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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9章 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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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事了。”夏曉穎收起手帕,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對程千帆說道,“讓處座見笑了。”

  程千帆微微搖了搖頭,對于這位夏家小姐,他現在沒有絲毫的鄙薄,只有滿滿的敬佩之情。

  “本來按照計劃,你們要混入戲班子,趁機來到頤和路的家里躲藏的。”程千帆對喬春桃說道。

  “現在不適合了。”喬春桃立刻說道,“盡管我們已經從翡翠街的包圍圈出來了,但是,處座你曾經出現在那里,這本身就會被列入調查對象。”

  他表情嚴肅,冷靜分析道,“按照原先的計劃,我們躲藏在頤和路,敵人是不會搜查那里的,但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很難排除敵人搜查頤和路的可能性。”

  “是這樣的。”程千帆點點頭,“所以,計劃有變。”

  他對喬春桃夫妻二人說道,“中途你們下車,都已經安排好了,會有車接你們去五號安全屋,安全屋里吃的用的都準備好了,沒有我的通知,就在安全屋不要出來。”

  “明白。”喬春桃點了點頭。

  他看著程千帆,猶豫了一番,還是說道,“帆哥,這次你不應該出面的。”

  “不行。”程千帆搖搖頭,“我不出面,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帶你們成功過關卡。”

  “好了。”程千帆微笑著,說道,“這次也算是死里逃生了,應該慶賀才對。”

  “小馬是怎么出事的?”喬春桃問道。

  “特高課的人在蘿卜溝進行了抓捕,發生了槍戰,小馬中槍后被抓,生死不明。”程千帆說道。

  “小馬不會叛變,不可能出賣我的。”喬春桃說道。

  “我也不相信小馬會出賣你。”程千帆沉聲道,“但是,小馬那邊出事了,敵人隨后就對翡翠街展開了搜捕行動,這說不通。”

  喬春桃沉默了,他相信小馬,他認為即便是面對敵人的酷刑,小馬也不可能叛變出賣他,但是,正如處座所說,事實就是,蘿卜溝出事了,翡翠街這邊就暴露,這是說不通的。

  “總之,我覺得很詭異,很蹊蹺。”喬春桃思索著,說道,“從阿達出事,到小馬出事,再到敵人摸到了翡翠街,這一切都有些說不通。”

  “除了小馬,還有阿達。”他對程千帆說道,“就如同我相信小馬不會出賣我一樣,小馬也相信阿達不會出賣他,阿達和日本人有血海深仇,我也愿意相信阿達不會叛變。”

  喬春桃說著,停頓了一下,“當然,我知道這有很多解釋不通的,處座。”

  “具體情況我會慢慢調查的。”程千帆表情嚴肅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就安穩的待在安全屋,切斷一切聯系,什么時候都通知你們,你們再聽令行事。”

  “明白。”喬春桃點點頭,他的心中也是頗為好奇的。

  處座所說的五號安全屋,他并不掌握,他好奇的是,這個五號安全屋到底有什么與眾不同的,聽處座的口氣,是不擔心敵人搜到五號安全屋的。

  經過一個巷子口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小汽車停在路邊。

  兩車交匯的時候,程千帆的座駕停下,喬春桃和夏曉穎迅速下車,旋即上了那輛車,車輛沒有停留,直接開走。

  華燈初上。

  “還是沒有搜到?”長島真人面色陰沉的看著本田潤人。

  特高課聯合警察局、緝私隊、頤和路二十一號,對翡翠街進行了堪稱地毯式的搜索,卻并未發現周長柳和陶佩佩。

  “少佐,是我失職了。”本田潤人一臉愧色,說道。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長島真人冷著臉說道,“如此縝密的搜查,只要人在翡翠街,不可能搜不到的。”

  他看著本田潤人,“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人肯定在翡翠街。”本田潤人立刻說道,“頤和路二十一號的人有過報告,他們盤問市民,有至少三人表示見過周長柳和陶佩佩,所以,人必然在翡翠街。”

  他似乎是擔心長島真人不認可他的判斷和結論,又補充說道,“周長柳和陶佩佩是從石婆婆庵逃跑,然后躲在翡翠街的,這里可以說就是上海特情處南京站的安全屋,這樣的安全屋,他們沒有輕易撤離的道理的。”

  他對長島真人說道,“從鎖定翡翠街,我們就即刻展開了封鎖和搜捕行動,從時間上來說,周長柳和陶佩佩即便是察覺我們開始搜捕他們,他們兩人依然沒有逃離的時間和機會,因為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封鎖,設卡攔截了。”

  “是啊,人在翡翠街……”長島真人才沉吟著,“但是,為什么沒有搜到這兩個人?”

  他的面色陰沉的可怕,“其中一個還是孕婦!”

  “響槍的事情,查到什么了?”長島真人問道。

  “暫時沒有查到什么。”本田潤人苦著臉說道,“就一聲槍響,也并未有人員遭遇襲擊,目前還沒有查到什么線索。”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特高課特工走過來,對本田潤人說道,“組長,有人找你。”

  “什么人?”本田潤人面色不善,問道。

  “是李記日雜店的掌柜,他說他要檢舉。”

  聞聽此言,本田潤人略略思索,他對長島真人說道,“少佐,我去見見這個人。”

  “不,帶他來見我。”長島真人搖了搖頭,說道。

  “哈衣。”

  “老總。”李有田看到本田潤人,討好的鞠躬說道。

  又看了一眼坐在辦公桌后面那人,習慣性的鞠躬,露出討好的笑容。

  “你要檢舉?”本田潤人問道。

  “是的,老總。”李有田說道,“是老總您說的,發現那兩個犯人,要向您檢舉報告,有,有賞錢的。”

  “對,沒錯,有賞錢的。”長島真人說道,“你要檢舉是這兩個人嗎?”

  他將照片交給本田潤人,本田潤人將照片遞給李有田,讓其再度辨認。

  “我看看啊,有點像,有點,是,是這兩個人,沒錯。”李有田說道。

  本田潤人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李有田,他有點懷疑這個狡猾貪婪的中國人,有可能是為了賞錢在撒謊。

  “李掌柜。”本田潤人說道,“檢舉有功,是有賞錢的,但是,如果撒謊的話,可是要吃槍子的。”

  “不敢,不敢,不敢騙老總。”李有田趕緊說道。

  “很好,我愿意相信李掌柜是一個誠實的良民。”本田潤人點點頭,“你是在什么時候見過這兩個人的?”

  “他們就住在我那雜貨鋪樓上。”李有田說道。

  “什么?”本田潤人大驚失色,他先是大喜,然后是憤怒,上前一把揪住了李有田的衣服,“他們住在你的樓上,為什么我第一次盤問你的時候,你卻說沒有見過他們!”

  “老總,老總,老總錯了,錯了。”李有田嚇壞了,竭力掙扎。

  “放開他。”長島真人沉聲道。

  本田潤人這才松開手。

  “說。”他看著李有田,質問道。

  “這兩個人啊,雖然住在我家樓上,但是,從來不下來,所以我也沒見過。”李有田說道。

  本田潤人就要繼續問話,看到長島真人瞪了他一眼,他識趣的閉嘴。

  “也就是今天有電話找那位先生,那位先生下來接電話,我才見到那男的。”李有田說道。

  “那我當時問你,你為什么不照實檢舉?”本田潤人怒了。

  “那個時候,那個男的戴著帽子,還戴了口罩,我沒看到臉。”李有田說道。

  “既然沒有看到臉,那你為什么如此確定就是他。”長島真人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李有田,問道。

  “是,是因為……”李有田有些踟躕。

  “說!”長島真人一拍桌子。

  本田潤人也直接拔槍,槍口抵在李有田的腦門上。

  “是,是我聽到伙計說,那家太太是懷了孕的,這才引起我的注意,我就琢磨那位先生接電話的時候那般遮遮掩掩,莫不是有問題。”李有田哆哆嗦嗦說道,“我這越琢磨,越是覺得有問題,這不就趕緊來找老總報告。”

  “所以,你并沒有真正見到他們的樣子,但是,你剛才辨認照片,口口聲聲說見過,你這還不是撒謊?”本田潤人怒聲質問。

  他惡狠狠的盯著李有田,槍口的壓迫下,李有田嚇得瑟瑟發抖,直接跪下了。

  “我,我想的是,很可能就是那兩個人。”李有田哆哆嗦嗦的,幾乎要嚇哭了,說道,“這不,這就趕緊來報告,誰能想到,想到老總你問的,問的這么細。”

  “巴格鴨洛!”本田潤人大怒,直接罵道。

  李有田抬頭看了本田潤人一眼,似乎是被嚇到了,然后趕緊低下頭,更加害怕了,整個人抖得厲害。

  “給他錢,讓他走。”長島真人忽然開口說道。

  “是。”本田潤人盡管不情愿,還是只得聽令,他從身上摸了幾枚銀元,就要給。

  長島真人橫了本田潤人一眼,他打開公文包,取出一把銀元,繞出辦公桌,將這一把銀元直接遞給了李有田。

  “這,這,不敢,不敢。”李有田看著這一把銀元,口中說著不敢,目光卻是一直沒有移開。

  “這是你應得的賞錢。”長島真人微笑著,將這一把銀元都塞進了李有田的口袋里,他還拍了拍李有田的肩膀,“維護治安,緝拿不法之徒,你配合的很好,南京需要的就是你這樣的良民,以后發現有不法之徒,還可以繼續找,找他舉報,賞錢一樣有。”

  “那,那我就收著了……”李有田說道,他下意識地看向本田潤人。

  “拿好。”在長島真人的目光逼視下,本田潤人的臉上也擠出了笑容,“長官說的對,以后繼續檢舉,賞錢多多的。”

  “噯噯噯。”李有田得了賞錢,高興的忙不迭鞠躬,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安排人盯著這個李掌柜。”長島真人對本田潤人說道。

  本田潤人點點頭,朝著一名手下擺擺手。

  “少佐你懷疑這個李掌柜?”他隨后問長島真人。

  “目前來看,這個人沒有什么可疑的。”長島真人說道,“不過,他直到現在才來檢舉,而且他給出的理由,只是他自己所述,這是沒有旁證的。”

  他對本田潤人說道,“只是這兩點,對這個人進行一定的監視和調查,就是非常有必要的。”

  “明白了。”本田潤人心悅誠服的說道。

  “去李記日雜店樓上去看看。”長島真人冷冷說道,“雖然人應該不在那里了,但是,希望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的線索。”

  “哈衣。”

  李記日雜店的二樓。

  特高課的特工正在縝密的搜查。

  “少佐,你認為這里的租客會是周長柳和陶佩佩嗎?”本田潤人問長島真人,“畢竟按照李有田所說,他實際上并未見到周長柳的臉。”

  “應該是他們兩個。”長島真人緩緩說道,“這是那個李有田說話的時候給我的感覺。”

  “感覺?”本田潤人有些不解。

  “李有田說話時候的,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語氣里實際上是篤定他樓上的租客是照片里的兩人的。”長島真人說道。

  “也許是他太想要賞錢了,所以在心理上不斷暗示自己,然后他自己也信了。”本田潤人想了想,說道。

  “心理上的暗示?”長島真人看向本田潤人。

  “我去年回國,曾經機緣巧合聽了軍部邀請的帝國大學的福田教授的一堂課,福田教授是研究人的心理的專家。”本田潤人說道。

  “心理么……”長島真人沉吟著,“下次有時間,你與我講一講你所了解的心理方面的知識。”

  “哈衣。”本田潤人感激說道。

  “少佐,有發現。”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特高課的特工說道。

  長島真人從手下的手中接過油紙,先是拿在鼻間嗅了嗅,然后又看了看油紙上印著的店招。

  然后他將油紙遞給了本田潤人。

  本田潤人接過來看,他點點頭,“少佐,沒錯,是乾門糕點鋪的糕點。”

  他露出高興的神色,對長島真人說道,“少佐,這就對上了,周長柳應該也去過乾門糕點鋪。”

  “也有可能是胡應舉買了糕點,帶給周長柳的。”長島真人思索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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