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這時候根本沒工夫仔細觀察那么多,那邁出門的諸多厲鬼數量已經多到讓他感到壓力,更可怕的是那門內涌出的厲鬼還在不斷增加,天曉得門后面到底還有多少恐怖。
鬼門關!這就是鬼門關嗎?
邁入鬼門關的厲鬼從此以后會被鬼門關所縛,或許還會被守門人所驅使,實現另類的駕馭。
光想到這里沈林就感覺頭皮發麻,如果按照這種思維邏輯去仔細考量,那普度大師的恐怖簡直難以想象。
單普度大師一人出行,就是群鬼蔓延,只要有鬼門關在,普度大師的恐怖就難以考量。
單人成禁區,鬼神皆受縛,怎么會有這樣的恐怖。
“嗚嗚嗚”
突兀出現的陣陣怪嘯讓沈林直接收回了目光,拽著王察靈兩人連連后退。
場中那顫動的光霧此時此刻正在瘋狂的朝著普度大師匯聚,就像是要把那具宛如無底洞一樣的軀體填滿一樣。
場中的寂靜此時此刻在沈林看來不亞于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唯一的區別是這場大戰的雙方不是在熱火朝天的大動干戈,而是潛藏在靈異之下的厲鬼入侵。
疫鬼的恐怖已經不用多做說明,能夠在這個時間節點感染一整個涼州市,或許更多地方的疫鬼恐怖絕對不是沈林在大夏時期所遭遇的情況可以比擬的。
可就是這樣的恐怖,在重啟的過程中卻跟普度大師展開了一場不可思議的拉鋸戰。
鬼門關旁,不少邁出門戶的厲鬼在被光斑浸染之后都做猙獰狀,靈異的互相滲透讓在場的所有厲鬼都表現出不穩定的狀態,仿佛下一刻就會脫籠而出,肆虐涼州。
沈林更是撒丫子快跑,連連后退,偶爾回頭用余光縱略場中的景象。
“他在以什么方式對抗重啟?”王察靈邊跑邊問,事實上他都覺得自己這個形容不對,因為重啟并沒有停止,可也沒有結束,更像是還在無限延伸的過程中,用對抗這個詞屬實不太合理。
“鬼!他自身駕馭的厲鬼。”沈林眉頭緊皺回了一句。
“用自身的厲鬼延緩重啟的進度,這有可能辦到嗎?”王察靈感覺很不可思議,哪怕以他的閱歷也沒遇到過這樣的事。
沈林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光斑閃耀的速度竟然有延緩的征兆,這側面說明了厲鬼的重啟出現了部分問題。
“你覺得馭鬼者和厲鬼是什么樣的關系?”
王察靈乍一聽到這個問題皺了眉頭:“相生相克?互為依托?”
“有人把這種奇妙的關系稱之為拼圖,厲鬼會本能的去尋找自己殘缺的那一部分,無頭的厲鬼會去找頭,只剩頭的厲鬼會去找身軀,它們孜孜不倦的把兩個還算契合的拼圖拼在一起,暫時形成一個整體。”
“在這個過程中,如果是復蘇的厲鬼毫無疑問會干掉目標,成為這個拼圖的主導,可如果是尚未復蘇的厲鬼,那在成為短暫整體的過程中,因為厲鬼的沉睡,人類則會成為這個短暫拼接整體的主導者,馭鬼者由此誕生。”
沈林侃侃而談,王察靈則是一點就通,他快速明白了沈林想表達的含義。
“所以,屬于普度大師的軀體被重啟完成并不意味著重啟完成,因為在普度大師駕馭厲鬼的那一刻,厲鬼就和他是一個整體,這樣的重啟徹底浸染普度大師之后,會蔓延到其所駕馭的厲鬼身上。”
“是,這樣的情況放在99的馭鬼者身上,哪怕是你我恐怕都是注定成為疫鬼重啟養料的結局,可普度大師不同。”沈林用余光瞥了一眼后方的那扇門樓,語氣中滿是謹慎和壓力。
“鬼門關束縛并驅使厲鬼的能力變相的讓這些厲鬼成為了普度大師的另類延伸,這也意味著疫鬼如果想要在普度大師身上重啟完成,那就必須重啟自鬼門關內邁出的一個又一個厲鬼。”
“它不是在重啟一人一鬼,它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針對數十只,乃至數百只厲鬼同時展開入侵重啟。重啟的過程已經開始,厲鬼無法中斷,它必須這樣進行下去,除非它消耗了數百只厲鬼成為重啟的養料,否則他將永遠無法到達重啟的彼岸。”
病毒入侵一臺計算機實現完全掌控,和同時入侵數百臺高精計算機實現完全掌控所要消耗的算力是完全不同的,后者那簡直是天文數字。
更何況那數百臺高精計算機不是傻傻的等著入侵,它也在防御,它也在抗衡。
沈林甚至可以想象到這起事件的結局,在無窮無盡的厲鬼入侵面前,疫鬼重啟的靈異最后會進入疲軟期,面對數百個厲鬼的入侵和抗衡,它的靈異被分化的過于徹底,最終會卡在重啟的過程中,并進入另類的“死機”狀態。
好巧不巧,這個死機的厲鬼是在普度大師身上完成的重啟,已經被徹底浸染的普度大師理論上已經成為疫鬼的一部分,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可就在這個時候,疫鬼因為靈異被分化無法完成重啟,被卡在普度大師的身體內,會發生什么?
答案是....異類!
一個以疫鬼重啟為依托而誕生的可怕異類,再度蘇醒過來的普度大師再也不會因為疫鬼備受苦惱,在那個時候。
他就是疫鬼本身!
這計劃簡直不可思議,沈林單單描述起來就覺得頭皮發麻,這和尚在用一己之力抗衡無解的靈異,孤注一擲的大膽計劃成功擁有一切,輸了以鬼門關重啟完成的疫鬼或許會覆滅全世界也不一定。
以數百厲鬼重啟完成的疫鬼,那將是什么樣的恐怖,沈林想都不敢想。
好在歷史沒有如果,普度大師成功了!歷史明確的記載他一戰定乾坤,以一己之力挽救涼州于末世當中。
沈林不禁想到了那個憨厚的和尚仿佛永遠睡不醒的和藹目光,卻沒想到這樣的眼神下潛藏著的,是足以吞并天下的豪情與壯志。
自民國時期的天道顧瀚文、人道洪天明,修羅道王不修,餓鬼道李常明之后,沈林又一次見識到了畜生道的恐怖。
就這樣的人杰,民國時代的革新會足足有六個!
沈林和王察靈足足跑了五六分鐘方才站定,找了個還覺得安全的區域他們三兩步邁上房頂,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這場靈異大戰正中心的情況。
場中的戰事焦灼,那枯瘦的和尚仿佛一個無底洞一般吸納著濃郁的光霧,單單沈林兩人走開的這一會,這城中的幽綠色熒光至少消耗了一半。
厲鬼入侵的本能讓疫鬼在重啟的過程中用盡了全力,他們正以普度大師為核心展開最激烈的爭斗,可伴隨著那鬼門關內踏出的腳步越來越多,這漫天的光霧越來越少,屬于疫鬼的靈異被分化的嚴重,厲鬼的入侵越來越薄弱。
眼看著四周的光霧已經淡薄到已經可以用肉眼看清情況,那鬼門關內邁出的厲鬼身上的光斑閃耀越來越弱,沈林和王察靈都各自做好了準備的架勢。
大局已定,他們的計劃最核心的一點已經完成,現在只需要想辦法說服普度大師配合他們,那一切就可以大功告成。
“看來可以告一段落了。”王察靈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氣,表情輕松不少。
“你準備準備吧。”沈林半蹲下身子,讓緊繃的神經和身體都舒緩一下。
反倒是王察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沒懂這個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準備什么?”
“準備一下王警官的演講工作,要說服普度大師相信這是個虛假的世界,并讓他幫助我們關聯現實,引動鬼門關。”沈林耷拉著一條腿放在房檐外晃悠著,表情要多輕松有多輕松。
“我去?我以為顧先生會當仁不讓地承擔起這個重任。”趁著靈異對抗的間隙,兩個混不吝的家伙難得在緊繃的空氣之下有了放松的時間。
沈林白了他一眼:“你不是革新會的人嗎?對面的好歹也是你的前輩,按民眾一點的理論,你倆算是拐彎親戚,不比我能說的上話。”
沈林完全不吃王察靈那一套,誰也不知道這人嘴里有多少實話,又藏著多少東西。
龍湖別院外,當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傭兵被“沈林”自記憶中穿梭斬殺之后,徒留的幾個馭鬼者根本翻不起什么大的風浪,只能在猶如飛蛾撲火一樣的行為中自取滅亡。
死亡的尸體被他一個個扔進記憶之湖,那里足夠寬廣,能容得下很多人。
又用屬于靈異的力量簡單清掃,鬼域沖刷之后的龍湖別院根本沒人能看出這里曾經有過戰斗的痕跡。
還沒等沈林清理完短暫休息,就感覺到虛空中一陣嗡鳴,屬于龍湖別院的廣場地帶突兀的出現了一座古舊的當鋪虛影。
那古舊的當鋪出現的剎那就門戶大開,一個扎著沖天辮的古怪孩童自其中竄了出來,可怕的靈異震蕩頓時席卷全場。
“惡鬼!”沈林的身形頓時動了,他自記憶中剎那間拖出一切,懸于高空的記憶之湖傾斜而下,宛如瀑布一樣席卷四面八方,仿佛一個雨幕鑄就的大碗一樣把那惡鬼困在正中央。
居中的惡鬼好奇的打量著一切,而后根本不閃不避,沖著被記憶之湖覆蓋的沈林直接撲了過去。
四周詭異的寂靜,但僅是一剎那之后,屬于惡鬼的靈異互斥力量轟然爆發,宛如瀑布一樣入侵到現實世界的記憶之湖直接受到了影響,當場炸出巨大的水花。
記憶之湖出現漏洞的瞬間,屬于惡鬼的靈異席卷了一切,那原本慢慢悠悠接近放映機的疫鬼受到了直接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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