保護的人啊,你都保護了什么  他心里生長著的那根名為眷念的卑賤野草,奄奄一息卻又一息尚存的野草,野火燒之不盡的野草。

  在這一刻,徹底死去了。

  咔噠!

  門被推開了,明亮的光照了進來。

  那像天使一樣的女孩漫步在微光中緩緩走來,沐浴在光影里的臉,美如神明。

  美得,讓人看一眼都是褻瀆。

  迎上她視線的人都不自覺地低下頭,唯有黃嘉洛,目光呆滯地看著她。

  時間仿佛在此刻變慢,墨色的長筒靴由遠及近,眼角的淚痣像點在眾人的心尖。

  全場安靜之中,那女孩緩緩走到了蘇松屹面前,從口袋里拿出紙巾,輕輕擦拭起他臉上的奶油和酒漬。

  蘇松屹呆呆抬起頭,看著那天使的臉。

  那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如既往地冷艷。

  沒有憐惜,也沒有譏笑,也看不到憤怒,但她的手是很溫柔的。

  初見的時候,這個女孩子坐在公園里,望著雪樹銀花不發一言,就讓他覺得是發著光的。

  甚至比光還要溫暖明亮,卻又遙不可及。

  現在,他覺得好像在黑暗中跋涉了很久,終于有一扇門打開了,溫暖的光照了進來。

  這個天使就站在門口,迎接他。

  “該拿你怎么辦呢?”

  閔玉嬋摸了摸他的臉,眸中浮現出淡淡的寵溺和憐惜。

  最后,她收斂了溫柔,看向楊雪晴,目光徹底冷了下來。

  “我弟弟脾氣好,但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

  “啪!啪!”

  連續兩個清脆響亮的巴掌,扇在了楊雪晴的臉上。

  楊雪晴摸著自己的臉,有些懵,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又是一連串的耳光。

  “啪啪啪啪啪!”

  打耳光的聲音不絕如縷,響得跟鞭炮似的,夾雜著女孩子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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