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當空,清冷的月色似乎給這片天地加上一層銀色的薄紗,分外迷人。
不過如此美麗的月色卻是無人欣賞。
此刻,屋外守夜的墨鴉伸長了脖子,偷偷撇著屋內的情況,心中也是無奈,不是他不想阻止月神進入,而是他壓根擋不住月神,尤其是近距離的時候,月神感應到了屋內的氣息,身形閃爍間便是越過了他們的防線。
壓根就不聽墨鴉忽悠的話語。
月神很有主見,也很高傲,當世除了有限的幾個人,其余人,她根本不理會。
所以有了眼下的這一出。
墨鴉只能祈禱洛言順利過關,畢竟洛言是有經驗的。
屋內的洛言若是知道墨鴉所想,估計會冷笑一聲:我感謝你啊!
屋內。
洛言看著突然殺過來的月神,聽著她的質問,不動聲色的扯了扯自己的褲腰帶,緩緩起身,輕聲的詢問道:“你怎么來了。”
“我不能來嘛?”
月神那雙被眼紗遮掩的星眸平靜的看著洛言,聲音冷淡的說道。
微微起伏的胸口說明了她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靜。
眼前這一幕太辣眼睛。
洛言剛準備說話。
明珠夫人卻是自桌案上緩緩落下,修長白皙的大長腿無比吸睛,妖嬈的身姿在薄紗長裙的襯托下越發的嫵媚勾魂,與月神相比,就像是魅惑蒼生的妖女,纖薄的嘴唇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柔聲的說道:“這位姐姐好像很面生,我好像在你府上并未見過,她怎么管你管的這么多?”
頓了頓。
明珠夫人狹長的眸子閃過一抹促狹,看向了洛言,輕聲道:“洛郎,不給我介紹介紹嗎?”
以她女人的直覺,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與洛言的關系似乎也不簡單,不然如何能輕易的出現在這里,外面的羅網殺手都是擺設嗎?
這無疑說明了一件事情。
眼前這個女人與洛言關系匪淺。
“咳咳,這位是陰陽家的月神,與焱妃乃是師姐妹,名義上算是我的小姨子。”
洛言咳嗽了一聲,故作正經的介紹道。
想了想。
洛言也不心虛的看向了月神,繼續介紹道:“別誤會,我與她的事情你師姐很多年前就知道了,此事比較復雜,不是你眼睛看到的這么簡單。”
“復雜,能有多復雜,不過是男歡女愛那點事情,往深了說,也是她師姐搶了本宮的男人。”
明珠夫人對于洛言的說法并不滿意,自己補充道。
這事情是先來后到的事情嗎?
你以為是上鐘呢!
洛言聽到明珠夫人話語,嘴角不由得扯了扯,心中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這句話明珠夫人也就在自己面前說說,這要是傳到焱妃耳中,估計明珠夫人少不得要被教訓,她引以為傲的毒對于焱妃而言可沒什么用。
魂兮龍游天克這類招數。
聽到明珠夫人這般說,月神也不由得多看了這女人幾眼,但也只是幾眼,旋即冷漠的看向了洛言,冷聲的說道:“你竟然喜歡這種女人?”
明珠夫人給她的第一感覺并不是太好,和焱妃同樣,她也不喜歡這類妖艷的女子。
洛言以前喜歡也就罷了,可現在還與對方藕斷絲連,她就不懂了。
“我是一個念舊的男人。”
洛言輕聲的感嘆道。
月神:……
明珠夫人聞言,輕笑道:“只是念舊嗎?洛郎以前可不是這么說的,莫非是怕她告狀,不敢明說。”
我畢竟是有家庭的男人,得注意言行……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看著一點也不體諒自己心酸的明珠夫人,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沉聲的說道:“汐兒,別鬧,你先去里屋,我與月神聊聊。”
明珠夫人聽到這熟悉的稱呼,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美目深深的與洛言對視了一眼,待確定洛言沒有說笑,才幽幽的說道:“行,我進屋等你,你與這位姐姐最好快一點”
說完,目光大有深意的掃了一眼兩人,隨后踩著高跟鞋,扭動著曼妙的身段走入了里屋。
洛言旋即看向了月神,語氣略顯溫和,詢問道:“你怎么突然來了,莫非是陰陽家有什么任務?”
至于帝國的任務,一般情況不會與月神有關系,她是坐鎮咸陽宮的國師,尋常不會調動,最多也就是星魂出來走動,除非是陰陽家的東皇太一有什么命令。
原著里,月神似乎就是因為東皇太一的命令才前往機關城的。
眼下莫非也是如此。
“若非來此,我又怎會知道櫟陽王是什么樣的人。”
月神目光深邃的看著洛言,平靜的說道。
“我是什么樣的人,你不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嗎?我從未變過,變得只是這個世界與身邊的人。”
洛言語氣復雜的說道,一副自己也是被逼的。
其實某種程度上講,這句話一點也沒錯,他卻是是被逼的,有時候被逼的還沒辦法。
就比如他和月神之間,他已經明確拒絕過許多次了,奈何月神不依不饒,說明白了點,明明是月神勾搭的他,他洛言才是受害者。
月神平靜的看了一眼洛言,沒有接茬,感情這種事情會有一個起伏,從一開始的誤會到后來的比較,再到后來的比較,漸漸對洛言的感情越來越深,而現在,對于洛言的感情已經變得越發微妙復雜了。
說到底,她此生只有洛言這么一個男人,放是不可能放,可洛言招惹的女子未免有些過多了。
偏偏自己的師姐焱妃還如此放縱。
想到這里。
月神看著洛言,詢問道:“我很好奇,師姐既然知道了你與她的事情,她竟然能夠容忍?”
此事在月神看來是不可思議的。
她的師姐焱妃是何等高傲的一個女子,能接受洛言三妻四妾也就罷了,怎會接受洛言在外面與明珠夫人這樣的女人胡搞。
換做是她,她會一巴掌拍死明珠夫人。
只要焱妃不知道,我就很穩……洛言輕嘆一聲,辯解道:“這世上總有一些事情難以理智的去處理,尤其是感情這方面。”
月神皺了皺眉頭,盡管不想承認,可洛言說的有些道理。
“不談這些了,都是一些陳年舊事,說說你吧,不在咸陽宮之待著,怎么突然來到了這里。”
洛言將話題板正,他不想扯這些有的沒的,大家彼此的關系都差不多,都屬于偷情,搞得和正室抓奸一樣是鬧的哪樣,好沒好道理。
他怪委屈的。
月神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既然焱妃都不管,她何必做這個惡人。
聽到洛言的問題。
月神淡淡的說道:“東皇閣下的意思,讓我跟著你,此行說不定能找回陰陽家失落在外的至寶,幻音寶盒。”
這老東西還真是能唬人……洛言目光閃爍了一下,沉吟了片刻,緩緩的說道:“若是如此,按照他的推斷,幻音寶盒應該在墨家的機關城內。”
“應該是的。”
月神頷首,她也是如此判斷的。
“若幻音寶盒真的在墨家機關城內,我一定會找到。”
洛言保證了一聲。
月神點了點頭,旋即平靜的看著洛言,不說話了,同時也沒有離去的打算,就這么幽靜的看著洛言,宛如屋外迷人的月色。
“天色不早了,要不要一起休息?”
洛言發出了邀請。
月神掃了一眼屋內,發現一旁還有一間客房,便是緩步走了進去。
“呼”
屋外的晚風吹入屋內,涼颼颼的。
洛言看著左右兩間房間,心中不由得罵了一聲,感覺此事有點操蛋,月神來的還真是時候,這個時候找誰似乎都不合適,難免會讓兩女干起來,那今晚就真的要熱鬧了。
“墨鴉,把房門修一下!”
洛言沒好氣的對著屋外站崗的墨鴉大叫道,連個人都攔不住,太讓他失望了。
又過了兩日。
洛言帶著明珠夫人以及月神在機關城附近與衛莊匯合了,同時到來的還有公輸仇,不同于以往,此番公輸仇帶來了一只專屬坐騎,一條紅色的赤練王蛇機關獸,猩紅色蛇身極為醒目刺眼,隱約間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意。
除此之外,還有三只破土三郎以及十數只飛行機關獸。
可見公輸仇對于機關城的重視。
“老夫見過櫟陽王。”
公輸仇看到洛言,頓時恭敬的行禮,同時目光掃了一眼月神以及明珠夫人,目光閃爍,有些好奇:“月神閣下也對機關城感興趣?”
“來取回陰陽家的一件物品。”
月神淡淡的回應道,目光掃向了不遠處的衛莊等人。
這一次盯上機關城的人似乎有點多。
衛莊冷漠的看著洛言,聲音低沉且沙啞的說道:“人都已經到齊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
“你這幾天沒做點什么嗎?”
洛言看著衛莊,同時掃了掃衛莊身旁的人,并未發現黑麒麟、隱蝠等人的蹤跡,不由得開口詢問道,以他對衛莊的了解,對方不可能在這里干等幾天,這幾日肯定對機關城有了些小動作。
“麟兒已經潛伏進去了,但開路的事情還得你們來,這機關城外圍遍布機關,并不好走。”
衛莊皺了皺眉頭,對于被洛言看破,內心有些不爽。
“呵呵,此事簡單,交給老夫便是,公輸家精心打造的機關獸破土三郎,便是為了應對眼下這個局面,不過,破除機關城外圍的機關并不難,難的是內部的機關,想要攻陷墨家機關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公輸仇輕撫胡須,看著遠處的山峰,瞇了瞇眼睛,緩緩的說道。
機關城經過歷代墨子的精心打造,已經算是一處極為完美的堡壘,想要從外部強行攻入其中,那無疑是癡人說夢,除非用人命堆,硬生生將所有的機關都踏過去,可這樣的代價實在太大,根本得不償失。
說到此處,公輸仇看向了洛言,此話也算是給洛言提個醒。
“逆流沙既然已經安排人手潛入機關城內部,那這座堅固的堡壘便已經算是被攻破了,剩下的不過是瓦解他們的抵抗。”
洛言則是看向了衛莊,輕笑著說道,語氣極為輕松,顯然對衛莊頗有信心。
攻打機關城并不需要多少人。
有黑麒麟這樣的人才,攻破機關城并不算難事。
衛莊察覺到洛言的眼神,頓時捏緊了手中的鯊齒,他有一種感覺,洛言似乎已經知曉了他的計劃,這眼神擺明了是等他出招,沉默了片刻,他才開口說道:“據麟兒傳回的消息,墨家巨子并不在機關城。”
“機關城危在旦夕,墨家巨子豈能不回。”
洛言輕聲的說道。
旋即目光凝了凝,看著眼前的密林,沉聲道:“動手吧!”
隨著洛言一聲令下,公輸仇直接讓機關獸配合秦國精銳開路,頓時整個大地都在震顫,破土三郎開始發揮自己攻城略地的能耐,靠著堅固的護甲無視密林中的一切機關,那些對人體能夠造成致命傷的機關,對于公輸家的機關獸而言卻是毫無效果。
不一會兒,前方的道路便是被踏平,直挺挺的向著機關城的方位而去。
按照這個架勢,不出兩個時辰,便能直接抵達機關城的腹地。
此刻,機關城內部也是氣氛凝重。
被秦軍以及逆流沙的人盯著,機關城內部的人早就知曉了,這些日子里,墨家的幾位統領也是陸續出動過,試探過對方的意思,很顯然,對方來者不善,意圖很明顯。
“怕什么,機關城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來了,還怕這些秦軍?!”
身材魁梧的大鐵錘握緊拳頭,滿臉煞氣的說道,性情火爆的他恨不得沖出去殺光那些秦國的士卒。
“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外面的那些秦軍以及逆流沙的殺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內部的奸細。”
一名身材干瘦的老者站在班老頭身旁,眉頭緊鎖,緩緩的說道。
這幾日來,機關城內部發生了數起墨家弟子意外死亡的事情,加上外面的壓力,引得整個機關城都是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