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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家徒兒氣運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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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隆昌大帝心懷著想不通的怨念,被王守哲“報復性”地支去域外戰場的同時。

  大周,慕仙城,魏王府。

  魏王府坐落在慕仙城西部,乃是一座外形古樸而巍峨的巨型建筑群。建筑群周圍皆用高大的圍墻圍了起來,從外面看去,幾乎就像是一座小型的城池一般。

  夜色已經漸深,魏王府深處的書房之中,卻依舊燈火通明。

  經過前些時候求凰樓一事,魏王府可謂是名聲掃地,不僅因私用禁藥之事聲譽受損,就連族中最受期待的小輩魏東來也折戟于王氏守業公子之手,可以說是達到了歷年來聲望的最低點。

  雖說魏王府家大業大,族中一眾長輩中不乏在朝中位高權重之輩,并不至于因此而傷筋動骨,但此前好不容易培養出的大勢卻因此徹底潰散。從今以后,魏東來再想迎娶珞珈郡主,怕是難了。

  此刻,書房之中,魏王魏伯玉正坐在桌案之后,捏著眉心,臉上露出幾分愁容。

  魏東來則是侍立在側,同樣在為之前的事情而感到棘手。

  “老祖,王守業此人斷不能留。”魏東來想起那件事情事情,心中依舊意氣難平,冷著臉殺氣騰騰地道,“不如讓孩兒帶上幾位神通境叔伯長輩,去求凰樓外尋機設伏劫殺。孩兒就不信他沒有落單的時候!”

  魏伯玉聞言瞥了他一眼,臉色驀地冷了下來:“蠢貨!”

  “老祖,我……”魏東來嚇了一跳,連忙想要討饒。。

  魏伯玉卻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冷聲道:“你可知那玄丹真君什么來頭?”

  “這……”魏東來遲疑不解,“不,不就是一位幾萬年前的凌虛真君嗎?不說他本人早已逝世,便是有傳承留下,老祖您也是凌虛真君,怕他作甚?”

  魏伯玉差點沒被他氣死:“玄丹真君可是仙朝第三代仙皇廣明仙皇的皇夫,如今的仙朝皇室成員可都要叫他一聲老祖宗!這王守業既然是玄丹真君的隔代傳人,跟仙朝皇室妘氏之間多半有所聯系。否則,憑大乾一個五品小世家的實力,如何能培養得出絕世天驕?!”

  “此人說不定就是妘氏秘密培養,且給予了厚望的煉丹師。你殺了他,就是與仙朝皇室作對!到時候別說你了,就連咱們魏王府恐怕都得交代進去!連咱們主脈靖安魏氏都保不住我們!”

  從常理上推斷,魏伯玉的推測的確是最合理的。

  可惜,王氏偏偏就是世家之中的一朵奇葩,這個看上去最合理的推測,不說與實際情況一模一樣吧,至少也是毫不相干了。

  偏偏從結果而言,他卻又微妙地猜中了正確答案。

  魏東來聞言,冷汗頓時就下來了:“孩兒明白了。我這便吩咐下去,讓府中族人安分一點,暫且不要去招惹那王守業。”

  魏伯玉這才放緩了臉色,微微頷首道:“還算沒蠢到家。不過,單單是不去招惹還不夠,你最近就備一份禮物,親自送去求凰樓,感謝他指教。”

  魏東來臉色微變:“老祖,這……”

  他作為魏王府公認的“小王爺”,平日里心高氣傲慣了,就算是面對備受寵愛的珞珈郡主時都舍不得放下身段,如今卻讓他去向一個東乾來的野小子低頭,他如何能愿意?

  然而,覷著魏伯玉的面色,再想到王守業可能的后臺,他終究沒敢反駁,忍著怒意應了下來。

  今日便暫且忍耐他一下,等將來時機合適,他必要將今日之恥百倍千倍地找回來!

  魏伯玉活了幾千年,閱人無數,對魏東來的性情也是再了解不過,幾乎是一看他這神色,就猜到了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

  他心下不由一嘆。

比起珞珈郡主,自家這孩子終究還是少了幾分城府,做事情也沉不住氣,讓他辦事還好,若要主掌家族,終究還是不夠啊  若是能把珞珈娶回魏王府,到時夫妻倆人恰好互補,珞珈郡主作為皇室血脈又可居中調和,也可以讓老皇帝投鼠忌器,魏王府的將來自不必發愁了。可如今自己的如意算盤被打亂,魏氏將來怕是……

罷了且行一步算一步吧  既然謀劃已然失敗,接下來魏氏便暫且蟄伏一段時間,以待時機吧。

  他略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我有些乏了,你去吧交代你的事別忘了。”

  “是,老祖。”

  魏東來見狀,雖還有些話想說,但到底沒敢多言,慢慢躬身退了出去。

  這邊魏王府暫且偃旗息鼓了,另一邊,王安遠和王寧瑜卻是再次火了。

  原本,他們憑著求凰樓中的精彩表現,以及營造出的人設,形象,以及尚且是單身狗的優勢,已經贏得了不小的名聲。隨后,兩人便時常受邀參加慕仙城世家小姐們的聚會。

  這原本是很正常的展開。

  就連王守業都以為他們是想好好挑一挑媳婦,為家族人丁興旺的大目標添磚加瓦而努力,因此頗為鼓勵他們參加這種聚會。

  結果……

  如今整個慕仙城里卻是掀起了女性用品熱潮,從冰肌雪膚滋潤膏,到潤柔絲清,再到紅鸞紫鳳丸亂蝶百花香等等王氏經典產品,皆是逐漸風靡起來。

  一開始,還只是在世家小姐們之中廣為流傳,繼而影響到了她們家里的女性長輩,再從大世家流行到了中世家,小世家,并從慕仙城開始向外擴散到各郡。

  漸漸的,幾乎有風靡整個大周的趨勢。

  東乾使團浩浩蕩蕩而來時,自然帶來了很多大乾流行的貨品,而其中多數都是王氏相關集團的出品。

  兩人如此一帶貨,自然是賺得盆滿缽滿,隨船運來的貨物很快就賣光了,不得不要求加緊從大乾再進貨過來。

  見到這情況,王守業也是嘴角抽搐,被氣得不輕。

  眼下這大好的局勢,他們兩個不抓住機會好好談一談戀愛,挑一挑媳婦兒,竟然選擇了帶貨。

  家族現在的年輕后輩們啊,當真是越來越不把結婚生子這等重要任務放在心上了!

  想當年,他和四哥都是早早成親,為家族開枝散葉做出了不少貢獻。哪像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氣悶之下,和珞珈郡主相約喝茶聊天時,王守業的臉色依舊有些悶悶不樂,心下琢磨著如何改變這局面。

  “守業公子無需太擔心。”珞珈郡主得知他的憂慮之后,笑著寬慰他道,“安遠和寧瑜他們都還小,玩性重一些也是正常的。何況他們帶貨這一塊也的確干得不錯,不僅帶起了新的商業潮流,也給慕仙城增加了不少活力。”

  說句實在的,珞珈郡主覺得王安遠和王寧瑜這樣的大天驕,結婚晚些實屬正常,相比之下,反倒是王守業居然早早結婚這一點,讓她氣悶不已。

  守業公子你好端端的一個天才俊杰,兩百歲還沒到呢,成親如此之早做什么?

  “那可不行。”王守業滿臉嚴肅,“我四哥說過,我們王氏人丁單薄,這個不肯成親,那個不肯娶妻,王氏何時才能人丁興旺起來?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敲打敲打他們。”

  四哥!又是四哥!

  珞珈郡主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是憤憤不已。

  這個四哥到底何許人也?家里那么多正事兒不關心,整天盯著別人結婚生子干什么?要不是他,守業公子說不定……

  兩人正說著話呢。

  門口侍衛就進來稟報:“不好了,安遠公子和寧瑜公子被人打了。”

  王守業眼神一凜,強壓著怒氣道:“是誰動的手?莫非是魏王府年輕一代吃了虧,找家里長輩過來給他們出氣么?”

  王安遠和王寧瑜可都是大天驕乙等血脈,同齡人中不敢說沒有敵手,卻也不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就能打得過的。

  別看王守業對他們倆意見不小,可骨子里卻是極為護短的,若是魏王府敢破壞規矩,以大欺小的話,那王氏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并非是魏王府動的手。”侍衛的臉色略微有些怪異,“據說是被一群世家小姐們打的。”

  “被世家小姐們打的?”

  王守業表情錯愕,心下也有些驚疑不定。

  王安遠王寧瑜那倆小子,在世家小姐群體中不是挺受歡迎的么,又怎么會挨打?莫非這兩個小子,背著他做出了什么有違道德律法之事!?

  王守業的臉色漸漸陰沉起來,冷聲道:“把那倆小子帶過來。”

  “是,守業公子。”

  侍衛領命而去。

  不多片刻,安遠寧瑜兩個小子就畏畏縮縮,躲躲閃閃地走了進來,見到守業和姬靈筱之后慌忙行禮:“見過七老太爺,見過珞珈郡主。”

  雖然他們已竭力遮掩,卻也遮擋不住他們這會兒臉上的鼻青臉腫。

  “你們兩個干了何等好事,竟會被一群世家小姐揍成此等模樣?莫非你們竟敢違法亂紀,罔顧我們王氏的規矩?”王守業怒聲叱道。

  “七老太爺,我們冤枉啊。”安遠寧瑜齊聲喊冤不已,“我們就是帶帶貨,抽點傭金,賺點小錢這樣子。本來帶貨帶的好好的,誰想到我們剛拿出新產品才介紹到一半時,就被群毆了!哎喲哎喲,那些小姐們下手可真黑。”

  “你們兩個,究竟賣的什么新產品,竟然被毆打到這種程度?”聽他們這么說,珞珈郡主一時也有些好奇。

  “就是很平常的產品啊,屬于精美的服飾類,例如短裙啊,黑絲白絲以及塑形內衣等等。”兩個鼻青臉腫的小子,迄今為止還覺得挺冤枉。

  短裙?內衣?

  珞珈郡主臉色都變了,一時間看向兩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對勁起來。

  只是,短裙和內衣還好理解,可黑絲白絲又是何物?

  聽到她的問題,王安遠老老實實地掏出了一本精美畫冊,呈上道:“郡主殿下,這些美女畫冊的腿上,穿的就是黑絲白絲了,怎么樣,好看吧?若是郡主喜歡,我可以免費送郡主幾套。”

  珞珈郡主接過來瞅了兩眼,頓時被那畫冊上的畫面刺激到了。饒是她涵養功夫不錯,也差點想當場爆起猛揍這小子一頓。

  這畫冊上的女子形象也著實太放浪形骸了。

  這,這這這!也太臭不要臉了,這分明是在耍流氓啊!

  她俏臉發燙,心中砰砰砰直跳,只恨不得回到過去,把剛才多嘴問那一句的自己嘴巴給堵起來!

  “荒唐!”王守業臉色一板,“你們兩個腦子被門夾了?這黑絲白絲,也就在咱們長寧境內還算頗為流行。畢竟有四哥喜歡這一口,才會逐漸成為風潮。”

  “慕仙城這邊穿著比較保守,你們拿這種東西出來賣,不被揍才奇怪。”

  王守業倒也沒有太過責備他們。

  畢竟他們才是剛滿百歲的孩子。自打他們出生起,長寧地區就是大乾的時尚之都。那些高收入女子在職場之中,這種打扮也算是平常之事。

  他們從小看慣了,自然不覺得有什么。

  可長寧衛地區習以為常,不代表大周朝這邊一時半會能接受得了。

  “我明白了!”王安遠眼睛一亮道,“大周暫且沒有形成這種時尚,是因為缺少一個引領時尚的大人物!”

  說著,他便將目光投向了珞珈郡主,搓著手道:“嘿嘿聽說珞珈郡主在坊間名望極高,您若愿意做形象代言人,幫著我們一起帶貨。我們愿意給您分賬三成。這可是一個無比龐大的空白市場,利潤空間極大。郡主,您考慮一下。”

  珞珈郡主臉都黑了,別過頭去不想說話。

  一時間,她竟然都有些佩服自己。自己的自制力真是越來越好了,竟然沒將這兩個小子丟出去。

  “其實郡主您有所不知。”旁邊的王寧瑜眼珠子一轉,忽然“嘿嘿”笑道,“我們家七老太爺其實也挺喜歡這一套的。我上次去他的煉丹總司參觀,嘖嘖,那場面我都難以形容。”

  “住嘴!”

  王守業老臉都黑了。

  “還有此等事情?”珞珈郡主瞥了王守業一眼,有些狐疑不定。

  “咳咳也就是有那么幾個女同事愛穿。”王守業尷尬不已地解釋道,“這是人家的穿衣搭配風格,我也不好過多干涉。”

  說罷,他連連擺手,開始趕人:“你們倆小子沒事就趕緊滾,我與郡主還要商量兩國通商事宜。”

  “是是是,我們這就滾。”

  王安遠王寧瑜立刻低頭退去。

  可退了一半,王安遠忽然回頭,一臉狐疑道:“七老太爺,您不是向來不喜歡參與政事的嗎?商談國策這種枯燥之事,你不是應該甩鍋給晟郡王來做么?”

  “我讓你們滾就滾,哪來那么多廢話?”王守業的臉色已經陰沉到能滴水了,“兩國通商能為咱們王氏帶來極多好處。我身為長輩,就算再憊懶國政,也得為咱們王氏著想。”

  “七老太爺一心為家族,小子們佩服。”

  倆小子裝模作樣地敬佩退去,動作間卻是眼珠子亂轉,顯然壓根不信。

  這才剛出門,王寧瑜耳邊就傳來了珞珈郡主的傳音:“寧瑜,你剛才說的那個,回頭送幾件到我府上。你,你不要誤會,本郡主就是研究研究東乾的時尚。”

  王寧瑜聞言掃了王安遠一眼,兩人頓時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等兩個小子都走后,珞珈郡主正色說道:“守業公子,我們來繼續談一下兩國商業合作的具體事項吧。”

  “我就是為了打發那兩小子,隨口扯的理由……”王守業最煩政事了,推諉道,“要不,郡主還是去找晟郡王商談此事。”

  “公子!”珞珈郡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可是說了,得為王氏著想。”

  “行……吧。”王守業硬著頭皮答應道。

  “還請守業公子認真一些,國事無大小。”珞珈郡主嚴肅地批評道,“靈筱身為大周郡主,定會竭力為大周爭取利益。”

  “郡主教訓的是。”

  王守業聞言也收斂心神,漸漸嚴肅起來。

  無論是為了大乾,還是為了王氏,雙方的商業合作都頗為重要。

  豈料這一談,兩人便足足談了數天數夜!這才擬定了初步的合作方案。

  等珞珈郡主一走,王守業幾乎癱軟在了椅子上。

  這也太累人了,比起煉一爐寶丹都要累十倍不止。他寧愿回去煉十爐子丹,也再不要參與這樣的談判了。

  好在付出終究有了回報。

  這一次與大周的一攬子商業合作計劃,對大乾、大周皇室、以及王氏都有極大的好處,只要能順利展開,三方都能因此受益。

  而利益這一塊,又往往是最大的“情感紐帶”。

  當然,適當的聯姻也是盟友之間的紐帶之一。

  是時候給王安遠和王寧瑜找媳婦了。

  同一時間段。

  出了極西之地的陰煞宗,再往西北方向不到十萬里,便是一片煙波浩渺的大海。

  這片海,被稱為“無妄海”。

  無妄海北臨魔朝,東接南秦,西南面便是浩浩湯湯的羅剎洋,從某種程度上說,可以算做是陰煞宗和赤月魔朝之間的中間地帶。

  且海域內島嶼眾多,風暴頻繁,氣候也復雜多變,歷來都是海盜和流竄犯們最喜歡躲藏的地方。

  也因此,這片海域之中時常會有遺跡現世。

  近些時日,位于無妄海南部的天礁群島之中,便有一處遺跡現世。聞訊而來的魔修們紛紛聚集到了遺跡之中,或爭奪出世的寶物,或渾水摸魚,企圖趁著混亂撈一筆,場面混亂不堪。

  遺跡所在的島嶼內,有一處隱蔽的山谷。

  山谷腹地一處隱蔽的巖洞之中,幾個穿著黑色皮甲,蒙著面的魔修正動作飛快地收拾戰場。

  他們腳邊躺著兩具衣衫凌亂的尸體,汩汩鮮血在尸體下方蔓延開來,濃郁的血腥氣彌漫在整個巖洞之中。

  幾個魔修動作麻利地收起了作為誘餌的靈藥,便在尸體上搜尋起了法寶,儲物戒等等關鍵戰利品。

  “動作快點!”

  “這兩人不是散修,他們還有同伴在附近。一旦他們死亡的事情被發現,他倆的同伴絕對不會放過我們!”

  “必須趕緊離開!”

  不過短短幾十息的時間,幾個魔修便完成了戰利品的搜集,并抹除了自己等人來過這里的痕跡,而后帶著東西匆匆鉆出了巖洞,朝著提前準備好的藏匿地點遁去。

  然而。

  他們才剛剛飛遁出去沒多久,深入林中也不過數十丈。

  天空中,便傳來了一聲幾乎響徹天地的嘹亮鳳鳴聲。

  幾個魔修渾身一顫,瞬間打了個激靈。

  “娘的!怎么來得這么快?!”

  為首的魔修臉色狂變,立刻掏出一枚玉符掐碎,一股青色的旋風驀然將幾人包裹,他們的飛遁速度瞬間加快了一大截,幾乎是眨眼間便狂飆出去了十幾丈。

  而且,速度還在進一步增加。

  然而。

  就在他們心下稍安的同時。

  一道凜冽的劍意便已經帶著接天寒意從天而降。

  這寒意實在是太過霸道。

  劍意所過之處,天地間的一切都被這徹骨寒氣所沁染,天地間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

  周圍的樹上,地面的草葉上,就連他們自己的身上,也都在頃刻間覆上了一層晦暗的灰色冰霜。

  茫茫寒氣之中,更帶著一股讓人心驚膽戰的死寂氣息,讓人連血液都好像要為之凍結。

  宛如置身寒冰地獄。

  鋒芒畢露,殺機四溢!

  魔修們眼里齊齊泛起一抹絕望。

  完了!跑不掉了!

  幾乎就在他們這么想的同時,一柄冰晶長劍已經裹著無邊寒意從天而降,眨眼間來到了他們背后。

  而后劍意分化,眨眼間一分為五,分別襲向了五個魔修。

  五個魔修的身形猛地一滯。

  幾乎是一瞬間。

  五人的胸口便爆出了一大蓬血色冰花。

  凜冽的劍意穿胸而過,劍意侵染之下,五人的體表頃刻間便凝結出了一層冰晶,膚色也變得灰敗晦暗,幾乎是瞬息間就被凍成了一具具冰雕。

  寒風呼嘯,五個魔修的生機飛快消逝,不過短短兩三息的功夫,就變成五具毫無生機的尸體倒了下去。

  直到這時候。

  天空中縱橫彌漫的劍意才漸漸開始消散。

  滿天風雪之中,一位氣質清冷的女修飄然而下,緩緩落在了五具尸體旁邊。

  她穿著一襲冰白色的長裙,臉上覆著面紗,風姿搖曳,飄然若仙。

  巨大的冰鳳虛影在其身后鋪展,威勢滔滔,氣象萬千,襯得她就好似雪山中走出的神女一般,讓人情不自禁便心生敬畏。

  尤其是那一雙澄澈冷冽的眸子,更是宛如天上星辰一般,在落了滿地的血色碎冰襯托下,憑生出了一抹讓人望而生畏的冷意。

  若是王守哲在這里,必然一眼就能認出來,這女修,赫然是瓏煙老祖。

  當日發現王瓏煙的血脈資質已然達到絕世天驕乙等巔峰之后,陰煞魔君便已經將陰煞寶典提前傳承給了她,而王瓏煙的血脈資質,也在寶典中積蓄的天地精華洗禮之下,提升到了絕世天驕甲等中段的地步。

  如此資質,即便在整個人族陣營之中,都是屬于鳳毛麟角。

  陰煞魔君對其也愈發看重,這幾年逐漸開始將陰煞宗內的一些事務交給她來處理。

  幾年下來,瓏煙老祖也漸漸開始嶄露鋒芒,不僅在陰煞宗內的地位愈發穩固,在西晉和南秦兩國也闖下了赫赫威名。

  她的陰煞圣女之名,也漸漸開始傳揚開來。

  在瓏煙老祖落地之后,過了一會兒,天空中才有其他修士飛遁而來,落在了她身邊。

  這幾人都是和瓏煙老祖同行探索遺跡的陰煞宗門人弟子。

  “圣女殿下果然厲害,一出手便輕輕松松替兩位師侄報了仇。”其中一位藍衣修士朝著女修抬手一禮,臉上寫滿了佩服。

  “那是!你們也不看看出手的是誰。”旁邊一位女修驕傲地抬著下巴,一臉的與有榮焉,“圣女殿下都親自出手了,那敵人還能有跑的?只可惜了那兩位師侄,我們終究還是晚來了一步。”

  “看他們的裝束和修行路數,應該是烏樊樓的人。”另一個修士俯身檢查了一下五具尸體,很快就認出了這些魔修的來歷,“這個組織的修士專門干些殺人越貨,劫掠財貨的勾當。這次他們過來應當也是想渾水摸魚,趁著遺跡現世的機會多宰幾只肥羊。”

  “若不是碰到了圣女殿下,還不知道有多少倒霉蛋要栽在他們手上。”

  幾人隨口聊著天,卻有一位容貌英俊的白衣青年始終沒有說話,反而一直定定地看著瓏煙老祖,眼眸中寫滿了震撼和驚艷。

  太強了!

  雖然他早聽說宗內新晉圣女實力絕倫,一手冰罹劍意更是強悍絕倫,堪稱同階之內無敵。

  然而,聽說終究只是聽說,他此前一直都不怎么相信,只以為是大家為了給宗主面子,討好這位繼承人,才如此刻意吹捧。

  直到今天。

  親眼見到了她出手,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狹隘,這位圣女殿下盛名之下的實力又究竟是有多么強悍。

  剛才那一劍,別說是這些靠劫掠為生的魔修了,哪怕是換了他自己上,怕是也堅持不了多久。

  紫府境這個實力層次之內,她怕是真的難尋敵手。

  不過,任憑眾人感慨萬千,王瓏煙本人卻沒那么多的想法。她只是隨手一劍,把偷襲劫殺陰煞宗門人的魔修干掉了而已。

  眼見得人都到齊了,她收回劍,隨口詢問了一句:“那兩個門人的尸骨收起來了嗎?”

  “啟稟圣女殿下,已經收起來了。”剛才說話的女修斂容一禮,恭敬回答。

  “既如此,我們此行的任務到這里便算是完成了。”王瓏煙淡聲吩咐道,“收拾一下,準備回宗。”

  “是,圣女殿下。”

  一行人迅速收拾了現場,毀掉了尸體,拿回了陰煞宗門人的遺物,以及五個魔修身上的物品,隨即便在王瓏煙的帶領下出了遺跡,登上了早已等在遺跡外的陰煞宗大船。

  回程路上,王瓏煙站在船頭,極目遠眺,看著遠方層疊堆砌的白云,心思不知不覺就飄遠了。

  一晃眼,她來到陰煞宗就已經幾十年了。

  這幾十年里,她雖然打著歷練的名義回過幾次王氏,可終究來去匆匆,不能停留太久。

  很多近些年出生的王氏小輩,甚至連她的面都沒見過,縱是迎面遇上,都未必相識。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究竟還要過多久……

  又是一段時間之后。

  “極西之地”的陰煞宗本部圣殿之內。

  被稱為陰煞魔君的陰煞宗宗主祁洪昭,正端坐在宗主之位上。

  燈光下,一身白衣的他風姿俊雅,瀟灑從容,即便已經是中年人模樣,也沒有讓他的顏值有絲毫削弱,反而更添了幾分難言的魅力。

  此刻,他威嚴的臉上表情愉悅,眉眼間帶著一抹難以掩飾的春風得意。

  “奉屠。”祁洪昭看向侍立在階下的徒弟,“最近血童魔君那邊情況如何了?”

  陰奉屠上前拱手行禮:“啟稟師尊,血童魔君依舊在督造昆吾巨舟,并親自訓練從南秦西晉抽調過去的精銳,讓他們適應水戰。只是昆吾居舟建造難度不小,短時間內難以完工。”

  “此外,南秦西晉兩國大帝,尤其是元佑大帝,已經多次向弟子抱怨,血童魔君的計劃消耗太大,兩國的財力物力有些難以支撐,都有些民不聊生了。”

  “哼!血童魔君此人心大謀短,性格暴戾,卻又不可得罪。奉屠,你與他盡可能虛與委蛇,切記不可糾纏太深。”祁洪昭老謀深算地吩咐道,“倘若他能贏,咱們不介意錦上添花多爭取些好處。可他若再次失敗,咱們陰煞宗也得有及時抽身之策。”

  “師尊,我明白了。”陰奉屠拱手。

  “奉屠,為師將寶典傳承于你若冰師妹,你心中可有怨恨?”

  驀地,祁洪昭忽然轉移話題。

  “這……”陰奉屠臉色微變,趕忙道,“若說沒有點意見,那自然不可能。只是弟子也知道自己資質普通,而且已到了神通境,原本繼承寶典的希望就十分渺茫。而若冰師妹天資卓絕,可將寶典效果發揮到極致……只是師尊提前將寶典給了師妹,您的修煉之途豈非被耽擱了?”

  “罷了罷了,為師也知奉屠你血脈資質雖然普通,卻也是忠心耿耿。”祁洪昭眸光中閃過一道光芒,“為師那么多年都難以突破至凌虛境中期,本就有些心灰意冷了。”

  “若冰的出現,卻是咱們陰煞宗重新殺回真魔殿的最佳契機。你須得好好扶持你若冰師妹,等她繼承真魔經之后,你未來未必沒有機會成為凌虛。”

  “是,師尊。”陰奉屠回道。

  師徒兩人正說著話時,外面忽然有弟子進來稟報:“啟稟宗主,圣女殿下在外求見。”

  “若冰完成任務回來了?”祁洪昭臉色一喜,忙道,“快快,快請圣女進來。”

  不多會兒。

  化名為王若冰的王瓏煙便翩然進了圣殿。

  不過她卻不是一個人來的。她的身后,還跟著一位風姿典雅,氣度不凡的成熟美貌女子。

  這女子穿著一身青衣,殿內的燈光散落在她的身上,就好似給她鍍上了一層光暈一般,氣度高華,一派雍容。

  見到祁洪昭,王瓏煙便上前躬身一禮,聲音清清冷冷道:“若冰拜見師尊。”

  “乖徒兒若冰快快免禮。”祁洪昭滿臉堆笑著虛扶了一把,這才看向了她身旁那美貌女子,略有些疑惑道,“若冰,你帶來的這位貴客是?”

  祁洪昭是何等眼力,雖然此女一身威勢已經悉數收斂,他卻依舊能一眼就瞅出來此女之不凡之處,甚至隱隱約約間給他帶來了一股壓力。

  “啟稟師尊,這位是青凰姐姐。”“王若冰”介紹道,“十來年前,徒兒在外游歷時碰到受傷的青凰姐姐,當時徒兒想辦法救了她,此次青凰姐姐便是來探望徒兒的。”

  “青凰妖帝!?”

  祁洪昭倒吸了一口冷氣,急忙從宗主寶座上下來,拱手道:“貴客可是萬妖國的青凰妖帝?”

  “青凰見過魔君。”青凰妖帝淡定自若地還禮,“先前青凰因為私下原因幾乎命懸一線,幸得若冰相救,此次回來便是想報答若冰的。”

  祁洪昭一愣,竟然真的是青凰妖帝,他聽說她乃是一頭純血青凰,實力已經達到了凌虛境初階巔峰,比他祁洪昭也是不遑多讓。

  此等妖帝當面,他自然是客氣道:“妖帝言重了。你既與若冰有緣,便是與我陰煞宗有緣。至于報答不報答,莫要再提,莫要再提。”

  同時,祁洪昭心下狂喜不已。

  若冰這孩子果然是氣運通天,隨隨便便就救了一個妖帝。妖族向來‘生性耿直’,他身為師尊,自然應當好好的替若冰拉攏青凰妖帝,想盡辦法讓她成為自己人,為若冰增加強大的班底。

我陰煞宗崛起,指日可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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