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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璃仙你是準備弒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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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魔殿。

  作為赤月魔朝范圍內,除了赤月魔庭之外的第二大勢力,真魔殿不僅歷史悠久,在魔朝也有著相當獨特且超然的地位。若是一定要類比的話,它的地位,便差不多相當于仙宮之于仙朝一般,兩者相互獨立,又相互監督。

  真魔殿肩負著協助魔庭治理天下,維護魔朝穩定的責任,但同時,也承擔著相當一部分來自域外戰場的壓力。

  和仙宮一樣,真魔殿在赤月魔朝內的各州,以及麾下的同陣營各魔國內都有分支機構,名為魔君殿,也稱“圣殿”或者“魔君圣殿”。

  那些分支機構同樣承擔起了協同地方維穩天下,抵御外侵等責任。

  占據極佳地理位置,面積廣袤的真魔殿內部,也和仙宮一樣有各脈圣殿,他們即是自成一脈,有著自己獨立的傳承體系,又同時受到魔尊的統一調度。

  正常情況下,一部寶典就能成為一處圣殿,但也有少數情況下,一個圣殿會擁有兩部寶典。

  其中有一處圣殿名為寂滅魔殿,就有兩部寶典。

  作為諸多魔君殿之一,寂滅魔殿傳承歷史悠久,綜合實力強大,在整個真魔殿體系之中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寂滅魔殿,便位于其“圣地”——寂滅之地。

  寂滅之地范圍內,方圓數千里不見日月,濃郁如墨的寂滅魔氣籠罩了一切,天地山河都是處在負面破敗的能量輻射之中。

  尋常植物和生靈,根本無法在寂滅之地生存,好似那萬靈寂滅的九幽黃泉一般。

  天地宇宙間,自來是有正便有反。

  有促進萬物生長,欣欣向榮的正能量靈氣,自然也會有令萬物寂滅的負能量魔氣。

  域外妖魔一族,便是極為擅長運用負面魔氣的種族。它們的入侵,在給世界帶來危機的同時,也帶來了負面魔氣以及其運用。

  而本土物種在演化進程中,也會有少量物種能在寂滅魔氣下存活下來,并依靠其變得愈發強大。

  久而久之,在寂滅之地范圍內,自然也就形成了一套它所獨有的特殊生態鏈。

  寂滅圣地麾下,在漫長的歷史中共衍生出了十五個神通分支,多數都是專精寂滅魔氣的運用以及相關法則的神通傳承。

  其中一處神通分支,傳承的功法名為修羅魔功。

  在一代代天才的傳承和不懈努力下,修羅魔功一系的法則已然被推演完善,并掌握了其中大道,原本的修羅魔功也晉升為了凌虛傳承修羅寶典,并同樣衍生出了好幾個神通傳承之地。

  也因此,整個寂滅魔殿的總體實力是強過于普通魔殿的。

  此刻。

  寂滅魔殿總部。

  以寂滅之地特有的寂滅玄石修筑而成的宏偉主殿內,一位氣質瀟灑的中年人正姿態隨意地斜靠在魔殿寶座上。

  他的五官極為出挑,鷹眉深目,鼻梁高挺,一頭長發更是微微泛著抹銀光,氣質極為特殊。

  主殿大梁上,用域外妖魔的魔骨煉制而成的骨燈妖異而華麗,正散發著明亮的燈光。

  大概是因為材料的關系,骨燈的燈光有些偏紅,光芒掩映下,整個魔殿都好似籠上了一層輕薄的紅色,就連主座上那人一襲華麗的黑袍,也好似微微泛著紅,莫名添了幾分蕭煞的冷意。

  這中年人,便是這寂滅魔殿的掌權者,天邪魔君姬重軒。

  在其身側,有一個稍小些的寶座,上面坐著一位容貌殊麗,氣質冷艷的女性凌虛境修士。

  她,便是寂滅魔殿內的二號人物,修羅魔姬劉詩雨。

  再下方的殿中,則是坐著五六位神通境魔修,也都是天邪魔君姬重軒的心腹手下。

  當然,寂滅魔殿實力雄厚,天邪魔君也是心腹眾多,眼下在場的,不過只是其中一部分。

  “魔君,綜合情況就是如此。”一位神通境魔修結束了匯報,總結道,“最終的結果就是,魔皇陛下和元暻大帝在一番死纏爛打后,只勉強多保住了一郡,最后仍是不得不答應將燕國的鳳遙郡、淮陰郡劃撥給了梁國。”

  “從今以后,燕國便只剩下了七郡,比疆域增幅到十一郡的大梁足足少了四郡,局勢極為不利。更重要的是,燕國在這一戰中的損失極為慘重,恐怕千年內都恢復不了元氣。”

  聽著這些,天邪魔君姬重軒從頭至尾都面無表情,甚至連眉峰都沒抖上一下,只是手中不斷盤著一個墨玉色的奇形帶獨角頭骨。

  修羅魔姬劉詩雨卻是美眸一亮:“魔君,這可是搬倒小魔尊晁千玨的天賜良機。”

  修羅魔姬劉詩雨修煉的乃是修羅寶典,這部寶典脫胎于寂滅寶典,是專門模仿域外妖魔中非常厲害的修羅魔族修煉的魔功,極為厲害。

  如今,修煉到凌虛境的修羅魔姬,身體已經逐步修羅化了,不僅體型更加修長妖艷,后背也長出了一對修羅魔翅,額頭更是多了一根墨黑的獨角,極為的引人注目。

  “魔君,魔姬大人說的對。”其余神通境魔修也都紛紛附和,“小魔尊此事干得極為離譜,私自出兵不僅沒能得到任何好處不說,還賠進去了三支精銳戰團和大批寶物,害得我們真魔殿在魔庭面前抬不起頭來,可見他血脈資質雖然極高,為人處世卻過于剛愎自用,心浮氣躁得很,不是能干大事的料子,倘若真的讓他當上了魔尊,未必是咱們真魔殿的福氣。”

  “何況我聽說,小魔尊失利之處還并不局限于梁燕之爭。”又有一位神通境魔修說起了自己得到的情報,“我聽說在慕真大陸那邊,小魔尊同樣是莽撞行事,造成了屬國和圣地的巨大損失,讓我們真魔殿狠狠丟了回臉。尤其是東冀國極陰魔君的愛徒九陰魔使,在落入了對方手里之后,對方嚴詞拒絕贖回,說什么要帶回去給某個世家族長當姬妾。”

  “沒錯,我也聽說了此事。”另外一位神通魔修嘴角抽動,明顯是想笑又不敢笑,“我聽說極陰魔君知道后大發雷霆,一邊嚷嚷著要發兵慕真大陸,滅了周國,一邊趕至咱們真魔殿,要求魔尊大人嚴懲小魔尊,治他個無腦莽撞之罪。”

  此事已鬧得沸沸揚揚,天邪魔君又何嘗不知?

  他目光無喜無悲地掃了在場諸人一眼,最終落到了一位年輕俊美的神通境魔修身上:“英韶,此事你怎么看?有把握么?”

  這位年輕魔修叫宗政英韶,乃是天邪魔君的親傳弟子。

  同時,他也是寂滅魔殿年輕一代中最為拔尖的存在,是寂滅魔殿精心培養出來的絕世天才,也是真魔殿中為數不多的幾位勉強有資格和小魔尊爭一爭的存在之一。

  作為天邪魔君的心腹,在場的修士多半都已經是中年人外貌,仍舊是青年人外貌的他坐在其中,就好似鶴立雞群一般。

  “啟稟師尊。”宗政英韶起身行禮,顯得不急不躁,風度翩翩,“論天賦血脈,徒兒比起晁千玨的確自愧不如,論出身,那更是拍馬也比不上晁氏。不過,這魔尊之位,徒兒也是有資格窺探一二的。如今晁千玨屢屢犯錯,并捅下了天大的簍子,正是動搖其根基的最好機會,此時若不與之爭一爭,徒兒這一輩子也不甘心。”

  “既然要爭,那就好好爭一爭。”天邪魔君把玩著墨玉色頭骨,淡定地說道,“也好叫魔尊大人看一看,咱們這真魔殿可不是他們晁氏的一言堂。”

  “是,魔君!”

  眾魔修振奮不已。

  倘若英韶爭上了魔尊繼承人之位,那未來寂滅魔殿就是真魔殿正統了,底下各脈的地位也會隨之水漲船高,到時候,資源的傾斜,血脈優秀的弟子,也就都不是問題了。

  說實話,以前他們不是不想爭,只是當時小魔尊的地位穩如泰山,毫無破綻,他們便是想爭也爭不動,大家才選擇了默默蟄伏起來,如今,既然小魔尊露出了如此巨大的破綻來,他們豈能不借機狠狠地咬上一口?

  魔尊之位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整個魔朝上下,跟寂滅魔殿抱著類似想法的勢力可不在少數。

  小魔尊晁千玨的這一次吃虧,就好似點燃了引信一般,將許多原本引而不發的危機都點燃了。

  整個赤月魔朝上上下下的勢力,都在暗中或觀望,或默默動作起來了。

  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漸漸籠罩了整個魔朝。

  從赤月魔庭到真魔殿,再到魔都和各州,關于小魔尊屢屢犯下大錯的各種流言四起。

  其中即有梁燕兩國交戰中,小魔尊主動挑起爭端,卻吃了個巨大的敗仗,險些讓燕國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的事情。

  也有他在慕真大陸暗中“布局”,卻反而被周國人將計就計,將暗子連根拔起不說,還造成了無比巨大的損失。

  這兩樁事情,若單單只是其中一樁,還可以說是一時運氣不好,或者手下辦事不力,但兩樁加在一起,卻不是這些借口能解釋得通的了,唯有“愚蠢”二字可以概括。

  坊間,如今流傳最廣的一句話就是寒月仙皇對赤獄魔皇說的那句:“申屠老魔啊,本皇覺得你們家晁千玨是個曠古奇才,你一定要好好的呵護扶持。咱們人族對抗域外妖魔的大任,將來就全靠他了哈哈哈!!”

  這句話流傳得繪聲繪色,敘述者仿佛就在談判桌旁親耳聽到了一般。

  如此赤裸裸的被打臉,頓時激起了各路“民憤”!

  小魔尊實在太不是東西了,連仙皇都如此“夸贊”他,這不是擺明了想要讓他繼續壯大繼續送么?

  這樣莽撞愚蠢的人一旦登上魔尊之位,咱們魔朝豈非要被仙朝壓得氣都喘不過來了?到那時候,咱們魔朝人在仙朝面前還能抬得起頭來么?

  一時間,聲討小魔尊,要魔皇和魔尊懲處小魔尊的各路勢力紛紛冒了出來,聲勢變得越來越浩大,竟是漸漸成為了主流聲音。

  與此同時。

  真魔殿西南域的群山中,一座巍峨雄奇的巨大建筑群正靜靜屹立著。遠遠看去,魔霧纏繞之中,它就好似一只蟄伏的遠古巨獸一般,散發著猙獰霸道的氣息。

  這座建筑群,名為浮羅宮。

  這正是小魔尊晁千玨的大本營。

  “轟隆!”

  可怕的威勢橫掃而過。

  一座巍峨的魔殿,在小魔尊晁千玨一招之下被碾成了粉碎。

  小魔尊雙眼赤紅,面目猙獰:“都是一群什么該死的牛鬼蛇神?那些家伙,平日里見了我連屁都不敢多放一個。如今倒好,是個人都想騎到我頭上來!”

  一連串的打擊之下,此時的小魔尊早已沒了當初的霸氣和從容,反而像是個被連續賭輸刺激到失態的賭徒,

  “少主息怒。”一旁的宮厲圖急忙勸慰道,“不過是一些小小的失利而已。咱們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得振作起來,以應對后續的變化。”

  “小小的失利?”晁千玨臉色陰沉如水,“我們派去東乾討要陰蛇魔姬的使者,被東乾帝子給叉了出來,北周大局全線失利,燕梁戰事更是損失極慘重。如今整個赤月魔朝的人,都在笑我愚蠢,說丟盡了魔朝的臉面。真魔殿中的各派系也都在彈劾我,想要將我從魔尊繼承人的序列中排除。宮老,你說這僅僅是小小的失利?”

  感覺到小魔尊眼神中若隱若現的寒意,宮厲圖額頭汗水滴落,不由深深彎下了腰:“都怪老朽安排不周,壞了大事,還請少主責罰。”

  晁千玨陰沉不定的盯著宮厲圖。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良久之后,他才收回目光,道:“罷了罷了你終究助我良多。說說看,此事咱們如何收場?”

  “唯今之計,只有少主以退為進,主動去赤月魔庭找魔皇,承認咱們的失誤,聲明是中了敵人的詭計。”宮厲圖抹了一把冷汗,諫言道,“并主動求罰,以去域外戰場立功,來洗刷恥辱,并扭轉形象。”

  “域外戰場?”晁千玨臉龐抽搐,明顯有些不情愿,“以我的身份去了域外戰場,一旦暴露出了行蹤,豈不是會被域外妖魔和仙朝死死盯住?”

  像他這種幾乎已經半確定的魔尊繼承人,歷朝歷代的規矩就是要到凌虛境才被獲準去域外戰場,而且必然會有上一代老魔尊暗中守護,否則必會成為眾矢之的。

  “此次關于少主的非議極盛,您若不主動扭轉口碑,恐怕……唉要不了多久,咱們晁氏內部都會有人跳出來挑戰您的地位。”宮厲圖嘆了口氣,“不過您放心,只要您愿意去域外戰場立功,晁氏和魔尊大人必然會暗中相助,幫您把功勛刷上去。”

  “屆時,咱們再好好宣傳一下您的戰績和功勛,就能堵住悠悠之口,穩住您魔尊繼承人的地位。”

  晁千玨仔細琢磨了會兒,冷聲道:“第五老祖現在去了血童魔君那邊吧?通知老祖,務必要配合血童魔君,給東乾一個狠狠的教訓,尤其是那什么破王氏,我要滅他滿門。”

  一聽這話,宮厲圖就有些著急,連忙勸道:“少主,現在不是擅動干戈之時。如今局勢未定,一旦出了差錯,極有可能又給那些宵小們落了口實。”

  “不,我不甘心!”晁千玨憤恨不已,眼神中泛起一抹狠厲,“我可以去域外戰場。但是王氏必須滅,陰蛇魔姬也必須抓回來。否則,我晁千玨哪怕在域外戰場上,也是寢食難安。”

  晁千玨自幼便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平日里高高在上,順風順水慣了,自是半點虧都吃不得。如今一下子吃了這么大的虧,他哪有可能忍氣吞聲?

  話已至此,宮厲圖便不敢再勸了:“此事老朽盡力而為,還請少主您暫且將心思放在域外戰場上。”

  “哼!”

  晁千玨眼眸中掠過一抹厲芒。

  之前是他大意了,如今在有準備之下,必不會再犯之前的錯誤。

  他倒要看看,這個王氏究竟有多少本事,敢跟他作對。他就不信了,這王氏還能把天翻過來不成?!

  與此同時。

  大乾隴左郡,長寧衛,平安地區,王氏主宅。

  午后,暖陽正盛。

  王守哲在小院中又是偷得浮生半日閑,曬曬太陽,喝喝靈茶,日子是逍遙又自在。

  賢妻柳若藍也是難得的沒有去打麻將,而是郎情妾意般陪著王守哲發呆。

  在她身旁,還有一只毛發雪白的小兔子。

  這小兔子體型不大,通身的毛毛都泛著瑩潤的柔光,眼神也是靈動非凡,看起來極為可愛,正是早已晉升七階的月兔。

  靈獸到了七階,就可以自由變大變小了。如今的她縮成了小巧玲瓏的肥嫩模樣,正在柳若藍身上勤懇地踩來踩去,賣力按摩:“若藍姐姐,力道是輕了還是重了?”

  “輕了。背上這條經絡也踩踩。”柳若藍理所當然的吩咐道。

  按照月兔的說法,她可是王守哲的小妾,如今晉升了七階,靈智大開,喉中橫骨也被煉化,能講話了,自然也應該在種植靈藥的同時,承擔起侍奉夫君的責任了。

  對此,王守哲自是敬謝不敏。

  他還沒變態到對一只兔子有奇怪的想法。

  倒是柳若藍,反而時常把月兔帶在身邊。

  “若藍啊,這兩日仙兒他們也該從慕真大陸回來了吧?”王守哲算計著日子道。

  他話音剛落,天空中便有一道浮光掠影疾速而至。

  那氣息,那正是王守哲的寶貝女兒王璃仙。

  只見她肥嘟嘟的小手中,如今正提溜著一個人影,飛落到院中時還順手把那人影往上提了提,一副獻寶似的嘚瑟感:“爹爹、娘親,仙兒回來了。”

  雖然那是一個分身,但是王璃仙的特殊之處就在于她的幾個分身都是同一個意識,記憶和意識都是同時共享,和旁人的分身是完全不同的原理,因此每一個王璃仙都是王璃仙。

  這些日子以來,王守哲可沒放棄監管璃仙讀書,因此父女兩那是天天見面,隔三差五就得雞飛狗跳一陣,壓根就沒有見到“久別重逢”的女兒那種欣喜感。

  只是看著她手中提溜的女子,他卻是瞳孔一縮:“這位是……?”

  “她叫九陰魔使,是仙兒特意給爹爹抓的小妾。一直瞞著爹爹,就是想給您一個驚喜啊。”王璃仙洋洋自得的邀功道,“爹爹,您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看著那柔弱無助的“九陰魔使”,王守哲只覺后背若藍的眼神正如利刃般殺來。

  他眼皮子頓時狂跳起來。

  驚喜?王璃仙你這是準備弒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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