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的翻頁聲中,金屬羽毛筆在淡黃色的紙頁上繪制了一幅畫面。
一個穿著美軍飛行服的背影,他的一只手似乎拎著臺相機,另一只手則拎著一個大號鑰匙扣。那鑰匙扣上,還掛著一個又一個安全銷拉環飄帶。
這是誰?
就在衛燃下意識開始好奇這個背影的時候,金屬羽毛筆也刷刷刷的寫下了一行行的文字:
角色身份:自由記者維克多 回歸任務:隨同搭檔至少三次登上轟炸機,收集至少十條安全銷拉環飄帶,和搭檔交替完成至少兩次投彈,于炸彈艙拍下至少兩張投彈照片。
才兩次?兩次就兩次吧 在衛燃含糊不清但卻期待滿滿的嘟囔聲中,濃烈的白光席卷而至,他也看到了這次能用到的道具。
這一次最先出現的,是那支百利金鋼筆。
緊接著,他看到了上次以海蜂營獸醫的身份參加太平洋戰斗時,得到的豪華1911手槍和布魯斯口琴。以及從約翰斯頓號得到的水手袋和裝有各種亂七八糟物件的防毒面具包。
這還沒完,他接下來還在白光中看到了在越戰得到的,裝有沖洗器材的美軍屁股包。
“危險程度似乎還行.”
在衛燃的喃喃自語中,眼前的一切逐漸被強烈的白光所吞噬。
不等白光徹底消退,他便聞到了海風特有的腥味,以及夾雜在海風中的,似有若無的尸臭味,當然,還有無法忽視的,略顯悶熱的體感溫度。
用力眨巴著眼睛恢復了視野,等他看到周圍的一切時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同時也好好問候了一下那本惡意滿滿的活祖宗。
此時,自己就站在一座懸崖的邊上,即便后退了一步,腳尖距離懸崖邊緣也只有不足半米!
這特碼幸好剛剛沒有貿然往前邁一步,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用力做了個深呼吸,衛燃習慣性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此時,距離自己不足10米遠的位置,正有兩個金發白人士兵站在懸崖邊,其中一個正在給另一個拍照。
雖然離著有些距離,但他仍舊認出來,這倆人就是他之前在照片里看到的布拉德·唐尼和格蘭特·唐尼兄弟倆。
沒有急著過去打招呼,衛燃低頭看了看自己。
標準且熟悉的二戰美軍熱帶海島打扮,唯一特殊的,便是脖子上掛著的那臺美國海軍隨軍記者常用的獲獎者(MEDALIST)相機。
除了相機,在腰間的幾個彈藥袋里,還裝著一盒盒的620膠卷。
沒等他細看,遠處那兄弟倆里面的哥哥,布拉德·唐尼便熱情的回頭喊道,“維克多,過來幫我們拍一張照片怎么樣?”
“沒問題!”
衛燃連忙給出了回應,邁步走過去,接過了布拉德手里的相機,他的相機和自己使用的是同款相機,但他的脖子上還多了一臺柯達的35RF。
“布拉德,你確定我們真的要在這種鬼地方拍照嗎?”看著約莫二十二三歲的格蘭特有些不太情愿的問道。
“當然!我當然確定!”
布拉德篤定的說道,“這里很有紀念意義,以后這里說不定會成為像自由鐘一樣的景點的。”
“誰會來這種鬼地方.”格蘭特嘟囔了一句最終還是和布拉德站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布拉德也從脖頸處扯出了他的護身符,用手捏著舉在了兩人身前。
壓下心頭的疑惑,衛燃舉起了這臺中畫幅相機,朝著這兄弟倆拍下了一張他在進入這段歷史之前才看到過的合影。
趁著將相機還給布拉德的功夫,衛燃也隨口問道,“所以先生們,誰能解釋一下這里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還是讓我的哥哥解釋吧”
格蘭特頗為無奈的說道,“我也不認為這個臭烘烘的懸崖有什么好看的。”
“這里就是去年那些吃人肉的招核士兵跳崖自殺的地方”
布拉德一邊擺弄他的相機一邊遺憾的說道,“維克多,我們只是來晚了。如果我們在他們跳崖的時候就在旁邊,肯定能拍出更加震撼的照片,但現在這里就只剩下卡在峭壁上的那幾具嬰兒的尸體了。”
“確實來晚了”
已經聽出來這是什么地方的衛燃也在說話間舉起了脖子上掛著的那臺獲獎者相機。
“你們兩個的腦子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格蘭特沒好氣的問道,“布拉德,我親愛的哥哥,你不是已經退役了嗎?怎么又跑來戰場了?”
“當然是因為我擔心你”
布拉德說著,已經取下了掛在脖子上的那臺柯達35RF塞給了對方,“這臺相機是我給你買的,記得多拍一些照片。”
“你現在是記者了?”
格蘭特接過相機不滿的問道,“我每天搬運炮彈已經很累了,難道我還要幫你工作?”
“我可不是記者”
布拉德像個作死俠一樣坐在懸崖的邊上解釋道,“我的朋友加入了費城詢問報,他需要一個幫手,所以我就和他一起來了。
在關島的時候,我又認識了維克多,他剛好也要來塞班島采訪,所以我們就結伴一起過來了。”
“你的朋友呢?”
格蘭特明明是弟弟,但卻像個操碎了心的老父親一般不放心的問道,“你來塞班島不會忘了和你的朋友說吧?”
“我只是借他助手的名義來這里逛逛,順便幫他隨便拍一些照片,我主要是來看看你有沒有被欺負的。”
布拉德滿不在乎的擺擺手,“所以放心吧,我的朋友不會管我去哪的,我也不會給他惹麻煩的。”
“你最好像你保證的這樣”
格蘭特心累的搖搖頭,“現在離懸崖遠一點,我們該回去了,我的長官只給了我半天的休假來接受你的采訪,我可不想全浪費在這種鬼地方。”
“放心,我會讓維克多幫我編纂出來一篇合格的采訪稿的,說不定你還會成為費城的英雄呢。”
怎么看怎么不靠譜的布拉德滿不在乎的將鍋甩給了在一邊吃瓜的衛燃。
“我不會在你的采訪稿里成為費城的笑柄就滿足了”
格蘭特說完才意識到話里的漏洞,連忙朝看熱鬧的衛燃說道,“抱歉維克多,我不是在說你的新聞稿有問題,我是說他,這個混蛋只會捅婁子。”
“沒關系”
衛燃擺擺手,饒有興致的跟著這兄弟倆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我開始好奇布拉德捅過什么簍子了。”
“他以前捅過什么簍子不重要,但你很快就會看到他在這座島上惹來的新麻煩了。”格蘭特早有預料般的說道,“肯定會的”。
“我開始期待了”衛燃笑著說道,隨后還在格蘭特錯愕的注視下和布拉德擊了個掌。
“怪不得你們兩個會成為朋友”
格蘭特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了什么,“布拉德,隨便你們打算惹什么麻煩,別讓任何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我們長的很像的”布拉德幸災樂禍的提醒著這個受氣包一樣的弟弟。
“那就把你那張欠揍的臉遮起來!”
格蘭特無力的提醒了一句,抬腳邁進了停在不遠處的一輛威利斯吉普。
“記得幫我多拍些照片”
布拉德說著,從懷里摸出三支雪茄,給衛燃和他的弟弟各自分了一顆,他自己也用牙齒粗魯的咬下了雪茄的一頭吐到外面,隨后摸出個打火機將其點燃,又將打火機遞給了衛燃。
“只要你別惹來麻煩,我會幫你多拍些照片的。”
格蘭特最終還是在衛燃將用完的打火機遞給他的同時無奈的做出了承諾,“但我現在只是個炮彈搬運工。”
“這就足夠了”
布拉德倒是“不挑食”,只是難免好奇的問道,“格蘭特,你怎么成了炮彈搬運工了?”
“這工作至少比轟炸機上的機組成員安全多了”
格蘭特駕駛著車子一邊往回走一邊解釋道,“自從上個月對東京的首輪轟炸之后,大雪茄(李梅綽號)為了讓轟炸機攜帶更多的燃燒彈,下令讓轟炸機拆掉了除了機尾之外所有的炮塔,所以我失業了。”
“大雪茄還是那么瘋狂”
布拉德忍不住嘆息了一句,隨后問道,“所以現在轟炸機都是只保留尾部炮塔執行轟炸?”
“拆除炮塔的命令已經下達了,但是還沒有具體的轟炸任務。”
格蘭特答道,“不然我也沒時間請假來這種鬼地方接受你這個假冒記者的狗屎采訪。”
“抱歉打斷一下,請問今天幾號了?”
坐在駕駛位后面的衛燃開口問道,同時,他也掃了一眼這輛威利斯吉普車駕駛位上掛著的制服,那上面有美國第313轟炸聯隊的徽章。
“7號,怎么了?”格蘭特下意識的給出了回答。
所以是3月7號.
已經確定了關鍵的時間、地點以及人物三要素的衛燃笑了笑,“沒什么,我只是最近一直趕路,日子過的有些混亂了,唐尼先生們,我們接下來去哪?”
“當然是回機場”
格蘭特趕在布拉德開口之前說道,“我沒有時間在這座小島上閑逛了,今天晚上我們的機組有訓練任務,雖然我沒辦法參加,但我至少該在機場等著他們回來才對。”
“看得出你們對大雪茄有些不滿”布拉德笑著調侃道。
“我就是信了你的鬼話才加入了大雪茄的轟炸機組!”
格蘭特埋怨道,“我當然不滿,被分到機炮手這個倒霉的位置就算了,而且還沒有機會參加戰斗,反倒是我的朋友們,他們卻要冒險駕駛著沒有防御武器的轟炸機去招核的上空送死。”
“首先,至少你不用去冒險了。”
布拉德說道,“其次,你該相信大雪茄,他.”
“那么你呢?”
格蘭特下意識的問道,“你相信大雪茄,結果呢?你們的機組只有你自己活.算了,當我什么都沒說。”
“維克多,你有朋友在塞班島嗎?”布拉德也在幾乎前后腳的時候轉移了話題。
“我的朋友都在關島”
衛燃像是沒有聽到這兄弟倆剛剛的爭執一樣,“關島就是他們打下來的。”
“你參加了關島戰役?”似乎同樣急于轉移話題的格蘭特也詫異的回頭問道。
“士兵,請看前面。”
衛燃笑了笑,嘬了一口雪茄,讓濃郁的煙霧在口腔中打了個轉又噴出去,然后才說道,“當時我在海蜂營,我的那些朋友們也都在海蜂營。”
“所以你現在是.”
“關島戰役結束之后我就退役了”衛燃緩了緩手里拿著的相機,“我現在是個自由記者。”
“你看起來確實比我的哥哥更像個記者”格蘭特不由的說道。
衛燃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好奇的朝身旁的布拉德問道,“布拉德,剛剛你們拍合影的時候,你手里拿著的是一枚金幣嗎?”
“維克多,你問到了能讓我的哥哥高朝的好問題。”格蘭特肆意的調侃道。
“這是我的幸運符”
布拉德伸手在格蘭特的后腦勺上不輕不重的來了一巴掌,然后才從衣領里拽出了他的護身符,摘下來得意的遞給了衛燃。
這枚護身符確實是后世那個同樣叫做格蘭特·唐尼的先生通過照片展示的金幣。
這枚金幣的周圍,有一圈厚實的牛皮保護套,這保護套僅僅只讓金幣露出了頭戴花冠的自由女神,周圍乃至另一面,卻被牛皮保護套包裹的嚴嚴實實。
“這是我17歲那年的夏天,在我父親的典當行打工的時候,用20美分的價格買下的一個自由女神存錢罐里發現的。”
布拉德得意的說道,“從那時候起它就成了我的幸運符,多虧了自由女神的保佑,我有好幾次都從必死的絕境中活了下來”。
“希望自由女神能一直保佑你的安全”衛燃說著,將這枚護身符還給了對方。
“謝謝”
布拉德接過金幣重新掛在脖子上,同時嘴上問道,“格蘭特,今天晚上方便的時候把你的朋友介紹給我們吧?”
“你又要做什么?”格蘭特警惕的問道。
“當然是交個朋友,不然還能是什么?”布拉德頗有些嬉皮笑臉的答道。
“你真的這么想死在戰場上嗎?”格蘭特突兀的問道。
“別再問出這種蠢問題了”
布拉德用力嘬了老大一口雪茄,“誰會想死在戰場上?”
這一次,格蘭特卻并沒有說些什么,只是踩下油門提高了車速,帶著他們二人開往了這座小島的機場方向。
在對這兄弟倆,尤其對布拉德之前經歷的往事猜測中,衛燃也在打量著這座島上沿途看到的一切。
這里是塞班島,但是和后世那個度假勝地實在是大相徑庭。
一路走來,他還能看到被燒焦、炸斷,但又重新冒芽的椰子樹、棕櫚樹,更能看到茂盛的荒草和甘蔗田中隱藏的燒灼痕跡,以及沿途尚未被荒草掩蓋的一些日式武器裝備的殘骸,以及被火焰噴射器燎的漆黑的碉堡遺址。
當然,還有那些根本無人掩埋,幾乎已經碎骨化的鬼子尸體,以及沿途偶爾經過的一些小村鎮。
“你真的參加了關島戰役?”
就在他們眼瞅著就要開進機場的時候,沉默了許久的布拉德突兀的朝衛燃問道。
“沒錯”衛燃點點頭,“還認識了不少朋友。”
“當時你是個工兵?”
“醫療兵”衛燃隨口答道。
“哈!醫療兵?”布拉德詫異的看著衛燃。
“不像嗎?”衛燃笑著問道。
“只是沒想到而已”布拉德攤攤手。
“你呢?”
衛燃順著話題問道,“以前你是個”
“轟炸機的投彈手”
布拉德似乎并不愿意回答這個問題,扭頭看著機場里停放的那些轟炸機,含糊不清的答道,“在歐洲,第三航空師,大雪茄指揮的第三航空師。”
話題聊到這里,格蘭特駕駛的威利斯吉普車已經開進了機場,最終停在了一座尖頂木屋的門口。
“這座房子是你們的了,你們的行李也都在里面,還有這輛車,也留給你們用了。”
格蘭特說著已經從車子上跳了下來,“維克多,看好我的哥哥,別讓他惹麻煩。”
“放心吧”衛燃笑瞇瞇的做出了承諾。
目送著看起來格外靠譜的格蘭特騎著一輛摩托跑沒了影子,衛燃和身旁的布拉德對視一眼,兩人齊刷刷的轉身鉆進了這座并不算大的木屋里。
這里面的布置倒是格外的簡單,而且和幾十年后美國人在越難修建的營房沒有太大的區別。
僅有的一個大房間里靠墻擺著兩張鐵架子床和兩張桌子,另有一個衛生間和一個洗澡間,除了這些,還有兩個靠墻的鐵皮柜子。
當然,相比房間里的布置,引起衛燃所有注意力的,卻是桌子上擺著的一臺巨大的航空相機。
它確實稱得上巨大,這是一臺Fairchild公司生產的K18型高空偵查相機,它甚至安裝了能進行245次拍攝的A8膠卷盒,以及一條必備的皮質背帶。
除了這臺巨大的相機,在僅有的兩張床上還各自放著一套高空飛行服,以及兩個行李箱。
“這是從哪弄來的?”衛燃故作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我申請來的”
布拉德說道,“我的朋友現在還在為大雪茄工作,也多虧了他,否則我可沒有機會來到塞班島。”
“所以你到底是做什么來的?”
故意落后一步的衛燃直等到布拉德占據了一張床忙著打開行李箱,他這才在另一張床上坐下來。
“來看看我的弟弟格蘭特”
布拉德又一次說道,“我擔心他死在這里,必要的時候,我或許可以代替他升空。”
這句話是假的 衛燃幾乎瞬間便做出了判斷。
只不過,還不等他繼續問,布拉德已經從行李箱中拿出了一條毛巾,邁步走進了洗澡間。
見狀,衛燃也打開了屬于自己的行李箱,只不過,這個箱子里除了幾瓶可樂和啤酒以及不少好彩牌香煙,和一個用于脖子上那臺柯達坦克的三腳架之外,便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隨意的摸出一包煙揣進兜里,衛燃從金屬本子里取出了防毒面具包和屁股包放在箱子里,并且將里面的東西一一檢查了一番。
防毒面具包里,歷次積攢在里面的各種小物件可謂一個不少。
倒是那個得自越難戰場的屁股包里,雖然各種沖洗底片的藥水都在,測光表也在,但那臺超出時代的尼康半格相機和相關的配件卻沒了。
不僅如此,這屁股包里的備用膠卷全都變成了脖子上那臺相機適用的620型膠卷,而且包里還多了個手持型的一次性閃光燈,以及好幾盒閃光燈泡乃至電池。
這特碼真是掉進大號相機全家桶里了 衛燃暗罵了一句,這臺柯達坦克雖然一個卷只能拍八張,但拍出來的可是中畫幅。
至于桌子上的那臺K18就更別提了,9x18英寸的負片完全就是為了給高空偵查準備的,也真難為布拉德竟然能弄到這種好東西。
但相應的,這臺龐然大物的重量可不輕,抱著他在炸彈艙里拍照,絕對能收獲非常刺激的體驗。
“得整個活兒,不然白來了”
衛燃暗暗嘀咕一番,收起所有從金屬本子里取出的東西,隨后點上顆煙獨自離開了這座木屋,駕駛著停在門口的威利斯吉普開了出去。
一路閑逛的同時,他也時不時的停下來,一次又一次熱情的舉起相機,給那些B29轟炸機又或者偶遇的機組成員、地勤人員乃至不知道是誰養的寵物狗和山羊拍下了照片。
在耗費了兩個膠卷之后,他也循著味道,將車子開到了機場邊緣的戰地廚房。
此時,這間忙碌的廚房里,正有些黑人廚師在準備著今日份的晚餐,不遠處,還有幾個白人端著可樂正在扎堆兒聊著什么。
“先生們,我是費城詢問報的記者維克多。”
衛燃端著那臺幾乎等同于記者證的相機走到了廚房的門口,熱情的朝里面的黑人廚師問道,“我可以給你們拍些照片嗎?”
“我們是黑人”其中一個距離最近的年輕幫廚“暗示”道。
“所以介意嗎?”衛燃笑著問道,“晚上我會把底片洗出來,并在明天一早送給你們,你們可以寄給媽媽或者女朋友。”
“我們當然不介意,如果您不介意在我們身上浪費膠卷的話。”另一名幫廚立刻說道。
“鏡頭里的世界是公平的,每個人都有拍照和被拍照的權利。”衛燃說著,已經朝最先同意的黑人舉起了相機,“朋友,你叫什么?”
“尼克!”那名臉上掛著汗珠的黑人幫廚立刻答道,“尼克·勃蘭特!”
“今天晚上你就會得到你的照片底片”衛燃說著,在對方露出笑容的同時按下了快門兒。
依次給廚房里的幾個幫廚各自拍了張照片又拍了個合影,衛燃隨口問道,“你們這里有沒有辣椒粉或者辣椒醬?”
“當然!”
尼克立刻指了指不遠處的柜子,“我們有很多塔巴斯哥辣醬,但這里太熱了,我們很少有機會用的上。”
“不介意我拿一些吧?”衛燃笑瞇瞇的問道。
“當然,維克多先生。”尼克連忙說道,“就算您都拿走都沒關系。”
“我可用不了那么多”
衛燃說著,已經打開了柜子,從里面接連拿出了四五瓶辣醬抱在懷里,隨后又從兜里摸出一包香煙遞給尼克,“這些就足夠了,晚點兒我把底片給你們送過來。”
“那些辣醬非常辣”另一個黑人幫廚好心的提醒道。
“我只是在BBQ的時候用一些,再見,朋友們。”
說著,衛燃抱著幾瓶辣醬離開了食堂,面帶笑意的重新坐上了那輛威利斯吉普。
李師傅辣味燒烤,立等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