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舍,也有難過。
“大人,你若真喜歡這姑娘,可以將這姑娘納了。”有手下給了沈青建議。
“夏兒她不會同意做妾的,我也不愿意委屈她。”沈青蹙著眉頭說道。
“可老夫人那里,已經給你找好了對象,并且已經定好了成親日子。”那名手下看向沈青的目光,充滿了同情。
若大人真的愿意接受安排,又豈會拖延到現在都不成親?
大人已經二十六歲了,而不是十六歲,這個年紀的人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爹了。
只是老夫人太過強硬,這次大人怕是不好躲。
畢竟沈家那邊已經派人傳了信過來,若他不能回去參加婚禮,就會讓新娘子與公雞拜堂成親。
成親后,會將新娘子送到這里來,與他圓房。
沈青面上無半點表情,心頭卻十分難過,以及無法理解,為何母親一定要插手大哥與他的婚事。
沈家世代忠良,勛貴人家。
代代保持著清貴作風,從不參與官家之爭,因此才有著數百年的傳承,以及底蘊。
他們這樣的家族,并不需要聯姻,從前的沈家人的姻緣都可以自主,可到了母親這里……
沈青不知該如何面對,母親得了那樣的病,讓他連半點重話都不敢講,生怕會一不小心就把母親氣暈過去。
然而順著母親的話,那他的人生呢?
余夏兒離開的第三天,朝廷的人來了,傳言不會來的太子殿下,親自出現在了不毛之地。
“鬼面蟹的作用,是余夏兒發現的?”太子殿下親自進入石灘,連殺了十只鬼面蟹后,眼中閃過一抹異彩。
“嗯。”沈青點了點頭。
太子殿下扭頭看了他一眼,沈青這個人他很早就認識了,跟言笑還有秦伯莊是一伙的。
冷冷清清清,又不愛說話的一個人,多數時候都很是沉默,因此明明跟那二人是一伙的,卻又顯得格格不入,但他們三人確實關系極好。
如此面癱,又不解風情,妹妹是怎么看上的?
想到妹妹,太子殿下胸口一疼,不自覺抬手捂住。
“我朝的勇士正缺乏鍛煉,這石灘是一個極好的地方。”太子殿下嘆了一口氣,此番發現竟不知是好是壞,只能暫時將秘密守住。
等什么時候這秘密守不住了,再說。
妹妹還真能搞事情,到不毛之地來看情郎,也能給他捅出這么大的事情來。
可知這天下,最難管理的就是武者,一旦老百姓有了武力,就容易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到時候朝廷鎮壓不住,受連累的,只會是普通百姓。
太子殿下轉念一想,暗道可以把表哥送到這里來鍛煉。
就得讓那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家伙,天天對著沈青這個情敵,就不信看到沈青如此強大,還如此努力,那家伙還能坐得住。
啊嚏!
司昭手捏著一個棋子,猶豫了半天,正要放下的時候,突然就打了個噴嚏。
這噴嚏厲害,把好好一盤棋都噴亂了。
司昭默默地看著棋盤,忽地問道:“先生,今天這棋是不是不用下了?”
棋先生:……
朽木不可雕也,猝!
倒不是說這個人有多笨,主要是不往好的學,整天只知道吃吃吃。
給他一頭豬,他能想出一百種吃法來,可給他一盤棋,他卻只分得出黑白,怎么教都學不會。
教書先生也挺頭疼的,讓他默寫詩典,他一首也默寫不來。給他一本菜譜,他能過目不忘,并且一字不差地默寫出來。
好好的一個勛貴公子,不舞文弄墨,耍起大勺來倒挺利索,簡直就……
爛泥扶不上墻!
有這種想法的,還有另外七個先生,唯獨武先生那里勉強過關。
司昭也不想這樣啊,可他早就過了學習這些的年齡,再加上向來自由懶散慣了,讓他坐著學這些東西,他真的很難集中精神。
感覺枯燥得很,萬般無趣。
反正字他是會的,又不愛下棋畫畫寫詩對對子這些,何必逼著自己去學。
有這功夫還不如多學幾道菜,佛跳墻它不香嗎?還是脆皮雞它皮不夠脆,為什么要學這些無聊的東西。
他都一把歲數的人了,學這些真的好難。
而且他也不知道皇帝老舅在生什么氣,明明是老舅自己問他,最想要的是什么的。
他辣么誠實地回答,就想要一塊大大的地,種田養牲口,做飯哄媳婦。
不知哪里錯了,把老舅給惹惱了,挨了一頓臭罵。
皇帝了不起嗎?
好吧,還真挺了不起的。
司昭不是沒想過要個官來當當,可他自己幾斤幾兩,心里頭門清著呢。連自個都管理不好,就不要當官禍害黎民百姓了。
不過要是封他一個閑散王爺,有塊大封地那種,他倒是能接受的。
就是沒那個膽子要。
又氣走了一個先生的司昭坐在假山上抱著石頭,這皇宮真的是挺好看的,可他還是想念小灣村那個破地方。
比起這里一群又一群的老陰比,他覺得小灣村那群刁民,是真的好可愛的。
想大丫了,不知她有沒吃好。
“司昭!”
聽說司昭又氣跑了個先生,老皇帝氣得不行,親自來尋人。找了一大圈,才發現這小子爬假山上了,穿著跟假山一樣顏色的衣服。
不抬頭細看,都沒發現那是個人。
司昭沉思著呢,壓根就沒聽見。
老皇帝面色難看,又大喊了一聲:“司昭!”
這聲比先前的還要大許多,完全是吼出來的,司昭激靈了一下,總算反應過來。
“老舅!”司昭嚇了一跳,一臉訕訕地,趕緊從假山上爬了下來。
假山有點滑,他一下沒踩穩,‘哧溜’了一下,跟個球似的滾到了老皇帝的腳邊。
老皇帝:……
他娘的,想踢死他!
要不是看在這小子是龍鳳胎姐姐的親兒子份上,他真想踩屎這小子。
姐姐那么聰慧的一個人,怎么就生了這么個癟犢子。
都二十一歲人了,一事無成不說,還不好學。
“朕聽說,你剛又氣走了一個先生?”老皇帝沉著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