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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誰贏他們幫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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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點顏色看看?”千臨涯舔了舔嘴唇,笑得更燦爛了,“怎么給顏色,揍我?當眾罵人?”

  他似乎根本沒為這事生氣,反而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覺得這是一件很有樂子的事。

  坐在旁邊的三位女生,就算聽不清楚電話里的聲音,千臨涯復述一遍后,也聽懂了,但她們看到千臨涯臉上的表情后,不由自主地為挑釁他的浮現起一股寒意。

  石田一橋說:“那個當然不會,就算不是茶人,但好歹也是文雅人,不至于做一些下三濫的招式。他的意思大概是要在茶道上,擊敗您來上位。”

  “我大概明白了。”千臨涯說,“他有擊敗我的自信,我還覺得挺期待。他還說了什么?又是為什么把話題扯到我身上的?”

  石田一橋說:“那我從頭說明比較好。首先這次野點茶會,倉橋那邊一共邀請了5位茶道專門家。分別是你、我,還有三水茶軒的池田一弘、寂寂坊的木部曉、一心茶屋的平中敦。”

  “除去你我之外,這三人都是茶屋老板,其中三水茶軒的池田,因為曾在清水流正規學習過茶道,得到過‘雅士’的名號,算是半個茶人,他的三水茶軒的規模,也是我們這些人里面最大的。”

  “雅士?我明白了。”千臨涯點頭。

  菊池麻理的母親也是雅士。這個稱號并不能算作真正的茶人,只要跟隨正宗茶道家學習過,都能通過努力取得。

  “這位池田在我們茶屋圈內,一直以敢想敢說出名,”石田一橋繼續說,“他經常鼓吹‘茶道應該是大眾之道,比起困居于一間小室內,只邀請三五人飲用,茶屋的經營模式才更貼近茶道精神’之類的話,因此在正統茶道圈挺讓人瞧不起,但在茶屋圈卻受到不少追捧。”

  千臨涯道:“僅就他這句話來說,我認為至少前半部分是沒問題的。不過按照他的話,茶屋不收費才更貼近茶道。”

  “說的是啊,”石田一橋笑了,“但多虧有了他,茶屋的地位也算有些提高。”

  千臨涯說:“難怪他會將我視作眼中釘,我和他參加同一場茶會,同時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是一次絕佳的上位機會。”

  石田一橋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是的,他沒有見過您,但知道您的年紀不大。茶道是重視經驗的一門學問,恐怕在他看來,你是他踩著往上爬的最好的踏板。”

  “如果在現場被這種人抓住話頭,哪怕是僅僅一次失誤或者失言,恐怕都會成為新聞材料,”千臨涯說,“多謝你提醒,我明天會小心的。”

  石田一橋打這個電話,就是為了提醒千臨涯小心,見對方已經領會了自己的用意,石田點了點頭。

  “能再說下你對那三人的了解嗎?”千臨涯問道,“茶屋規模、主營業務、性格、人緣之類。”

  石田一橋說:“雖然我和他們只見過一面,但也有些許了解,這就說給你聽。”

  接下來,兩人花了十分鐘,石田將三個茶屋老板的大致信息,都對千臨涯交了一遍底。

  掛斷電話后,千臨涯皺眉思索。

  就剛才石田透露的那些來看,想踩著自己上位的,可能不止一個池田。

  三個茶屋老板,經營區域都不在同一個地方,在茶人圈里排不上號,但一個比一個會賺錢。

  要是他們聯合起來打壓自己,那壓力還是挺大的。

  主要他作為現場唯一一個真正的茶人,可以說相當于唐僧肉,人人都想咬一口。

  只要他在現場有一次失態,下一期的侘就可以出一期專題“家元當場失態!宗千家顏面掃地!”了。

  甚至茶屋們還會趁機鬧事,在報紙上宣揚“茶屋正面擊敗茶室!令和年真正的茶道究竟是?”

  到時候,可能丟臉的不只是自己,整個茶道界都會跟著一起跌份。

  甚至茶道圈可能會出來那么一兩個人,在媒體面前搞切割,說什么“宗千家?什么宗千家?上代家元不幸去世后,現任家元只是小孩子罷了,承襲家名的角色,談不上是真正的茶人。”

  那樣的話,自己就會成為整個茶道界的棄子。

  這也是為什么真正的茶道圈,很少有愿意跟茶屋人士摻和在一起的原因。

  這樣想來,當初答應石田,去參加這個什么野點茶會,還真是有點過于沖動了些。

  菊池麻理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路:“千君,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

  “嗯,”千臨涯說,“還挺重要的。”

  “那……”

  菊池麻理準備告辭,但宮城美咲很沒眼力見地叫嚷起來:“那我們一起去廚房吧,免得在這里打擾后輩君思考。”

  這個提議還算貼心,三人很快達成一致,一起走出起居室。

  夢葉有些擔憂地回頭看了哥哥一眼,隨后,踏著更加堅定的步伐走向廚房。

  得做出更加好吃的才行。

  思考一陣后,千臨涯決定,給伊織彩香打個電話。

  “喂,伊織姐。”

  電話那邊,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是千先生嗎?正好,我正想給您打電話呢。”

  “哦?你有事找我?那你先說你的事吧。”千臨涯說。

  那邊換上了嚴肅的口吻,說:“我是想提醒您一下,明天茶會的時候,一定要做好準備,可能會有人刁難你。”

  千臨涯說:“是說池田一弘的事嗎?我已經知道了,石田提醒過我。”

  “哦,原來如此,那我安心了,聽你的口吻,應該是已經有準備了,”伊織彩香說,“不過我還是表個態,作為倉橋的員工,我必須說,集團對于茶道專門家之間的沖突,是中立且絕不反對的,并且有些喜聞樂見。”

  “宣傳需要嗎?”千臨涯問。

  “沒錯,”伊織彩香說,“集團巴不得搞出大一點的新聞,對于資金支持的集團來說,茶屋圈也好,茶道界也好,哪邊占了上風,對于集團的宣傳都是有利的。所以如果在現場,另外那些茶道專門家刁難您,可能集團的人會默許。”

  “我了解了。”千臨涯道。

  “另外,我有過耳聞,集團的上層,對于茶道的看法也很……說好聽點叫開明,實際上是墻頭草。你代表的茶道界,或者是茶屋老板們代表的茶屋圈,在野點現場的表現,可能決定集團上層在茶道方面的決策。”

  她繼續道:“也就是說,如果你們起了沖突,并且哪一方獲勝,以后集團可能會更多地給予那一方資源。”

  千臨涯總結道:“誰贏他們幫誰。”

  “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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