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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章 他洛某人靠什么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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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閉式的地牢之中,潮濕陰暗,氣味腥臭。

  洛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屏住了呼吸,旋即心中也是對韓非有些無語,好好的日子不去享受,非要自己給自己找事,真就閑自己的小命太長唄。

  “大人,犯人就關押在此處。”

  獄卒帶著洛言抵達了一處牢籠,將牢房門打開,旋即恭敬的對著洛言拱手行禮,便是帶著其余人向著遠處走去。

  他很清楚,這類大人物看望犯人,一定不希望身邊有人盯著。

  自己留在這邊只會礙事。

  洛言倒是沒有理會獄卒,走到牢籠旁,伸手推開了牢房門,看向了里面盤坐在干草上的身影。

  身著錦袍,氣度不凡,除了韓非那廝還能有誰?

  尋常之人來到這里可不會穿的這般光鮮亮麗。

  “你來啦。”

  韓非緩緩睜開眼睛,目光含笑的看向了站在門口處的洛言,率先開口打招呼,顯然他早就算到了洛言會第一時間趕過來。

  畢竟他在秦國也沒幾個朋友,李斯這位師弟倒是有可能,但顯然不會來的這么快。

  洛言點了點頭,打量了一下完好無損的韓非,輕笑著搖了搖頭,沒好氣的接茬:“恩,我來了,看來你住的還行,沒被上刑。”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韓非的面前,也不管地上臟不臟,一屁股坐下,繼續說道。

  “說吧,沒事偷什么銅盒,蒼龍七宿就那么吸引你?為此可以違背你做人的準則,偷盜,秦國當朝廷尉因為偷盜罪入獄,這消息傳出去,你也算是聞名天下了,史書都可以記上一筆。”

  說完,洛言看著韓非,等待一個回答。

  “你就不好奇這天地的真相?這世間是否有神靈,又是否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掌控一切。”

  韓非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

  “那你研究出了什么?”

  洛言倒是有些好奇的看著韓非,詢問道。

  他自然知道這天地的真相是什么,更知道這片天地的歷史走向,可那又如何,大勢難改,小勢卻已經被洛言改的面目全非,那所謂的神秘力量已然變成了洛言自己,他才是引起一切混亂的根源。

  可韓非卻不知道這些,他以為蒼龍七宿可以解開這個秘密。

  “有又可以說沒有。”

  韓非似乎有些無奈,輕嘆了一聲,他所知曉的東西并不能解開蒼龍七宿的銅盒,似乎缺乏一把關鍵的鑰匙,而這關鍵的核心便在陰陽家,可惜月神并未告訴他全部,他驗證了自己一部分的猜想,卻也僅限于此。

  若非時間不多了,他也不會鋌而走險,去盜取銅盒,導致入獄。

  想到此處。

  韓非看著洛言,面色正了正,沉聲的說道:“解開蒼龍七宿的秘密需要特定的血脈,特殊的鑰匙,以及關鍵的銅盒,秦國的銅盒并不是最關鍵的那一個,我懷疑是燕國的,亦或者是楚國!”

  “楚國?”

  洛言有些驚訝,前面的那些他都知道,可韓非推算到了楚國,他卻是很意外。

  “因為楚國是一切的起源,而燕國則是終章,若說七國保存的銅盒哪一個才是最關鍵的,非這兩者其中之一。”

  韓非看著洛言,緩緩的說道。

  “至于特定的血脈已經鑰匙,看來你已經知曉了。”

  “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如今已經是陰陽家的湘君了,為陰陽家五部之首。”

  洛言緩緩說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韓非聞言的瞬間表情凝固了,旋即一臉古怪的看著洛言,心中說不出的別扭,有一種無語的感覺,早知如此,他何必去找月神探聽消息,直接詢問洛言便好了,而且看洛言得知隱秘的神情,他顯然早就知曉了一部分隱秘。

  洛言輕嘆了一聲,一副我也是被逼的表情:“前段時間去陰陽家提親,被迫當了這個湘君,此非我本意。”

  “洛兄,你真是一個人才。”

  韓非嘴角扯了扯,許久才憋住了一句話。

  他以前就覺得洛言很厲害,現在則是越發篤定了,因為洛言似乎在什么地方都能混的很開,極為離譜。

  當初在韓國就和四公子韓宇以及姬無夜等人勾勾搭搭,關系親密,甚至還勾搭上了明珠夫人。

  入秦之后,更是如日中天。

  萬萬沒想到,連陰陽家洛言都可以混得開。

  湘君?!

  這位置陰陽家竟然愿意給一個外人。

  不過想到洛言和東君乃是夫妻關系,似乎也不算太離譜,但旋即又想到湘君和湘夫人的特殊含義,嘴角又忍不住扯了扯,一時間韓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他費盡心思找尋的線索以及答案,洛言似乎早就知曉了。

  “我當你是在夸我。”

  洛言很厚臉皮的說道。

  旋即洛言也不理會韓非想些什么,直接說道:“蒼龍七宿的事情我知道的比你多得多,出去再聊,趁著事情還沒鬧大,我帶你去向秦王請罪,未央君想必會賣我這個面子。”

  他打算將此事直接壓下去,以他的身份地位,此事也不算難事。

  他洛某人的面子在各國還是很吃的開的。

  魏國也許有點懸,但其他幾國卻是完全可以刷臉,而且會被當成座上賓。

  “不用麻煩了,我命不久矣。”

  就在洛言準備拉著韓非起身的時候,韓非卻突然開口說道。

  “恩?什么意思?!”

  洛言手微微一頓,目光不解的盯著韓非,道。

  韓非卻是不答,緩緩的擼起自己的袖口,頓時露出了一條詭異的手臂,其上青筋凸起,呈現紫紅色,極為妖異。

  “六魂恐咒?”

  洛言只是一眼便認出了這玩意,因為六魂恐咒病發的痕跡很明顯,至少在他看來很明顯。

  “怎么回事?”

  “一場交易,我用我的命去得到一些線索,可惜,這些線索似乎看來毫無意義。”

  韓非有些委屈無辜的看著洛言,最后自嘲的搖了搖頭。

  早知道洛言在陰陽家混的這么開,他又何必走這條路,本打算給洛言衛莊等人留下一些線索,結果現在卻成了笑話,當真有點想掩面的沖動。

  “這玩意可不好解。”

  洛言面色有些凝重,沒有了一開始的輕松,沉聲的說道。

  六魂恐咒乃是禁咒,沒有解法的那種,唯一的解除方式便是以強大的內息沖破,最好是自身內息足夠強,而且必須特性相合,其中以墨家的內息最為合適,這也是墨家老祖能壓制陰陽家的緣由。

  當初墨家老祖可是從陰陽家手中搶奪了幻音寶盒,將其封死在了墨家禁地之中,同時也封死了蒼龍七宿這個秘密。

  諸子百家當中,得知蒼龍七宿隱秘的不在少數。

  論起來,諸子百家發展的巔峰時期也在鄭莊公那個年代……

  “誰給你種下的,月神?”

  洛言看向了韓非,詢問道。

  他認識的人當中,焱妃和大司命顯然不可能對韓非動手,哪怕要動手也會和自己吱一聲,剩下的唯有月神這個心思很重的女人了。

  往日里洛言與其也只敢深入淺交。

  韓非倒是膽子很肥,敢送上門去和月神探討蒼龍七宿,當著你不要命了。

  韓非卻是笑了笑,輕嘆了一聲,有些遺憾的說道:“一場交易罷了,雖然這場交易有些可笑,不過也算得到我想要的了,就算沒有六魂恐咒,我的命也不會太長了。”

  他本想留下一些東西,如今卻有可能什么也沒留下。

  “因為逆鱗?”

  洛言目光閃了閃,詢問道。

  逆鱗劍看似強大,實則后遺癥太大,因為這本身就是一柄死亡之間,與亡靈之間的交易,又能有什么好結局。

  這世上從來沒有那么多好事,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

  韓非想要利用這柄劍,顯然也需要付出昂貴的代價。

  韓非點了點頭,輕聲道:“逆鱗是一柄來自幽冥的劍,游離于生與死的邊緣,揮動它的代價便是自己的生命,從我打開那個盒子開始,一切便已經回不了頭,我本想改變一些東西,卻什么也沒有改變……”

  說到這里,韓非眼神有些黯淡。

  “有的人拼命的想活著,為此抓住一切機會,而你卻自尋死路。”

  洛言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么了,沉默了許久,評價了一句。

  “因為當時的我需要力量。”

  韓非看著洛言,很平靜的說道。

  他不后悔打開盒子,與逆鱗簽訂契約,因為從他回到韓國起,這本身就是一條不歸路,當初他老師也勸過他,但他卻依舊回來了,那時候他便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死亡從來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可怕的是一個人從來不知道為什么而活。

  人需要信念,需要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還有多久的時間。”

  洛言沒有討論這個話,平靜的詢問道。

  韓非一臉平靜,道:“短則數天,多則半個月吧。”

  “沒辦法改變了嗎?比如毀了這柄劍?”

  洛言皺了皺眉頭,詢問道。

  韓非搖了搖頭,輕聲道:“一柄本就破碎的劍,又如何毀去,就像要死的人,他無論如何也活不了。”

  “你妹妹我會照顧好,這幾日我會給你送酒,走了。”

  洛言沉默了片刻,緩緩的說道。

  “多謝。”

  韓非聞言,卻是眼睛一亮,很灑脫的笑道。

  洛言點了點頭,便是轉身離去,他需要出去緩緩。

  這個世界很奇怪,本可以好好活著的人總喜歡求死,而想活下去的人卻很難活下去。

  “呼”

  洛言看著蔚藍色的天空,心情卻是并不美麗,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去與紅蓮解釋,莫非直接告訴她,你哥哥要死了?

  韓非可是紅蓮心中最后的天真與寄托,他一旦死了,紅蓮必然會崩潰。

  “真操蛋。”

  洛言低聲罵了一句,不知道是罵韓非還是罵什么。

  旋即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上了馬車,同時吩咐了一句:“去咸陽宮。”

  他打算去和嬴政聊一聊這些事情,之后再去找月神的麻煩。

  雖然韓非的死和月神關系不大,但他現在心情不好,更不想回家,那只能委屈她了。

  身為一個居家的好男人,洛言從來不帶脾氣回家,將壞脾氣帶給家里人。

  一個好的男人一定要學會將壞脾氣發泄在外面。

  咸陽宮,雍宮。

  嬴政得知韓非將死的消息也是微微一愣,旋即便是平靜的說道:“寡人知道了。”

  心中有些遺憾,可也僅此而已。

  一個韓非對于秦國而言無足輕重,何況韓非的心一直都未曾歸順之秦國。

  洛言想了想,提了一個要求,希望嬴政不要將此事影響擴大,將事情壓下去,算是保存韓非一些顏面,盡管韓非已經不在意這些了,但身為朋友,洛言覺得韓非死也得死的體面一些。

  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洛言還是不介意拉一把。

  “便依先生所言。”

  嬴政點頭直接應下,旋即開口詢問道:“韓非卸去廷尉一職,寡人欲啟用李斯,先生覺得如何?”

  “李斯極為合適!”

  洛言聞言,直接說道。

  正好他答應給李斯升官的事情已經拖了一段時間了,現在給他加封為廷尉,想必李斯會很歡喜,干起活來應該會更加賣力。

  兩全其美。

  嬴政緩緩的說道:“寡人這些年也一直在關注李斯,他這些年做的確實不錯,可為韓非的替代品。”

  替代品?

  李斯聽到一定會傷心,嬴政這話說得有些不悅耳,可誰讓他是頂頭上司,秦國大王呢?

  洛言表示贊同,甚至他內心覺得李斯是韓非的高仿品。

  兩人終究是同門師兄弟,師出同門,才華相差不大。

  荀子選徒弟還是有一手的。

  唯一差別便是心性,這是家庭環境引起的。

  此事很快定下,洛言與嬴政又聊了一些瑣事,便是起身告辭,他還得去找月神的麻煩。

  這女人對韓非動手竟然都不問問他的意見,太有主見了,也太不給他洛某人面子了。

  出去問問,整個大秦誰不知道韓非是他洛言的至交好友,要動他的朋友,至少也得先過問他才對。

  何況月神與他還有一腿,當真是個無情的女人。

  不給她一個狠狠的教訓,她就不知道他洛某人靠什么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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