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的身形快速后撤,試圖和這間鬼當鋪保持一定距離,可他不管怎么撤,最終駐足的位置都會是鬼當鋪的門前。
在屬于鬼當鋪的靈異地帶,位置和空間這種東西本身就是這只鬼的“玩具”。
意識到后撤沒辦法改變現狀,沈林選擇駐足不前。
鬼當鋪最大的恐怖在鬼當鋪內,進入鬼當鋪其中自身的靈異會被鬼當鋪所壓制,而后鬼當鋪的大門會關閉。
這也意味著只要進去鬼當鋪之內,你就必須和這只鬼達成交易或者完成交易。
厲鬼的恐怖永遠在規律之中,破解規律的厲鬼只要能夠適當規避,這只鬼或許就拿你毫無辦法,這是在恐怖復蘇三大定律中釘死的鐵則。
沈林只要不踏入鬼當鋪,就不會被強制交易,不強制交易,屬于鬼當鋪最核心的“交易”規律就不會爆發恐怖詛咒,以此襲擊沈林。
這當然不代表鬼當鋪毫無辦法,疫鬼時期,強搶鬼當鋪的沈林見證過這只鬼的另一種可怕。
鬼當鋪偽裝成為地板的棺材中似乎關押的是一個又一個可怕的鬼,那柜臺之中可怕的老人又是某種極端恐怖的靈異。
疫鬼時期,沈林與鬼當鋪爆發沖突時,他取巧利用了鬼當鋪的規律當了一回強盜,彼時這位老人邁出鬼當鋪,自當鋪中拋出一把斧子,差點當場干掉沈林。
現在,沈林又一次面對這樣的恐怖。
惡客登門,卻不進門,當鋪最本質的規律無法在交易中觸發,屬于當鋪的掌柜邁出了柜門。
他身著古舊的灰色長袍,外面套著藍黃色的鮮亮馬甲,頭戴圓帽,只是配合那蒼老到近乎腐朽的面孔,外帶那因為尸僵過度發白的膚色,這一套行頭穿在他身上宛如壽衣,這老人更像是剛剛自墓穴中被挖出來的尸體,正在朝著沈林一步一步的逼近。
沈林感覺到了另一種恐懼,周身震蕩的靈異在明確的告訴他,某種規律被觸發了,他即將受到厲鬼的襲擊。
沈林驚愕了一下,面對鬼當鋪他已經足夠謹慎了,可沒想到不進當鋪還是觸發了厲鬼的規律。
為什么?他沒和鬼當鋪交易沒道理觸發這一切,可即將到來的襲擊卻又明確告訴沈林絕望的事實。
是那掌柜嗎?客人故意登門,進入當鋪會觸發鬼當鋪的交易規律,不進入就會觸發那位掌柜的規律嗎?
沈林下意識的想到了疫鬼時期這位老人的動作,明白了很多事。
恐怖復蘇是不斷的嘗試以經驗匯總規律,借此規避厲鬼的恐怖。
可這一次卻是經驗主義壞了沈林的事,因為疫鬼時期他強搶鬼當鋪的舉動,讓他下意識的認為是他挑釁了厲鬼才讓厲鬼本能的反擊。
可現在情況告訴沈林,這不是全部的事實,這位老人當時的襲擊是因為沈林事實意義上觸發了這位“掌柜”的規律,可由于鬼當鋪期間提前設下的幫助其完成疫鬼事件的規律作祟,讓厲鬼的規律相互碰撞,掌柜也只出手一次,詛咒沒有延續下來。
這讓沈林不自覺的后怕,如果當時但凡考慮的再錯誤一些,他現在八成已經死在詛咒之下。
現狀已經不容許沈林思索再多,四周的鬼當鋪門窗盡皆顫動,這荒蕪的地帶更是莫名的掀起了一陣狂風。
沈林看到了作為地板的一具具棺材突破了封鎖的偽裝,以滲血的姿態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中。
棺材有些多,沈林沒細數,可掃一眼也能預估出大概有十幾口,都是紅棺,棺材的形式大多相同,可情況不太一樣。
有的棺材上綁著紅繩,有的棺材上放著元寶,還有的棺材正中心被一道木楔穿過,像是要把棺材里的東西釘死。
這些棺材里或許都是鬼,是被關押完成的厲鬼,沈林大感棘手,因為他看到了某幾口棺材的棺蓋正在震顫,血跡不斷地在棺材中滲出,那棺中的東西大有脫棺而出的架勢。
觸發掌柜的規律會引得鬼當鋪內所有厲鬼的襲擊嗎?沈林有種惡客登門被掌柜聯合伙計暴打的錯覺。
老人已經逼近,沈林有感或許等老人邁出大門那一刻就是必死襲擊到來的時刻。
當鋪期間掌柜不會輕易出柜臺,一旦出去肯定是有大問題。
當鋪中的棺材更是震顫,沒給沈林猶豫的機會。
一個掌柜已經夠棘手,不能讓這些棺材打開。
自身不能進去當鋪,沈林只能采取迂回的方式。
周身的靈異地帶在沈林的影響下有剎那的灰白變色征兆,而后沈林的身邊有人像是自畫卷中踏出一樣,剛出現就一頭扎進當鋪之中。
古裝模板,英俊臉龐,氣質中二,不是葉真又是誰?
葑門村時期的葉真,一身古裝打扮懟天懟地,現場的記憶投影是沈林殘留的為數不多對葉真的記憶。
記憶化相的能力限制在要么消耗其他人的記憶,要么消耗沈林自身的記憶。
例如葉真,沈林動用葉真的記憶投影,如果葉真也有跟他相關的記憶,那消耗的就是葉真的記憶投影。可惜這個時代葉真對他毫無記憶,他與葉真也沒有接觸過,那消耗的自然是沈林自己的記憶。
這種記憶只能是消耗品,因為沒有補充,關于葑門村時期葉真和沈林的見面是在半年后,具體的情況只有葉真和沈林兩人知道,他根本沒有第三者的旁觀在消耗過后補充記憶。
這是一次性消耗品,在恐怖電影事件中沈林動用過葉真的替死能力,已經消耗了一部分。可現在面對鬼當鋪,沈林不得不把剩余的記憶都壓上。
葉真的記憶投影剛進入鬼當鋪內,靈異的鎮壓就讓靈異形成的葉真身影在快速消散,他整個人此刻就像四散的螢火蟲一樣,在一點一點的化為數不清的光點消散。
單一個葉真不夠,攔不住這些東西,沈林咬牙。
自他身邊一個又一個的走出了人影,是他馭鬼者生涯中遇到的諸多馭鬼者,算是不怎么熟悉的記憶,而今都用上了。
宛如人潮爆發一樣的記憶投影一經出現,就跟隨著葉真的步伐闖進了鬼當鋪中。
他們在身形揮散間踩著一個又一個地板崩裂之后露出的棺材,在鬼當鋪的壓制中根本用不出多少厲鬼的能力,只能以蠻力一個又一個的撞在那棺材之上,妄圖以這種形式延緩厲鬼出棺。
在這個空隙,沈林快速的掏出斧子,一斧劈向那正在朝他走來的掌柜老人。
靈異的斧光絕對不夠,沈林按動按鈕,屬于打更棒的撞擊響徹當場,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可怕靈異讓沈林所化身的靈異都直接崩解。
又一個沈林自記憶地帶走出,穩穩地借助了差點墜落的斧子,他的記憶重啟完成的很迅速。
當鋪的一切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停滯了一瞬,可也僅僅只是一瞬,以鬼當鋪的恐怖靈異打更棒不可能一棒就讓對方宕機。
沈林也很清楚這一點,有記憶重啟在,他在和鬼當鋪的襲擊中有自保能力,短時間抗衡或許也不落下風,可想要關押這只鬼那屬于癡人說夢。
所以沈林做的這一切只是拖延,拖延自然是為了完成真正的目的。
記憶地帶,沈林對岳松的襲擊還在繼續,沈林沒忘記這一切的起因,他與鬼當鋪的直接沖突源自鬼當鋪對岳松的保護,那只要掐斷岳松這個源頭,沈林再度記憶重啟,一切就會暫時平息。
外界,沈林的身影突然消失讓一直被掐著的岳松狼狽的跌倒在地,他先是狠狠的咳嗽幾下,咳嗽到眼淚直流,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的極為放肆。
蔡七同樣發現了異樣,一個健步沖上去拽著岳松的衣領,吼聲如雷。
“顧先生去哪了,你把顧先生怎么了?”
岳松狼狽的笑著推開蔡七,靠在沙發上又磕了幾聲,沙啞著聲音回應。
“應該是死了,我也沒想到他猖狂到要跟那位硬剛,他根本不知道他面對的是怎樣的存在,死亡只能是他唯一的結局。”
蔡七聽得多愣了,原本慌張的心情都差點被這句話逗樂,見識過顧先生的諸多奇跡之后,蔡七對顧先生有種盲目的自信。
喝多少啊,敢嚷嚷干掉顧先生?就憑你?
岳松看到蔡七的表情明顯不信,他也懶得解釋,他利用那張紙到達過那個可怕的當鋪,也聽過那里的傳聞,他還沒從沒聽說過有人能在當鋪的襲擊中活下來,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正因為自身有過這樣的經歷,看到這位顧先生的莫名消失岳松才能意識到發生了什么,那個顧先生或許已經被拖入鬼當鋪中,已經死了也說不定。
岳松如此想著,知道自己活了下來,有種劫后余生的病態幸福。
他直接無視了蔡七,那個姓顧的證明了鬼當鋪的可怕,他和鬼當鋪交易來的保護是如此的讓人心安,岳松無法完成交易之后會面臨什么恐怖是之后的事,最起碼當下他根本不把蔡七放在眼里,姓顧的都做不了什么,他這個手下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岳松伸手想拿桌上的杯子,剛伸出手就感覺到一股突如其來的劇痛,那劇痛不會致死,可卻在逐漸增加,愈演愈烈。
岳松瞪大了眼睛,感到了不可思議,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是那間鬼當鋪的詛咒爆發了嗎?為什么會爆發的如此之快。
岳松渾然不覺在屬于鬼當鋪的靈異地帶所發生的一切,原本沈林對其沒有任何波瀾的襲擊在沈林與鬼當鋪的牽制與博弈中,他周身屬于鬼當鋪的保護明顯有了破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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