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聽著拿熟悉的聲音,自然能認出來那開口之人正是張角。
現如今可是呂布前來攻城。
他身邊眾人所凝聚的云氣勢小。
在廣宗城中這些黃巾軍凝聚的云氣面前根本無法與之相比。
也正是因此。
自古以來,守城的一方才會有莫大的優勢。
縱然是呂布這樣等級的強者,此時也不得不被困在城墻之上苦戰。
如果黃巾軍中真有個實力比他不差多少的人坐鎮在這里。
恐怕一個照面,他就要被直接打的倒退回去。
只是現如今雖然已經聽到了張角開口。
呂布臉上卻看不到絲毫慌亂。
他似乎早就已經在等著這個時刻了。
“張角,拿出你的實力讓我來看看!”
“讓我看看你麾下的黃巾軍到底有什么樣的能耐吧!”
呂布大笑。
“既如此,便如你所愿吧。”
張角也不廢話。
他并未出現在呂布面前。
可卻有一團烏光順價能從廣宗城中央朝著呂布所在的方向電射而來。
那團烏光看起來只有臉盆大小。
速度奇快,只一瞬間就快要到了呂布面前。
但不管是誰。
看著這團烏光的時候都沒有感覺到這烏光之中有什么了不得的力量。
縱然是他們身為武人所擁有的最為靈敏的靈覺,也絲毫感覺不到這烏光之中到底有什么古怪。
包括呂布身邊的那些士卒。
他們看到了烏光前來,也做好了戒備。
可當烏光真的出現之后。
他們反而是沒有了半點緊張。
與這些人不同的是。
原本一直看起來都十分囂張,十分霸氣凌人的呂布此時的目光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對于張角的實力實在是太清楚了。
而現如今的張角已經再有突破。
他的能力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
若是一個不小心,恐怕真就會著了他的道。
呂布沒有半點小覷。
他揮手一戟便朝著那烏光斬了過去。
不管那烏光到底是什么東西。
只要不讓其靠近,想來便應該可保無虞了。
“嘭!”
呂布一戟斬出,遇到那看起來輕飄飄的烏光之后。
卻像是突然斬到了一個鐵球之上。
發出一道金鐵交加的響聲。
那烏光被阻了下來,不得寸進。
但此時呂布的神情也明顯變的有些難看起來。
“快退!”
他一聲令下。
周遭那些官軍一個個都像是懵了一般。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呂布會給他們下了一個這樣的命令。
這可是他們好不容易才用命拼下來的城墻啊。
怎么說撤就撤了?
不過這個時候呂布之前整頓軍營的效果便出來了。
盡管他們一個個心中不知道這是什么原因。
但出于對呂布的服從。
一個個便立刻轉身,沿著那還搭在城墻上的云梯便一路跑了下去。
只是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
原本已經在城墻上站穩腳跟的二十幾人便已經全都朝著城墻下方沖了回去。
眼見四周已經沒人。
呂布右臂這才猛的用力一斬。
“讓我看看你這到底是在玩什么鬼把戲!”
“給我破!”
那原本被阻擋在方天畫戟之外的烏光頓時被呂布從中直接一分兩半。
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那烏光再也維持不住原本的樣子。
而是直接化作一道灰蒙蒙的霧氣,朝著呂布四周瞬間彌漫過去。
呂布手中方天畫戟一揮。
他身體四周就像是多出了一層肉眼看不見的障壁。
那些灰霧根本不能越雷池一步。
若是仔細看去便會發現。
呂布身周那層障壁之上,就像是有無數把鑿子瘋狂的朝著那障壁之上鑿去。
只是那些鑿子的力度不夠。
那層障壁剛剛有一絲絲被鑿開的跡象,便已經在肉眼不可查覺的層面被盡數修復。
而呂布身邊的那些黃巾軍則是沒有他的這般好運了。
只見那灰霧彌漫開來,瞬間就籠罩了十余丈的范圍。
但凡是被籠罩在這其中的黃巾軍。
他們一個個瞬間皮膚就變的黝黑一片。
那雙眼睛里,瞳孔更是立刻縮小成了猶如針尖一般的小點。
幾乎占滿眼眶的眼白讓人只看一眼便覺得一種沒來由的森寒在心底浮現。
這些人哪里還有半點人的樣子?
若說他們是鬼怪,都絕對不會有人有半點懷疑。
其黝黑的皮膚現如今看起來也像是鋼鐵一般。
只是瞬間的遲滯之后。
這些人便像是發了瘋一般,朝著呂布的方向沖了過去。
他們口中發出令人無法理解的“嗬嗬”聲響。
手中武器更是沒有絲毫章法。
但此時還在抵擋黑霧侵蝕的呂布看起來想要抵擋住這些人的進攻,壓力卻是要比之前大了很多很多。
這些人雖然進攻的時候已經全然沒有半點章法。
可奈何他們的力量以及身體的堅韌程度都遠超出了以往的表現。
即便是呂布。
他在用方天畫戟感應之下,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手中的方天畫戟有一種被微微撼動的感覺。
“真是好手段!”
呂布冷笑一聲。
他眼看著那些黃巾軍的士卒對于這些黑霧非但沒有多點躲避的意思,反倒是不顧一切的沖了進來。
一個個越來越多的化身成了這種妖魔一樣的東西。
呂布也只能被迫向后退去。
再加上之前他身邊的那些士卒都已經先一步退走。
呂布現如今身上所支撐的云氣已經來的越發淡薄。
他體內的真氣已經被壓制到了一個極低的水平。
如果還要在這里繼續戰下去的話,恐怕到最后,他自己也會被淹沒在這些鬼怪的攻勢之下。
呂布飛身而下。
腳步在虛空之中連踩數次,便削了那向下墜去的力道。
整個人平穩的落在地面上。
看著那已經被黑霧彌漫的城墻,呂布率兵而回。
遠處秦羽自然是將這一切全都看在眼中。
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到呂布回來之后,秦羽才細細的詢問了一番。
此時那城墻之上的黑霧已經盡數散去。
再沒有看到有類似的鬼物出現。
“將軍,那張角有這種手段,看來想要在短時間內攻破城墻是不太可能了。”
一旁董卓在聽聞呂布所說之后,他沉聲說道。
呂布言道:“先生,我觀那張角似乎術法有異,他恐怕已經墜入他途了。”
秦羽聞言,面色也不禁變的凝重起來。
這個他途,秦羽之前還是聽劉備等人說起過的。
如果只是一般的武人,就根本不用擔心這種情況出現。
唯有那些實力高深,已經達到真氣離體境界,想要努力突破到煉真化罡層次的強者。
才會有這種困擾。
對于他們武人來說。
在真氣離體境界的最后,是需要分辨出自身的真氣屬性的。
而這個分辨出自身真氣屬性的一步。
對他們而言,還有另外一個稱呼,那便是明辨自我。
只有真正的看清楚自己,擁有了自我的意志,才能夠淬煉精神,使得自身的實力更進一步。
達到那煉真化罡的層次之中。
可古往今來。
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的明辨自我,擁有真正的自我意志。
許多人都是被卡在了這最后一步,不得寸進。
這其中自然會有無數強者不甘受制。
他們在內心的折磨和煎熬之下,自我蒙塵。
于是整個人都開始變得與平日里的行事作風完全不同。
這便被稱為墜入他途。
而這個墜入他途并非是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邪魔。
這些強者里面,本身就有很多人,他們的性子本就殘暴至極。
就算再怎么墜入他途,也不可能變的比他們之前還更差。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反倒是沒有什么好怕的。
真正讓人覺得恐怖的,其實還是在于他們內在性格的轉變。
曾經那些殘暴至極的強者,在墜入他途之后,喜好殺人,殘忍無道的性子反倒是會收斂起來一些。
更有些人,看起來都像是一下子洗盡鉛華,放下屠刀。
渾身上下都纏繞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佛性。
看起來便會讓人感到心生親近。
可若是接觸的多了,便會發現他們在這覺醒出來的佛性之下,所遮掩的到底是一種何等的癲狂。
這些人擁有蠱惑人心的力量。
到頭來,他們自己雖說不會親自作惡。
但是,只要是被他們所俘獲的那些人群,無一不是瘋狂的膜拜他們。
甚至為了他們甘愿做出這世上最為瘋狂的事情。
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論起危害。
這些人的存在甚至要比那些由好人墜入邪魔的強者還來的更令人恐懼。
他們的存在是會摧毀這方世界的根基的!
此時聽聞呂布所說,張角已經有可能墜入他途。
秦羽的心里就不由一緊。
如果一旦徹底墜入他途,那時候就再沒有辦法去將其拯救回來了。
他的自我都被侵蝕,也就相當于原本存在于這個世上的人被徹底抹消。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完全新生的人。
他雖然有相同的面孔,相同的能力,可內在卻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人了。
“墜入他途?!”董卓此時也已經愣住了。
他身為一個能走到這種境界的武人,自然對于那些尋常人不知道的隱秘也知道的頗多。
就算境界還未達到,他也聽說過這種事情。
但他完全沒有想到。
這區區黃巾軍的統帥,竟然會是一個實力達到了這種程度的強者。
一時間,董卓對于他們這次到底能不能攻下廣宗,剿滅黃巾軍的信心又開始動搖起來。
秦羽和呂布都只是看了董卓一眼,也沒有多說什么。
秦羽看向呂布,問道:“奉先,如你之前所行,想要攻下廣宗城,還需要多久?”
呂布想了想之后,回答道:“若一直用霹靂車破城,恐怕三日之后,應該能有結果。”
秦羽自然明白了呂布的意思。
他想了想,道:“若是我能牽制張角呢?”
呂布目光微微一凝,不過他沒有多少猶豫,便直接給出了自己的回答:“立時可破!”
“好。”
秦羽應了一聲,他看了眼天色。
此時太陽已經朝西漸漸落了下去。
看這時日,應該正是三點左右。
這場攻城戰從早上開始一直打到現在。
大多數時間雖說只是在等著霹靂車進攻。
但那些之前殺出來的黃巾軍也讓這些官軍應對的人困馬乏。
“我與你同去,務必要在今日拿下廣宗!”
秦羽說道。
“將軍不可!”
還不等呂布說話。
一旁董卓就一抱拳,急聲勸阻起來。
“將軍萬金之軀,怎可輕易犯險?”
“若是失了將軍,則我軍心必亂,到時候那黃巾趁勢殺出,我軍必敗矣。”
秦羽此時去意已決,自然不會聽董卓的話。
他知道自己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等。
等到三日之后。
用那霹靂車徹底將廣宗城內的黃巾軍砸的斗志全無。
然后再率眾沖出,自然一戰可定。
可秦羽等不起。
張角之前在他面前展示的那種手段到底是什么,秦羽不知道。
張角給他說的三日之約,到底是什么意思,秦羽也沒有摸清楚。
秦羽很確信,張角之前在見他的時候,最后發狠的樣子只是一種偽裝。
可就算他是想要求死,給秦羽定下的這三日之約,未免也有些太……
張角從天穹之上召來的那枚通體赤紅的火球是做不得假的。
他肯定是有什么計劃。
興許真是像他所說的那樣,三天之內,若是秦羽攻不下廣宗城,到時候廣宗城內的這些黃巾軍就會被再次強化。
那結果就會變成十數萬實力可能已經達到真氣武人境界的黃巾軍傾巢而出。
一戰就將北軍五校的這些官軍打殺的干干凈凈。
這天底下,便再也沒有一支軍隊能夠比的上他們的實力。
縱然是秦羽手下絕對精銳的三支隊伍,也絕對沒有辦法與他們正面抗衡。
人數的差距實在是太大。
難道說。
他是已經將自己的選擇交給了他自己也看不到的命運?
他在拿自己的命去賭?
要么三天之內被秦羽阻攔。
要么三天后,自己身死,大漢覆滅!
這種事情秦羽也不知道。
現如今不論是于公于私。
秦羽都已經有了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他想救張角是真的,但同時也絕對不想將自己的命運放在別人的手中。
若是張角的所作所為真的對他已經構成了極大的威脅。
秦羽斷然不會坐視這種威脅大到將自己也吞噬掉。
“董仲穎,我走之后,由你暫替兵權,待我阻下張角,你便揮軍而來,以畢全功!”
秦羽沒有給董卓任何一點機會。
他一磕馬腹,便直接與呂布一道朝著廣宗城的方向行去。
與此同時,秦羽已經開始在系統界面給自己搭配起了詞條。
接手了兵權的董卓看著秦羽遠去的背影,一時間竟愣在了原地。
他半晌都不知道要說什么。
那可是張角啊!
會妖法的張角啊!
而且這種會妖法的家伙,竟然還是一個已經堪比煉真化罡境界武人的強者。
這種人,真的還是普通人所能力敵的嗎?
怎么想都怎么不可能啊!
而且就算退一萬步講。
秦羽就算真的是從天上降落凡間的仙人。
那又能如何?
曾經是仙人,現如今他難道不也是個凡人嗎?
秦羽才不過二十歲的年紀,他就算打從娘胎里開始修煉,又能修煉到什么高深的地步?
董卓對于秦羽的實力可是清清楚楚的。
他在秦羽的身邊,早就已經察覺到了秦羽體內僅僅只是血氣充盈。
根本還沒有能將體內的血氣轉化成為真氣。
連真氣武人都不是的秦羽,他憑什么敢說出自己能斬殺張角的話來?
這不是純純的離譜嗎?
張角如果真的那么好殺。
廣宗城如果真的那么好破。
呂布這樣的強者,他難道就不能去?
如果不是呂布之前就察覺到了張角的實力恐怖。
他又怎么可能會從那已經占據了的廣宗城城墻之上又跳回來?
董卓想罵人。
他想罵呂布。
呂布這貨,竟然在秦羽說了那種離譜的話之后,連一個屁都沒有放。
他是死人嗎?
難道就不知道開口阻止一下?
我董卓是朝廷派遣過來的官員,與秦羽本就不熟。
可你呂布純純的就是秦羽的門客啊。
你自己都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勸諫一下的嗎?
身為門客家將,你就只會這么干愣著聽你主子的話?
就算你的主子現在是要去送死,你也陪著你一起去?
你腦子壞掉了?
董卓雙手緊握在一起。
他現如今眼中哪里還有半點廣宗城。
他現在都已經想到了自己未來的事情。
倘若秦羽真的死在了廣宗城中。
他已經可以斷定。
只要這戰報被送回洛陽,那位陛下必然大怒。
他董卓身為北中郎將,接替盧植位置的人,現如今說起來可是秦羽的副手。
他這樣一個副手還沒死,結果卻讓主將死在了廣宗城中。
那他回頭到底會是個什么樣的結局?這還用想?
董卓已經開始計劃自己要用多少儲蓄來賄賂那些宦官了。
只要他不死,便還有翻身的機會。
至于秦羽。
董卓現在已經全然沒有將半點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秦羽腦子不好。
此行肯定是去赴死的。
這種事情根本就不用多說。
董卓只求秦羽死的不要太快,不要太慘。
至少給他一個全軍出擊的機會。
要不然他若是連一次沖鋒的樣子都不做的話。
那就真該回頭被斬了腦袋了。
騎在馬背上的秦羽此時在他的系統圖鑒里面不斷的尋找合適的目標。
“可惜,這次出征沒有帶著生瓜蛋子,上次沒用上,這次想用,結果我卻沒帶著他。”
“真是難受啊。”
“那看來這一次只能是我一個人來觸發這個詞條套裝了。”
“希望生瓜蛋子的詞條連攜能給點力就好。”
“張角,便讓我看看,你現如今到底在唱的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