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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魏京都。

  儒道與佛道比試第一階段已經停下來了。

  慧覺神僧敗下陣來。

  他輸的很慘,被許清宵全方位碾壓,根本無法辯解。

  此時此刻,他帶領八百辯經僧回到了京都外,盤坐在地上,顯得神色沉重。

  八百辯經僧中有僧人還是不解,望著慧覺神僧道。

  “神僧,方才輸在何處?”

  “是啊,神僧,方才輸在何處?”

  他們不解,詢問著慧覺神僧,方才為什么輸了?

  “哎。”

  提到方才的事情,慧覺神僧也有些苦惱。

  他又一次上當了。

  而且這一次,上了個很大的當。

  “許施主先以佛門燒香為由,提出燒香何意,老衲本以為許施主是想要引出心安理得之說,故此已經有所準備。”

  “卻不曾想到,許施主設計,故意引導我等這般想,所以針對心安理得去思索,可沒想到的是,許施主真正要問的問題,乃是屠刀之說。”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許施主以詭辯角度,令我等輕視他,畢竟屠刀非刀,乃為執念,這是我等佛門禪意。”

  “許施主其實明白這個道理,他故意裝作不懂,以王朝刑部為由,而后更是故意激怒老衲,說老衲心中藏刀。”

  “老衲為說服許施主,愿圓寂挖心,許施主假意憤怒之下,激進而行,其實是在逼老衲顯出屠刀。”

  “當老衲挖心那一刻起,屠刀便顯露出來。”

  慧覺神僧開口,道出這番禪意。

  “屠刀?神僧,你這刀是屠誰?屠自己,應當是度化之刀啊。”

  有人開口,充滿著不解。

  可此話一說,慧覺神僧搖了搖頭。

  “不,老衲這把刀,是屠大魏王朝之刀。”

  慧覺神僧開口,給予了回答。

  是的。

  他這把刀,是屠大魏王朝之刀。

  許清宵在之前已經說了,國家以法治國,如若佛門入駐,影響法紀,這其實就是在破壞大魏王朝。

  所以,當自己執意要度化許清宵時,其實就是在強行入駐大魏,一旦許清宵皈依佛門,佛將勝法,那這一把刀就會出現。

  至于這把刀,是好還是壞,這個沒有人知道。

  可問題是,屠刀已顯。

  許清宵與他的爭辯,就是屠刀在心,如今不過是被許清宵引出來了,算是坐實自己是行兇者。

  這才是此番禪機的奧妙之處,也是此番禪機的核心之處。

  眾僧雙手合十,他們徹底明悟禪機在何處了。

  “神僧,未曾想許施主竟然這般懂得佛理。”

  “我等該怎么辦啊?”

  有辯經僧開口,眼神當中充滿著好奇。

  此話一說,慧覺神僧深吸一口氣,隨后傳音道。

  “第一場辯法,老衲雖輸。”

  “但第二場辯法,許施主贏不了。”

  他神色篤定道。

  提到第二場辯法,眾人紛紛意識到了什么,不由點頭。

  “那倒也是,許施主雖然精通佛法,只不過從今日言語上來說,許施主還是不得佛法真諦,他雖道出三法印真諦,只能說許施主儒道資質逆天,第二場辯法,已經不是經文這么簡單了。”

  “恩,明日的辯法,是銘寫佛經,弘我佛門世界之輝煌,許清宵他懂得真諦,這是對人生與道理的總結,可佛門世界之宏偉輝煌,卻不是他許清宵能懂的。”

  “第二場哪怕許清宵贏了,其實也不在乎什么,真正關鍵的地方,是第三場辯法,第三場辯法才最為重要。”

  “恩,第三場辯法,是讓天下人看看我佛門鎮魔手段,到時候天下人便會知道,佛門有多強了。”

  “神僧,您的意思是說,一切按照來之前的計劃走嗎?不進行任何變動?”

  辯經僧們紛紛開口,有人很自信,認為明日辯法,許清宵絕對贏不了。

  倒不是他們過于自信,而是這趟出來辯法,他們準備了三場不同的辯法。

  第一,佛理之爭。

  就是今日的爭辯,你提出問題,我來回答,你來反駁,我再來解釋,誰說贏了對方,誰就算勝,這是最簡單的辯法。

  第二,銘經之爭。

  我是佛門的,我銘寫佛經出來,映照極樂世界,讓世人看一看,佛門的世界有多好,這樣做一是震撼對方,同時也是度化對方,二是讓百姓們看到,佛門有多好。

  第三,則是鎮魔之法。

  辯經,銘書,第三場就是真正展現本事了,嘴炮打完了,大家總要拿出真正的本事吧?

  佛門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而且也找到了相應的地方,以浩瀚佛法,鎮壓邪魔,讓天下百姓看看,佛門到底有多強。

  三年之后,不是天下大亂嗎?這個消息,大家都知道,既然如此,那就讓大家看一看,佛門的強大,如此一來的話,天下蒼生豈能不信佛?

  這趟辯法,佛門既然敢出面,就意味著佛門做好了一切應對之法。

  不然,當真就靠嘴炮幾句,說服天下人?這可能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之前沒有使用這個手段,是因為東洲還不配。

  甚至第二場辯法和第三場辯法,佛門都不打算用,如果不是出了一個許清宵,他們真的不會展現出這番手段。

  “諸位莫要多說了。”

  “一切按計劃行事。”

  “好好休息,明日是一場苦戰,許施主銘不出佛經,但他儒道一體,還是要小心一些。”

  慧覺神僧開口,他讓眾人不要多想。

  而自己閉上雙眼,開始神游太虛。

  大魏京都安靜下來了。

  許清宵屠刀辯法,也逐漸被眾人理解,一時之間,人們驚嘆,許清宵的詭辯之術,竟然如此恐怖。

  屠刀非刀,執念非念。

  給慧覺神僧種下一顆種子,等到種子發芽之時,屠刀再顯,這如何不讓人震驚。

  一開始,很多人還以為許清宵當真是頭腦發熱,上了慧覺神僧的當,可現在看來,真正上當的是自己。

  此時此刻。

  許清宵也從王府之上緩緩落地下來,到了這一步,他要思考八寶佛蓮的事情了。

  而一時之間,各地議論也逐漸響起,世人都知道,佛門不會因為一次失敗而放棄,他們選擇辯法,弘揚佛學,就足以證明佛門的毅力有多大了。

  此時此刻,京都酒樓當中,慧心神僧已經消失不見,他朝著王府趕去,想要去見一見許清宵。

  慧心神僧從西洲趕來大魏,其實是有目的的。

  他的目的很簡單。

  倘若儒道不行,他愿意為大魏辯法,拒絕佛門入駐大魏。

  慧心神僧的理念很簡單,佛法自然,想要弘揚佛法不是一件壞事,但不能帶有不一樣的目的,心若不純凈,如何宣佛法?

  可沒想到的是,大魏有了一個許清宵。

  也就不需要他慧心了。

  但這次過來,慧心是有些事情想要來問一問許清宵,他對許清宵充滿著崇敬。

  很難想象得到,一個人為何既能成為儒道半圣,又有如此的佛學造詣,再加上還懂得仙道。

  對于這樣的人,慧心保持著崇敬,來王府是朝圣。

  大約半刻鐘后。

  王府當中,便傳來一道聲音。

  “王爺,外面有個和尚,自稱慧心,想要來拜訪您。”

  楊虎開口,告知許清宵有人求見。

  “慧心?”

  “四大神僧之一。”

  許清宵微微皺眉,他不明白對方來找自己做什么?

  只是許清宵沒有拒絕對方。

  “讓他進來吧。”

  許清宵開口。

  當下,不到片刻鐘,一個眉清目秀的和尚走了進來。

  慧心面容清秀,也沒有那種悲憫世人的眼神,反而清澈平靜,面容上還帶著一些激動與興奮,如常人一般,少了佛門的那種超然,卻多了不少人性。

  讓許清宵莫名心生好感。

  “許圣。”

  “小僧見過許圣。”

  見到許清宵,慧心極其激動,畢竟在他眼中,許清宵簡直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他之前聽說過許清宵,那個時候對許清宵就有好感,尤其是許清宵的所作所為,更是讓慧心對許清宵充滿好感。

  今日辯法,能觀許清宵這般姿態,更是讓慧心明白了兩件事情。

  第一,許清宵深不可測,是真正懂‘道’‘理’之人。

  第二,許清宵乃是破局之人,破這天下格局之人。

  正是因為以上兩點,他對許清宵只有崇敬。

  “大師客氣。”

  許清宵點了點頭,露出微微笑容,隨后讓人準備好一些茶,招待慧心。

  “不敢當,不敢當。”

  “許圣在上,小僧哪里敢稱大師,許圣,小僧并非是慧覺那般老頑固。”

  “小僧對您崇敬的很,您放心,我絕對不是奸細,小僧只認道理,不認背景。”

  “別看小僧是天竺寺弟子,可小僧早就想脫離天竺寺了,請許圣放心。”

  慧心急忙開口,同時也極其認真地說出自己心聲。

  他雖然是天竺寺的神僧,可他對天竺寺沒什么好感,倒不是說翻臉不認人,忘恩負義。

  而是佛理不同,他的想法與佛門弟子不一般,佛門弟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度化天下蒼生,讓佛光普照世間萬物。

  這是所有佛門弟子的終極夢想。

  可慧心的想法卻不是這般,他反而是希望,世人明白佛就行了,無需精通太多,畢竟人有七情六欲,若人人學佛,那田地誰來耕種?新的生命又如何誕生?

  明白基礎佛理就好,心向善便是最大的功德,也是最大的弘揚,甚至向善之心,哪怕是道門弘揚開了,亦或者是儒家弘揚開了,他都可以。

  何必在乎是誰弘揚的?

  又何必在乎是誰主張的?

  所以他看不慣很多勢力,道門的,佛門的,亦或者儒家的,因為這些人,口口聲聲說為了天下蒼生,可實際上呢?還不是為了爭名利爭氣運,爭功德罷了。

  不干凈,也不純粹,皆是凡夫俗子。

  可許清宵不一樣。

  許清宵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斥大儒,鬧刑部,斬郡王,殺番商,斗文宮,發展國家,將百姓放在第一位,這些才是真正做事實之人。

  哪一件事情是為了名利?

  若為了名,會斬郡王?

  若為了利,會殺番商?

  在慧心神僧眼中,許清宵是真正的儒家,也是真正的佛,只不過世人被蒙蔽了雙眼,污蔑真佛,污蔑圣人。

  所以,這番話不是討好許清宵,而是發自肺腑。

  慧心所言。

  許清宵完全聽得出來是否真心話,他已經是半圣,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還叫做什么半圣?

  只是慧心所言,倒是讓許清宵有些莫名驚訝。

  自己居然在佛門還有粉絲?而且看對方的眼神,充滿著狂熱和激動,是真真實實崇敬自己。

  “慧心大師言重,你比我年長,喊一聲大師,不足為過。”

  許清宵笑意更濃,與對方客氣說道,十分友好。

  可許清宵越是給對方面子,對方越是有些激動。

  “不不不。”

  “許圣,您當真不要喊我大師,跟您一比,小僧渺小如塵埃。”

  “你我之間的差距,是一萬個慧覺都比不上的。”

  慧心神僧無比認真道,他不是開玩笑,而是由心開口。

  就是這個比喻有點不太恰當。

  好說歹說,慧覺也是你師兄啊。

  “這樣,許圣,您喊我慧心即可,我照樣喊您許圣,我尊重我的,您喊您的。”

  慧覺開口,特意說了一聲,不想糾結這個。

  “行吧。”

  許清宵苦笑一聲,既然對方如此執意,那許清宵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許圣,今日我來此地,是有三件事情。”

  “一來是拜訪許圣,二來是提醒許圣一件事情。”

  “許圣,明日的辯法,您要小心一些,他們準備了三場辯法,第一場是佛理辯法,您這個是知道的。”

  “第二場辯法,則是銘經辯法,自小雷音寺辯法失敗后,天竺寺痛定思非,吸取教訓,認為光是靠佛理辯法,是無法讓世人崇敬佛法。”

  “所以這五百年來,天竺寺都在暗中銘寫佛經,于三十年前,銘出佛國度人經,如若此經銘寫出來,將會引來佛國異象。”

  “三十年前,小僧親眼見識過,如若不出意外的話,明日慧覺銘寫經文之后,整個大魏京都會出現佛國,美輪美奐,會令人心生向往之意。”

  “到時候極有可能當場度化無數百姓,許圣,您要準備好啊。”

  慧心神僧神色嚴肅,直接把佛門的老底給賣了。

  此話一說,許清宵有些驚訝了。

  他還真沒想到,佛門竟然為此準備了五百年?

  而且已經銘寫出這種經文?

  這還當真是了不起啊。

  不過一瞬間,許清宵便明白了一件事情。

  《金光明最勝王經》

  《法華經》

  《華嚴經》

  差不多要出來了。

  如若不說出大乘佛法之前,這三本佛經,足可以自己應付第二場辯法。

  根據金剛經帶來的異象,許清宵十分清楚。

  金光明最勝王經,可演化無量天神朝拜。

  法華經,可演化如來真身現身相見。

  至于華嚴經就更別說了,法身佛比盧遮那佛,演化解說華藏世界海,展現無數世界。

  比盧遮那佛,為大日如來佛,五方佛中的中方佛,居于世界中央位置。

  這樣一來,許清宵倒是想看一看,西洲佛門五百年的經文,比得上這幾部經文嗎?

  不是說西洲佛門不行,而是他們沒有悟到關鍵點。

  所以西洲佛門一直處于一個非常緩慢的進步。

  包括儒道,仙門,其實都是一個意思。

  為何許清宵寫出來的詩詞,能在這個世界得到認可,引來諸多異象?

  其根本原因就是許清宵所寫的詩詞,就是寫的好。

  佛道經書也是這般,許清宵所銘寫念誦的佛經,前前后后五千年的文化罷了。

  可這個世界的佛教,說十萬年都不足為過,但有兩個很大的因素,導致這個世界的佛法停滯不前。

  一個是,這個世界可以修煉,影響到了佛法道理的本身,同樣是行萬里路,你以修行之人的方式行萬里路,要多長時間?

  普通人行萬里路又要多長時間?

  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思想上出了問題。

  沒有突破關鍵點,說直接點,許清宵曾經所在的世界,有一個王朝。

  明明知道火藥大炮很強的情況下,不去研發加強,而是相信騎術和冷兵器。

  讓各方蠻夷發展起來,完成從農業革命到工業革命的轉變,所以一個小國家,可以殖民半個世界,這就是最大的關鍵點。

  完成轉變,那么進展將會突飛猛進,就好像許清宵將大乘佛法拿出來,不需要拿出太多,拿出開篇就行。

  等個三五百年,佛門將會爆發各種思想碰撞,到時候法華經也好,金光明最勝王經都會出現,那就輪不到許清宵在這里誦念佛經了。

  “我明白了。”

  “多謝。”

  許清宵道謝。

  “許圣莫要道謝,其實小僧只是多嘴提了一句,畢竟即便是小僧不提,想來許圣也能輕松應付。”

  慧心神僧認真道。

  “敢問慧心兄,你這般告知我,不怕佛門罰你嗎?”

  許清宵問道。

  慧心神僧說的是真話,許清宵感覺得出來,他很好奇對方這樣幫自己,就不怕受罰嗎?

  只不過此話一說,慧心就顯得有些隨意了。

  “這算什么?”

  “許圣,倒不是我輕狂,說了又能如何?只要許圣您開口,我把佛門降魔杵給偷過來給您都行。”

  “天竺寺,呵,狗都不待。”

  慧心神僧似乎對佛門有很大的怨念,許清宵不清楚他為何這般,但聽到這話后,許清宵不禁好奇道。

  “降魔杵?”

  許清宵問道。

  “恩,佛門三大至寶之一,降魔杵,琉璃念珠,還有金剛缽盂,哦,對了,還有佛陀舍利,不過這東西沒啥意思,許圣您要嗎?您要的話,我想辦法回去給您借過來看看。”

  慧心神僧極其認真道。

  “這個就不用了。”

  許清宵連忙開口,這就有點過分了,佛門三大至寶,這要是偷來給自己,那佛門豈不得舉族殺過來?

  不過三大佛門至寶有些夸張,但有一樣東西,許清宵忍不住詢問。

  “慧兄,其實我對佛法的的確確有些興趣,尤其是對一樣東西,極感興趣。”

  許清宵開口,望著慧心神僧道。

  “何物?”

  慧心神僧有些好奇了。

  “八寶佛蓮。”

  許清宵緩緩開口。

  只是話一說完,慧心神僧直接起身了。

  讓許清宵有些好奇。

  “慧心兄,您這是?”

  許清宵開口問道。

  “給許圣偷,不對,是給許圣借來八寶佛蓮。”

  慧心神僧神色認真道。

  只是話一說完,許清宵立刻起身拉住了慧心。

  這家伙有點虎啊。

  自己只是提了一嘴,就直接要去拿來給自己?

  沒必要啊兄弟。

  “慧兄,莫要如此。”

  許清宵拉住慧心,雖然他想是想慧心去幫自己拿,但這樣做沒必要,可以換個方式。

  “許圣,難道不想要?”

  慧心問道。

  此話一說,許清宵稍稍一愣,只是很快許清宵開口。

  “我最近喜歡煉丹,想要煉制一種丹藥,需要八寶佛蓮,這才詢問此物。”

  許清宵開口解釋。

  而慧心神僧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八寶佛蓮,孕育在八寶功德池內,蘊含佛力,可煉制出菩提丹來,開啟人之精神智慧,許圣應當是想要煉制菩提丹。”

  “此蓮千年一朵,對我佛門來說,極為珍貴,不過我有辦法弄來,無非是多挨一頓揍。”

  慧心神僧給予回答,只是最后一句話讓許清宵苦笑不已。

  無非是多挨一頓揍,估計慧心沒少被揍過。

  “慧兄,其實無需如此,此物我的確需要,不過我會用我的方式弄來,明日他不是與我辯法?如若明日辯法贏了,三局兩勝,佛門也就輸了。”

  “佛門想來不會善罷甘休,到時我提一句即可。”

  許清宵本就是想問一問這是何物,八寶佛蓮的作用是什么。

  壓根就沒想過讓慧心去拿,畢竟讓慧心去拿這東西,萬一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到時候扣上自己一個指使他人盜竊佛門至寶,許清宵可不惹這個麻煩。

  能智取自然是智取。

  但許清宵也徹底明白,眼前的慧心,當真是自己的狂熱粉絲。

  不然也不會如此。

  “此計不錯。”

  “不過,還是有風險,倒不是別的,主要是八寶佛蓮對我佛門來說價值不菲,不見得會拿出來。”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萬一您輸了,那就不好了。”

  “還是去借。”

  慧心認真道。

  “無妨。”

  許清宵苦笑一聲,偷,哦,不對,借就算了,靠自己本事拿吧。

  “慧兄,第三件事情是什么?”

  許清宵直接詢問對方找自己第三件事情是什么。

  說到第三件事情,慧心神色有些端正,望著許清宵道。

  “許圣,我想拜您為師。”

  慧心態度端正道。

  此話一說,讓許清宵有些驚訝了。

  拜自己為師?

  這是許清宵沒想到的。

  “許圣,小僧知道,這有些唐突,但小僧想要推翻西洲佛門,可憑借小僧的能力,推翻西洲佛門,幾乎不可能。”

  “一來是經文問題,小僧無立根之本,無有立足之經。”

  “二來是無有底蘊,可如若許圣收小僧為徒,小僧便有底氣,推翻西洲佛門。”

  慧心神色認真道。

  “你為何如此執著推翻西洲佛門?”

  許清宵微微皺眉,他很好奇,慧心明明是天竺寺四大神僧,即便是不喜教義,也不用這般啊。

  可慧心神僧雙手合十,神色無比嚴肅道。

  “許圣。”

  “佛門有魔。”

  他開口,一句話讓許清宵神色變了。

  只不過,許清宵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看向對方。

  看著許清宵不說話,慧心神僧緩緩開口道。

  “許圣,小僧不知道您了解不了解。”

  “近些年來,準確點來說,是自大魏北伐左右,五洲就有莫名變化。”

  慧心神僧出聲,讓許清宵點了點頭,不過他不知道其他地方的變化問題。

  “許圣,這些年來,小僧游歷五洲,南洲和北洲還好。”

  “東洲,西洲,以及中洲有莫大的問題。”

  “東洲自古便是孕育妖魔之地,所以有諸多魔域,故此東洲在古時,也被譽為魔土,后來這些魔域全部被鎮壓封印,倒也好說。”

  “但近些年來,佛門當中出了很大的問題,太想要弘揚佛法至天下,以致于不惜任何代價。”

  “只不過天竺寺將我排斥在外,很多事情小僧不清楚,也不知道。”

  “這次辯法,就有問題,佛門完全可以等到天下動亂之時,出寺鎮魔,掃蕩妖邪,但天竺寺卻要主動辯法,壓制五系。”

  “這其中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還有儒道,儒道也變得極其古怪,好在的是,朱圣顯靈,將儒道一脈清洗了一遍。”

  慧心神僧開口,他說不上來具體問題,而是說出一個直覺。

  佛門的變化,如同儒道一般。

  一時之間,許清宵明白了,這只手都已經伸展到了佛門。

  李圣或者朱圣,當真是本事通天啊。

  居然都可染指佛門。

  要知道,他們染指儒道,是因為他們乃是儒道圣人,可染指佛門,這就不一樣了。

  完全是兩個不同的領域。

  “你繼續說。”

  許清宵深吸一口氣,讓對方繼續說下去。

  “許圣,小僧感覺,三年之后,天下大亂,絕對不僅僅只是簡單的陰力增強。”

  “而是收尾。”

  “有人藏在幕后,他有什么目的,小僧不清楚,但小僧知道的是,三年之后,一場無與倫比的浩劫,將會席卷世間。”

  “所以,小僧想要推翻西洲佛門,掌控佛門力量,這樣最起碼三年之后,可以抵御妖魔,不至于說,被這股力量玩弄于股掌之中。”

  慧心神僧神色極為堅定道。

  說完此話,慧心神僧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看著許清宵道。

  “當然,拜您為師,也是真心崇敬您,還望許圣收小僧為徒。”

  “倘若許圣不相信小僧,小僧愿意立下佛門大誓言,證我之心。”

  說到這里,慧心神僧朝著許清宵行跪拜大禮,懇求許清宵收他為徒。

  甚至愿意立下佛門大誓言,證明自己的心。

  只是,許清宵沒有答應。

  而是沉思。

  倒不是覺得慧心不行,也不是覺得慧心心思不純,而是許清宵在衡量。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

  許清宵深吸一口氣,望著慧心道。

  “你去吧。”

  他開口道。

  “去何處?”

  慧心看著許清宵,詢問道。

  “去西洲。”

  許清宵緩緩回答道。

  “去西洲?”

  慧心有些好奇。

  “我將真經藏在西洲一座寺廟中。”

  “所以,當你見到任何寺廟之時,你必須虔誠膜拜,感悟真經,若你感悟到了真經,它便會出世,這是新的佛法,引領你開創新的佛門。”

  “而那個時候,我便收你為徒。”

  許清宵聲音篤定,望著慧心道。

  “真經佛法?”

  “敢問許圣,是什么佛法?”

  慧心繼續詢問道。

  而許清宵望著慧心,目光平靜。

  “大乘佛法。”

  隨著這四個字說出。

  剎那間,一道驚雷劃過大魏京都,平地的驚雷,嚇到了無數人。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可這道驚雷,卻讓慧心整個人愣住了。

  大乘佛法?

  這世間竟然還有大乘佛法。

  實際上大乘佛法,在佛門當中是被提到過的,只不過佛門認為,當下的佛法,就是大乘佛法,甚至更是有人認為,大乘佛法是異類。

  佛法無大小之分。

  可現在許清宵竟然說將大乘佛法藏在了西洲之中。

  這如何不讓他震驚?

  “許圣,慧心明了。”

  “就此告別。”

  慧心十分直接,他做事也很果斷,既然知道了,就立刻去做,絕對不會拖泥帶水。

  也正是因為這般,他才會直接來王府,找許清宵。

  慧心起身離開。

  許清宵目送,他沒有多說。

  不過大乘佛法他的確藏在西洲,準確點來說,是藏在西洲每一個角落,至于能不能悟道,就看慧心自己了。

  大乘佛法,眼下不可能出現。

  但,如果能真正收慧心為徒,那便可以出現,許清宵不需要掌控佛門。

  他要做的事情,扶持一個真正為蒼生的佛門。

  待慧心離開后。

  許清宵也在靜靜思索一些事情了。

  過了一會,許清宵眼神篤定。

  待佛門之事結束,自己將神武大炮造出后。

  他要再回一趟平安縣。

  去找一個人。

  一個熟人。

  此時。

  大魏京都。

  懷寧王府中。

  懷寧王的聲音,充滿著冷冽。

  “這都已經一個月快過去了。”

  “太子呢?”

  “為何還不顯?”

  懷寧王開口,他注視著面前的面具男子,忍不住質問道。

  這些日子來,佛門辯法他不在乎,贏了最好,輸了他也不在乎。

  無非是多一股勢力和少一股勢力罷了。

  甚至佛門入駐大魏又能如何?不入駐大魏又能如何?

  真正關鍵的地方。

  是太子。

  武帝遺孤。

  這都已經接近一個月了,他等待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遺孤出現,這讓他極其不爽。

  “請王爺息怒。”

  “如今大魏內部還未穩定,太子不適出現,他正在突邪王朝,等到佛門辯法結束后,一切事情穩定下來,太子便會出現。”

  面具男子開口回答。

  下一刻,懷寧親王一掌拍在桌上,神色冰冷無比。

  “大魏的太子,在突邪王朝?”

  “你在跟本王開玩笑嗎?”

  懷寧親王勃然大怒。

  武帝遺孤,怎么說也是大魏的血脈,如今在突邪王朝,這傳出去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王爺息怒。”

  面具男子沒有畏懼,而是讓對方息怒。

  “時機未成熟啊。”

  “太子如今在突邪王朝,并非是一件壞事,如今突邪王打算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太子。”

  “兩者聯姻,穩固太子之位,不然依靠目前情勢,大魏藩王全力支持太子,只怕也于事無補。”

  “原本上面的意思,是希望王亞圣把持儒道,佛門入駐大魏,再配合藩王之力,三者加持之下,足可以要挾女帝。”

  “可王亞圣并沒有徹底穩固局面,如今佛門看樣子也有些麻煩,為了保險起見,與突邪王朝聯姻,倒是一件好事。”

  面具男子如此說道,也是有苦衷的。

  其實說來說去,還是因為許清宵在大魏的權勢太逆天了,如今國泰民安,女帝掌權,許清宵監國,大魏朝堂更是罕見的齊心協力。

  這般情況下,突然出現一個太子,有什么作用?

  大魏藩王只能做到讓太子不死,想要奪權?癡人說夢。

  而王朝陽的作用,就是可以借助儒道思想,讓太子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分享權力。

  佛門與仙門,也可以在背后支持太子。

  這樣才有機會奪權。

  否則的話,憑什么奪權?

  我武帝遺孤,你,退位,讓我來?

  有病是吧?

  “聯姻?”

  懷寧親王皺眉。

  而后者點了點頭。

  “恩,聯姻。”

  一瞬間,懷寧親王沉默了。

  雖然他想要反駁幾句,但他說的一點沒錯。

  聯姻的確能給武帝遺孤帶來好處,最起碼以目前來說,僅僅只是憑借藩王的力量,還有王亞圣,以及七星道宗,是無法對抗許清宵。

  最起碼,不是有利對抗。

  若是佛門能入駐大魏,那就不錯,可以壓制許清宵。

  可問題是,看佛門現在這個樣子,只怕有些麻煩了。

  如果加入了突邪王朝的支持,那的確沒話說。

  有一個突邪王朝全力支持,勝過藩王,王朝陽,七星道宗,甚至再加一個佛門,只怕都比不過突邪王朝的支持。

  這可是中洲三大王朝之一。

  而且人家聯姻而已,把自己的公主嫁給大魏太子。

  同時扶持大魏太子,讓他好好跟女帝爭權。

  從規則來說,一點都沒錯,哪怕許清宵再怎么不樂意,那又如何?

  畢竟許清宵是臣子。

  當然,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要有一個前提。

  這個太子是真的。

  不是假的。

  是假的,說什么都沒用,敢在許清宵面前弄虛作假,就是死路一條。

  可如若是真的,那么一切都好說。

  畢竟說句不太好聽的話,自古以來,哪里有什么女皇帝。

  到頭來還不是得交付給男人?

  而且女帝無后,這個問題就是最大的攻擊點,再者大魏百姓即便是再支持許清宵。

  也不會無腦偏袒。

  如果說沒有武帝遺孤,女皇帝就女皇帝,找到了遺孤,有一個太子,那這個皇權就不好說了。

  “不要再拖了。”

  “再拖,本王當真沒有耐心了。”

  懷寧親王開口,他深吸一口氣。

  “請王爺放心。”

  “待佛門辯法結束后,太子便會出現的。”

  后者給予回答。

  “若是佛門辯法失敗呢?”

  懷寧親王問道。

  “不。”

  “佛門不可能辯法失敗。”

  后者自信道。

  可這話一說,懷寧親王莫名嘆了口氣。

  因為他感覺,越是堅定的說誰不會失敗,那么誰就一定會失敗。

  “唉。”

  懷寧親王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怕影響軍心。

  而與此同時。

  西洲。

  天竺寺。

  伽藍神僧點燃一柱佛香。

  而后潛入心神。

  剎那間,一道虛影出現。

  是慧覺的虛影。

  “住持。”

  “您喚我來,有何事?”

  慧覺神僧以神識傳音,詢問伽藍神僧。

  他原本正在神游太虛,明悟佛法,突兀之間,感應到伽藍神僧喚自己過去。

  故此出現在天竺寺中。

  “明日若敗。”

  “動用最后計劃。”

  伽藍神僧語氣平靜,告知慧覺。

  此話一說,慧覺神僧沉默了。

  足足沉默了許久。

  最終開口。

  “住持。”

  “還有第三場,明日若是敗了,可以等第三場看一看。”

  “若是動用最后計劃,佛門只怕.要承受天大的業力因果啊。”

  慧覺神僧開口,有些勸阻道。

  “用許施主之言,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再大的因果,貧僧都能承受。”

  “佛門東渡,決不可失敗。”

  “明日,是我等最后的機會。”

  “若是失敗,其余的事情,無需你來做,老衲會做好一切。”

  伽藍神僧開口。

  神色無比篤定。

  慧覺神僧再一次沉默。

  足足過了許久。

  他雙手合十。

  念誦一句阿彌陀佛,便消失在了原地。

  就如此。

  一切都安靜下來了。

  大魏京都。

  也平靜的渡過了一天。

  就如此。

  一直到翌日。

  太陽緩緩升起。

  第二場辯法開始了。

  銘經辯法。

  特意過度一章,也免得讓讀者老爺們膩歪。

  然后今天沒更新了,大家不要等。

  不然一個劇情寫了大半天,對大家都不好。

  所以兩萬字一章,肯定是明天。

  具體時間不定,大家就當明天晚上十一點。

  早更新了,意外之喜,晚更新了,也提前通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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