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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悲劇左丘氏根基被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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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長寧王氏的糧種!”

  左丘冠玉到底是天人境修士,記憶力和反應力遠超普通人,只是略一愣神后,便想起了“王氏十九號”稻種和“王氏二十三號”麥種。

  這幾種麥種,雖然沒有冠以“王氏”這個抬頭,但從命名規則上來看,多半是長寧王氏的糧種。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有人冒充王氏糧種。只是以如今的形式來判斷,后一種可能性的概率非常低。

  “好好好!長寧王氏,好大的膽子!”左丘冠玉心頭的怒火瞬間就竄了起來,“竟然敢在糧種上與我左丘氏為敵,企圖動搖我左丘氏根基!”

  他真想立即請老祖出山,過去將那王氏滅掉。

  但是這個念頭,也只是轉瞬便被否決了。如今慶豐商行與守達商行的激烈商戰,引發了無數人在觀戰。若是左丘氏動用武力去對付王氏,怕是會惹出巨大的麻煩。

  “王氏麥種售價如何?”左丘冠玉的臉色陰沉如水。

  老安的臉色同樣不好,不停地擦汗道:“比,比咱們往年的價格低三成。”

  “什么?”左丘冠玉怒極而笑道,“難怪咱們的麥種賣不出去……這是準備在糧種上,與咱們打價格戰嗎?好手段好,傳令下去,我們也降價,降五成拋售糧種。連帶五香稻稻種一起打折賣。”

  如此降價,已令玉指麥毛利極低了。可如今玉指麥賣不出去,大量的五香稻將無處可貯存。

  要知道,糧種的保存,對通風,保溫,以及干燥都有較高的要求,因此需要建造專門的倉庫。倘若保存不當,糧種的品質就會大幅度降低,甚至發不出芽來,到時候,損失更大。

  左丘氏不愧為四品世家,家族內部人才濟濟,人手頗多,執行力非常強,很快就將左丘冠玉的命令貫徹了下去。

  降價五成,也的確卓有成效。

  消息一出,有不少仍在觀望的世家立刻就出手買走了一批。甚至,有不少已經買了王氏糧種的世家,也躍躍欲試地買了一點。

  畢竟,這價格實在太實惠了,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可隨之,王氏的打擊又接踵而至。執行老客帶新客的活動,老客可以拿到返利,新客可以得到更大力度的優惠。

  此活動一出。

  玉指麥麥種和稻種再度滯銷。這下子,就連五成價格也賣不動了。

  左丘冠玉算是看出來了,王氏是鐵了心的要挖左丘氏根基了。

  若是僅僅一年的損失,左丘氏當然扛得住,可年復一年之下,左丘氏再厚的家底也會被逐漸耗空。

  更可怕的是,一旦世家根基被動搖,若無其他變數,這個世家必然會迅速衰敗。

  左丘氏擁有六個紫府老祖,上百個天人境長老,靈臺境主力更是數不勝數。

  在左丘氏擁有穩定的經濟來源時,這無疑是極為恐怖而令人生畏的一方大勢力。可一旦根基沒了,這就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大包袱,每年的消耗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此事,已不是左丘冠玉能解決了,他不得不前去拜見老祖宗,以求解決之道。

  月余之后,氣候漸冷。

  冬麥該種的,全都已經種了下去。左丘氏的玉指麥種徹底賣不出去,最后沒有辦法,只能將麥種挪出倉庫,先給稻種把位置騰出來再說。

  至于那些挪出倉庫的麥種,無法作為麥種售賣,便只能作為普通的小麥賣掉,或者磨成麥粉出售。因為是陳糧,價格甚至還不如當季時高。

  左丘氏在這一波交鋒中,幾乎可以說是完敗,損失之大難以估量。

  隴左郡城,郡守府花園內。

  此時,園子里秋菊花開正盛,姹紫嫣紅,殊色繽紛,論顏色,竟是絲毫不比百花爭艷的春夏時節遜色。

  涼亭里,太史安康和王守哲對席而飲,錢氏家主錢學翰則在一旁作陪。

  相比于上一次,此番太史安康和錢學翰的神態,卻是輕松自若,紅光滿面,顯然心情十分良好。

  “守哲這一招釜底抽薪,可謂是即狠又辣,打在了左丘氏的軟肋上。”太史安康邊喝茶邊說道,“怕是要不了多久,他們就得找上門來了。”

  “不過就是些小伎倆而已。”王守哲神色淡然,倒并不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正所謂打鐵還需自身硬。世家的發展,還是要建立在自我提升的基礎上,這些小伎倆,不過是輔助。”

  他心里清楚,這個世界,終究是以實力為尊。

  這一次,王氏之所以能以糧種撬動左丘氏根基,一方面,是他提前布局,王氏的糧種又的確比左丘氏的更出色,打了左丘氏一個措手不及。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將錢氏和太史安康綁上了戰船,再加上王氏還有一位大天驕在學宮,左丘氏投鼠忌器,不好直接動用武力,只能以商業手段競爭。

  否則,任憑他智計百出,左丘氏只需要派兩個紫府境強者過來,偷偷將他干掉,王氏就完蛋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左丘氏還沒被徹底逼急。真到了狗急跳墻的時候,左丘氏還會不會顧忌這些就不好說了。

  “說得好,守哲真不愧是長春上人的高足。”太史安康哈哈大笑,“不過,即便是小伎倆,能玩到如此程度,也足以讓人驚嘆了。”

  錢學翰給兩人又沏了杯茶,聞言也忍不住感慨萬千:“不管怎么樣,這次也是多虧了守哲家主,咱們才能扳回一城。守哲家主這料敵先機,運籌帷幄的本事,著實是讓人嘆為觀止。”

  王守哲笑著搖了搖頭,沒再說什么。

  其實,哪有什么運籌帷幄,料敵先機?不過就是謹慎,謹慎,再謹慎罷了。

  王氏發展到如今殊為不易,族內那么多族人,有好多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一點點從牙牙學語,長到能獨當一面的。

  他肩膀上擔著的,是無數族人的期待,是他們的未來。

  他輸不起,也不敢輸。

  “對了曹氏那邊,聽說調查使已經回京了?”王守哲喝了口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看向太史安康。

  “嗯。”太史安康點了點頭,“曹氏推了幾個天人境長老出來,將罪責全推到了他們頭上,借此把自己摘了出來。調查使已經帶著那幾個天人境長老回京了,等判決下來,怕是要發配去域外戰場了。”

  由于沒有直接證據,曹氏勾結海寇一事無法證明與嫡脈有關。曹氏又果斷棄卒保車,調查使便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

  這也算是世家的常規操作了。

  不過,如此一來,曹氏也算是傷筋動骨了。畢竟,曹氏的天人境強者總共也不過十幾個,這一下就去了四分之一,實力被大大削弱。

  太史安康說完這些,又補了一句:“另外,曹邦彥也被曹氏贖回去了。”

  王守哲抬頭看了他一眼。

  “本來我也沒打算放,但他們出了六百萬贖金,用來補貼隴左郡這些年因為海寇產生的損失。給的實在太多了”太史安康露出了一個大家都懂的笑容。

  大乾國乃是皇室和世家共治天下,自有一套自己的行事規則。

  其中有一條默認的潛規則便是,但凡世家嫡脈犯了事,只要不是叛國謀逆這樣的重罪,是允許世家花錢贖人的。

  當然,很貴就是了。

  這就有些類似于保釋金,贖罪金之類。當然,他倘若再犯什么大罪之類,就沒有第二次贖金機會了。因此,王守哲壓根就不擔心放虎歸山之類,此子回去之后,多半數十年都不敢出門。

  六百萬乾金,哪怕對郡守府來說也是一筆巨款了。曹氏既然舍得花重金贖人,太史安康自然也就順水推舟把人放了。

  “嘖可真舍得下血本。”錢學翰嘖嘖稱奇,“要是我,才不會為了曹邦彥這么個貨色下這種血本。”

  “別這么說,人家曹邦彥好歹也是個天驕。”王守哲喝了口茶,淡定說道,“而且,從我搜集到的資料來看,曹氏的紫府老祖剩余的壽元應該不超過兩百年了。”

  “嗯?原來如此,我說呢”錢學翰恍然大悟。

  如果是為了紫府交替,那曹氏下血本贖人就能理解了。

  要知道,天驕固然難得,但對于曹氏這樣的紫府世家來說,卻也不是非曹邦彥不可。

  問題是,一個具有天驕資質的年輕人,想要成長到紫府境,最快也要兩百年,最慢,甚至可能需要花上三百四五十年。

  估摸著曹氏之前把寶全押在了曹邦彥身上,如今再想從頭開始培養紫府繼承人,顯然是來不及了。曹幼卿作為圣地天驕,也無法坐鎮家族,維持世家品階。

  就算再不情愿,曹氏也只能硬著頭皮斥巨資把曹邦彥贖出來。

  “嘖嘖嘖曹氏這一波可算是虧大了。”錢學翰作為世家家主,對于家族的資金流動非常敏感,稍微一琢磨就忍不住幸災樂禍,“又要打點監察司派出的調查使,又要花巨資贖人,我估摸著,曹氏的家底已經快被掏空了。倒是便宜了郡守大人,憑白賺了六百萬。”

  說著,他瞅了太史安康一眼。

  這六百萬不屬于稅收收入,郡守府是可以自行處置的。

  太史安康呵呵一笑。

  深知王守哲秉性的他,不等王守哲開口,便主動道:“放心,曹邦彥既然是守哲捉住的,這六百萬本郡守自然不會獨吞。我已經跟上面報備過了,其中三百萬我留在郡守府,作為郡守府的儲備資金。另外三百萬,我不方便直接給王氏,便只能作為開發青蘿海的補助資金。”

  “正好最近魏文勛清繳海寇卓有成效,再過幾年,海寇就能清繳得差不多了。守哲便可按計劃開發青蘿海,皆時這筆錢你盡可調用,屆時賬目好看就對了。”

  開發青蘿海的確需要大筆資金投入,王守哲一邊感慨太史安康果然上道,一邊起身行禮:“如此,那守哲就多謝郡守大人了。”

  “哪里哪里是我郡守府沾了守哲的光才是。”

  太史安康笑著擺擺手。

  他只是經了經手,連人都不是他抓的,這錢幾乎可以說是白賺的。

  用王守哲的話來說,這就是“躺贏”。所以他現在看王守哲是格外順眼。

  幾人正說得熱鬧。

  驀地,一個郡守府官吏打扮的中年人從花園外走了進來,站在涼亭外恭敬稟報道:“郡守大人,左丘氏的正華老祖,冠玉家主,還有慶安郡郡守烏定海在外求見。”

  錢學翰不禁眼前一亮:“郡守大人當真是料事如神,那左丘氏果然找上門來了。”

  “哈哈哈他們來得倒是比我料想的更快。看來,這一次,左丘氏確實是急了。”太史安康也忍不住笑了。

  那官吏一時摸不準太史安康的態度,遲疑道:“那……郡守大人,人您還見嗎?”

  “不見。”郡守太史安康擺了擺手,“就說我正在會客,讓他們等著。”

當初他在慶安郡取到的“辱”,他可還記著呢  如今,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能報復回來,不好好晾一晾他們,怎么對得起自己?

  結果,這一晾,就是大半天的時間。

  慶安郡郡守烏定海,紫府老祖左丘正華,左丘氏家主左丘冠玉三人,在郡守府會客廳里等了足足三個多時辰,都沒能等到人。

  到了下午時分,烏定海,左丘正華兩人的臉色已經是一片鐵青。便是作為小輩的左丘冠玉,表情也是極其難看。

  “這個太史安康,他就是在報復!”烏定海氣得差點摔了茶杯,“不就是暫時贏了一局嗎?又不是他自己的本事,他有什么好嘚瑟的?”

  “老祖……”左丘冠玉瞅著自家正華老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今天這事要是傳出去,咱們左丘氏可就成笑柄了。”

  左丘正華思來想去,也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走,回去!”

  他還就不信了,左丘氏堂堂一個四品世家,還能收拾不了一個七品王氏!

  說著,他一甩袖子便出了郡守府。

  很快,一行三人就坐飛輦離開了。

  太史安康得知消息之后,只是笑了笑,壓根沒放在心上,仍舊和王守哲,錢學翰兩人喝茶聊天,繼續商量起了接下來開發青蘿海的事宜。

  另一邊,左丘正華三人回到慶安郡之后,則是立刻就展開了行動。

  作為雄霸一方的四品世家,左丘氏在慶安郡內部的人脈和勢力是相當強大的,族內的天人境,靈臺境強者數量更是多得驚人。當他們鐵了心要做成一件事時,能夠爆發出的能量是驚人的。

  沒用多久,進入慶安郡的各處關卡便全都多出了一層崗哨,開始嚴防死守,杜絕任何可能是王氏糧種的物品入境。

  雖然冬麥已經種了下去,可用不了半年,就又到了稻谷育秧的時節。只要左丘氏防守得夠嚴實,王氏稻種無法出現在慶安郡中,慶安郡的世家沒有辦法,自然便只能購買左丘氏的五香稻種了。

  為了確保能將王氏的糧種徹底阻絕在外,左丘氏派出的檢查人員可以說是使勁了渾身解數,把一些經過偽裝,試圖蒙混過關的糧種也全部截了下來。

  如此一來,王氏的稻種果然沒能通過正常渠道運抵慶安郡。

  王守哲得知消息之后,一點沒慌,順手就讓人把這消息宣揚了出去。

  順便,他還讓錢學翰給錢氏負責運輸的車隊負責人寫了封信,讓他們在緊靠慶安郡的地方租賃倉庫,就地把稻種屯了起來。

  果然,消息一傳開,慶安郡內的諸多世家就坐不住了。

  他們很多人事先都已經跟王氏訂購了稻種,如今稻種進不了慶安郡,他們的錢打了水漂先不說,今年種什么?

  要知道,在種過一輪王氏的高產小麥之后,他們可都已經充分體驗到了高產糧種帶來的好處,那可都是實實在在的家族收益。

  如今再讓他們去種左丘氏那哪哪都不如王氏的糧種,他們哪里還愿意?

  問題總是沒有辦法多。

  這世上的事情,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驅動,就算再困難,也總有實現的可能。

  就在消息傳開后不久,就有許多散修嗅到了商機,紛紛從各種渠道想辦法,甚至不惜翻山越嶺,以求繞過左丘氏的關卡,把稻種運進慶安郡。

  如今慶安郡內對王氏稻種的需求量極大,他們的稻種一運進去,自然是分分鐘被搶光。這也讓這些散修們結結實實大賺了一筆。

  不過,散修們能夾帶進去的稻種終究只是一小部分,絕大部分世家依舊買不到稻種。

  不少世家被逼急了,甚至自己偷偷租了車隊,試圖自己帶著車隊去錢氏的倉庫買了糧種運回去,結果自然是被左丘氏的哨卡攔了下來。

  幾次三翻下來,那些世家頓時就不干了。

  要知道,慶安郡內左丘氏一家獨大已久,這些年來,慶安郡內除了左丘氏這一個四品世家,甚至連一個五品紫府世家都沒有。

  不是那些六品世家運氣不好,家族里這么多來連一個天驕都培養不出來,而是就算運氣好出了天驕,也根本培養不起。

  一個天驕,想要成長為紫府境,消耗的資源堪稱海量。

  慶安郡內的絕大部分資源都被左丘氏占據了,他們一家就養了六個紫府境,底下的六品世家能擁有的資源自然也就變得極其有限,根本培養不起紫府境。

  這么多年來,不知有多少六品世家被逼無奈,只能把自家的天驕子嗣送去學宮。到如今,紫府境的學宮上人倒是出了那么兩個,奈何世家品階依舊提不上去。

  可以說,慶安郡內這些六品世家不滿左丘氏已經很久了。

  以前那是不敢跟左丘氏硬杠,如今,眼見得左丘氏犯了眾怒,他們哪里還能放過機會?

  當下,便有六品世家開始在暗中煽風點火,激起諸多世家同仇敵愾的情緒,再加上王氏和錢氏暗中的推波助瀾,很快,慶安郡內對左丘氏的不滿情緒就達到了頂峰。

  這一情況,很快就引起了學宮的注意。

  那兩個出身慶安郡六品世家的學宮上人,見機會難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消息捅到了國都歸龍城。

  這一下子,這件事算是徹底鬧大了。

  要不是左丘氏在國都歸龍城也有關系,及時在小朝會上幫忙說了幾句話,給慶安郡這邊爭取了一點時間,說不定左丘氏和烏定海直接就要迎來國都的問責了。

  但即便如此,慶安郡郡守烏定海,以及左丘氏的幾位老祖也徹底坐不住了。

  如今慶安郡內的氛圍已經十分緊張,如果事態繼續發酵下去,不能馬上解決問題,烏定海的郡守就當到頭了,左丘氏也會受到朝廷的譴責。

  大乾國是皇室與地方世家共治的體制,這就意味著地方世家需要承擔一部分守土安邦,維護地方穩定之責。

  就如同當初隴左鬧水患之時,諸如王氏等世家都幫著收攏了一匹難民一般,這本就是世家的職責所在。不然,朝廷憑什么要給地方世家分一成稅?

  如果在左丘氏的勢力范圍內,發生大規模的群體事件,這絕對屬于左丘氏的重大失職,輕則發文問責,嚴重的,甚至可能直接剝奪左丘氏的世家權益。

  可以說,到了這種情況,左丘氏試圖封鎖王氏糧種的行動已經徹底失敗了。

  這再次給予了左丘氏一次響亮的耳光,也令丘氏內部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他們在四品世家這個位置上,待得太久太久,早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心態。

  他們已經忘記了,他們并非是慶安郡的主宰者,而只是一份子。其余大大小小的世家,也并非是左丘氏豢養的豬羊,任他們予取予求。

  一旦悖逆了“人性”二字,損害到了所有人的利益,勢必會遭到反噬。

  莫可奈何之下。

  左丘氏只得再次捎上烏定海,然后托國都的某些關系,再度與隴左郡郡守太史安康聯系,希望能讓他老人家出面調停此事。

  時至此時。

  太史安康譜也擺得差不多了,左丘氏請動的國都關系也過硬。因此,在太史安康和烏定海的安排下,左丘氏、王氏、錢氏三家家主一起坐下來商談,當然,僅限于家主級的商談,老祖什么的都不參與。

  這也是太史安康維護王守哲,畢竟長寧王氏才是“七品世家”,家中可沒紫府老祖坐鎮。

  所選的商談位置,定在了隴左王氏的紫府宮內。

  直到雙方正式會面,左丘冠玉和王守哲、錢學翰等人才算是第一次見面。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可以說都是大佬級了。雙方以往的過招,都是隱居幕后,隔空操盤,根本不會正面硬杠。

  “鄙人左丘冠玉,見過學翰家主、守哲家主。兩位果然都是大乾國的青年俊杰,人中真龍。”左丘氏家主左丘冠玉,率先風度翩翩地打起了招呼。

  到底是四品世家的家主,他的風姿儀態皆是無可挑剔,可稱得上是器宇軒昂,氣度不凡。

  王守哲與錢學翰自然也是風度翩翩地回了禮,虛情假意地和左丘冠玉商業互吹了幾句,好似雙方從未發生過矛盾一般。

  到了如此級別,私底下你爭我斗都是再正常不過。但是表面上撕破臉皮是毫無意義的事情,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戰略目的,否則彼此見面裝模作樣一番,展現一下世家的風采也是有必要的。

  一番虛情假意后。

  雙方坐下喝茶聊天,左丘冠玉這才對王守哲拱了拱手,苦笑不已道:“守哲家主,沒想到您是隴左學宮長春上人的外道親傳弟子,難怪對糧種培育之道如此精通。貴家族的麥種和稻種,當真叫我嘆為觀止。厲害厲害”

  以左丘氏的關系網,只要肯花心思,調查清楚王守哲的背景那是輕而易舉。

  “哪里哪里”王守哲謙虛笑道,“我的水平比起師尊差了不知多少,麥種與稻種,都是在師尊點撥下,靠著運氣無意中培養出來的。”

  點撥?無意中?

  對此,左丘冠宇心中是一萬個不信。

  他收集到了一些秘密信息,長春上人在一百多年前曾經探索過一個神武皇朝的遺跡。

  在那遺跡內獲得過什么東西,長春上人從未對外談論,而是將此事低調處理了。但是就在那之后,他身邊多出了一個女嬰,正是他的大天驕親傳弟子“綠薇”。

  隨隨便便收養一個女嬰就是大天驕?

  此事不得不讓人懷疑,長春上人在那遺跡中別有收獲。甚至,他有能力培養出一些優質的糧種。

  而王氏手中的糧種,多半也與長春上人的秘密有關。

  幸好王守哲不知道左丘冠玉在想什么,要不然,他說不定會忍不住一口茶噴出來。

  不得不說,左丘氏的想象力實在是過于豐富……竟然將糧種的來源,推算得如此離奇,距離事實真相十萬八千里。

  隨后,左丘冠玉的神色又是微微一正,眼神凌厲了起來:“不過,守哲家主將糧種在我們慶安郡販賣,是不是太不將我們左丘氏放在眼里了?”

  “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你左丘氏已危如累卵,冠玉家主竟然還想著以勢壓人?這到底是高高在上習慣了,還是腦門子被抽了?”王守哲臉色也是一正,眸光驀然轉冷,“要談就談,不談就滾。”

  “噗!”

  錢學翰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看向王守哲的眼神欽佩不已。

  對著四品世家,居然也是說翻臉就翻臉,牛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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