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市,三馬路派出所。
陸方的助理劉光遠與制服人員看著眼前凳子上坐著的一老一少,老的顫顫巍巍,小的更是茫然,皺眉之下示意旁邊人給兩人倒杯水。
劉光遠接過其中一杯走到老人跟前,放在他手里,又一次發問。
“我還是希望你們盡可能的回憶有關于他的情況,比如哪里有什么不對勁,是不是和常人有些不一樣。”
老王頭被摁在鐵凳子上,聽著劉光遠話里話外已經把小林當罪犯對待的意思,滿是老繭的手不自覺得攥緊了。
“這孩子剛出現時候就跟落水的人差不多,我看他無親無故,又那樣肯定不行,就帶他回了家。”
“頭半個月他身體跟冰坨子一樣,冷的神瘆人,我都差點以為他不行了,后來慢慢的給他做飯熬藥才好了起來。”
老人用渾濁的雙眼直視劉光遠,試圖用這種方式讓對方感覺到自己的真誠。
“這孩子沒什么不好的,他頂多也就是有些病,小半年前就不愛說話,也不愛搭理人,我尋摸問過我們村診所的金醫生,說可能是自閉癥。”
“之前他都不出門,要不是我逼著他,他吃飯喝水都不樂意,就躺在那跟個尸體樣的一動不動,跟我前些年月差不多....”
老人渾濁的雙眼花了一下,像是看到了從前,那個時間他家里人死的死,沒的沒,一夜之間家不像家,人不像人,他那段日子過得渾渾噩噩。
“就像是日子沒了盼頭,不知道為什么活著一樣。”
劉光遠聽著老人的絮叨皺了眉頭,直接打斷了對方的發言,冷冷的詢問:“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是還是不是,不要有無端的描述。”
老人雙眼顫了顫,想到了小林現在不知道怎么樣,有沒有出事,他一個一窮二白,年老體衰的農村老漢在這種時候又能有什么辦法。
他無助的看著眼前的劉光遠,想為那孩子說很多好話,可又怕說多了讓對面的人生氣,生氣了對自己還好,可一想到對面生氣了可能會影響到小林,他就硬生生顫抖著嘴唇遏制了自己想說話的念頭。
“仔細想想,除了你描述的這些病理特征,他還有沒有展現出什么非人的特點?”劉光遠看著老人循循善誘,試圖從他口中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老人趕緊搖頭,搖了好幾次。
“沒,沒,他是個好孩子。”
這話讓劉光遠皺眉,只能把目光又放在一旁的李長青身上,從這個年紀小的人身上找突破口。
“你呢?有沒有發現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你跟著他的時候有沒有出現什么怪事?”
陸隊說的很明確,那個姓顧的在找一只鬼,這個沈林跟鬼沒什么重疊特征,你能想象到一只鬼在鄉下的蒼蠅小館端盤子嗎?不敢想。
所以劉光遠將這個事換了個思路,或許不是鬼,這個沈林要么是一個機緣巧合的馭鬼者,要么是擁有某種靈異物品,亦或者根本就是被厲鬼詛咒的人,又因為某些情況沒有死。
這個想法劉光遠自認為很合理,所以他想要急切地找到證明,可眼前這一老一少三句話打不出兩個屁來,說到現在都沒說出什么有用的東西。
李長青到底還是個孩子,穿制服的對普通老百姓又是一種天然威懾,他有些怯生生的看了看劉光遠,聽著對方的問題趕緊搖頭。
“沒的,沒的,林哥人很好。”
“他,他還給了我五百塊錢。”李長青永遠忘不了那五百塊錢,因為林哥只帶回來兩千,自己又沒有做多少事,可他卻把四分之一的錢給了自己。
你有一百萬,你給人五百,那是善心。
你有兩千,一千五給了老人,五百給了孩子,自己一分不留,那就等于是絕對信任了。
父死母瘋,家里還有個年幼的弟弟在學校住宿,李長青這個一夜破碎的家被太多的人避之不及,就連親戚朋友都這樣,生怕被他黏上。
一個十四歲的孩子,這對他而言就是至暗時刻,可就是在這種時候,老王叔和林哥給了他幫助。
老王叔教他編筐,林哥給了他錢。
恩人莫過于此,李長青接過他五百塊的時候發過誓,如果這輩子有人敢捅林哥,只要他在,那他一定會擋下這一刀。
現在,林哥被帶走了,李長青卻茫然地發現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不知道該怪自己沒本事還是這個世界太荒誕。
劉光遠看著兩人這樣子就知道短時間內找不到突破口,只能起身準備出門。
老王頭趕緊喊出了他:“領導,你們要怎么樣才能放了那孩子。”
李長青也同樣期冀的看著劉光遠,可對方頭都沒回,只是隨口敷衍了兩句。
“有沒有罪你們說了不算,找我們也沒用,有問題要申訴就去法院。”
說完劉光遠就沒了蹤影。
半小時后,老王頭和李長青被送出了派出所,他們在街邊找到了自己的破舊三輪車。
老王頭邊走邊看向李長青,他那渾濁的眼神滿是對未知事物的迷茫:“娃娃,找法院得要咋個辦法?”
李長青也不知道,他們這種小地方出身的人這輩子可能都接觸不到這種事,往常有事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找法院這事兒也只在電視劇里看到過。
事情到了這一步,李長青只能想著電視劇里的那些事,趕鴨子上架的盤算。
“王叔,找法院沒用,我們得找律師,律師能幫我們找法院。”
老王頭聽到這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眼眶通紅看著李長青:“得,得要多少錢?”
李長青不知道,因為電視劇里沒明確寫過,可單單想想那種情況,他都覺得對于他們這些人而言是天文數字。
李長青沒回話,老王頭也沒問了,他推出三輪車,坐在車座上,載著李長青往家里走。
李長青坐在車兜子里把腦袋放在兩腿之間,滿是自責和無助,最終開口問了句。
“老王叔,咋辦?”
老人腳下蹬車的動作加重了幾分,迎著烈日的熱風他堅毅的開口。
“先回村,借錢。”
特制房間外,劉光遠隔著屏幕放了一段錄音,錄音里是一老一少問話被回答的場景。
有人問:“他是不是有問題?”
老人的聲音回答:“是,是。”
又有人問:“他有沒有給你錢讓你幫他隱瞞?”
有個稚嫩的聲音回答:“他,他給了我五百塊錢。”
諸如此類的錄音還有不少,劉光遠一邊放一邊看著屏幕里那個年輕人的反應,可直到錄音放完都沒看到里面人有什么特殊反應。
劉光遠只能把錄音放在桌子上,隔著屏幕發問。
“我們對他們進行了簡單問詢,現在他們都指正你有問題,所以我建議你最好開口跟我們說點什么。”
“或者我也可以換個直白的辦法問你,你跟顧瀚文是什么關系?和黑爵酒吧又是什么關系?你是不是馭鬼者?”
屏幕中的年輕人像雕塑一樣,只抬頭看了一眼屏幕,回答了一句。
“那不是他們。”
對方答非所問讓劉光遠皺眉很深,只能順著話題發問。
“你怎么知道不是?這就是他們對你的指控,我也建議你坦白從寬,不要狡辯。”
年輕人隔著屏幕望著他,像小孩子一樣簡單而直白的回應:“我就知道。”
劉光遠眉頭皺得更深,感覺這么問得問到猴年馬月,只能拿出又一份檔案袋,亮了底牌。
他從中抽出一張照片隔著屏幕給年輕人,邊看邊說。
“那你怎么解釋照片中這個人?用我給你介紹介紹嗎?”
“沈林,男,現年21歲,生于大夏市長于大夏市,畢業于大夏市第一大學,他的所有過往和成長記錄以及個人檔案我都可以在官方資料中找到,而這個人跟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說幾乎的原因是因為照片上的沈林還有不少學生氣,略顯稚嫩。
屏幕里坐著的那個更像是對方更加成熟的樣子。
劉光遠目光灼灼的圖窮匕見,他問出了自認為至關重要的問題。
“如果他才是沈林,那你是誰?”
年輕人面對這個說法抬頭看向了屏幕,他就像是隔著屏幕在與照片中的沈林對視,他想了很多,念了很多,從排斥一切到逐漸接受這個世界,最后定格在老人溫柔撫摸他腦袋,喊他小林的時候。
“我也是。”
他就像是要堅定信念一樣,又重復了一遍。
“我也是。”
什么玩意?劉光遠感覺對方就像是精神狀態有問題,所有的回答都前言不搭后語,他隔著屏幕又試探性的回答了幾個問題,沒有得到明確答復后忍不住拿起手機打給陸方。
陸方那邊很快接起了電話,助理趕忙回應事情進展。
“喂?陸隊,我懷疑我們抓的這個沈林可能因為厲鬼或靈異的原因精神有些問題,他所有的表現情況都有這種征兆。”
“問話有什么結果嗎?”電話那頭的陸方問。
“回答沒什么參考性,他的臉我找了最權威的整容專家鑒定,結論是沒有整容痕跡,這張臉就像是原本就應該這樣”
“結合現有線索,目前初步推斷,那個姓顧的散布出來的消息可能有一部分是真實的,這個沈林或許真的跟那個姓顧的要找的鬼或者什么東西有關系,他的臉和精神問題可能都是因為那只鬼,厲鬼的詛咒讓他換了臉。”
劉光遠說著自身的推斷,恐怖復蘇中的一切都有可能,類似如今的情況除了現階段的說法沒有更合理的解釋了。
“我不管他是精神失常還是頭腦問題,線索既然覺得在他嘴里就想辦法撬出來,沒辦法就給我想辦法。”電話那頭的陸方含著怒火言道。
不好意思,晚了些,因為我早上起來頭昏腦脹,實在無法集中精神。
就喝了點藥又睡了會,醒來已經是下午。
如果我要請假一般會發單章,沒發就是會晚一些,再晚都會更新。
天才一秒:m.lingdianksw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