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葉并非執意要殺了里面這位鎮守合道,甚至說對方的生死在他看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好!”那第三副城主眸中閃過一抹屈辱神色,可終還是咬牙應下,旋即便立下誓言。
中樞大殿內可不止他一個。
先前他與陸葉交流只是神念傳音,旁人還聽不到什么,然此刻立誓,眾修士皆都聽的清清楚楚。
一時俱都呆若木雞。
他們這些人還在這里辛辛苦苦維持內陣,阻擾大敵,負責此間的鎮守合道居然投降了 甚至都沒跟他們打聲招呼。
然這位第三副城主哪還顧得了太多誓言立下之后,便立刻閃身來到合道珠前,抬手摁下。
幾乎是在他身形消散,往合合界的同時,中樞大殿的內陣便轟然告破。
陸葉裹挾一身凌冽殺機,如猛虎下山,撞進大殿之內。
霎時間,一雙雙驚恐眸光朝他望來。
長刀轉動時,一朵蓮花以陸葉為中心驟然綻放,那每一片花瓣都是細密刀芒組成。
蓮花消散,大殿內已是血流成河,除了他之外,再無活口。
閃身來到高臺之上,望著面前璀璨明珠,陸葉抬手朝前轟去,諸多碎片四散飛出,又被截留。
直至此時,十步城破!
算上一夫城和森羅城,這已是陸葉親手破開的第三座十大合道城了。
而整個星淵,所謂的十大,如今也僅僅只剩下六座而已,如此短的時間內,四座頂尖合道城破滅,這般亂象,亙古未有。
偏偏這已經被破的四座合道城,都與陸葉有直接或者間接的關系。
幾乎是在陸葉破開十步城合道珠的剎那,城中另外一處戰場內便傳出陣陣驚呼聲,赫然便是以玄無宗為首的十步城強者們。
本身血咎實力強大,玄無宗親率麾下諸多強者,才有與之一搏的機會,原想著這邊只要拖延的住,等中樞大殿那邊的麻煩解決掉,便可逼退血咎了。
然讓玄無宗沒想到的是,這邊戰場倒是穩住了,可中樞大殿那邊卻是失守!
而且是毫無征兆地失守!
當合道珠破碎剎那,玄無宗乃至實力最強的幾位副城主個個實力暴跌,如何不驚 他們被困血海,確實不知中樞大殿那邊具體發生了什么事,可合道珠增幅的丟失卻是事實。
血咎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察覺變化,當即再無保留,借助血海的遮掩,閃身便來到一位副城主級的合道身后,探手朝前一抓,便輕而易舉地洞穿了這位的后心,將他整個人抓出一個血窟窿,那穿過身軀的大手,尤捏著一顆跳動 的心臟。
這位副城主面色僵硬驚恐,兀要掙扎,然血咎只是秘術一催,他的全身血液便如被吞噬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人瘦成了皮包骨,就連生機也一并消散的干干凈凈。
這位副城主的死亡引發了巨大的騷動,血海內,十步城修士人人自危。
玄無機滿面悲憤地厲喝道:“血咎,這到底是為什么”
不提這幾十萬年來的交情,便說陸葉與蟲血二族的恩怨,血咎也不至于會與陸葉聯手來攻打他的十步城。
可事實上這種事就真的這么發生了,如今城中合道珠被破,血咎無人可制,玄無宗已預感到了自己的死期!
恍惚間,一道血影已殺至自己身前,不是血咎又是誰 玄無宗雖失了合道珠的加持,可終究有十大城主的底蘊,面對血咎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忙催自身道兵之力,霎時間,雷光遍布周身,險之又險地擋下血咎一擊。
彼此近在咫尺,血咎雖無至寶傍身,卻是氣勢更甚,他探手抓住了九霄雷澤劍的劍身,面上掛著一抹獰笑:“本座素來愛民如子,你竟敢這般苛待本座族人,本座豈能容你活命!”
跟之前差不多的說辭,然玄無宗怎可能信了這樣的鬼話。
血咎在位時,對麾下血族根本就沒有什么親情可言,哪怕是他的嫡系子嗣,若讓他不滿,他也能親手殺之。
更不要說其他一般的二族修士了。
所以什么狗屁的愛民如子,完全就是個笑話。
“陸葉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玄無宗尤不死心,如果血咎這邊是因為某些利益與陸葉合作的話,那他未必不能滿足。
縱橫星淵這么多年,他不想就這么稀里糊涂地死在這里。
尤其眼下修行的大環境似有變化,他桎梏松動,是有望再踏出一步的。
血咎冷著臉道:“你未免太看輕本座了,本座豈是那種被些許利益收買之輩”
說話間,手上猛地用力,血色洶涌湃,竟是讓至寶長劍上的雷光湮滅。
玄無宗手中這件至寶,早年間在與霸虬爭鋒的時候便有所損失,前一陣與陸葉交鋒又有損失,所以雖是至寶,但威能早已不是巔峰。
再加上此刻實力不如人,竟是一交鋒便被血咎徹底壓制。
玄無宗臉色大變,欲要抽劍,卻是根本抽動不得,眼睜睜看著血咎一指戳來,無奈之下,只能撒手而退。
旋即頭也不回地朝血海外遁逃。
心中屈辱難以言說,他只覺自己大概是有史以來,第一個與人爭鋒,丟了至寶的十大城主了。
血咎沒追,只是笑吟吟地看著他的背影,甚至主動給他敞開了血海的封鎖。
兩息之后,玄無宗只覺面前血色消散,終是沖將而出,然還沒來得及欣喜,便心頭一沉。
只因就在那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按刀而立,冷冷地朝這邊望來。
“陸葉!”玄無宗咬牙,前次受傷尤未愈合之處隱隱作痛。
逃不掉了,他終究知道血咎為什么不追自己了,因為在這外面,還有一個陸葉在等候!
這剎那間,玄無宗腦海中閃過各種念頭,猛地一咬牙:“一起死吧!”
話落時,一身道力驟然澎湃,整個人竟都散發出耀眼光芒,好似一輪大日,裹挾煌煌之勢沖向陸葉。
這無疑是一道類似血爆術的秘術。
然還不等他近身,陸葉那邊就閃過一抹刀光,那刀光如一道細線,精準無比地切進了明亮的大日之中。
無聲無息。
狂暴的氣勢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被無形之力抹的一干二凈,耀眼的光芒也在這一刻瞬間暗淡下來,只余混亂的無人駕馭的道力肆意。
仿若一只泄氣的皮球。
失了合道珠增幅的玄無宗,根本擋不住陸葉的一刀之威。
刀光消散時,玄無宗站在原地,眉心處一道血線徐徐出現,旋即整個人忽然裂開,鮮血內臟灑落一地。
十步城合道珠被破之后不到二十息,十步城城主無宗,戰死!
待至陸葉收刀,下方翻涌的血海也一陣蠕動,極速朝一個點涌動,霎時間,場面清朗。
血咎傲然立于原地,手中提著原屬于玄無宗的九霄雷澤劍,他身旁周圍,屹立著一道道血族修士的身影,夾雜著數量更多的死尸。
這些赫然都是十步城強者們的尸體。
沒有了玄無宗掣肘,憑血咎如今實力,十步城這些合道,根本不可能是他對手。
可以說,這一戰,幾乎是將十步城最高端最頂尖的戰力一掃而空!
城中混亂尤在繼續,這邊戰場雖然分出了勝負,但更多的戰斗還在爆發中。
血咎轉頭看了一圈,運足道一聲厲喝:“玄無宗已死,玄無宗之下,所有副城主盡誅,十步城已滅,誰若還敢對蟲血族出手,本座便是追殺到天涯海角,也絕不饒他!”
一言出,那各處騷亂短暫地安靜了一瞬。
旋即大逃亡開始了。
原本十步城的修士愿意圍剿動亂的蟲血族,那是因為他們覺得血族翻不出什么浪花,眼下的動亂只是暫時。
可這才多長時間,竟都傳出玄無宗和副城主戰死的消息。
血咎一家之言當然不可盡信,然這般情況下,玄無宗和副城主們若真的還活著,必然不可能任由旁人胡言亂語動搖軍心,怎么也要反駁一二的。
可眼下無論玄無宗還是諸位副城主們,竟都沒有聲音,這無疑讓隸屬十步城的修士們有一些不好的聯想。
所以再無人敢滯留分毫,紛紛逃亡。
血咎站在原地,一聲長嘆,這一戰雖說一切都在計劃中進行,但眼下情況,著實是個爛攤子,他一時竟不知該去如何處理了。
追殺么十步城所有合道城都聚集在這里,眼下四散逃亡,他實力再強,又能殺的了多少 而且站在他如今的位置上,殺這些十步城的余孽也沒什么意思。
思量間,忽然瞥見陸葉的目光,不迭地將手中的九霄雷澤劍收到身后,干巴巴地道:“這是我的戰利品!”
他感覺陸葉的目光有些貪婪!
而且他可是知道陸葉有手段能夠吞噬至寶中的神秘,去增強萬毒珠威能的,這事他當年親眼所見。
是以他生怕陸葉打上雷澤劍的主意。
陸葉微微瞇眼。
血咎頭疼了:“陸兄,好歹我如今也是半圣,手上連個趁手的家伙都沒有,說不過去吧咱們如今是盟友,我強大了,對你也沒壞處。
陸葉慢慢移開目光:“我也沒說什么,別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