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念端給蒙驁治病的這段時間,洛言也是和蒙毅聊起了咸陽城最近發生的事情。
這幾日除了蒙驁的事情之外,還有一件事情吸引了洛言的注意力。
那便是齊國相幫樂勝。
此人于兩日前便抵達了咸陽城,甚至要比燕國的雁春君和燕丹還要快一步。
剛剛抵達秦國,便成了呂不韋的座上賓,甚至呂不韋還親自去迎接,可見這位齊國相國面子之大。
“樂勝……”
洛言聞言,輕聲的低估了一聲。
這樂勝可不是什么小腳色,他在齊國深受齊王的寵信,堪稱權傾朝野,最關鍵,此人極度貪財,這些年早已經被呂不韋買通了,甚至很多時候,樂勝都會幫著秦國說話,算是半個自己人。
這些事情,洛言和呂不韋聊過,可以說,齊國最關鍵的一枚棋子便是樂勝。
為了埋下這枚棋子,呂不韋這些年可沒少花費心思。
單單砸進去的金銀珠寶便是一個天文數字。
但這些錢顯然花的極為值得。
畢竟錢財這玩意本來就是用來花的,而不是用來收藏的,但這世間能看透這一點的人少之又少。
能視金錢如糞土的人終究只是極少數。
“喜歡錢嗎?得找個機會見見。”
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
呂不韋終究老了,這種人際交往還是由年輕人擔任吧。
呂不韋好不容易打通的路子萬萬不能斷了。
想到這里。
洛言忍不住對著蒙毅詢問道:“趙國的使臣抵達了嗎?”
“尚未,趙國的使臣還在路上,想必也就這幾日了。”
蒙毅聞言,緩緩的說道。
洛言點了點頭,這一次趙國派來的使臣是一名將領,洛言的興趣不是很大,趙國能讓洛言親自招待的也唯有那位“戰神”了,其他人,接待的毫無意義。
以趙國和秦國的世仇,為了除了戰爭別無他法。
說實話。
要不是歷史上有“戰神”郭開幫了秦國好幾把,以秦國的國力哪怕拿下趙國也會損失慘重,再無一統天下的資本。
趙國這塊骨頭當真是六國之中最難啃的。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
緊閉的房門被推開了,隨后念端走了出來,古板的臉上帶著些許疲憊之意,不過眼神依舊平靜,波瀾不羈,令人看上去頗有幾分強撐的意味。
“先生,可要休息一會?”
洛言看著打開房門走出來的念端和端木蓉,上前一步,面帶關心,輕聲的詢問道。
念端微微搖頭,薄唇輕啟,聲音淡漠:“他的情況已經穩定住了,不過還需要施針幾次,穩固病情,不過,以他身體的狀況,最重要的還是靜心調養,如此方可多活幾年。”
蒙驁終究年事已高,此番就回來已然不易,念端可沒把握讓他再活個十年。
醫師不是神。
幾年?
足夠了!
洛言心中穩了,拱手對著念端作揖:“多謝先生了,這幾日就麻煩先生在此住下,需要什么東西,蒙毅會安排妥當!”
洛言動了動嘴皮子,隨后拍了拍一旁蒙毅的肩膀。
蒙毅聞言,頓時上前一步,挺直了腰板,拱手行禮:“先生有任何需求,無不應允。”
“一間安靜的屋子即可。”
念端輕聲的說了一句,她對物質沒什么要求。
頓了頓。
看著洛言,繼續說道:“他這邊還需要服用一些湯藥,其中幾味比較關鍵的藥材,我這邊都有,但是一些輔藥則需要你們去準備了。”
此番出山,除了一些特別珍貴的藥材,其余的并未攜帶。
也無法攜帶。
“此乃小事,先生將藥方準備好,交予柳老準備即可。”
洛言目光看向了身旁翹首以盼的柳老,說道。
柳老聞言,頓時雙目一亮,滿臉笑意的走了上來。
念端看了一眼對方,便是微微點頭,隨后帶著端木蓉去準備藥方。
洛言和蒙毅進屋看了一眼已經睡過去了蒙驁,此刻蒙驁氣息已經平穩了下來,不復之前的萎靡。
如此,洛言也是徹底放心。
“這邊交給你了,那兩位好生招待,我等會還得去一趟王宮。”
洛言對著蒙毅交代了一聲,便是帶著焱妃和百毒王離去,蒙驁這邊事情暫且穩定了,那接下來的事情就無須變動,只待嬴政加冠禮即可。
蒙毅點頭應了一聲,便是將洛言等人送至門口。
半路上將百毒王扔下馬車,讓他肚子回府。
隨后洛言便是靠在焱妃柔軟的懷中閉目養神一會兒,一夜未睡,他現在還是有些疲憊的,因為蒙驁的事情,這段時間要說精神不緊繃,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一切出乎意料的順利,并未出現什么意外。
“夫君要休息一會兒嗎?”
焱妃纖纖玉指輕輕的幫洛言揉捏著腦袋,美目溫潤,聲音輕柔好聽,關心之意溢于言表。
洛言睜開了眼睛,看著焱妃那張無論和等角度看都是極為完美的臉頰,握住焱妃的手,輕嘆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讓你陪我東奔西跑的。”
“妾身并不覺得辛苦,陪著夫君心中只有歡喜。”
焱妃依戀的看著洛言,柔聲的說道。
話語自然是發自內心的,目光泛著的秋波難言深情,男女之情隨著身體的深入交流會越來越炙熱……
此刻焱妃的狀態便是這種,若是有可能,她甚至一刻也不愿與洛言分開。
“我也一樣。”
洛言摟緊了焱妃的腰肢,微微起身,咬住了焱妃的紅唇,趁著這一會兒時間欺負一下焱妃。
焱妃美目微動,隨后便是閉上了 很快便是抵達了咸陽宮。
和焱妃在一切的快樂時光總是過得如此的迅速。
洛言將焱妃送至招賢宮附近才停下了腳步,不舍的摟著她的腰肢。
焱妃絕美的俏臉還帶著一抹未曾散去的紅暈,眼眸蕩漾著情意,柔聲的詢問道:“夫君今晚要留在這里嗎?”
你想一個人霸占我的美?
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伸手像撫摸著小貓咪一般摸著焱妃柔順的發絲,柔聲解釋道:“今日不行了,我等會還得去一趟上將軍府,待得王上加冠禮結束,我再好好陪你。”
去蒙驁那邊自然是假的。
主要是趙姬那邊自己得去安撫一下,紫女和焰靈姬等女還得哄。
我真是操勞一生的命!
這一刻,洛言突然覺得女人有些麻煩,這般玩命奔波,其中辛酸何人可知?
何人可以理解?
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淚目……
“恩”
焱妃自然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女人,聽到洛言要忙正事,不疑有他,輕聲應了一聲。
兩人又抱了一會兒,洛言才戀戀不舍的離去。
焱妃目光溫柔的目送洛言遠去,直至看不見人影,才收回了目光,那溫柔的美目瞬間冷冽了下來,冰冷的目光猶如一位女王俯瞰著人世間,冷漠無情,瞬間鎖定了一個方位。
“看夠了嗎?”
話語落下,手臂長袖揮舞,金色霧氣在妙手間浮動,化作一道波紋蕩漾開來,直接對著一旁的花叢掠取。
“嘩”
氣浪震顫,空間似乎都蕩起了波紋,沿途無數的花瓣飛舞。
下一刻。
一處空間扭曲了起來,如同光線折射扭曲,眼光下,一襲水藍色長裙的宮裝女子便是露出了身形,猶如憑空出現一般,極為夢幻。
而其赫然是與焱妃的同門師妹,陰陽家的月神。
相比起焱妃那種高貴雍容的神女氣質。
月神就仿佛月中的廣寒仙子一般,出塵縹緲,不可捉摸,透著神秘。
那眼紗遮掩著眼眸,令人看不到她完美的面容。
只能看到那雙令人垂涎的水潤小嘴,欲隱忍一親芳澤。
“師姐何必動怒,我只是恰巧路過。”
月神手掌輕輕揮舞,無形之力蕩漾,將焱妃席卷而來的波紋之力盡數抵消,嘴唇輕動,聲音平靜的,似乎理所應當的解釋一般。
“刷”
焱妃收回白皙的皓腕,長袖微擺,雙手交疊放在身前,落落大方,目光不為所動的看著月神,對于她的解釋一個字也不行,聲音冰冷的說道:“你似乎忘記了我對你的警告。”
“師姐,你還記得自己是陰陽家的東君嗎?”
月神頷首,一雙被眼紗遮掩的星眸似乎能夠看透人心,注視著焱妃,聲音空靈縹緲,詢問道。
“是與不是與你何干,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
焱妃冷傲的注視著月神,語氣漸冷:“或者,你覺得你有足夠的實力無視我的警告!”
話音落下,周身金色霧氣升騰,一道若隱若現的三足金烏虛影在其身后展開雙翼。
無形的力量蕩漾起波紋,一方天地之力都在震顫,吹動著兩女的裙裾不斷的擺動。
“你的修為又提升了!”
月神感受到焱妃再次精進的實力,語氣終于繃不住了,多了些許波瀾,沉聲的質問道。
她本以為焱妃破身,自身修為必然會受到影響。
但焱妃如今的修為卻不但沒有絲毫受到影響,反而更加精深了幾分。
焱妃不答,只是冷傲的注視著月神,沒有絲毫解釋的意思,更不可能告訴月神,這是和洛言徹底雙修之后進步的。
那種雙修之道極為契合陰陽家的陰陽術,可以大大促進焱妃對陰陽術的領悟。
其中的玄妙,無法對外人言語。
“嘩”
焱妃端莊的站立在原地,周身金色的霧氣神通,澎湃的內力似乎影響著四周的天地,一只虛幻的三足金烏在其身后緩緩展翅,仰天輕吟,似有空靈的鳥鳴聲不斷的響起,影響著四周的天地之力不斷的升騰凝聚而來。
化作無形的微風向著月神席卷而去。
“嘩嘩”
月神身上的襦裙不斷的擺動,長發隨風而舞,更顯幾分出塵,神色略顯凝重的看著實力再次進步的焱妃,那股壓迫感比起曾經更勝,這令得藏在袖口之中的玉手忍不住相互間用力了幾分,交疊的位置都是微微有些泛白。
可見。
此刻月神的心境不在平靜,心情更是有些復雜。
同是出自陰陽家的弟子。
可無論是修為,天賦,身份亦或者其他,焱妃都壓著自己一頭。
這讓性格同樣高傲的月神的又如何能接受。
月神不甘的抬起纖纖玉指相迎,雙手結印,湛藍色的內息翻滾,化作一道陰陽虛影擋在身前。
“轟”
下一刻,兩股絕強的氣機撞擊在了一起,激蕩出來的余波瞬間令得月神嘴角多了一抹血絲,俏臉瞬間失去了血色。
“你可以再試試。”
焱妃雙手交疊在小腹,身形晃動間,便是來到了月神身前,俯瞰著不堪的月神,淡漠的說道。
似乎在敘說一件事實。
你一輩子都是妹妹!
月神輕咬著嘴唇,美目再無一絲淡然平靜,不甘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焱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月神不至于無能狂怒,以陰陽家的修養,她也干不出這事兒。
“做好自己該做的,不該做的,不要伸手,不然我不介意教教你……”
焱妃默然的看著月神,平靜的說道。
說完,無視了月神,向著自己的宮殿走去,因為她已經感知到四周有人靠近了。
她可不愿被人看戲。
月神終究還是陰陽家的弟子,焱妃需要顧忌顏面。
月神注視著焱妃離去的背影,漸漸握拳。
“打起來了!?”
洛言并未走太遠,月神和焱妃交手的波動他自然能感覺到,說實話,月神隱匿身形的手法很玄妙,但根本阻攔不了他那超人一等的感知能力,尤其是焱妃傳授他陰陽術之后,疊加雙修之后增進的神魂,他如今的感知力有多恐怖,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反正月神那等隱匿身形的方法在他看來和掩耳盜鈴沒區別。
估計也就月神自己覺得自己藏的很好。
“希望焱妃輕點”
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身為姐夫的他終究還是心疼小姨子的。
小姨子能有什么壞心思?
人家只是想吃波狗糧罷了,焱妃怎么可以平白無故教訓人。
太強硬了。
心中雖然如此想,但洛言沒有勸架的想法,甚至還加快了腳步,他等會和嬴政交代完事情,還得去一趟南離宮。
蒙驁這邊沒事了。
趙姬那邊必須安撫好。
這該死且充實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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