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黃忠等人凱旋而歸。
各種賞賜肯定是少不了的。
對于秦羽而言,這一次的收獲實在是不小。
對他而言,那些所謂的錢糧,短時間內,他是根本不缺的。
他真正缺少的其實還是積累。
是屬于那些世家大族傳承了數百年的積累。
這些積累之中,尤其是以家學經典以及血氣神兵為最。
家學經典還好說,不過是受制于知識傳播的限制,普通人想要獲取起來難度很高。
等到隨著秦羽的實力逐漸擴張,造紙術造出來的紙張越來越便宜,最終普及下去之后。
這些知識終究會慢慢的傳播出來。
但血氣神兵就沒有辦法了。
這東西除非讓武人用時間一點點的培養出來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捷徑可以走。
而這一次秦羽在滅掉了蘇氏,張氏,貝氏等這些世家的進攻之后。
得到的最大的收獲便是這些血氣神兵。
那些黃巾亂黨手中自然是沒有血氣神兵的。
但是從那一千五百多三大世家湊出來的士卒身上繳獲來的兵刃卻都是實打實的血氣神兵。
整整一千多把血氣神兵,直接就讓秦羽手下的裝備來了一次大換裝。
如果說之前秦羽升級過詞條的那些普通武器勉強可以用來跟正規軍作戰的話。
那么現如今,在秦羽得到了這些血氣神兵之后,再給這些血氣神兵附加上詞條的能力。
面對同樣擁有血氣神兵的對手,結果就是碾壓。
只可惜。
蘇氏這些人雖然都是荊襄之地傳承了數百年的大世家。
但他們所傳承留下來的血氣神兵大多都是些刀劍之類的兵刃。
刀劍維護起來畢竟成本更低。
像是長槍長槊那種東西,造價很高就暫且不說,維護起來也非常麻煩。
只要有一點不注意,這些血氣神兵就會直接廢掉。
現如今秦羽繳獲來的這些刀劍對于保安軍和飛魚軍來說倒是不錯。
尤其是飛魚軍,他們本身就擅長單兵格斗,刀劍最是合適。
保安軍用刀劍也能殺敵,但他們身為未來步兵方陣的中流砥柱,肯定還是長槍要厲害的多。
對于飛虎軍,那基本上就沒什么用了。
他們都是騎卒,最好用的武器自然是長達四米的長槊。
不過他們的優勢就在于。
自己手中的長槊并不用考慮與對方的血氣神兵正面對撞。
除非是兩個實力相近的騎軍互相沖鋒,才會需要以武器來定勝負。
否則他們只要沖擊起來,在那森寒的長槊面前,一般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況且就算不是血氣神兵。
這些長槊的制造工藝也極為復雜,極為麻煩。
鍛造一桿長槊,只要成功,那品質肯定就不會是普通的。
至少也是精良起步。
在這個時代,能夠用的起長槊的人,那一般都得是率領一軍的將軍。
像是秦羽這樣,直接給飛虎軍整整三百人都把長槊拉滿,那也是極為土豪的作風了。
如若不然,之前在面對那五千黃巾亂黨的時候。
僅僅三百飛虎軍也不可能對那些黃巾亂黨造成如此大的牽制效果。
之后幾天。
在秦羽的授意之下,逢紀暗中聯系了荊襄世家中的蒯氏,龐氏,黃氏等家族。
原本就已經耗費了大量家產,幾乎一蹶不振的三大世家在這些老牌世家的聯手傾軋之下很快就徹底成為了歷史的塵埃。
從此荊襄之地少了三個大世家。
剩余的那些世家大族,一個個也都再不敢在棘陽城中搞風搞雨。
榨干了那三大世家的所有剩余價值之后。
其三家的族人帶人離開了襄陽,尋了一些偏僻難尋的地方前去避難。
興許如此幾十年后,又能恢復過來一些元氣。
這三大世家的大部分物資最終都被那些荊襄世家送到了棘陽城中。
大量的錢糧和他們之前囤積下來的鹽鐵,一下子就讓棘陽城賺的盆滿缽滿。
就在秦羽解決掉他領地內的這些動亂的時候。
黃巾起義的戰火就已經燃遍了天下八州。
各地郡縣已經安穩了太長時間。
加上劉宏為了大肆斂財,大量的賣官鬻爵,以至于各地的守備長官更換的頻率極快。
面對這些實力強橫的黃巾軍,他們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等到黃巾軍真的殺到城下之后,他們無不是望風而逃。
一時間出逃的郡吏極多。
加之背后還有世家大族趁亂渾水摸魚。
一時間神州大地,血流成河。
黃巾之亂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徹底掀開了帷幕。
宛城。
褚貢雖然早有預料這些太平道會反。
但是他怎么都沒有想到,這些太平道反的是如此的迅猛。
且他們的實力竟然會是如此的強橫。
最讓褚貢沒有想到的還是宛城內部的那些人。
他們竟然從一開始就站在了太平道的那一方。
從最初的時候就完全沒有想過要來抵抗太平道的進攻,反倒是為太平道的進攻大行方便之門。
如此一來。
盡管褚貢已經在很努力的為這場大亂做準備。
可事到臨頭,之前他努力的一切就全都沒有了任何意義。
宛城這個南陽郡的郡治。
在黃巾軍和那些世家之人里應外合之下,只堅持了不到半日便被攻克。
城外,張曼成揮軍而入,直殺入到宛城之中。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和計劃。
一旦起事,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那宛城之中的郡吏全都殺個干凈再說。
沒有了那些郡吏在的話,宛城自然就沒有了反抗他們的基礎。
至于這宛城之中的世家豪族。
只要他們乖乖的不與他們黃巾軍作亂,便暫時放他們一馬又如何?
張曼成自己也很清楚。
這偌大的宛城之中,若是沒有這些世家大族來維持秩序。
他們就算是將宛城攻占下來,最終也不會有任何意義。
不過現如今他的想法已然變了。
南陽郡郡守褚貢不能殺。
張曼成很清楚褚貢與秦羽之間的關系。
別的人可能不清楚,但他自己非常清楚。
就在一年前,大賢良師張角就在秦羽的小方村里。
就連韓忠這個大方渠帥被斬殺在小方村中,張角都沒有說一句話。
這已然足夠代表張角自己的意見了。
小方村不能動。
這也是之后張曼成在與秦羽接觸了幾次之后所產生的發自內心的感慨。
現如今南陽郡眼看就要落在他的手中。
他手下更是聚集了數以十萬計的士卒。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從來都不敢將秦羽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調低半點。
相應的。
褚貢作為和秦羽有不少往來的郡守。
這個面子,張曼成必須要給。
不過郡守褚貢若是不死,他就無法徹底打散掉這宛城之中的抵抗。
故而在來之前張曼成就已經想好了。
褚貢不能死,但這并不意味著此事有什么矛盾。
換做任何人,都絕對想不到,自己率軍攻下宛城,攻下郡守府之后,會在私下里悄悄放走褚貢這個南陽太守。
只要褚貢離開宛城,一路朝著棘陽城的方向奔去,到了棘陽城之后,他也就徹底的安全了。
到時候,這世上自然就不再存在有太守褚貢。
只有棘陽城中的一個很有學識的教書先生。
張曼成咧了咧嘴。
他對于這個結果很是滿意。
雖然在這之前他并沒有跟褚貢有過私下里的接觸。
但他相信,褚貢若是知道了自己給他安排的道路之后,應該會欣然前往的。
畢竟。
這宛城如此快的陷落,可不是他們黃巾軍有多厲害。
若是宛城里面的這些世家大族,郡守府中的那些郡吏,早就已經爛完了!
面對這樣的情況,褚貢怎么可能不寒心?
不管怎樣想,褚貢都沒有理由要將自己的生命也留在這宛城之中。
事實也并沒有出乎張曼成的意料。
郡守府中。
他并沒有遇到任何像樣的抵抗。
似乎在城破的那一刻,身為郡守的褚貢就已經下令遣散了所有的郡吏。
偌大的郡守府內,就只剩下了褚貢一人而已。
“你來了。”
褚貢站在郡守府的大堂之中,他看著只帶著幾個親兵的張曼成一路快步從郡守府外走了進來。
前一刻還是敵人的他們,此時張曼成反倒是先朝著褚貢拱了拱手。
“你該走了。”張曼成揮手將親兵留在門外,他一個人走了進去。
“看來你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這樣更好,從這里離開之后,你就一路直接去棘陽城吧。”
“別的地方我不敢保證,但是在去棘陽城的路上,肯定不會遇到我們黃巾軍。”
“整個南陽郡,也就只有棘陽縣是一片凈土,即便是我們黃巾軍的力量也滲透不進去。”
“日后你就跟著先生吧,在先生身邊給先生出謀劃策,也是一件美事。”
“若非我有一定要跟著大賢良師的理由,否則我可能也早就已經跟隨在先生身邊了。”
此時占據了絕對主動的張曼成在褚貢面前并沒有什么心高氣傲的表現。
他們兩人看起來就像是許久未曾謀面的朋友。
又似乎見面之后就要匆匆離別,只能將心窩子里的那些話趕緊說出來。
若非如此,只怕以后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褚貢嘆了口氣。
他的目光一直都沒有落在張曼成的身上,只是遙遙的看著大堂之外遠處的天空。
火光帶著的濃煙彌漫在宛城上空。
不知道從哪里飄來的煙塵,讓宛城上空的天色都變的晦暗下來。
褚貢其實也不過三十來歲。
他正處在一個人精力和認知的巔峰。
他有能力,也有足夠的精力將宛城治理的更好。
但,這兩年之中的經歷,已經徹底摧垮了褚貢的內心。
沒希望了。
比起太平道這種明顯的敵人對他所產生的威脅。
對褚貢來說,更大的打擊還是來自于宛城內部。
來自于那些宛城之中的世家豪強。
他們的眼中除了自己的家族,除了他們本身的利益之外。
根本就沒有別的任何東西。
宛城會變成什么樣子,他們不在乎。
宛城中的百姓會變成什么樣子,他們更不在乎。
就連身邊的人,身邊的事他們都不在乎。
又何況是這整個天下?
即便這天下將要大亂。
在他們的心中都不會掀起哪怕半點波瀾。
他們的目的從來都不是想要讓這個天下變的更好。
一切都只是為了私利罷了。
為了黨錮的解除,為了屬于他們的官職!
大漢有這么一群人在,天下如何能夠不亂?
褚貢心灰意冷。
原本他還想著要與宛城共存亡。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郡守的任上。
可現在,那些世家豪強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張曼成更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他連自己最后的體面都保不住。
人生如此,怎能不讓褚貢感到悲哀?
沉默了許久。
褚貢沒有開口,張曼成也沒有催促。
他們兩人似乎都有著重重的心事。
那些放在心里的分量太重,壓的他們兩人都喘不過氣來。
許久之后,還是褚貢開口打破了這片死寂。
“你可知道,你們太平道起事本身就是被利用的嗎?”
張曼成像是一個剛剛蘇醒的石雕一般,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又將胸腔之中的濁氣吐出來之后,才說道:“我知道。”
褚貢再問道:“那你可知道,那些世家逼迫你們倉促起事,你們最后的結果,其實早就已經注定了嗎?”
張曼成雙眼之中閃過一抹一直被壓在心底的狠辣之色。
這個時候他看起來才真像是手下擁兵十幾萬,一路屠滅了不少地主豪強,攻破了不少塢堡,更是剛剛打下了宛城,雙手沾滿鮮血的軍閥。
“是成是敗還很難說,他們想要利用我們,我們也剛好想要利用他們。”
“到頭來就還是看各自的本事吧,只希望他們不要玩火自焚了才好。”
張曼成冷哼一聲,眼中露出強烈的自信。
褚貢沒有再說什么,他徑直朝外走去。
張曼成眼看著褚貢離開,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自己也很清楚,屬于他們真正要面對的困難,現在才剛剛開始。
距離宛城并不算遠的秦羽自然知道宛城近幾日來發生的變化。
這些發生的事情并沒有能夠引起秦羽太大的關注。
他很清楚,張曼成如果想要真正的坐穩南陽郡這片地方。
那在短時間內就絕對不會來跟自己過不去。
他現在手底下多出來的這十數萬黃巾軍,再加上那還不斷朝著宛城方向匯聚而來的流民。
一下子多出來了這么多人口,足夠張曼成去操心了。
褚貢在離開宛城之后。
并沒有如同張曼成所說的那樣來到棘陽城。
他就像是一滴融入到了這亂世濁流之中的水滴。
就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褚貢被殺的消息從宛城之中傳來的時候,秦羽心中也只是略微的有些感慨。
飛魚軍提前埋在宛城之中暗樁自然是早就已經將褚貢活著離開了宛城的消息匯報了回來。
秦羽也曾一度以為褚貢在離開宛城之后就會直接來到自己這里。
不過很顯然,褚貢最終并沒有做出那樣的選擇。
秦羽雖然覺得有點可惜,但也沒有多說什么。
人各有志。
褚貢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而相較于歷史上他直接就被張曼成斬殺的結局而言,現如今的情況毫無疑問是已經好了太多了。
現如今的南陽郡表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
但秦羽卻沒有絲毫放松下來的意思。
非但如此。
他更是直接命人張貼文書,開始大規模的募兵。
南陽郡內的流民大多都是朝著宛城的方向而去。
不過這其中也不有不少人最終選擇來到棘陽城。
在棘陽城中,秦羽一直都施行的乃是以工代賑的政策。
各種戰爭所需要的必要物資在大量的流民工作下,每天都有十分可觀的進賬。
之前的一年里,秦羽就通過馬家和糜家購買了大量的鐵砂。
此前那些鐵砂都一直囤積在倉庫之中。
那時候若是大批量的鑄造武器,實在是有些太過于扎眼了。
但現在秦羽都已經接到了朝廷的詔令。
命令各郡縣自行募集士卒進行平叛。
此時再將那些鐵砂拿出來大肆鍛造武器兵刃,這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之前從蘇氏那邊繳獲來的盔甲經過清點之后,也僅僅只剩下了四百余套。
這些盔甲都是經過一些修補之后就能直接穿起來的。
至于剩下的那些,亂戰之中難免會有誤傷。
他們手中拿著的全都是無視護甲的兵刃,在那盔甲之上隨便一刀就能切開一個大口子。
如此這般,戰損難免就要高出不少。
這四百余套盔甲自然是全都交給了保安軍的人。
經過之前那一役之后。
保安軍也在秦羽的授意之下開啟了擴編。
以原有的三百保安軍的基礎,加上之前參與了戰斗,在戰斗中表現良好的棘陽城守軍。
保安軍的人數直接就提升到了一千人。
以黃忠領別部司馬,鐵柱領軍候之職。
大量的鐵砂被從倉庫之中取了出來。
按照從蘇氏手中繳獲的那一批盔甲的制式,秦羽也開始命手下的工匠全力以赴的去制造盔甲。
秦羽目前的目標最少都是要將這一個部的保安軍給他們全都裝備上質地精良的盔甲。
這樣一來。
保安軍才能真正成為他們手中能夠在戰場上與那些黃巾軍好好劃拉劃拉的中流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