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的紀念品分享正熱鬧,嘟嘟從背包最底層掏出個用藍印花布包裹的小物件,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還有這個,是給妹妹的。”
布包拆開的瞬間,一只巴掌大的油紙傘露了出來。傘面是嬌嫩的鵝黃色,繪著兩只啄食油菜花的小燕子,翅膀用朱砂點出細碎紋路;傘骨是通透的紫竹,傘柄纏著米白色棉線,收尾處系著個鈴鐺,輕輕一晃就發出“叮鈴”的脆響。
“是一把傘!”Robin說道。
榴榴也說:“你是不是怕像小白那樣淋雨,所以就買了一把傘,哈哈哈”
程程若有所思,說道:“這是甲路油紙傘吧,昨天我們路過非遺工坊,你進去做的對不對?”
嘟嘟點點頭,“是錦兒姐姐陪我去的。”
她的指尖輕輕撫過傘面:“老板娘說甲路傘諧音‘有子’,哈哈哈我就買了,送給我妹妹。”
老板娘說,婺源人嫁女兒都會送,說能保寶寶平安。于是嘟嘟當時就請手藝人幫她做了迷你版,傘骨只有十二根,剛好對應十二個月,說是要送給還沒出生的妹妹的。
“哇”小米驚嘆,“嘟嘟你好有愛呀,你將來一定會是個很好的姐姐,你妹妹真幸福。”
小白注意到傘面上還繡著個極小的“嘟”字,問嘟嘟這是什么意思。
嘟嘟哈哈笑:“這是說我會像雨傘一樣為妹妹遮風擋雨呀!”
榴榴羨慕到差點流口水:“嘟嘟我好想做你的妹妹鴨,你一定會照顧好我的對不對?”
嘟嘟大笑:“你本來就是我的妹妹呀,我們結拜了的。”
榴榴的癡漢臉瞬間消失:“你可不要胡思亂想,我怎么是你妹妹呢,你才是我的妹妹!我比你大!”
嘟嘟不和她爭辯,她小心翼翼地把油紙傘收起來,詢問小米準備了什么禮物。
大家刷的一下,都看向了小米。
小米從背包里掏出個方方正正的布包,布面是淡藍色的,印著細碎的油菜花圖案。
“我準備了一塊布,是給姐姐的。”
布包打開,一塊半米見方的藍染桌布露了出來:底色是婺源特有的靛藍色,像雨后的天空;正中央用白線繡著個歪歪扭扭的“雙喜”,周圍綴著一圈小小的油菜花和燕子紋樣。桌布邊緣還縫著細細的流蘇,是用米白色棉線編的,輕輕一扯就晃。
這是之前在李坑染坊買的藍印花布。
小白欣喜道:“這有個喜字,你姐姐要結婚了,你送給她結婚用的?”
小米點頭:“老板娘說,染的顏色洗得越久越好看,就像姐姐和姐夫的感情,會慢慢變深。”
程程說:“小米你姐姐肯定會很喜歡的,鋪在新房的桌子上,吃飯的時候就能看到油菜花和燕子了。”
譚錦兒看到這一幕,不由感嘆這都是一群什么樣的天使寶寶呀,一個個好有愛!
小米的藍色桌布被小心收好,榴榴轉頭看向喜兒,問道:“喜兒你的禮物是什么?快拿出來看看。”
喜兒早就準備了,就等大家來問她。
她從包包里翻出了一個小巧的竹哨。
她含在嘴里,吹了一下,“嘀——”的一聲,聲音脆生生的,像之前在古村聽到的燕子叫。
Robin眼睛大亮,忙問:“喜兒姐姐你這是送給誰的?”
問完做出乖寶寶的樣子,很想聽到喜兒說送給你的呀。
“這是給小紅馬所有小朋友的!”
“一只你怎么送?”嘟嘟問。
喜兒hiahia笑:“我買了好多只,我的包包裝不下,老板會寄到小紅馬。”
榴榴贊嘆:“喜兒你真有錢”
小紅馬學園那么多小孩子,人手一個,要不少錢呢。
“這是我和小白一起買的。”喜兒補充了一句。
榴榴瞬間恍然,難怪,原來是小花花這個富二代,那就不奇怪了。
嘟嘟接過竹哨,仔細打量,只見竹哨只有拇指長,是用毛竹做的,表面打磨得光滑發亮,還帶著淡淡的竹香。哨身上用紅漆刻著金黃的油菜花。
聽小白說,還有的竹哨刻的是展翅的燕子、池塘里的老水牛等等。
汽車把她們送到了高鐵站,導游熱情地揮手告別,歡迎她們下次再來婺源玩。
高鐵啟動,她們一行人剛好把商務艙坐滿,全是自己人。
商務艙里有專門服務的服務員,給她們送水送飲料送零食,熱情的不行!
甚至有別的艙位的小姐姐過來,小聲地詢問張嘆能否合影。
張嘆樂呵呵地同意,卻不知道過道旁邊的好幾個小朋友都在瞄他,包括但不限于小白、喜兒……
乘務員小姐姐走后,小白呵呵笑:“老漢,這個姐姐身材真好。”
張嘆愣了下,剛要說話,卻聽榴榴冒出一句:“腚大,小白喜歡!”
譚錦兒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小白則瞄了瞄榴榴,雖然對她插話不滿意,但是說的倒沒錯就是。
剛才那個乘務員姐姐穿著改裝旗袍,彎腰和張嘆合影時,屁股剛好對著小白那邊,小白看的很仔細,絲毫不害羞,人家合影了多久,她就盯著看了多久。
雖然不滿意對方找她老漢合影,但是也在內心贊嘆這個姐姐的身材長在了她的審美上,當然,主要是指屁屁兒那個部位,其他地方她也沒注意,也不關心。
張嘆無語,讓榴榴不要這么粗俗。
榴榴哈哈笑,什么也沒說,得意得很。
忽然喜兒問了句:“榴榴,你的家庭作業做完了嗎?”
榴榴的笑聲戛然而止。
喜兒繼續扔刀子:“你肯定沒做吧,hiahia,光玩去了,沒寫作業。”
榴榴說:“小白也沒寫!小米也沒寫!程程也沒寫!大家都沒寫!以為我不知道嗎!!!”
從周五晚上開始,她們一直在一起,一直在婺源玩,寫沒寫作業她還能不知道?
小米說:“我準備回家后就寫。”
程程點頭,她也是這么想的。
榴榴反問喜兒:“你寫了?”
喜兒說:“我也沒寫。”
榴榴大笑,剛想反擊,卻聽喜兒說:“我現在寫。”
說完,她就真的找出作業本,把座位上的板子打下來,開始寫作業。
不僅榴榴看呆了,小白等人也是有點懵,已經卷到這種程度了嗎?
忽然小米說道:“反正路上有兩個多小時呢,我也現在寫作業吧。”
她們都帶了作業本,周五放學后就壓根沒回家,直接坐高鐵來了婺源。
小米和喜兒帶頭,嘟嘟立即跟上,程程想了想,算了,也寫吧。
只剩下小白和榴榴大眼瞪小眼,忽然,Robin從包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涂鴉本和彩筆,同時幫小姑姑找出了作業本,再幫擺好,貼心地說:“小姑姑,幫你準備好了,你寫作業吧。”
她也開始亂涂亂畫,盡情揮灑這趟婺源之行的靈感。
小白想了想,她老漢看著呢,小侄女又滿眼期待,她有心拖一拖,這下也拖不成了,但同時不忘diss一下榴榴。
“好呀榴榴,就剩你這個學渣不寫作業啦,你別說回家寫作業這種鬼話了,誰信呢!你回家了肯定說太累了我先睡會兒,然后就到星期一了。”
榴榴的嘴皮子已經完全好了,這會兒火力全開,當面懟小白:“瞧你這話說的,瞧你這話說的!小白你自己是這么想,就覺得別人也是這么想的,要不是小小白給你找作業本,你肯定作業本都不知道放哪里了!其實我原本就打算在火車上寫作業,我還準備寫一篇作文呢,就寫婺源游記,還要投稿到《時代周刊》上去,再投到《故事會》,我一路學習一路玩,玩的同時不忘學習,學習的時候也不忘放松自己,你知道玩和學習的辯證關系嗎?你不知道,你只知道‘這個瓜娃子在坑我’……”
“投到哪里?”小白打斷她,問道。
“《時代周刊》。”
“你曉得這是啥子雜志嗎?”
“曉得鴨,不就是《時代周刊》嗎!”
“那你曉得這是歪果仁的雜志么?你看得懂嗎?”
“我是中國人,我為什么要看得懂歪果仁的雜志。”
“……那你剛才說的辯證關系你再講講。”
“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其實有無數個我,我這個榴榴正在寫作業,另外一個榴榴就在玩,還有一個榴榴在睡覺……所以寫作業沒什么可怕的,我這不是同時還在玩和睡覺嗎?……”
小白聽的云里霧里,直接伸手:“你別說了,還錢。”
榴榴愣了愣:“還什么錢?”
“你買蜂蜜的錢,你買和面紗的錢……”
“開什么玩笑呢小白!!這個世界上另外一個榴榴早就還你錢了!!而且不止一個榴榴,是十幾個榴榴還的,你賺了!!!你把多的錢退給我!”
“……Robin!快拿你的蘿卜刀來,我要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