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師們不約而同的笑了,有些笑聲恣意,有些笑聲含蓄,而部分陣師,隱約感覺到今日的鎮安王與平日里似有所不同,不過轉念一想,整個鐵莽之城的城防場域有了圣靈石的加持,王爺一時興致頗高,也在情理之中。
“王爺所言極是,我等定然恪盡職守,絕不肆意胡來。”一位老資格的陣師謙卑應道。
“鎮安王”微微點頭致意,又繼續在陣師們的桌子上轉悠了一圈過后,才回到宇文君身邊,對著眾人高聲言道:“多謝宇文殿下贈予的圣靈石,讓我們一同敬宇文殿下一杯。”
宇文君見狀,險些笑出了聲,但此刻,也只能緊繃著,配合這位“鎮安王”走完這個潦草而又興奮的章程。
眾人一同舉杯,宇文君也是對著眾人作揖行禮道:“承蒙鐵莽之城的袍澤兄弟抬舉,小弟我先干為敬。”
宇文君一飲而盡,姿態瀟灑而周到。
宴席上,歡聲笑語不斷,一派欣欣向榮之景。
又喝了幾杯過后,顏澈才終于回過神來,一臉不解的問道:“為何宇文殿下第一次來的時候,父王沒有現身呢?”
“鎮安王”聞言,一本正經的回道:“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已經感知到了,可我當時正在閉關沖擊那片苦海,體內真元一時沒有理順。”
“理順了之后,我趕緊虛空傳信前往靈都,陛下得知后,這才沒有親自前來。”
“待得宴席結束之后,我又得前往閉關地,我不在的日子里,諸多事務便有勞你了。”
聽到父親大人如此解釋,顏澈也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可這個解釋也還算是合理,難道是自己想多了,顏澈的心里泛起了陣陣漣漪。
“父親大人放心,我定然會將鐵莽之城的日常軍伍打理的極好。”顏澈一臉篤定的應道。
“鎮安王”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眼眸里滿是欣慰之色。
不知不覺間,宴席到了尾聲。
“鎮安王”親自將宇文君送至王府大門外,當著一眾人等刻意對著宇文君行了一禮道:“多謝兄弟,以后我若是有類似的好事,定然不會忘了兄弟。”
宇文君見狀,趕緊下意識的回了一禮道:“言重了,我與王爺之間本就是生死之交,以后并肩作戰的機會多著呢,還望王爺往后能在戰場上多多提攜。”
“鎮安王”哈哈笑道:“可當你往后進入無極境界后,要記得多多提攜我,話也不多說了,以后若是遇到了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就是。”
宇文君爽朗應道:“一定,一定。”
隨后,宇文君橫渡虛空離去。
顏澈也來到了“鎮安王”身邊,一本正經的說道:“如此厚禮,殿下贈予我鐵莽之城,不知人皇知曉后,會作何感慨。”
“鎮安王”微微皺眉道:“無論那位人皇心中作何感想,都是宇文君的麻煩,可我們也要記住,今日這個人情,是很大的。”
“可惜這小子,本就站在了權勢的巔峰,也不好女色,我們即便想要給他補補虛,也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以后在力所能及之處,盡可能給恒昌宗門人,以及龍族大開方便之門,能回敬多少,便是多少,即便龍族之中亦或是恒昌宗內偶爾出現了些許敗類,也盡可能輕拿輕放。”
顏澈眸光凝練,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好了,我去閉關了,剩下的事交給你,切記嚴加約束下屬,不要讓將士們恣意妄為。”鎮安王拍了拍顏澈的肩頭,便瞬息消失原地。
顏澈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的肩膀,那種怪怪的感覺,再度涌上心頭……
神域,浩渺城,城主府內。
城主寶座上,景佩瑤正在批閱公文,平日里,還有武宓在身邊陪著自己,可是隨著郭盛和與高志走后,部分具體軍務,落在了武宓的肩頭上。
倒也不是害怕孤單,只是聽聞某人意氣風發的進入凌霄境后,這位女帝傳人的心情興奮而又別扭。
曾幾何時,單打獨斗,景佩瑤是一度占據上風的。
但后來不知怎么的,差距竟然越來越大了。
當強大而平等的關系,突然之間變成一方俯視另外一方的時候,弱勢的那一個人,心里別扭也是在所難免。
不知何時,景佩瑤不經意間的一個抬眸,發覺宇文君已來到了自己面前。
女帝傳人抿嘴一笑,分外動人道:“到底是進入凌霄境界的人,突然來到我身邊,我竟毫無察覺,恭喜!”
宇文君亦是深深凝望了一眼景佩瑤,意有所指道:“這一聲恭喜,似帶著幾分幽怨。”
景佩瑤氣笑道:“分明是你已有了驕狂之氣。”
宇文君含蓄應道:“可我這份驕狂之氣,只會用來面對你。”
“我始終都記得,你我初次相遇時,你那狂妄而又天真的模樣。”
景佩瑤微微一頓,隨后既心虛又不屑的應道:“沒想到堂堂宇文君,竟然也是如此記仇的人。”
宇文君得意道:“洞房花燭夜過后,我就不記仇了。”
景佩瑤翻了一個殺意盎然的白眼,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興許是與那位假鎮安王喝了一頓酒,宇文君當下的心境的確是有些恣意,他坐在景佩瑤身旁,柔聲細語的說道:“我即將開啟南北會談,強行推動新政進程,這一次有很大的把握塵埃落定。”
“到時候我回來主持神域大局,你就安心閉關。”
景佩瑤聞言,心里怪不是滋味,打趣道:“我就算如何天賦異稟,也不可能在今年步入凌霄境,哪怕是明年,后年,也不可能進入凌霄境。”
宇文君聽出來了話外之音,故意懟道:“難道你短期之內無法步入凌霄,你就不修煉?不閉關了?”
景佩瑤頓時被氣了個不輕…
宇文君卻一臉耐心的說道:“我曾向人皇陛下請教過關于紫薇真元的修煉之法,當時也很唐突冒昧,我以為人皇會多少指點迷津,奈何人皇卻說,他也不知女子修煉紫薇真元會有怎樣的境遇,不過我目睹了人皇與萬新的那一戰,萬新的紫薇真元與人皇的紫薇真元有所不同之處,如今得到了紫薇之刃,待得祭煉成紫薇圣劍之后,你嘗試在劍道之中另辟蹊徑,試一下能否以他山之石攻玉,領悟出紫薇真元更多玄妙未解之處。”
景佩瑤聞言,意味深長的瞥了眼宇文君,不假思索道:“你在教我做事?”
宇文君噗嗤笑道:“這是正經事,有時候不能一根筋。”
景佩瑤懶得回應,已經不想和某人繼續說下去了,但心里也為某人進入凌霄境而感到高興,甚至女帝傳人還想要通過更加壯懷激烈的方式進入凌霄境,不過她自己也明白,這是一個希望極其渺茫的愿景。
見景佩瑤已開始甩臉色,宇文君選擇閉口不言,以免多說多錯。
扶搖這一脈,都是清一色的犟種……
宇文君的手放在景佩瑤的肩頭,景佩瑤紋絲不動,并無任何感觸,可瞬息間,體內的元氣之傷痊愈,景佩瑤下意識看向身旁,某人已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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