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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卜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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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梧組織有二十四局,

  長三角局居位于前,齊魯局也排序很高,是有數的掌權大局,人數眾多,勢力龐大,轄管的要害事務也極多。

  周虞還是第一次與長三角局以外的蒼梧組織中人照面。

  天上降下來的是一塊甲骨,

  像人的肩胛骨。

  骨色墨黑,似在火中煅燒過無數次,染上了墨的炭黑,上面是密集的裂紋,以及一個個奇古的文字。

  隨著來人怒喝,惡聲詛咒,甲骨上現一條裂紋,然后有一個文字閃耀,呈現灼灼火光,從甲骨上飛起,騰于天空。

  文字奇古,十分晦澀——

  左邊如一具骸骨,右側是一個俯首的人形。

  像一個人在鞠身憑吊亡者。

  “甲骨文……是‘死’字啊。”

  向天卜命,

  算之曰死。

  此人以先商甲骨卜算秘法,向天卜測命運,得到結果,稱周虞將“死”。

  實則,這是一種詛咒之術。

  天理不昭,命數難覓,世上哪有卜算命運之事?

  于是照膽劍引領著流白千劍,沖向高天,像一條劍的大河,翻翻騰騰,流濤起伏,抵住那個從天而降的“死”字。

  那人頓時驚呼,降下身形,喝問道:“流白千劍?夏建白,你怎敢越界,到我齊魯局的地面上尋事?你們長三角局,也貪青州鼎?”

  “群星典儀,

  上古真軌!”

  周虞運手上托,轟隆暴震,一千零一口劍光的大河奔騰,將那火光耀眼的甲骨文“死”字左右分開,從中一切兩半。

  與此同時,覆尸錦被席卷而來,青銅鼎紋隱隱有浮出于錦被之勢。

  就像是畫中人要出畫,圖中物將離圖,化為一尊真實的上古青銅巨鼎,集一州之貢金,鎮一州之氣運,足以將任何存在鎮為齏粉。

  周虞左手抓攝,從虛空中抓出綠玉金牛杖,綠芒青翠,金光爆綻,當空就是一杖。

  “圣禹鑄鼎,定于一尊,傳萬世法,世稱天子……天子之杖,鎮乾坤而懾宇內,道君乘牛,出西關而化胡蠻……

  你這鼎中之靈,

  死物而貪生機,逆天悖理;

  竊墓而居雄穴,喪徳無道!

  當誅!”

  周虞一杖敲下,金牛踏空,杖首壓下天子之勢,巍然至尊,轟擊于錦被之上。

  那覆尸錦被上,幾乎要透射而出的青銅鼎紋,硬生生被一擊砸回去。

  “上古火神,祝融天下!

  焚!”

  周虞腦后又升起一道光火,烈焰滔天,兇煞披靡,化為一面烈烈大旗,是祝融火精旗。

  此旗受損,旗幡幾乎一撕兩半,周虞數日祭煉,有所恢復,此刻也顧不得許多,祭出來先用,旗面翻空碾去,裹向覆尸錦被,進行焚燒。

  “護住我……”周虞吃力說道,額頭見汗,同時催動照膽劍、流白千劍、綠玉金牛杖和祝融火精旗,于他而言,實在是驚險萬分,操器之艱難達到極限,“不行就……放滾滾……”

  “哦哦哦……”

  吳清清嚇得不行,卻分寸不離,緊緊貼著周虞身邊,一手抱緊滾滾,另一手虛張,將娥皇釵祭出,木釵上綻開點點漆黑光點,絕滅冷厲。

  “你是誰?”

  空中人厲聲狂吼。

  霹靂爆轟中,綠玉金牛杖壓住錦被,祝融火精旗緊縛上來,一通纏繞,開始猛烈焚燒。

  錦被上的青銅鼎紋分分寸寸地開始消融,仿佛流金熔蝕,即將從一尊青銅巨鼎重新被燒融化成一攤銅水……

  墳中棺內,躺著的銅冠中年男子枯寂冰冷的臉上浮現一抹痛苦之色。

  轟的一聲,錦被燃燒!

  錦繡綢緞在祝融之火中,化為灰燼,那一幅銅鼎紋立即化為一條青銅色的流光,向下逃遁,從棺中男子眉心鉆進去。

  正當此刻,

  棺材盡頭,已然塌陷的骨灰盒中,驀地發出炸響。

  噠!噠噠!

  槍聲,

  是歷史,是革命,是渡過天塹,是雄赳赳氣昂昂保家衛國的槍聲……

  周虞看見一個影子,

  其貌不揚,身穿軍裝,甚至灰頭土臉,一身血污。

  他手提鋼槍,奮勇沖鋒,打出最后一顆子彈,扔出最后一顆手榴彈,再將刺刀裝上,殺入敵陣,咬牙切齒,嘶聲喝罵!

  殺氣滔天!

  縱是云中來劍,甚至太阿劍……周虞也未曾感受過如此浩大莊嚴,肅殺滔天之殺氣。

  那身影持鋼槍,用持刀狠狠刺殺,刺向棺中中年男子。

  “好膽!”

  天空中的蒼梧齊魯局之人發出驚天怒吼,飛身撲下。

  此人將甲骨法寶催動,一個個古老甲骨文飛起,壓向照膽劍和流白千劍,壓制周虞。

  同時,他張口吐出一點光丸,在空中激烈跳動,便即炸開,是一顆劍丸,炸成一條匹練似的劍光,從天而降,斬向棺中。

  要將那其貌不揚的軍裝身影斬碎。

  周虞身軀劇震,殺機溢于雙瞳,望向那人,見他道衣凜凜,一派仙風道骨模樣,手托甲骨,指引劍光。

  于是周虞向前猛踏一步。

  一步便踩在棺材上,

  胯下正對躺著的中年男子頭頂。

  以血肉之軀,承住天降這道劍光。

  劍光斬開他的白色襯衫,震碎他的平光眼鏡,撕開他肩膀到腰間的大片血肉,他點星中境洪流鑄體神通重鑄中的肉身,竟擋不住這一劍!

  噗嗤!

  軍裝身影的鋼槍刺刀,刺進中年男子的腹部。

  中年男子面上更見痛苦,一層層斑駁銅綠浮現,似是要回歸本來面目,成為一具銅銹斑斑的死物,而不是一個“人”。

  “你是夏建白的傳人?”

  托甲男子喝問道。

  “流白千劍是夏建白的不錯,但我不是他的傳人。”

  “不管怎樣,你終歸是蒼梧的人,屬于長三角局?為何膽大包天,擅入我齊魯局地界,破壞大事?

  你們局座,就是這樣教你做事的?”

  “你是誰?”

  周虞問道,“竊英雄之墓,盜護國元勛之殺氣,蓄養死物之靈,齊魯局布這樣局面,是奉誰的命,借誰的膽?”

  “荒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圣王之鼎器,即天下器,巍巍華夏,九鼎鎮之!

  青州之鼎,取青州之氣,理所當然!

  什么護國元勛,一老卒耳,死已死矣,殺氣為青州鼎用,是他累世之氣運……”

  “放屁。”

  周虞回應兩個字。

  托甲男子氣極反笑,喝道:“好!好!蒼梧齊魯局太山組副組長,卜算子,正是貧道!我就把你擒住,上報組織,向長三角局問罪!”

  “我是說你說話像放屁,臭不可聞,原來是吃多了蒜。”周虞平淡說道,“下來,跪著!向我曾祖父,周三仔老英雄請罪!”

  下章在寫,較長。莫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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