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目暮警部臉上尷尬的神色，白川紀之明白了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攥緊了拳頭：
“你們這群警察到底在干什么啊！第一起襲擊已經被報道了那么久，可居然到現在還都沒有抓到兇手？！
“要是早點抓到那個歹徒，多惠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了！——她之所以會死，全都是你們的錯！你們這群飯桶！”
眼看著越說越過分，他的紅顏知己連忙攔住他：“紀之，你冷靜點！”
目暮警部卻沒有生氣，他聽著這些似曾相識的罵句，愣在原地，記憶深處悄然浮現出一張漂亮又年輕的臉。
那是一個長發飄飄的女高中生，她抱著朋友的尸體，眼帶淚水，憤怒地罵著：
“廢物！”
“沒用的東西！”
“你們這些警察，根本就是一群飯桶！”
過了一陣，那張臉上的表情，逐漸變成一抹囂張的微笑：“有什么好驚訝的，沒聽到嗎？我要去當誘餌。”
再往后，女高中生一頭是血，被他從地上抱起來的時候，斷斷續續地嘀咕：“果然沒能像電影里演得那樣順利……”
“……”目暮警部嘶了一聲，隔著帽子捂住了頭。
江夏轉頭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紅顏知己也嚇了一跳，罵警察歸罵警察，要是真把這些忙碌的公務員氣到猝死就麻煩了，她連忙替白川紀之道歉：
“紀之只是因為悲痛過度，才說了那些難聽的話……請別把那些話放在心上，我們都知道你們已經盡力了。”
目暮警部搖了搖頭，疲憊道：“沒什么，而且他也沒說錯。”
白川紀之哼了一聲，別開了頭。
眼看他還是一臉不服氣的樣子，紅顏知己拉了拉他，對目暮警部道：“我先帶紀之去那邊平復一下心情，有事您打我的電話。”
目暮警部點了點頭。
見狀，白川社長也拍拍屁股走了。
剩下的保安猶豫著開口：“那我也先回去工作了，您也知道，我們老板比較嚴格……”
目暮警部擺了擺手：“去吧。但是先不要離開這棟大樓，有事我們會再找你們。”
等4個嫌疑人離開，佐藤美和子很是受挫地嘆了一口氣。
她跟江夏嘀咕：“其他三個人，個子都跟‘1米5出頭’這個特征差得很遠，只有社長符合嫌疑人的身高，但是……”
她抬手比劃了一個圓形：“社長的啤酒肚很大，但據受害者描述，兇手的體型很均衡，沒有太胖或者太瘦的感覺——也就是說，只論體型的話，這4個人誰都不像是殺害這位女士的嫌疑人。”
江夏翻了翻那三張受害人的照片：“她們三個人看到的襲擊者，全都在1米5左右嗎。”
“這倒也不是。”高木警官回憶了一下：
“只有第1位和第3位受害人是這么說的，至于第2位受害人，這位遠藤小姐是被兇手從背后襲擊的——聽說她當場就暈了過去，等醒來，已經有路人替她報了警，所以她并沒有看到過歹徒的模樣。”
佐藤警官則想到了更多：“你覺得她們提供的襲擊者身高不準確？但是那兩位受害人，都說襲擊者跟她們差不多高，所以她們的傷好了以后，我們馬上請她們到警視廳測了身高。”
她翻了翻資料：“其中第1位受害人的身高，是151cm，第3位受害人的身高是153，相差不多——她們最初的口供都彼此獨立，并不會相互影響，而身高測出來以后，就更驗證了這條線索的準確性，所以這個說法最終才會被我們采納。”
旁邊，毛利小五郎就沒想這么多了，他正在試圖走捷徑：“小蘭，你再想想，你當時真的沒看到什么可疑人員？——如果你看到了，那咱們就能直接把他抓捕歸案！”
貝爾摩德調整了一下連著竊聽器的耳機，眼角微抽：“……”這個當爸的在期待什么呢？如果Anegl看到了兇手，那就意味著兇手一定也看到了她……那么之前烏佐給她直播的動靜，就絕不僅僅只是一聲尖叫，而是更可怕的滅口場面了。
想起剛才被烏佐按在壽司店里，只能眼睜睜聽著自己最在意的孩子遇險尖叫的事，貝爾摩德血管一陣跳動，頭痛地按了按額角。
另一邊，當事人倒是沒想這么多。
“真的沒有。”毛利蘭嘆了一口氣，緊跟著她想起什么，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鼓足勇氣從手指縫里看著那具可怕的尸體，一邊道，“比起這個……我總覺得這具尸體，看上去好像有些奇怪。”
鈴木園子也正擰著眉頭思索著什么，突然聽到這句話，她驚訝道：“其實我也覺得這具尸體不太對勁！我還以為又是我想多了，沒想到小蘭你也有這種感覺！”
毛利小五郎聽得直撓頭：“別打啞謎，到底是哪不對勁？詳細說說。”
“說不出來。”鈴木園子凝重搖頭，“就是隱約有一種違和感，好像她身上少了點什么似的。”
毛利蘭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沒錯！”
兩個女高中生清脆的嗓音，順著貝爾摩德安放在附近的竊聽器，傳到了她的耳機里。
聽著這段對話，一位干部疲憊地搖了搖頭。
“快點想起來。”貝爾摩德無聲嘆息，“如果實在想不起來，那就不要開口說這些危險的話。”
否則等靈光一閃，終于想起那份“違和感”的時候，就是兇手突然出現并實施滅口的時候——這樣的劇本，不管是曾經的影后時期，開始埋頭苦讀烏佐那些劇本的“新出醫生”時期，貝爾摩德都早就已經看過了不知多少部。
正在心里暗暗為Angel著急，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了一道聲音。
“嗯？你穿的這身制服，是我兒子那家餐廳的員工制服吧。”
矮墩墩的白川社長路過這里，狐疑地打量著這個行蹤古怪的“服務生”：“你躲在這干什么，想偷懶？——現在可還沒下班呢！”
沉迷偷聽，沒太注意環境的貝爾摩德：“……”
感謝大佬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