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段。
天璣大陸。
作為一塊獨立的大陸,天璣大陸的面積不算特別大,但也有約三個魔趙國的大小了,可容納三四十個郡的模樣。
它四面環海,整體形狀有點像是一個“凹”字形。
從地理位置而言,它位于大乾所在邊荒大陸的東南面,北周所在慕真大陸的西南面。但實際上,天璣大陸和它們之間隔著一片一望無際的大荒洋,實際距離十分遙遠。
而且,因為洋流的影響,想要從大乾所在的邊荒大陸前來天璣大陸,也十分困難。也是因此,多年以來,大乾和天璣大陸之間一直缺乏交流,穩定的海上航路更是沒有。
也是直到王氏開發出了鐵甲船之后,從大乾前往天璣大陸的海上航路才逐漸開通,相互間也漸漸有了商業上的互通。
此刻。
天璣大陸。
近海的一處海島上。
作為王氏嫡脈的王室昊正穿著布衣,帶著草帽,嘴里叼著根樹枝,坐在海邊的一塊礁石上悠閑釣魚。
常年的海上生活讓他的膚色變得有些發黑,皮膚也略微有些粗糙,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個大家公子,他卻渾然不在意。
能夠隨著自己的心意在大海上馳騁,有海風吹著,有海鳥的鳴叫聲聽著,他只會覺得渾身舒暢,心曠神怡,又哪里會在意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
比起待在王氏主宅,被各種條條框框約束,大海才是他的歸宿,才是他想要征服的夢想。
這才是他想要的人生,他想要的生活。
而且,說句實在話,海上的生活還是比較磨煉人的。在海上浪了近百年,如今的他,實力已經達到了天人境九層,再過幾年,就可以開始為突破紫府境做準備了。
他對自己的要求也不高,在海上逍遙個一千幾百年,哪怕這輩子都只能當個普普通通的神通境修士,他這輩子也就值了 他現在待的這座小島,名為祖安島,已經被他們買下來了,如今便是王氏在天璣大陸的一處據點。
在他釣魚的礁石不遠處,便是一處深水港。此刻,深水港中便停靠著兩艘鐵甲巨艦,那龐大的外形宛如海中巨獸一般,遠遠看去,蔚為壯觀。
王氏的遠洋船隊抵達天璣大陸之后,便是停靠在這深水港中,而后再從島上乘坐小船前往天璣大陸。
從天璣大陸購買的貿易物品,也會先運到這座島上。就連搜集而來的情報,也會先匯總到這里,再在下一次遠洋船回程的時候帶回王氏。
這里就相當于是一個中轉站,消息和物資的集散中心。
多年經營之下,這座曾經的荒島上如今已然有了不少人口,甚至發展出了一套獨有的商業模式,儼然已經有了幾分繁榮的跡象。
王室昊雖說在這里坐鎮,但這些年他也培養了不少族人和家將,現在這些人都能獨當一面了,也沒多少大事需要他親自盯著。他便也樂得清閑,每日里釣釣魚,吹吹海風,曬曬日光浴,偶爾興致來了就下海潛個水,小日子別提多逍遙了。
忽然。
一個王氏家將出身的船員飛身躍上了礁石,臉上帶著興奮地表情:“統領!統領!好消息!”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叫我‘船長’!”王室昊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這才隨口問道,“說吧,又撿著什么好東西了?”
天璣大陸這邊在神武皇朝時期大概相當繁華,哪怕到了現在,偶爾也還會有和煉器師有關的遺跡被發現。只不過,這些遺跡的等級通常都比較低,對于強者而言沒有多少價值。
倒是一些煉器師喜歡搗騰這些,偶爾能撿到一些有意思的小玩意,如果能破解其中的技術,說不定能狠賺一筆。
他以為這小子是又淘到了什么賺錢的好玩意,也沒怎么在意。
誰知,那船員卻是一把抓住了王室昊的胳膊,興奮地連說話都結巴了:“統,不是,船長,我發現長興紀念碑了!”
“什么?!”
王室昊吃驚得連嘴里的樹枝都掉了。
長興紀念碑乃是神武皇朝時期,皇朝為了紀念在某場戰役中犧牲的士兵而建立的紀念碑。其本身沒什么特別的,就是一塊普通的紀念碑而已。
但,這塊紀念碑,卻位于神武軍官培訓學院的空間入口附近!
從新兵訓練營提供的上古地圖上看,兩者之間的直線距離不會超過十里地。
換句話說,找到這塊紀念碑,在其周圍方圓十里的范圍內展開搜索,就一定能找到神武軍管培訓學院的空間入口!
愣怔了足足兩秒,他才猛地回過神來,反過來一把抓住了那船員的胳膊,死死攥住:“在哪?怎么發現的?”
那船員被他攥得“嘶”了一聲,卻也沒太在意,興奮道:“是最近發現的一個小遺址。因為除了碑文上記載的戰役信息有一點研究價值外,沒什么特別有價值的東西出土,也就沒什么人在意。幸好咱們的人一直在留意相關信息,這才沒錯過。”
“好!太好了!找了這么久,總算有線索了!”王室昊興奮地一躍而起,拉著那船員就往礁石下面飛,“快快快!帶我過去!”
“對了!立刻派人回去,把這好消息通知爺爺!”
也不怪王室昊這么興奮,實在是這神武軍官培訓學院實在是太難找了。找了這么多年,總算有了消息,他能不興奮嗎?
想當初,剛拿到地圖的時候,他還天真的以為有了地圖,找地方應該很容易呢,等真正開始找了才明白其中的艱難。
神武皇朝覆滅已經十萬年了。十萬年的時間,滄海桑田,地形地貌已經變化了不知多少次,早已沒了原來的痕跡,而且當年那一場大戰,也是地貌改變的“罪魁禍首”。
雖然根據古今地圖的對照,基本可以確定軍官訓練營的位置就在天璣大陸上,可天璣大陸的面積何等廣闊?要在這么大一個大陸上找一個空間節點,談何容易?
他們能夠依靠的,也就是地圖上幾處可以作為參照物的地標性建筑而已。
而這些地標性建筑,如今還存不存在還是兩說。就算存在,也早已成了遺跡。
是以,在篩選過已經出土的遺跡,發現沒有他們要找的地點之后,他們這些年就一直都在盯著新出土的遺跡。每次有新的遺跡出現,他們都要派人去打探一下情況。
這么多年過去了。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讓他們找到了線索!
王室昊身形如風,興奮得整個人都快飄起來了。
他已經決定了,一旦確定信息準確無誤,他就立刻派人找到那塊地方的主人,將那片土地全部買下來。
到時候,無論那處空間入口究竟在哪,就都跑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神武軍官培訓學院,哈哈哈,爺爺他,一定會很高興的,嗚嗚 王室昊有些想要流淚的沖動。
多少年了,他一直被家族當做不務正業,被戲稱為家族想成為海賊王的男人,現在,他總算也立下大功了。
長寧縣,新平港。
自從王氏發家致富,并將新平鎮“私屬化”后,新平鎮作為港口城鎮,發展速度自然是快得驚人,說是日新月異絕不為過。多年下來,這里早已經成為了實質上的“大乾第一港”。
而新平港的觀景臺,作為俯瞰新平港的最佳位置,也逐漸成為了一處著名的景點。每日里,都會有不少外地游客特意來此,站在觀景臺上欣賞港口的繁榮景象。
而這,也是新平港對外宣傳的實力象征。
這一日。
觀景臺上迎來了一位貴客。
在港口安防員的簇擁下,一位胡須皆白,身形佝僂的老者,在一眾氣度非凡的年輕人們的攙扶下踏上了觀景臺,身后還呼啦啦跟了一大批人。
那老者臉上皮膚松弛,皮膚上也布滿了老年斑,已經是一副垂垂老矣,行將就木的模樣,那雙深邃的眼眸依舊神色清明,里面寫滿了滄桑和故事。
他掃視著港口那一臺臺靈石驅動的煉器吊臂,不斷裝卸貨物的熱鬧場面,又緩緩凝望著安江奔騰不休的江水,眼底神色復雜,似有感慨,又仿佛是在透過眼前的場景緬懷著什么。
游客們遠遠觀望著這一幕,紛紛低語詢問起了身邊的其他人。這位老者究竟是誰?
“這位兄臺,你一看就是外地來的。”有本地游客帶著驕傲的語氣解釋,“這位老前輩是咱們新平鎮的知名傳奇人物,名為東方蒼穹。蒼穹老祖當年本是散修出身,卻一路逆襲,生生創立了一個強七品玄武世家。”
此言一出,周圍眾人頓時肅然起敬。
在如今的長寧縣范圍內,七品世家并不罕見,但絕大多數七品世家都是一代代積累下來,才有如今的實力,散修出身,白手起家卻能夠創立強七品世家者,實屬罕見。
凝望著安江,東方蒼穹的目光穿透滔滔江水,好似又看到了當年的景象。
他和身后的子子孫孫們述說著往事,聲音蒼老而沙啞,語調中充滿了回憶:“安江,想當初我還是區區一個落魄散修時,就見到當時的安江霸主龍無忌,攜麾下戰艦順江而下,就在那定浦渡口,意圖鎮壓王氏。當時的龍無忌是何等的霸氣非凡。”
“就在那危機時刻,當時還年幼的璃瑤小姐橫空出世,她腳踏安江巨浪,一招天河倒掛震懾住了龍無忌。而守哲家主又以斷龍閘斷了安江之水,準備水淹龍無忌大軍。”
“父女聯手之下,不費一兵一卒,便徹底震懾收服了龍無忌。回想當時的情景,當真是豪情萬丈,讓我熱血澎湃。自此之后,我便開始蹭著王氏跑商賺錢,靠著賺來的資源不斷提升自己修為,成功晉入了靈臺境。那時候,我已經是小有名氣的船主了。”
東方蒼穹回憶著往昔崢嶸歲月道:“也正是那時候,我認識了很多朋友,有人幫我的忙,我也幫其他人的忙。其中最令我難忘的一次,就是拍了大帝的肩膀……并將他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一說到這事兒,東方蒼穹蒼老的臉上就露出了得意之色。
有他這等經歷者,滿大乾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這些故事,東方蒼穹已經給子子孫孫們講了不知多少遍了,大家都快能背出來了,也早已經聽挺膩歪了,可今天,這些子子孫孫們卻沒有一個覺得不耐煩,反而都是露出了悲切之意。
因為,他們新平東方氏的蒼穹老祖,今日大限已至。
“問天。”東方蒼穹招了招手。
“太爺爺。”
聞言,一位氣度沉穩,表情傷感的中年男子湊了上去。
他正是新平東方氏當代家主東方問天。
因為出生的時候東方氏就已經有了不俗的經濟基礎,他從小就享受了良好的教育和修煉條件,資質也達到了小天驕級別。
在家族的精心培養,以及充沛的修煉資源供給下,早在四年前,他一百四十五歲的時候,便成功晉升了天人境。
也正是因著他的晉升,新平東方氏才成功晉升為了七品世家。
“有什么好難過的?”見他神色傷心,東方蒼穹板著臉訓斥道,“我東方蒼穹活了足足兩百一十三歲,見證過王氏崛起,訓斥過大帝,建立了新平東方氏,這輩子還有什么遺憾?”
靈臺修士的壽元大限是兩百歲,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很難超過的,他能活這么久,自然是用了不少方式來養生和延長壽命。
“瀚海現在帶著族人響應璃瑤小姐的號召參軍去了,你作為一家之主,往后要沉穩有度,一切以長寧王氏馬首是瞻。”東方蒼穹吩咐著后事,“也要給王氏多點支援,咱們做人可不能忘本。”
“是,太爺爺。”東方問天難過地點頭應是,“最近我又籌備了一筆靈晶,寄給了凌云圣地。同時,我也在加緊訓練年輕的族人,如果璃瑤小姐要再度征兵,我們族中就有人可以頂上去了。”
東方蒼穹滿意的點了點頭,眼神又落到了一位劍眉朗目的年輕人身上,朝他招了招手:“摘星,你過來。”
“老祖宗。”
東方摘星過去行禮。
“你知道我為何不讓你入學紫府學宮,而是讓你加入新開的長寧學院嗎?”東方蒼穹笑道,“我知道你心中肯定在嘀咕,明明是小天驕乙等資質,哪怕去學宮也是核心弟子。”
長寧學院便是長寧縣新開的縣學,歸屬于凌云圣地管轄,其頂頭上司就是隴左紫府學宮。
“但是你要明白,新開的長寧學院的代理院長叫陸向暉,他比我小二十余歲,卻已經是天人境六層修為,模樣看起來比你問天老祖還要年輕。此等人物,不出意外必然為一代紫府上人。”
“人人都說陸向暉前途無量,可現在又有幾人知道,他當初不過是出身廊左衛一個小小的九品末流世家,正是在學宮內追隨了璃瑤小姐,兢兢業業幫著璃瑤小姐處理各種雜務,以至于璃瑤小姐一飛沖天時,他也跟著雞犬升天。”
“老祖爺爺,您的意思……”東方摘星眼睛一亮,瞬間明白過來,“是想讓孩兒拜在陸前輩門下,間接巴結上璃瑤小姐?”
“混賬!”東方蒼穹氣得賞了他個爆栗,“我能叫璃瑤小姐,那是因為你老祖宗我當年曾入過王氏主宅,拜過守哲家主,年紀也比璃瑤小姐略大一些。你可不能這么沒大沒小,要稱呼她為璃瑤小圣主,知不知道?”
“還有,別談什么巴結不巴結。咱們蒙受王氏之恩,便要時時刻刻想著回饋王氏。你能跟著陸院長辦事,自然也算璃瑤小姐一脈了。更何況,背靠著王氏的長寧學院,未來前途不可估量,你越早入局越好。”
“孩兒懂了。”東方摘星喜上眉梢,“老祖宗您真是目光敏銳,格局遠大,孩兒受教了。”
隨后,東方蒼穹又在子子孫孫們的攙扶下,四處游覽了一番,最終在定浦渡口,一邊喃喃自語地再次懷念起了當初璃瑤大小姐橫貫天河的場面,一邊緩緩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睜開。
東方蒼穹的葬禮很隆重,有不少親朋好友都不遠萬里從其他郡趕來參加,場面很大,氛圍也很是隆重。
甚至于,來自津港的天人東方氏也派了嫡脈族人過來吊唁。
津港東方氏乃是傳承已久的世家,新平東方氏乃是散修出身,可正因為雙方都姓東方,最終竟然攀上了些老祖宗的關系,雙方漸漸走得近了。
喪禮最高潮的時候,是長寧王氏嫡長脈王富貴受守哲家主派遣,親自前來送了白禮和一副牌匾。
雖然富貴公子來去匆匆,只略作停歇便離開了,卻也令新平東方氏聲威大震,人們對此議論紛紛,久久不能平靜。
從長寧縣新平鎮港口出海,向外海航行不過百里,便能在遼闊無垠的海面上看到兩座海島。
這兩座海島,正是王氏耗費巨大的財力物力拖回來的兩座圣島,綠仙島,以及更早的玄丹島。
它們之間相隔不過數十里,都是以水下礁石為基托,并由王氏施工隊通過圍填、打樁等種種手段,對島嶼進行了加固,使之完全固定在了海底。
而在不斷建設的同時,島嶼上還填充了各種靈脈,設立了聚靈大陣。
很明顯,王氏是想在此打造一個圣地,還是一個擁有大型海港的圣地。
此刻。
遼闊無垠的海面上,便有一艘鐵甲大海船正乘風破浪,朝著玄丹島的方向飛馳而去。
海船甲板上。
來自津港東方氏的東方玉曦,正帶著家族兩位年輕一代的“希望之星”,東方明旭和東方靈柔,眺望著靈霧繚繞的玄丹島。
他們剛參加完新平東方氏蒼穹老祖的喪禮,正受命趕往玄丹島。
此刻,海船距離玄丹島已經不遠了。站在船頭看去,偌大的玄丹島就仿佛一頭匍匐在大海中的玄武巨龜一般,蔚為壯觀。
“太宏偉了。”東方靈柔站在船頭,看著玄丹島,神色間感慨不已,“我可是聽說,玄丹島是守業公子在北周發掘的遺跡,隨后竟被王氏從北周拖回了王氏。這當真是一項浩瀚而偉大的工程,若非親眼所見,簡直難以想象。”
幾年過去,當年的小毛丫頭東方靈柔,如今已經出落成了一個二十來歲,水靈靈的大姑娘。
她今天穿了一身鵝黃色的紗裙,明眸皓齒,五官秀麗,看起來青春洋溢,極為得吸引人眼球。
“要叫丹王前輩。”聽到她的話,模樣雖然蒼老,卻已經恢復了些滋潤紅光的東方玉曦,瞪著眼睛訓斥了她一句,“守業公子可是差點成了你家老祖師兄弟的人。”
說話間,他眉眼間露出一抹驕傲之色。
十分顯然,東方玉曦自從加入王氏煉丹司后,已經逐漸擺脫了家族困境。窘迫的津港東方氏緩過神來后,他的精神也好了許多。
“老祖爺爺,可是丹王前輩他長得太年輕了,看起來連三十歲都不到。”東方靈柔眨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有些委屈,“我可是聽說了,像守業公子這等才兩百歲左右的青年才俊,在仙朝都屬于年輕小伙子,大部分都沒有成婚呢。”
“再年輕也不關你的事。”東方玉曦惱羞成怒的訓斥道,“這一次帶你來長寧縣出差,一來是讓你跟著我學習新鮮靈藥的各種炮制手法,順便賺點打工錢。二來,是準備走走關系,將你送入長寧學院學習。長寧學院規格雖然比隴左紫府學宮低一級,可它背靠著王氏,還開設有專業的煉丹班,在那里能學到的東西比族里更全面,更細致,能替你打下更扎實的基礎。你可莫要給我津港東方氏丟人。”
曾經年少輕狂不可一世的東方玉曦,在經歷了生活的磋磨和歲月的洗禮后,也已經成為了一位思維成熟而古板的老者了。
而就在東方玉曦說話的時候,海船已經緩緩停靠在了玄丹島的港口之中。
玄丹島,到了。
港口處一直都有王氏煉丹總司的工作人員駐守,見到東方玉曦和其他人抵達,便立刻過來,領著他們往島上的宿舍區而去。
一眾人路過一片藥園時。
卻聽得藥園內傳來了一陣爭吵聲。
“吱喳!你這仙朝老女人太壞了。”一只毛發赤紅的七尾火狐正蹲坐在一位氣質嫻靜的年輕女子肩膀上,叉著腰氣得哼唧哼唧,“這玄丹島的靈藥都是我們王氏的,憑啥要給你引種去仙朝百草園?”
在這一“人”一狐對面,則是一位打扮得頗為新潮,氣質如空谷幽蘭一般的中年女子。
她一雙秀麗的眸子微微瞪大,語氣也有些不滿:“本王這是在和王氏商量引種事宜,關你這只隴左宇文氏的小狐貍什么事?”
“你說什么?!”七尾火狐一聽這話就怒了,一身火紅的毛發如火焰般般炸了開來,“我可是守哲哥哥未來的二老婆,怎么就不關我的事了?!”
“火狐老祖,您先消消火。”年輕女子見它炸毛,急忙順毛勸說,“您這不是還沒過門么,先不嚷嚷了。”
說話間,她忽而瞟見了東方玉曦,趕忙轉移話題喊道:“玉曦兄,這邊這邊。”
宇文念靜!
東方玉曦露出一抹苦笑,尷尬地走了過去。
當初他和宇文念靜同時落榜,他當時年少氣盛,心里梗著一股勁不愿意低頭,可人家宇文念靜卻是厚著臉皮求著上人收作了記名弟子。
如今,時光荏苒,宇文念靜仍舊是那個年輕漂亮的青年才俊,他卻已經垂垂老矣。
兩人間的差距,儼然已經是天和地。
不知多少個夜晚,東方玉曦也懊悔過自己年輕時候的魯莽和沖動。
如果當時他能不那么矯情,厚著臉皮求師尊收作記名弟子,時至今日,津港東方氏豈會如此落魄?
就像那新平東方氏,一介散修出身,只因牢牢抱住王氏的大腿不放,如今已經比津港東方氏強盛了數倍不止。
過去的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但未來,卻猶自可期。
東方玉曦已經下定了決心,從如今開始,一定要緊抱王氏大腿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