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飛龍臺。
宇文君到來后,發覺徐滄海也在,下意識點頭致意后,才對著人皇微微拱手抱拳道:“不知陛下召見,所為何事?”
人皇直接翹起了二郎腿,臉色發白,冷哼道:“你的謀略很是刁鉆毒辣,看見朕如此重傷,不知心中有何感慨?”
宇文君頓了頓,道:“陛下境界修為突破桎梏,實乃人族之幸也。”
“只是過程稍微驚險了些。”
人皇聞言,當即氣笑道:“人都差點沒了,在你眼中,也只不過是稍微驚險了些?”
若非靈帝趕來及時,人皇早已駕崩。
宇文君微低頭,一臉含蓄道:“正所謂吉人自有天相。”
人皇不屑的翻了個白眼,漫不經心的說道:“處置紫金盟殘留勢力的事,一律交給你。”
“意下如何?”
“能否擔此大任?”
宇文君一時未反應過來,甚是迷茫的問道:“為何?”
“據我所知,紫金盟頗有產業,一旦一網打盡的話,足以壯哉國庫,陛下全權交給我,不害怕我中飽私囊,暗自擴充恒昌軍伍嗎?”
“這是一個肥差,陛下如何信任我嗎?”
紫金盟具備暗中掌握人族經濟命脈的能力,雖說萬新已經陣亡,可紫金盟的家底兒,現如今是一分都沒動。
商人富可敵國,只不過是吹噓而已。
而紫金盟是真的富可敵國。
如此龐大的一筆資源,交由宇文君處置,宇文君是真懷疑自己聽錯了。
人皇又坐起身子,身軀微微前傾,看著宇文君一本正經的說道:“季家的人,多有真才實學,若是抄家的話,難免會引發其余世家門閥的不滿。”
“到時候內政就會搖晃不安。”
“朕實在是找不到一個正當理由針對季家。”
“即便他們真的謀反,可朕也拿不出他們謀反的證據,朕找不到一個理由堵住這世上的悠悠眾口。”
“新政乃是千秋功業,可若是為了給新政鋪路,就強行將世家豪門抄家,那新政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同時,也會嚇退人族境內眾多有才之士。”
“甚至,會讓人族的精銳人才投靠外族。”
“而你不一樣,你深得人心,恒昌書院的讀書聲足以證明一切,不管你是潑臟水,還是強取豪奪,只要你拿下季家,就不會有人懷疑你的動機。”
“再者,恒昌軍伍在神域戰場,也是功勛赫赫。”
“現如今的你,就算是成心干了一件對不起良心道德的壞事,天底下的百姓,會依舊認為你是一個道德品質高尚的人。”
“這個黑鍋,需要你來背。”
“朕只能從中制衡,無法直接出手,你要明白朕的難處。”
“至于你所說的貪污受賄一事,只要你不是太過分,朕也會選擇睜一只眼閉只眼,甚至,紫金盟遺留下來的資產,朕可以同你六四分成。”
“反正你要修建恒昌書院,也要養活恒昌軍伍,你所做之事,皆有利于人族,朕也不會在這些事上,與你斤斤計較。”
“朕話說的如此透徹,你總該懂了吧。”
宇文君深深的提了一口氣,在宇文君的印象中,人皇陛下一直都不曾把話說明白過,沒想到這一次,是如此的推心置腹。
就算宇文君貪污受賄,那又如何,只要在人族境內修建恒昌書院,那就是有利于人族的大事業。
說白了,哪怕肉煮爛了,可都還在鍋里。
人皇繼續說道:“此事也是朕深思熟慮之后的決定,除了你之外,無人可落實此事。”
“但有一點,紫金盟的人,必須得死。”
“萬一往后戰事不利,紫金盟的殘存勢力死灰復燃,便又會造成內政風雨飄搖的局勢。”
話已至此,宇文君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可以推脫的理由。
“陛下放心,我也是深明大義的人。”宇文君拱手抱拳沉聲應道。
人皇頓時爽朗大笑,甚是欣賞的看著宇文君,朗聲道:“朕就喜歡你這樣的深明大義,作為回報,我將紫薇之刃交給你。”
“你的妻子景佩瑤需要一柄對得起紫薇真元的神兵利刃。”
言罷,人皇微微動念,宇文君胸前三尺開外的虛空,頓時空間扭曲,紫薇真元洶涌綻放,萬新的兵器浮現在宇文君眼前。
看見這柄神威無匹的戰刀,饒是宇文君也是目眩神迷了片刻。
“多謝陛下。”宇文君沒有推辭,當即將這柄刀歸納至無疆手串內。
人皇這才伸了一個懶腰,看著遠方,慢悠悠的說道:“處理紫金盟殘存勢力一事,朕可讓柏小衛全權配合你,他的那柄劍,也能替你披荊斬棘。”
“從現在開始,你才是人族境內實權的那一個人。”
如此殊榮,千古罕見。
宇文君再度作揖應道:“多謝陛下信重!”
既然話說到了這般地步,宇文君也順勢問道:“我家佩瑤修行紫薇真元,全靠自悟,還望陛下就修煉紫薇真元一事指點迷津一二。”
雖說這個請求極其過分,但宇文君還是說了出來。
人皇聞言,眼角的余光也甚是不屑的瞥了眼宇文君,心里暗罵道:“狗崽子的狼子野心竟然絲毫不加掩飾。”
不過此時,人皇還真無法對景佩瑤指點迷津。
人皇一本正經道:“非朕心胸狹隘,只是朕也不知,女子修煉紫薇真元有何法門可依。”
“一切全靠景佩瑤自悟。”
“男為陽,女為陰,女子嘗試修行紫薇真元,需得大氣運加持,至于之后的路如何走,朕也不知。”
宇文君聞言若有所思。
修行一事,本就充滿太多雄關險隘與各種離奇懸念。
若是有法可依,那豈不是所有修行者都有機會站在那大道絕巔!
“我這就下去整頓。”宇文君行了一禮后便橫渡虛空離開此地。
待得宇文君離開之后,人皇才苦兮兮的笑道:“怎么覺得,今日之決策,正合宇文君心意,朕在無形之中做了一筆很大的賠本買賣。”
徐滄海卻燦然一笑道:“如今陛下受傷,正是讓年輕人沖鋒陷陣的時候,待得年輕人有了實在功績之后,陛下便可…”
人皇聞言,連忙擺了擺手,哈哈大笑道:“朕可不是那么陰險的人。”
徐滄海笑而不語,人皇所言,他自己信不信,都還是兩說之事,可往后的大爭局勢究竟如何,誰也不好預判。
而且,新的戰爭也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