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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捅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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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月色醉人。

  醉夢樓之中。

  漣衣一襲華麗的長裙,精致的五官頗為美麗,雙目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有著一番高貴清雅的氣質,雙手交疊在小腹,站在窗戶的位置,看著夜空的月色,眉宇間有著一份惆悵和追憶。

  曾經的她很幸福,有著疼愛她的母親和爹爹,可自從那一天之后,一切都變了。

  母親整日以淚洗面,府邸內的下人看她們的眼神也變了,雖然不曾言語侮辱,可暗中感覺卻是無比的清晰,似乎腳下的國家都容不下她們母女了,曾經的家也不再是家了。

  當時的她不明白,后來漸漸懂了,她的爹爹拋棄了她們母女,去了楚國當了大王,后來又娶了一個女子作為王后,生下一女。

  不知從何時起,對父親的思念變成了仇恨,憤恨。

  她恨自己的父親不告而別,恨自己的父親拋棄了她們,更很他又娶了其他女子……

  直到她聽到父親以死殉國,隨著楚國最后一座城池淪陷,在城樓之上自刎身亡。

  那一刻。

  漣衣明白,她的父親再也回不來了,后來,她又失去了母親。

  短短幾年時間。

  她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所有的寵愛。

  “……父親”

  漣衣眼中追憶之色緩緩收斂,一抹冷意覆蓋,低聲自語:“比起所謂的楚國,我與娘親在你眼中就這般一文不值嗎?若是如此,我會親手摧毀你所在意的楚國,讓它徹底滅亡。”

  女人兇狠起來遠比男人更狠。

  漣衣伸手將窗戶關上,轉頭看向了桌桉上的密信,上面有羅網傳遞過來的任務,這是她當年加入羅網便定下的計劃。

  “父親,你終究還是比不過櫟陽王,你所有的算計都被他算到了,包括農家。”

  漣衣抬手將密信遞向一旁的火燭,伴隨著紙張被點燃,火焰倒映著她的眸子,宛如她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復仇之火,她恨奪走她一切的楚國,更恨這些楚國的后裔,他們為什么總是不肯罷休。

  楚國已經滅亡了這么多年,他們依舊抓著不放,甚至將她那個病重的妹妹當成復國的希望。

  項氏一族躲藏的密林之中,今日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道家人宗掌門逍遙子。

  看到來人,項梁和范增皆是一愣,有些驚訝,“道長怎會突然找來此處。”

  同時兩人心中也有點不解,他們選擇的地方極為隱蔽,逍遙子是如何找來的,若是此處這般容易被發現,他們就必須考慮轉移了,不然被帝國的人發現,那他們就有大麻煩了。

  “前幾日熒惑守心,隕石東墜,那顆隕石便落在東郡之地,自然得來看看,不曾想,諸位也在此處。”

  逍遙子嘴角含笑,仙風道骨的模樣令人心生好感,輕撫胡須,解釋道。

  意外嗎?

  項梁和范增對視了一眼,對于逍遙子,二人倒是沒有防備什么,他們這伙人在墨家待了不短的時間,彼此之間也算熟悉,而且他們對于逍遙子這位道家前輩感官不錯,自然也沒有繼續追問什么。

  至于逍遙子會不會投靠帝國,目前來看,這個可能性基本上為零,若是逍遙子投靠了帝國,那他們這伙人根本不可能從桑海城離開。

  當初在墨家據點,逍遙子也為他們說了不少話。

  因此。

  彼此之間寒暄了幾句便是進入了山洞之中,同時詢問起了彼此的情況,帶得知桑海城后續的事情,在場的眾人皆是沉默了,他們萬萬沒想到,帝國真的對儒家出手了,甚至小圣賢莊都被一把火焚了。

  “帝國早有謀算,這一步走的很急,卻也很穩,根本沒給儒家弟子反應的時間。”

  范增輕嘆了一聲,緩緩的說道,同時眼中也有幾分疑惑,為何荀子也默認了此事,可這終究是儒家與帝國的事情,他卻是看不透。

  逍遙子輕撫胡須,自嘲的笑了笑,低聲輕嘆:“帝國對諸子百家早有想法,帝國那位櫟陽王也確實厲害,前不久他剛剛去了道家天宗,拉攏了天宗掌門曉夢大師,不出意外,帝國打算對人宗動手了,數日前,曉夢大師向老夫發起了挑戰,欲將道家天人兩宗的論道提前。”

  提起此事,逍遙子面色也是有些無奈和頭疼,顯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帝國竟然連道家也不放過?”

  項梁眉頭緊鎖,沉聲的說道:“帝國當真要將諸子百家盡數覆滅,如同六國一般?”

  “八九不離十。”

  范增沉吟了少許,眼中也是閃過一抹佩服:“帝國那位櫟陽王當真好大的氣魄,秦王嬴政亦是如此。”

  但凡換一個帝王,都不可能容忍底下的人干出這種事情,覆滅諸子百家必然會讓帝國震蕩,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情,一個弄不好,會動搖國本。

  誰都知道諸子百家之中魚龍混雜,不少江湖中人以武犯禁,可真要處理起來,絕非易事情。

  尤其是動儒家,至今范增都搞不懂嬴政與洛言是怎么想的。

  僅僅是因為玄黃學宮想取而代之?

  這背后的事情應該沒那么簡單。

  “此事皆已成定局,帝國下一步應該是農家亦或者道家。”

  逍遙子緩緩的說道。

  項梁聞言,開口道:“近幾日,帝國上將軍王離正在調兵遣將,目標極有可能是農家,而且,農家這幾日也不太平,烈山堂堂主田勐意外身亡,引發了農家六堂內亂,這后面極有可能是帝國做的手腳。”

  “諸位來此莫非是相助農家?”

  逍遙子沉吟了少許,開口試探性的詢問道。

  “不瞞道長,農家與楚國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若是帝國真要滅亡農家,我等不得不助其一臂之力。”

  項梁沉聲的說道,至于所謂的青龍計劃,他倒是沒有全盤托出,不是不信任對方,而是沒必要。

  說到底,還是他們此刻的實力太弱了,帝國發展的太過順利,搞得他們這些六國余孽毫無辦法,甚至不得不依靠農家來起家,除了農家,其他地方根本不適合,哪怕是楚國的舊地,怕不是還未曾起事就被鎮壓了。

  對比之下,農家起事的可能性高了許多。

  “如今情形,我等確實得同舟共濟。”

  逍遙子點了點頭,隨后似想起了什么,看著項梁繼續說道:“對了,還有一事須得告知諸位,昔日楚國第一智者楚南公死了,至于死因,詳細情況老夫也不知曉,不過此前,他似乎與帝國的高手做過了一場。”

  聞言,項梁和范增皆是面色變了變,心頭疑惑更多,楚南公這種輩分的老前輩,走到哪里都是座上賓,怎會突然如此。

  這究竟發生了什么?

  “秦國的那位櫟陽王做事向來天馬行空,他想什么,實在難以預料。”

  逍遙子搖了搖頭,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莫非與蒼龍七宿有關?”

  范增沉吟了少許,開口說道。

  逍遙子目光閃了閃,“若是如此,此事或許比我們想的還要復雜。”

  眾人的話題似乎也隨著這個消息變得越發沉重了起來。

  項梁此刻卻是主動的轉移話題:“道長接下來有何打算?不如與我等一起前往農家,待得農家起事成功,也可助道長一臂之力。”

  “好。”

  逍遙子直接應了下來,他來此本就是為了此事,如今這天下,能鬧起來的也唯有此處了。

  “道長對于前幾日的熒惑守心如何看?”

  范增此刻卻是突然開口詢問。

  逍遙子沉默了片刻,凝聲說道:“從星象上看,秦國的那一位命不久矣。”

  說完,他與范增對視了一眼,皆是沉默了下去,星象這種東西,無法細說,每個人看到的東西皆不一樣。

  同樣的夜晚。

  陰陽家。

  星空大殿之中,一道高大的人影手掌星辰,聲音縹緲:“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快了,很快我們將再次見面……”

  璀璨的星光閃爍,高大的人影緩緩走入宇宙的深處。

  一切皆幻想。

  農家,魁隗堂。

  “呼”

  伴隨著一聲撩人心弦的輕嘆,田蜜軟趴趴的靠在洛言懷中,媚眼如絲,滿足的抱緊了洛言,輕咬著嘴唇,嬌滴滴的說道:“王爺還是這么厲害,頂的奴家有些吃不消了”

  吃不消?那還是吃得下的。

  洛言摟著田蜜纖細的腰肢,大手在其白皙如玉的背部輕撫,輕笑道:“想我沒?”

  “自然,奴家想死你了”

  田蜜仰頭,在洛言嘴唇處啄了一下,眨了眨眸子,柔媚如水,話語聲透著幾分妖里妖氣,不同于明珠夫人的嫵媚,她的更加妖一點,像極了一只狐貍精,敲骨吸髓的那種。

  “王爺想我了嗎?”

  田蜜那雙含著水霧的眸子,春意綿綿的看著洛言。

  洛言不答反問道:“不想你我能來?”

  有一說一,田蜜這個小蜜罐子當真是令男人欲罷不能。

  田蜜動情的盯著洛言,說著吃不消的她緩緩俯下身去,咬住。

  田蜜就像一只黑魚,口感潤滑無比,都不需要挑刺,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露在洛言面前,哪怕是演戲的比較多,可誰能拒絕一個蜜罐子。

  兩人又折騰了小半個時辰。

  洛言才摟著田蜜談起了正事:“六賢冢那邊調查的怎么樣?位置確定了吧”

  “消息不是早就給你送過去了嘛,王爺交代的事情,奴家豈敢怠慢,不過里面閉關的六大長老實力都不俗,當年陳勝便是拜了其中一人為師,王爺若是想對付他們,最好多叫點人手。”

  田蜜慵懶的靠在洛言懷中,白皙圓潤的玉腿纏著洛言的大腿,薄唇傾吐如蘭,似有些無力。

  “恩。”

  洛言應了一聲,沒有多說什么,此事他打算交給王離,當年農家六大長老聯手之殺了白起,他很想看看,如今的六個老不死還能不能做到這一點。

  田蜜眸光微動,抿了抿嘴唇,摟著洛言脖子,詢問道:“王爺此番打算如何對付農家?”

  “斬草除根。”

  洛言撫摸著田蜜細膩的肌膚,輕聲的說道。

  “王爺莫不是連奴家都要斬了”

  田蜜嗔怪的說道,微微撐起了身子,美目泫然欲泣,一副你欺負我的樣子,那份媚態當然令人骨頭酥麻。

  洛言哪里聽不出田蜜心底的那些小心思,伸手拍了一下她的翹臀,調侃道:“好了,此番事了你與我一同離去。”

  “王爺沒有哄騙奴家?”

  田蜜美目亮了幾分,認真的看著,追問道。

  “我需要騙你?”

  洛言伸手捏了捏田蜜的俏臉蛋兒,笑道:“這些年你在農家表現的不錯,下半輩子我養你。”

  “好”

  田蜜美目亮晶晶的盯著洛言,有著絲絲情意,雖然洛言以前很混蛋,只會欺負她,但這些年相處下來,洛言給她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至少作為一個男人而言,還是很可靠的,不是那種言而無信,喜新厭舊的主。

  在這個比爛的時代,洛言絕對稱不上爛人,在男女這方面。

  就在田蜜陪著洛言的時候。

  另一邊。

  田虎卻是目光冷冰冰的盯著來人,尤其是為首的朱家,殺氣騰騰的說道:“朱家,你竟然還有膽子來這里!”

  說話間,他抬手虛握,強大的內息化作無形的內力將數米外的虎魄劍吸入掌心。

  “無論你信不信,田勐之死都與我沒有關系,老夫進入來此只是為了祭拜一下田勐,你若是愿意聽我辯解,老夫可以和你好好聊聊,你若是不愿意,今日過后,你想如何皆可。”

  朱家帶著司徒萬里以及劉季踏入烈山堂的地盤,看著靈堂內躺著的棺槨,緩緩的說道。

  “好。”

  田虎沉默了片刻,最終將火氣壓了下去,他不愿在自己大哥靈堂前動手。

  隨著朱家等人上前祭拜。

  一旁的田仲卻是瞇了瞇眼睛,緩緩退了出去,這一次可是好機會,他豈能放朱家等人離去,這幾人送上門來,他自然得給他們來一刀。

  田虎湖涂,他可沒有,背后捅刀子,他專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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