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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5輪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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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德兄就不好奇嗎?”

  吳賢手中酒盅停頓了一瞬。

  “好奇什么?”

  沈棠抿了一口滿是奶香的羊奶,這羊奶去了膻味,加入一點兒飴糖和茶葉,味道倒是不難喝。不過,這種場合喝奶,很降B格:“在小妹之前,似乎沒有女性能修煉。”

  吳賢居然一點不好奇為什么?

  呵呵,這怎么可能呢?

  他自然好奇,只是沈棠作為一方勢力之主的身份排在性別之前,吳賢又想促成兩家合作度過眼前的困局,自然不會沒眼色地挑釁沈棠,窺視她身上的秘密。只能沉默。

  “沈妹愿意吐露,愚兄洗耳恭聽。”

  吳賢輕飄飄將皮球踢了回去。

  沈棠道:“不瞞昭德兄,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莫名其妙就能修煉了。或許是因為自身資質太高了吧,突破了限制?”

  吳賢:“……”

  沈棠被他表情逗笑,吳賢也賠笑兩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吳賢倏忽發出一聲惋惜輕嘆,沈棠問:“昭德兄有心事?”

  吳賢道:“愚兄突然想起谷子義。”

  從第一次孝城結盟開始,天海、上南和河尹(如今的隴舞)就走得比較近,不同形式的合作也好幾次。撇開利益之類的不談,他還是挺喜歡谷子義的,至少這人敞亮。

  谷仁活著的時候,吳賢很忌憚,因為兩人路線有些重合,再加上勢力離得比較近,他免不了忌憚。現在人死燈滅,又有共同敵人虎視眈眈,吳賢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沈棠聽聞此言,笑容也淡了幾分,她道:“待鏟除黃希光,也算給他報仇了。”

  吳賢等的就是沈棠這句話。

  他道:“愚兄也正有此意,雖然黃希光勢大,但你我兄妹兩家聯手,必能克之!”

  沈棠笑瞇瞇地應下來。

  目前確實要聯手,拆伙的事兒,日后再說。沈棠心中的算盤打得響亮,啪啪啪的動靜吵得顧池捂耳朵。他的異樣落在旁人眼中,誤以為他身體不適,被顧池糊弄過去。

  吳賢又問:“沈妹可有章程?”

  如果沈棠這里沒有具體計劃,他這里可以提出來,占據一定主動——朝黎關先一步落入沈棠手中,各處要塞要道都被占領。吳賢這位“投靠者”雖然算不上依附,但也失去了一定的主動權。這點是吳賢比較擔心的。

  他要爭取主動權,為日后打算。

  兩家若能聯手搞定黃烈章賀這幾支兵馬,西北大陸局勢最終勝者就要從他們中間選出來。如果是參加屠龍局之前的沈棠,肯定是吳賢吃肉她喝湯。但屠龍局混戰下來,沈棠一口氣彌補了高端戰力不足,還擴張了兵力,吳賢還真沒信心對她如何如何……

  在他這里,最好的局面是兩家共分西北大陸,之后攜手互助,互為盟國,抵御大陸其他接壤的國家。稍微差些,沈棠占六他占四,兩家以同盟國身份互助互利……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們要活下來。

  不然的話,再美好的藍圖都是白瞎。

  沈棠道:“我的主意是‘等’!”

  吳賢微訝:“等?等什么?”

  “等黃烈他們解決完其他勢力。”

  “這不成!這不是養虎為患?一旦黃烈等人成功吞并其他大小勢力,蠶食余部,屆時將是你我聯手都難以撼動的龐大勢力!”

  要知道這個“其他勢力”不僅僅是屠龍局聯軍勢力,還有沒被正面戰場消滅的鄭喬庚國兵馬。不趁著他們未成氣候弄死,反而等他們集合起來,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沈棠道:“此事有利有弊。”

  打仗是一個很費人費錢的活兒。

  吳賢穩住情緒:“愿聞其詳。”

  弊端,自然就是吳賢說的那些,黃烈兵馬會進入一個快速擴張時期,樂觀估計,最后能集結三十萬兵馬。沈棠和吳賢兩家經過幾輪擴張,目前也只能湊出區區十萬。

  敵人是他們的三倍。

  但,除了弊端,剩下都是有利的。

  沈棠指著桌上的殘羹剩飯:“小妹平日一頓只能吃三桶飯,若是配上美味佳肴,胃口大開,可能再吃一桶。但若是強制我吃完十桶,且不說我能不能吃下,即便能,胃也漲得幾欲炸裂,莫說迎敵,起身走兩步都費勁兒。昭德兄,黃烈有那么好胃口嗎?”

  吳賢:“……”

  兩家帳下眾人:“……”

  沈妹/沈君的胃口居然如此好么?

  沈棠兀自說道:“如今的黃烈就是桌上擺了十桶飯的人,他強撐著吃下,短時間內也消化不了。即便能湊出三十萬兵馬,這東拼西湊的三十萬兵馬上了戰場能有咱們十萬兵力聽話?最重要的是,黃希光吃完這十桶飯,庫房沒有余糧了,咱們等他餓死!”

  她更傾向以靜制動。

  黃烈在他眼中就是一條貪吃蛇,吞并各家勢力,身姿臃腫,看似威脅,實則將自身推到了懸崖邊。一個不慎,滿盤皆輸。屆時,棋盤之上就只剩她和吳賢兩條“蛇”。

  吳賢身上全是炸彈,最大一顆炸彈便是帳下僚屬派系斗爭激烈,而作為主公的吳賢不僅沒有做到公平公正、賞罰分明,還試圖在兩派之間找尋一個平衡點。自以為顧全大局,實則讓所有人都生出了不滿情緒。

  如此行徑,遲早要被反噬。

  她只需在關鍵時刻,隨便挑撥幾下,引爆其中一顆,就能坐等吳賢自己玩死自己。

  沈棠:“黃希光吸納兵馬越多,面臨的糧食缺口就越大,我們只需耐心等待。”

  吳賢平靜下來:“但如此干等……”

  沈棠忙擺手:“不不不,不是干等。”

  她的活兒還多著是呢。

  沈棠笑瞇瞇看著吳賢的臉,看得人脊背發涼:“不瞞昭德兄,小妹現在很缺人。”

  她嘿嘿笑著搓搓手。

  吳賢:“……”

  兩家兵馬太多了,全扎堆朝黎關也住不下,多余的人手可以派出去做很多事情哦。

  至于做什么——

  有過經驗的吳賢萌生不祥預感。

  沈棠在他開口拒絕前道:“我出糧!”

  開荒!開荒!開荒!

  統統拉過去開荒!

  吳賢一口答應下來:“好!”

  每天干活兒要消耗糧食,不干活兒也要消耗糧食,將兵馬借給沈棠,相當于她掏錢幫自己養著這些兵,大大減小后勤供糧壓力。何樂而不為?生怕答應慢了錯過好事。

  這場交易,雙方都覺得自己占了便宜。

  與體弱的普通人相比較,士兵,特別是有武氣傍身的士兵更不容易被疫病傳染。

  隨著吳賢加盟,原先還捉襟見肘的人手一下子富裕。于是沈棠大手一揮,往每個郡縣都調撥規模不等的醫療救援部隊。

  說是救援部隊,其實沒幾個會醫術,唯一會醫術的也是擅長外科的隨軍醫師。這些醫師都是董老醫師這些年調教出來的。自從河尹地區發現疫病,董老醫師研究諸多醫家古籍,歸納總結了一套疫病防治流程。盡管缺少藥材,但若能控制傳染途徑,將人和傳染源隔絕開來,再對患病之人精心針對性治療,也是能控制疫病蔓延的……

  此次疫病源于水患。

  庶民用水都要經過煮沸方能入口。

  被大水沖出來的穢物和來不及處理的尸體,都要搜集起來集中掩埋,設置不同區域將患病和沒有患病的庶民分開。搜集城內能搜集到的藥材,集中管理和分配……

  類似的畫面在朝黎關內郡縣上演。

  某地,城外。

  城門懸掛著兩具膚色慘白的尸體。

  偶爾有行色匆匆的路人經過也是輕蔑瞥一眼,迅速低頭忙自己的事情。一連掛了整整三天,隨著天氣漸熱,離得近了還能嗅到些許尸臭。有人問:“城上懸吊何人?”

  行人:“城中最大的藥鋪掌柜伙計。”

  詢問之人驚駭:“所犯何事?”

  行人道:“收購藥材,他不肯。”

  “不肯就殺?遭此橫禍,可憐!”

  行人不屑哼道:“哪里可憐?此人收了附近所有藥材,將平日五十文一副的藥賣出五百文,有人上門愿以百文求藥,卻在推搡中被打死。沈君帳下愿以兩倍買藥,他也不肯,還道‘什么窮酸鬼也敢想老子的藥,什么沈君王君的,不曾聽聞’,于是被吊。”

  此人聞言唏噓:“確實該死!”

  又道:“不過殺人奪藥……也不可。”

  因為水患的影響,市場上本就缺乏的藥材更少——大部分已經被屠龍局聯軍用各種借口搜刮走了,剩下的不多。物以稀為貴,疫病爆發,染病的庶民只能選擇硬熬。

  熬得過去命硬,熬不過去等死。

  僅剩的藥也被一方勢力搜刮走,本來還能高價求藥,現在再多錢也求不到了。

  這位沈君也不是什么好鳥。

  孰料,行人卻說:“沈君大好人嘞。”

  搜集的藥材都用在患病庶民身上了,誰家有生病的人都可以送到臨時醫館治療。

  一傳十,十傳百。

  沈棠在瘋狂收割好名聲。

  不過,沈棠此刻卻開心不起來。

  這陣子忙著處理賑災治病的事兒,再加上吳賢橫插一腳,她直接將自個兒惡念的事情忘到了腦后。她忘了,但惡念卻沒忘。

  “臥槽——你干什么?”

  沈棠處理公文熬了個通宵,不知不覺就趴在桌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正對上自家惡念冷冰冰的臉,殘留的睡意飛了個精光。

  “你不能不講武德,我跟你說——”

  沈棠一個激靈,一個鯉魚打挺接后跳,將距離拉遠,生怕惡念不講武德偷襲她。

  “我若想偷襲你,你剛才就沒了。”

  沈棠聞言定下心來,搔了搔鼻尖,嘿嘿笑道:“你這人還怪好的嘞,武德充沛。”

  也是,倘若惡念真的萌生殺意,沈棠早就驚醒了,哪里還會一覺睡到大天亮啊?

  沈棠問她:“你這次出來做什么?”

  惡念道:“做個了結。”

  其實她也不想催,但她不主動出來,沈棠根本不會想起來還有她的存在……

  說著,她抬手化出一柄慈母劍。

  沈棠挑眉問:“什么時候開始?”

  惡念看著意氣風發的少年自己,淡漠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意:“現在開始!”

  說罷,提劍沖了上來。

  沈棠二話不說繞柱走。

  一道劍光劈來,那柱子原地報廢。

  殘余劍氣在沈棠脖頸處留下一道血絲,盡管疼痛不明顯,但對方確實存了殺意。

  沈棠大叫道:“你來真的啊!”

  惡念劍指從劍身劃過,一道微紅泛開,她似笑非笑:“我認真了,你忍著點。”

  朝黎關在沈棠慘叫聲中迎來朝陽,一眾士兵抬頭就能看到自家主公在追殺主公。

  “含章——含章——含章——”

  “十萬火急啊,荀含章——”

  一位主公在前頭撒歡跑,另一位主公提著劍在屁股后頭追,追上的時候就提劍戳前頭主公的屁股。沈棠的慘叫便是由此而來。

  “發生了何事?”

  眾人對這一幕一臉懵逼。

  兩個都是主公,氣息一模一樣。

  末了,有人低聲嘀咕一句:“莫非是閑得沒意思了,自己弄出化身跟自己嬉鬧?”

  底層士兵實力微弱,不知突破瓶頸要斬殺惡念,只道是文氣/武氣化身。而知道這個常識的,也沒想到傳聞中的惡念卻是一身凜然清氣,哪有惡念該有的邪氣暴戾?

  諸如魏壽、寧燕和崔孝這些知情者,不是被派出去出差了,便是在關內其他地方。

  第一個“嗅”出端倪的是公西仇。

  “公西仇——”

  被追殺的瑪瑪大老遠喊他名字。

  公西仇的反應卻直擊人心,他退了一步,雙手環胸道:“瑪瑪,只能靠你自己。”

  倘若連正視內心殺戮的勇氣都沒有,連自己親手制造的惡念都需要借助旁人力量斬殺,日后武道很難再有寸進。選擇這條路,還不如學蔣傲那個慫貨,東躲XZ呢。

  沈棠大叫:“那你告訴我含章在哪!”

  十萬火急急急急急急——

  說曹操,曹操來。

  荀貞一臉懵逼被告知主公在找他,還未思索什么事情,大老遠就看到沈棠在狂奔。

  “含章——”

  “快用你的文士之道!”

  “急中生智!”

  荀貞還沒搞清楚什么事情,便聽主公身后傳來一聲相似,但聲線更成熟的咆哮:“沈幼梨,你打這主意?你就這點出息?”

  沈棠得意:“你蠢還怪我聰明?”

  荀貞的身體比他的大腦更快。

  千金散盡還復來!

  急中生智!

  不怪他反應速度這么快,這還是主公第一次主動要求讓他敗家,豈能不答應?

  終于能看到評論了,嗚嗚嗚嗚。只是之前的評論好像被吞了,后臺能看到,但前臺沒跳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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