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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3守將魏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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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萌生這一念頭,沉棠又泄了氣。

  為何呢?

  她帳下單身狗太多太多!

  單身狗連伴侶都沒有更別說子女!

  沉棠怨念之重,顧池想裝沒聽到都難。

  他道:“主公光想這些也沒用。”

  沉棠駁斥道:“如何沒有用?”

  顧池好笑地掰著手指頭跟她掰扯清楚。

  沉棠帳下文武,不是年紀太大就是年紀太小,年紀大的各有各的單身原因,難得有幾人有子嗣,例如姜勝、欒信,但他們的孩子年紀也不大,主公總不會連孩童都要壓榨;年紀太小的,連自個兒都還是孩子,咋考慮成家立業讓主公有下一代壓榨?

  沉棠再一次為自己的偏科苦惱,道:“……唉,如此說來最爭氣的還是含章。”

  荀定好大兒用著還是挺順手。

  顧池笑著給出了個主意。

  “自家籬笆不好盯,盯一盯旁人的。”

  “挖吳昭德幾人的墻角?”

  這主意聽著不錯。

  趙奉閨女都在自己帳下,其他人也行!

  顧池嘴角微抽道:“不是,池的意思是可以給永固關一派武將做做思想工作。”

  沉棠拍掌:“是啊,還有他們。”

  他們也算自己人,配合程度更高。

  說做就做,沉棠還真拐彎抹角打聽他們幾個的家庭情況,家中幾個子女都問得清清楚楚。她對他們的兒子不感興趣,因為男孩兒若有習武天賦,早在步伐還沒站穩就被親爹逼著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不存在漏網之魚的可能,但女兒不一樣,一個個都是還未開的盲盒,沒有測試之前誰也不知道天賦如何根骨如何。乾坤未定,皆是黑馬!

  沉棠頭一個找的就是江老將軍。

  上來一句就踩雷。

  “老將軍家中可還有未出閣的女兒?”

  江老將軍撫須的手一頓。

  面色極其尷尬地道:“雖說武膽武者到老夫這把年紀也還能用,老來得子的例子也不少,但……老夫家中老妻怕不行……”

  沉棠:“……”

  江老將軍還以為沉棠懷疑自己。

  忙道:“家中老妻跟著一起苦過來的,咱也不是忘恩負義的混賬東西,哪能丟棄糟糠之妻不是?當真只她一人,她天癸都絕了十多年了,哪還能有未出閣的女兒?”

  沉君這是為難自己和老妻!

  沉棠:“……額,是我問得不妥當。”

  于是,她干脆換了一種問法:“江老將軍家中有沒有喜歡舞刀弄槍的孫輩女君?”

  江老將軍是直來直去的性格。

  聽到這話可算明(誤)白(會)沉棠的意思了,哈哈大笑道:“沉君擔心老夫這些老骨頭還是老思想,耽誤族中女卷前途?這個可以放一萬顆心,絕無此事!誰都巴不得家里多一個頂門柱!多一根柱子,多一分安全!女兒怎么了?能修行之后,一樣是武膽武者,照樣能打能殺能立軍功,哪里會拘著她們不讓修行的……放心放心!”

  江老將軍將胸脯拍得啪啪響。

  自從知道女子也能修煉,連同江老將軍在內的永固關派系將領便開始扒拉自家,未出嫁的女兒/孫女都拉到跟前仔細檢查。

  有根骨的,跟著一塊兒操練,沒根骨的也學學招式,強身健體,興許運氣好,也能修煉出微薄的武氣。尚武之氣,蔚然成風。

  沉棠微微驚愕:“當真?”

  江老將軍道:“騙沉君作甚?”

  沉棠:“……”

  沒想到是自己反應太遲鈍了。

  聞言頗有些心動,這些可都是未來的韭菜……啊不,中流頂柱。她笑得樂開花,拍著江老將軍安利道:“待她們學藝有成,若想投身兵戎,我這里便是最好的去處!”

  江老將軍:“……這是自然。”

  他離開主帳還是一頭霧水。

  沉君喊他過來究竟是為了嘛?

  目前只有沉君治下女子能修煉,其他地方都不行,若要投身兵戎,首選肯定是沉君這邊。特地叮囑這么一句,莫非是擔心出一個類似苗淑一般的?江老將軍還未走遠就碰見康時,他與康時合作過的,交情還算不錯,便特地跟對方打聽一嘴,探口風。

  康時聽了來龍去脈,笑道:“老將軍多慮,主公她啊,多半在發愁帳下青黃不接。”

  江老將軍:“……”

  這么一想,還真是哦。

  事實上,情況比沉棠想象中好點兒。

  她的嫡系確實單身狗眾多,但褚杰一派大多都拖家帶口,除了少數因故孑然一身的,典型如褚杰,其他人大多都有妻兒。盡管不是每個孩子都有習武天賦,但統計一下,數字也算可觀。若能繼承父輩,未來即便不是一員悍將,也能為沉棠發光發熱。

  這讓沉棠吃了一顆定心丸。

  這么一看,她的籬笆地也不是很禿。

  這些小苗子,總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

  在此之前,所有風雨她都會扛下來!

  眼前,正有一場風雨等她去闖!

  朝黎關。

  前兩天才收到屠龍局要散伙的消息,今兒又收到屠龍局繼續的情報。守將神情毫無波瀾,他就知道這事兒沒這么簡單。多半是黃烈幾個的陰謀詭計,演的一出猴兒戲。

  “將軍,吾等接下來……”

  守將把酒盞往桌上重重一放。

  “守著,不出。”

  屬官擔心道:“可國主那邊……”

  守將臉色一下子拉下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朝黎關這么好的地勢為何不利用?跑出去跟人打仗有什么優勢?他鄭喬就一個當國主的,懂什么行軍打仗?”

  屬官:“……”

  他的打仗風格就是以守為攻,外人覺得他膽子小,可一旦出手必然啃下敵人一大塊肉。自打從前任守將手中接下朝黎關,他就打定主意死守不出,反正有天險可倚。

  后方穩定,輜重糧線就不愁被干擾。

  只要朝黎關不破,就能一直耗下去。

  奈何鄭喬派來的監軍喜歡指手畫腳。

  聽了前任守將心腹的讒言,策劃先前的夜襲。結果呢?夜襲失敗,己方損失慘重。那監軍這時候又裝死,將他推出來背鍋。

  不過,好處也還是有的。

  監軍夾起尾巴做人,他耳根難得清凈。不然整天有人在他耳邊嗡嗡出兵,煩死了!

  屬官又擔心道:“可監軍那邊……”

  “他若再擅作主張……”守將哼了一聲,棕色童孔閃過一絲殺意,“宰了便是!”

  屬官心一顫,心中擔憂并未打消。

  苦著臉:“末將這是擔心將軍啊。”

  擔心什么?

  擔心守將受到到質疑。

  無腦避戰,死守不出,這是無能表現。

  守將冷哼一聲,渾然不在意。

  “老子還用得著你操心?”

  聯軍這邊也搜集到了朝黎關的情報。

  黃烈眉頭不展:“有個不太好的消息,朝黎關這次的守將姓魏,名壽,字元元。”

  沉棠聽到這個名字險些笑出聲。

  “魏元元?這名字還挺……童趣。”

  吳賢攢眉苦臉:“名字童趣,但這人卻是個硬茬子。他成名多年,最擅長的便是防守。若是打定主意不出來,他能悶里頭幾年不出來。拖,都能將我們拖死……”

  對方絕對不會應戰的。

  “除非強行攻城,放棄斗將。”

  士氣沒有足夠增幅想拿下朝黎關?

  雖有這個可能,但損失太大。

  帳內眾人聽到這可能,紛紛難了臉色。

  沉棠莫名想到了此前的秋丞。

  問道:“不能騙對方下來?”

  吳賢沉重搖頭:“不能,很難。”

  之前的守將雖然難纏,但不是沒有弱點,聯軍上下配合也拿下了朝黎關,盡管后來又丟了,但畢竟有了經驗。現在換了個魏壽,這可是一塊強啃會崩牙的硬骨頭啊!

  沉棠托腮道:“要不讓我試一試?”

  黃烈以為她有什么妙計。

  沉棠:“我有三寸不爛之舌!”

  叫陣罵人,她是專業的!

  黃烈:“……”

  角落傳來一聲不屑輕嗤。

  顯然將沉棠這話當做了笑話看待。

  一瞧,竟然不是陶言而是錢邕,她意味深長道:“秋文彥就是經不住激將法最后放棄守城跟我斗將的,由此可見,打仗又不是只靠拳頭還得帶腦子,你說是吧,叔和兄?”

  錢叔和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散會之前,沉棠跟黃烈要了一份朝黎關的情報,預備回去開個大會,看看有什么對策對付魏壽這只萬年王八。行軍打仗,最愁的就是防御點滿的對手,打不動咬不動。

  情報很簡單。

  魏壽此人,出身異族。

  聽聞他的相貌與旁人不同,發色棕黃,童孔淺棕,五官有異,又因為作戰風格與常人迥異,被人送了個“戰場混子”的諢號。

  “黃盟主給的所有情報,都在這里。”

  黃烈還算夠意思,給的情報很詳盡,除了守將,其中還有朝黎關的布防圖、第一次攻下朝黎關的經驗總結。不過,這些情報擱在一個喜歡當縮頭烏龜的人面前……

  沒用啊!

  荀貞幾個仔細研究朝黎關的布防。

  沉棠托腮吐槽:“這朝黎關碰上魏壽,堪比烏龜殼找到了另一只烏龜,殼子里套著殼。若是引誘不行,大概率只剩下強攻一條路。我擔心要用人命去打開口子……”

  荀貞道:“也未必。”

  “咳,不到萬不得已,含章還是……”

  沉棠可不想打這一仗,終身還貸。

  這才只是第一步呢,以后還有很多硬仗,不能在這里就把未來金庫透支干凈了。

  荀貞笑道:“主公放心。”

  沉棠:“若是能挖過去就好了……”

  一招鮮,吃遍天。

  但這顯然不太可能,朝黎關的建設結構就杜絕了被人挖到老家的可能。與其想著從地面通過,還不如想著從天上空降。正在沉棠發愁、眾人商議正面強攻對策的時候,褚曜拿著魏壽情報看了好幾遍,似有為難。

  不過一會兒又舒展了眉梢。

  沉棠格外在意他的神情。

  “無晦可有對策?”

  “對策倒是沒有,只是看到了熟人。”

  “這個魏元元?”

  眾人視線落在褚曜身上。

  褚曜點頭:“嗯,是他。”

  “那以你對他的了解,他可有破綻?”沉棠跟褚曜相識四五年,可沒聽說他的朋友有叫魏元元的。看情況,多半是褚曜少時結識的朋友,沉棠立馬改口,“能否策反?”

  褚曜:“策反他不太可能。”

  能輕易被人策反或激怒,也就不是萬年王八了。比耐心,他暫時還沒見過比魏壽更強的:“不過,以曜對魏壽的了解,對方也不是沒有破綻,只是這個破綻還需驗證。”

  “驗證?”

  褚曜將魏壽的情報卷了起來:“上一次見他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人都會變,魏壽也不例外。他的破綻也可能不再是破綻,主公,曜想尋個機會去見見他。”

  沉棠自然沒有意見。

  不過,她很好奇褚曜怎么認識魏壽的。

  褚曜稍稍回憶了一番,道:“不打不相識吧。他少時是北漠邊境一個地痞游俠,后來意外參軍入伍,拜了個義父,隨軍南下。可惜戰事失利,他義父被殺,他被抓。”

  魏壽為了活命選擇歸降。

  之后到處打聽是誰贏的他。

  褚曜就被對方纏上,因為兩個都是少年人,加之脾性相投,融洽了一段時間。說起來,他那烏龜殼戰術,還跟褚曜有些關系。

  想到這里,心中苦笑。

  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畢竟二十多年沒見面,褚曜也不知道魏壽還記不記得自己,便派人往朝黎關射了一封信函。當然,這封信函也知會過黃烈,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例如通敵罪名。

  守城兵卒看到箭鏃有信函,不敢耽擱,急忙呈遞上去,最后才傳到了魏壽手中。

  聽到關外射來一封信,魏壽譏笑道:“莫非是這伙烏合之眾想賄賂人?就一封信打發?怎么著也該一箱箱真金白銀送來吧?”

  看到信封的字,臉色微黑。

  當即拍桌而起:“這信誰送來的?”

魏圓圓親啟  第一,他最討厭別人喊他的字。

  第二,他最討厭別人喊他圓圓。

  這封信的主人是挑釁嗎?

  屬官縮了縮脖子:“不知。”

  對方就射來一封信,沒有其他信息。

  魏壽眼角微抽,壓抑著火氣將信封打開,取出里面的信紙,展開,一目十行。

  表情從狐疑到驚醒再到驚愕。

  “褚亮亮?他還活著?”

  屬官:“……”

  褚亮亮這名字,有些童趣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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