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也有父親的無奈。
有些無奈，也是真的無奈。
要怪，只能怪人族與靈族展開交通往來有點太遲了，不然的話，這位靈帝陛下還是可以與那位事實上的女婿坐在一起，大醉一場的……
“我也有點不敢去，至今我都不敢直視師娘的雙眸。”宇文君低頭，心中依舊慚愧。
成大事，縱然要有所犧牲。
但顧雍，不屬于廟堂中人，所以，他沒有義務為了大事而犧牲。
“不提這些了，讓時間慢慢的淹沒往昔，那個還在襁褓里的孩子，也會越長越大的。”靈帝眼眸晦澀道。
“這一次，找寡人何事？”靈帝話鋒一轉道。
宇文君誠然應道：“希望陛下可以出一次手，近些日子，我在調查紫金盟，紫金盟的勢力可在背地里掌握人族的經濟命脈，同時有多位無極高手，紫金盟內，有人族成員，也有妖族成員。”
“我打算用妖域女王作為誘餌，吸引出紫金盟的主力，一并殲滅之。”
靈帝漸漸提起了精神，面色凜然道：“得用那丫頭親自做誘餌？”
在這位陛下的心里，所謂的妖域女王，只不過是一個小丫頭而已，不過靈帝也只會對宇文君用這般隨意口吻。
若是廣麗還在這里，靈帝陛下自然得顧及廣麗的顏面。
“是，這件事很麻煩，連我也不好下手，本想著讓人皇出手一次，可思來想去之后，還是與你的交情更加深厚，同時也得讓人皇知曉，我與陛下的交情深厚，這當中有私心，也有公心，還望陛下莫要介懷于心。”宇文君微微作揖，言語懇切道。
有時候可以說真話，有時候只能說假話。
在靈帝陛下面前，宇文君幾乎一直都在說真話。
靈帝聞言，面色并未泛起漣漪，樂呵一笑道：“所以說，無論是你，亦或是那個丫頭，都覺得人皇虛偽？”
宇文君遲疑了，不知如何回答。
靈帝玩味一笑道：“虛偽是政客的通病，寡人有時候也不得不虛偽一二。”
“你們的計劃是如何？”
宇文君如實應道：“我已抓住了兩位紫金盟的成員，一人交給了人皇陛下審問，至于人皇如何審問，便不得而知。”
“不過所抓住的那位妖族成員，則交給了廣麗。”
“那是一只幽冥蜘蛛，血脈之力進化至一定程度，便可修煉幽冥真元。”
“據現有的情報，紫金盟內，或存在天冥巨蟒。”
提起天冥巨蟒時，這位陛下終于皺起了眉頭。
靈帝沉吟道：“原來如此，天冥巨蟒本就可直接修煉出純粹的幽冥真元，的確會威脅到那個丫頭的王座，我大致明白你的意圖，此計謀可成。”
宇文君繼續言道：“人族內部，有神秘家族勾結神域，或許，紫金盟背后的主子是神皇，即便不是神皇，也定然與神皇有所關聯。”
“此事的歷史脈絡，是從太古時期延續至今。”
“而我們也是從混沌空間內調查出了這些隱秘的秘辛。”
“不知靈族境內，是否也有神秘組織，影響整個靈族的國運？”
這句話有些僭越了，但宇文君是龍族少主，也是北寒雍往后的護道者，所以他有底氣向靈帝詢問此事。
前殿內，莫名沉悶了下來。
宇文君默默等候靈帝的下文。
本以為靈帝會經過漫長的思考，可靈帝的回答很直接。
“上古大戰結束之后，靈族整體實力其實在人族之上，內政并不糟糕，當初寡人將你的師娘驅逐進入混沌空間內，只不過是一個幌子，實則寡人時不時潛入混沌空間內，親自調查那里的靈族成員。”
“前前后后，花費了近乎三十年左右的光陰。”
“能殺的人，寡人都已暗中斬殺。”
“靈族內部，也有一張巨大的靈網張開，所有可疑之處，都瞞不過寡人。”
“靈族境內并無那樣的神秘組織。”
“人皇終歸年歲淺薄，他上位之初，疑難雜癥數不勝數，一時間忙活不過來，也在情理之中。”
聽到這樣的回答，宇文君這才了然。
也是，神域的地緣與妖域，人族彼此接壤，手不到那么長。
而魔君本就天賦異稟，再加上內閣制度，整體而言，內政無憂。
宇文君略有羨慕的說道：“也就是說，身為君主，神皇的戰略空間反而最大，既不用擔心內政，也有功夫忙活外政。”
靈帝淡淡笑道：“可以這么說。”
“畢竟從太古時期一直到現在，神族都并未遭受過真正意義上的重創。”
“魔族在太古時期，反倒是會吃過一些虧。”
“靈族與人族也吃過大虧，至于妖域，始終一盤散沙，不值一提。”
“神皇的日子，的確要比我們幾位好過一些，故而閑工夫也就多一些，戰略空間自然也就更大。”
宇文君漸漸了然，歷史脈絡在心里越發清晰。
其實龍族，也是在太古時期吃了大虧，險些滅族慘禍。
宇文君道：“我與廣麗定下的日子是三日后的月圓之夜。”
靈帝不為所動，只是出一次手而已，于他而言，并非大事，此刻他倒是饒有興致的看向宇文君，問道：“所以說，現如今的妖族，已經成為了龍族的附庸？”
“那位妖域女王，也是真心實意的追隨你這位龍族少主？”
“覺得與我們這些個老謀深算的家伙打交道太過于危險，最終選擇了你這個年輕人？”
宇文君頓感措手不及，頓了頓，還未想好措辭，靈帝陛下再度笑道：“寡人也不是瞎子，自然可看出來其中端倪。”
“你掌握妖域，又有龍族的底蘊加持，何況你修煉出了混沌帝氣，這一場大爭，你也有可能問鼎巔峰。”
宇文君一時間不知如何言語，覺得很是被動。
此話無論回答，都不妥。
靈帝卻打趣一笑道：“若是你登臨最后的巔峰，也未嘗不可。”
“只要不是魔君登臨最后的巔峰即可。”
“寡人，人皇，神皇，雖說也有可能，但機會并不大。”
一位君王，對自己如此開誠布公，使得宇文君受寵若驚。
“陛下雄才偉略，自會征服這乾坤世界。”宇文君略感頭皮發麻的應道。
靈帝聞言，當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靈帝爽朗應道：“不必如此寬慰于寡人，也不必憂慮往后，世上許多事，都有諸多變數，就看誰能掌握住變數，其實寡人也很好奇，你最后可以走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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