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投影的能力,那虎鬼的形象“沈林”在劉光遠的記憶中得到過情報,是這家伙在這個時代所組建的勢力。
沒記錯的話,是黑爵酒吧,無間小隊的趙魏虎。
雙方的力量本質上是一樣的,你有的我基本也有,只是一眼雙方都能看出對方的襲擊本質。
他們都是沈林,他們都有沈林的記憶和性格,所以他們都很明白眼前的場景近乎無解。
站在沈林的角度,你要試圖相信一個在未來的發展中一度置你于死地,并脫胎于你的厲鬼嗎?放走了他,未來會給自己造成多大的隱患你又真不知道嗎?你真要在這個時候賭賭看跟他溝通溝通,大家聊一個闔家團圓的結局嗎?
別逗了,你真覺得自己能說服他?還是你能信他?
站在“沈林”的角度,他很明確自己和對方是什么樣的情況,如果你此時此刻正在和對手對峙,你們的矛盾很有可能是不可調和的,你敢賭一把自己繳械投降,對方對你寬宏大量嗎?更何況,老王因自己而死,也因他而死,這是怎么都繞不過去的結。
同樣的黑暗森林法則,你要賭賭看對方善心大發,不會對你釀成重大后果嗎?
沉默就是此時此刻最好的回答,因為對方說什么,你大概率都是排斥,那還不如不說。
虎鬼在襲擊過后,入水消失,沈林卻突然感覺腳下一沉。
他低頭,看到的卻是無數雙手藏在幽暗的湖水里,試圖把他拽往深淵。
更不可思議的是,沈林真的被拽動了,明明駐足在屬于靈異的湖水中,他卻像是要被那無數雙手拖入更深的地帶。
伴隨著拖拽開始,沈林就感受到了那詭異的襲擊,必死的詛咒已經開始。
水鬼!在“沈林”獵殺期間于隴高官天市得到的厲鬼,這只鬼原本屬于陸方組織的某個馭鬼者,被他沉溺在湖水中之后為他所用。
厲鬼的規律很雞肋,要求把人拖入水中才會觸發必死的規律。
注意,是拖入水中,水位至少要淹沒此人必死的規律才會觸發。
可隴省這地界少水,你也不能時時刻刻要求你遇到鬼的時候有這種級別的水,所以這只鬼在那人手里很是雞肋。
可這只鬼在“沈林”手中完全不同,記憶之湖的存在讓這只鬼的規律具備天然且優厚的發動條件,且記憶之湖的沉溺特性搭配這只鬼的可怕襲擊更是如虎添翼。
一如現在,這樣的可怕襲擊饒是沈林都感受到了必死的威脅。
抓住他的人手伴隨著沉溺抓得越來越緊,那些手更像是一點點正在順著他的腳踝往上爬,像是要把他整個人吞噬殆盡。
沈林在湖水中甚至都能感覺到那些手的冰涼,當真猶如溺死的人在抓著救命的稻草一般。
那些人手覆蓋沈林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就爬滿了他大半個身子,一度連他的臉上都覆蓋了不少。
在無數雙手宛如球籠一樣快把沈林困住時,沈林的眼睛位置,透過人手的縫隙展露出血紅色的光芒。
那光芒出現之后,籠罩沈林的人手就像是破碎的磚瓦一樣,一個一個的跌入湖水之中,不見有任何動作。
再看沈林的眼睛,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血紅寶石,在其中爆發著獨有的光芒。
霍庭,鬼睜眼!
那血紅的光芒哪怕是幽暗的湖水都險些擋不住,透過重重湖水注視到了“沈林”。
只一眼就讓“沈林”感受到了必死的可怕襲擊,屬于鬼睜眼的可怕靈異以霍庭的能力很難完全施展出來,因為霍庭還是馭鬼者,要顧及厲鬼復蘇,他不能毫無節制的施展,可沈林完全沒這種考慮。
鬼睜眼的可怕襲擊穿透那片黑暗,只是一眼就讓“沈林”一瞬間血液凝固,記憶之下的五臟六腑都停止了跳動,他就像驟然猝死一樣,死的極其迅速。
可這根本沒完,因為沈林同樣感受到了眼球的刺痛感,那刺痛感從他的眼球開始正在快速的蔓延全身,直到全身的疼痛抽搐到一定地步,他的生命也像是在崩碎邊緣。
代號不可視,陸方他們曾關押的厲鬼,被“沈林”沉溺于湖中。
這似乎還沒結束,因為沈林看到了眼前的湖水中出現了一個他無比熟悉的身影。
西裝打扮,道貌岸然,樣貌俊朗,不是陸方又是誰。
陸方!準確的說是陸方的尸體!沈林眼前的陸方肢體僵硬,皮膚慘白,借著湖水的助推直接撲上了沈林,指甲更是借助這種助推的力道刺入了沈林的身體內部,而后原本沈林就劇痛的身體爆發了全面性的僵化。
他就像個不斷忍受痛苦的植物人一樣,仿佛這么下去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這一切發生的時間不過短短數十秒,數十秒內,這兩人各自針對對方發動了數次必死的襲擊,這種襲擊只是試探,因為雙方都很清楚因為記憶重啟的存在,除非他們兩個今天都保證跟對方死磕到底,否則沒人拿對方有辦法。
畢竟只要一方想逃,他完全可以利用記憶重啟離開。
那幽暗的湖水中,兩具一模一樣的尸體以不同的方式跌入深淵,并一點點消失不見。
伴隨著雙方的死亡,那原本彌漫激蕩的浪潮與湖水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依舊是記憶中那充滿科技感的基地。
記憶中的寂靜基地,這里空曠的只能聽到滴答聲。
兩個人一人穿黑色風衣,一人穿白色運動服,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就那樣站在基地場地的兩端遙遙相望。
對視良久,還是沈林最先打破沉默。
“東川市和隴高官天市的事情是你做的?”
臉上浮現一抹譏諷,“沈林”冷笑著回應:“怎么?你要來阻止我?”
這基本等于變相承認一切,也和沈林的猜測不謀而合。
“你在刻意針對陸方背后的組織,是因為陸方抓了你,還是因為他曾經做了什么?”沈林又問。
嚴格意義來說,這算是兩人的初次見面,一年前“沈林”還是鬼的時候逃走不算,當時的他根本不算擁有完整的人類意識,頂多算是萌芽時期,就像新生的孩子。
沈林幾乎沒有白沈林的情報,他只能從現有的線索推斷一切,這起事件背后沒意外的話,出事的都是陸方背后組織的人,比起屠殺這更像是一場蓄意報復。
這個問題基本上算是雷區蹦迪,“沈林”原先還算平靜的眼神直接冰冷了,這是他記憶深處絕對不能被提及的禁區。
“跟你沒關系。”
有時候抗拒也算一種回答,更何況對方等于變相的自己,沈林基本上得到了答案。
陸方一定是曾經對眼前的白沈林曾經做過什么,才導致了這樣可怕的報復,這場報復甚至單單是陸方死了都不夠,對方要毀了陸方背后的一切。
他們總共只溝通了四句話,聊了四句就有些聊不下去。
他們的存在注定了他們就是天然的對立,這種矛盾幾乎不可調和,最終在對視良久之后雙方默契的轉身,各自離開。
現實世界,趙金元發現了消失的顧先生突然出現,然后也不再查探內部,一言不發的離開。
直到坐到車上之后,沈林還在思考一切。
一個具備人類意識的厲鬼和鬼湖的新生意識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這只鬼會在以后掀起什么樣的風浪誰也不知道,可他暫時拿對方沒辦法。
“顧先生,就剛那一會,老陳又來了一個電話,說是死亡的城市又增加了兩個,人數已經高達40人,可能還會增加,老陳也是偷摸著聯系我們,想問問我們有沒有什么想法給點意見。”趙金元抽了個空匯報一切,可沈林卻聽得不為所動。
這起事件的情況他基本已經了解了,可他不打算去管,哪怕白沈林不去做,日后他也會找機會清理陸方背后組織的一切,就像沈林一直所說的那樣,留著蛀蟲對這個時代注定沒什么好處。
如果不是他牽絆諸多,瑣事纏身,八成也已經行動了,在這一點上,他和白沈林有極高的思維重合度。
“這起事件不用再關注了,讓官方去處理,金元你現在聯系一下陳作的助理,在大夏市內幫我查件事,以我給你的那張畫像為線索,只按照面孔識別,刨去安河小區我那個學生,查另外一模一樣的面孔,查這個人去年一年內是否有消息,發生了什么事。”
他要了解一下這一年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一只鬼會有如此大的轉變,簡直不可思議。
“明白了,顧先生。”趙金玉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可還是點頭,這種事對于他這種搞情報的不難。
大夏市,清水村。
李長青看著今天比較早回來的林哥有些發愣。
“飯還沒好呢,我還以為你跟前幾天一樣要九點多才回來,我剛開始做。”他多餓一會沒關系,可他還是想讓林哥吃上好吃的飯菜。
沈林怔了怔,只感覺滿身的戾氣在這一刻消失的一干二凈,摸了摸李長青的腦袋。
“我們可能得走了。”
“走?去哪?”李長青瞪大個眼睛,不太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不好說,有個麻煩的人盯上我了,他很難對付,那家伙遲早會查到這里,所以我們現在就得走,不只是你,琳琳也得帶著。”
琳琳是李長青的妹妹,名字叫李長琳,今年不過六歲。
十四歲的李長青聽到這話,手攥了又攥,緊了又緊,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他不是舍不得,只是惶恐,因為他一個小破落山村長大的孩子,在父母雙亡后維持生計都得靠林哥,又怎么敢幻想出這片大山。
他的惶恐,是對未來的惶恐,是怕對林哥造成過大的負擔,是迷茫于未來的前路怎么走。
此時此刻,再多話都是給林哥壓力,所以李長青憋了很久,才說:“那飯還吃嗎?”
沈林恍惚了一下,他看著這破落的小院,環視一切,似是看到了過往與曾經。
“吃吧,離家的最后一頓飯還是要吃的。”
笑死,寫這章總感覺沈林有種城市黑社會惡霸欺壓農村棒小伙的感覺。
哈哈哈哈,因為我刻意寫的是群像,很多故事沒從“沈林”的視角出發,所以注定了很多情報大家知道,但沈林不知道。
所以還請別以上帝視角批判沈林,他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出發考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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