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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沒有伴奏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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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松屹裹在被子里,仿佛能聽到隔壁的兩個女孩正在大笑。

  黑貓醬:“好煩啊,煩死了,都是你發的這些澀圖。”

  哈哈哈…:“???”

  黑貓醬:“我三個月沒來了,今天看了你的圖,忍不住了。然后被我姐發現了。她現在肯定告訴我另一個姐姐了(流淚)”

  哈哈哈…:“怪我,是我的錯。”

  黑貓醬:“我覺得我現在丟臉到沒臉見人了。”

  閔玉嬋看著他發來的消息,強忍著笑意回復道:“這很正常好吧,哪個男生沒來過?說沒來過的,十個里面有九個在說謊,還有一個是不舉(狗頭)。”

  “明天我們倆別在他面前說,別笑他,給他留一點面子。”

  閔玉嬋推了推方知嬅的胳膊。

  “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哈哈哈哈!”

  方知嬅捂著肚子,一邊大笑,一邊點頭。

  遙隔了幾條街區的舊城區,鄭家的餐桌上。

  鄭雨婷吃著飯,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話了。

  “爸,媽,我們班上的班費,丟了。”

  “班費?”

  鄭父往碗里夾了兩筷子耗油生菜,將排骨端到了女兒和兒子面前。

  “嗯,我放在課桌里,被人拿走了。”

  鄭雨婷說著,情緒有些低落。

  鄭母聞言,略微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道:“丟了多少?”

  “五千二百塊。”

  鄭雨婷說著,不自覺地把頭埋低。

  “哼!”

  鄭母立刻放下了碗筷,眉宇間有些慍色。

  “你怎么就不能小心一點呢?一兩百塊也就算了,五千多塊,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早就跟你說過很多遍了,知人知面不知心,錢放在你那,你就多長個心眼啊!”

  鄭雨婷覺得有些委屈,沒有說話。

  “是啊,雨婷,這錢在你那兒弄丟了,還是得我們負責啊。這五千塊,唉。”

  鄭父嘆了嘆氣,有些不知所措。

  “教室里沒有監控嗎?”

  鄭母略顯焦慮地問道。

  “有,但是之前限電,監控關掉了,所以沒拍到。”

  鄭雨婷搖了搖頭。

  “能找到是誰拿了錢嗎?”

  鄭母繼續問道。

  鄭雨婷沒有說話,只是呆滯地扒著碗里的米飯,一口菜也沒有吃。

  鄭承光見姐姐只是吃著飯,便往她碗里夾了兩塊排骨。

  鄭雨婷吞咽米飯的動作慢了半拍,明明很香的排骨,她吃起來總會覺得有一種負罪感。

  鄭父沉默了半晌,點了一根煙。

  鄭母也沒了吃飯的心思,一直數落著女兒,鄭雨婷不說話,任由著她發泄著不滿。

  “我現在年紀大了,視力下降得厲害,手腳也沒年輕那會利索了,在服裝廠一個月也才掙五六千塊。”

  “你看看啊,這是前天被縫紉機的針扎的!”

  鄭母將手指上的創口貼給她看了看。

  “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腰肌勞損,頸椎也有問題。”

  “你知不知道,我們家很不容易的!”

  “這錢要是找不出來,還不是得我們出?你這丫頭,就不能長點心嗎?”

  鄭母說著,伸手戳了戳女兒的額頭。

  “這又不是我的錯,為什么你要一直怪我啊?”

  鄭雨婷放下碗筷,覺得很是委屈。

  她跑回房間,關上門,撲倒在床上,沒有刻意壓抑自己的哭聲。

  “哎呀,錢都丟了,你再說也沒有意義啊!婷婷也不想這樣啊。”

  “就不能少說兩句嗎?孩子心里也很難受啊!”

  “我不說她,她會長記性嗎?”

  客廳里隱約傳來父母的爭吵,鄭承光看著電視里的奧特曼,也沒什么心思了。

  小家伙在姐姐的碗里夾了很多排骨,添上了米飯,然后一手拿著飯碗,一手拿著作業本朝著鄭雨婷的房間走去。

  “姐姐,開下門。”

  鄭雨婷沒有回應,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打濕了枕巾。

  “姐姐,吃飯,不吃會餓的!”

  鄭雨婷仍舊沒有回應。

  “姐姐,你教我寫作業好不好?我不會。”

  鄭雨婷聽著,終于從床上坐起身,抹了抹眼角,開了門。

  鄭承光怯生生地站在門口,看著姐姐紅腫的眼眶,說不出的難受。

  “先吃飯!”

  小家伙將碗遞到了她面前,弱弱地道。

  鄭雨婷接過碗放在了桌上,淡淡地道:“有哪里不會的?”

  “很多都不會。”

  鄭承光說著,縮了縮脖子,生怕姐姐會打他。

  但鄭雨婷只是揉了揉眼眶,輕聲說道:“不會沒關系,認真學就好。”

  今天輔導弟弟做作業的時候,鄭雨婷表現得出人意料地耐心。

  鄭承光也前所未有地認真,沒有絲毫馬虎,也沒有走神。

  “嗯,挺好的,這些題不是都會做嘛,平時你就是懶得動腦。”

  教他做完了作業,鄭雨婷稍稍有些安心。

  “姐姐,快吃飯吧!”

  鄭承光看著一旁碗里的米飯,脆生生地道。

  “嗯。”

  鄭雨婷點了點頭,這才端起碗吃了起來,米飯已經很冷了,但排骨還是很香。

  “是不是都冷了?”

  鄭承光眨了眨眼。

  “你要是再聰明點,我就能吃上一口熱乎的了。”

  鄭雨婷面無表情地道。

  “嘻嘻!”

  小家伙瞇著眼,憨憨地笑了笑。

  “承光。”

  鄭雨婷咽下了一口米飯,轉過臉來,一臉嚴肅地看著弟弟。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嚴重的罪是什么嗎?”

  “是什么呢?”

  鄭承光眨了眨眼,有些懵懂。

  “是偷竊。”

  鄭雨婷拍了拍他的頭,繼續說道:“無論如何都不要去偷東西,不是你的東西千萬不要拿。”

  “如果你偷東西,我就不會從學校的超市給你買零食了,也不會再教你寫作業。我會打你,把你屁股都打爛,明白嗎?”

  “嗯嗯,明白!”

  鄭承光連連點頭,對姐姐的巴掌還是充滿了畏懼。

  夜已漸深,鄭雨婷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最終按捺不住,給蘇松屹發了消息。

  “今天有些心煩,因為班費的事,我媽一直在說我,說個沒完沒了。”

  等了許久,蘇松屹也沒有回復,鄭雨婷看了看時間,23點45分。

  “睡了嗎?”

  她低垂著眼簾,喃喃地道,難免有些失落,于是戴上了耳機,點開了聊天記錄中蘇松屹發來的那一段很長的語音。

  少年清冽的歌聲伴隨著音頻的電磁聲在耳畔徜徉。

  這首沒有伴奏的歌,是為她而唱,在這失眠的夜晚,她重復聽了很多遍。

  另一邊,蘇松屹在電腦前忙碌著,手指在鍵盤上流暢地劃過。

  最新的一章達到四千字之后,時間已經過了零點。

  點擊了發送之后,蘇松屹伸了伸懶腰,倦意十足。

  拿起手機看了看消息,他略微清醒了一分。

  “睡吧,閉上眼,世界就與你毫無關系了。一覺醒來,什么都會過去的。”

  發送完消息之后,他就鉆進了被子里,進入了夢鄉。

  另一邊收到了信息的少女,回了晚安,卻仍舊聽著他唱的歌,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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