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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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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抱月輕輕擦去嘴角的血跡,“沒有。”

  “誰能傷到我呢?”

  淳于夜居高臨下地端詳了她一會兒,“的確沒有。”

  這世上能在一對一的對戰中傷到嬴抱月的人的確已經屈指能數。

  但他一和她交手就察覺到了,嬴抱月內里傷得不輕。

  嬴抱月的傷不是在某一場對戰中所受的,她這種情況應該叫積勞成疾。

  “你從出前秦后就一直在戰斗,”淳于夜拔著自己背上的黑色羽毛,看似漫不經心地開口,“你應該休息一下。”

  “休息?”

  嬴抱月聽笑了,“你是要我在這里向你束手就擒嗎?”

  “又不是我要和你拼命的,”淳于夜面色冷下來,“是你一上來要跟我玩真的。”

  這里不是白狼王庭,不是阿房宮,他身后現在也不站著云中君。

  結果嬴抱月剛剛一出手居然就是全力,明明她一路征戰已經留下了內傷,卻要和他拼命。

  不是位階之戰,也不是在阿房宮那樣的生死之戰。他倆現在都是各自軍隊的主帥,能自己當家做主了,并沒有其他神子插手。

  即便一對一交手,打個差不多不就行了?

  結果嬴抱月上來就拼命,到底發什么瘋?

  “就你現在這副身體,你拼什么拼?你還以為你能殺了我不成?”

  淳于夜的白眼簡直要翻到天上。他心里清楚嬴抱月為什么狀態不佳還要拼命,但他心里一百個不愿意將這個理由說出來。

  “誰知道呢?”

  嬴抱月咽下嘴里的血腥,平舉紅蓮劍,沿著劍鋒的方向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半空中的少年。

  “你以為我受傷了,就殺不了你嗎?”

  淳于夜最討厭她這副認真的模樣。

  此時的嬴抱月讓他想起當初中階大典時她站在擂臺上時的模樣。

  即便當時她境界平平,卻依然能夠干掉比她境界高的對手。

  “你至于如此嗎?”

  淳于夜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你以為我們還都是地階的修行者嗎?”

  他從不懷疑嬴抱月認真起來時的實力,但此時她讓他無比煩躁。

  “至于嗎?”

  淳于夜扇著翅膀落到地上,強大的真元威壓讓地面都被震開一道裂痕。

  “你至于嗎?”

  他終于不煩躁地吼了出來,“不就是李稷被困了嗎?你至于要和我拼命嗎?”

  囚禁李稷的人又不是他!

  況且人又沒死!

  她至于拖著一副病體要跟他拼命嗎?

  當初請纓帶兵去南楚的時候,淳于夜只想著要到嬴抱月身邊去,卻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場面。

  “那告訴我他在哪,”紅蓮劍的劍尖依然指著淳于夜,嬴抱月平靜地開口,“我知道你知道。”

  “我怎么就知道他在哪?”

  被白犬神附身后淳于夜還沒有如此煩躁過,巨大的黑色翅膀扇動著掀起巨大的風暴,無數蘆葦飛向天空。

  “我又沒有將他嘴封住!他人在哪他不會自己說?”

  雖然云中君沒有透露青龍神被困的細節,但淳于夜很清楚,他那個親爹還沒本事將對方完全封印,李稷如果真想要人來救他,堂堂青龍神絕對有能力傳遞出自己的消息。

  “他想要你去救他自己不會說么?”淳于夜就差破口大罵了,“你操什么心?”

  再說了,如果是青龍神都會被困的地方,她一個等階二去也不過是送死!

  嬴抱月沉默了,“我知道他在哪了。”

  淳于夜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絞盡腦汁思考自己剛剛那些話中到底透露了什么,可愣是沒想出來。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裝模作樣?”

  淳于夜冷笑,將手中長刀指向嬴抱月,“你想給李稷陪葬,我偏不如你愿。”

  “你想打,那就死在這里算了!”

  一道黑光閃過,刀劍相撞。

  地動山搖。

  遠方正在策馬狂奔的歸辰聽到后方的動靜,整個人都震了一下。

  “別回頭!”

  陳巖在后面給他的馬抽了一鞭子,“回頭也沒用!只管跑!”

  歸辰牙關咬得咯吱作響,悶著頭頂著狂風向前策馬狂奔,內心煎熬至極。

  他就這樣悶著頭不知跑了多久,馬的后座忽然一沉。

  少女滾燙的鼻息拂過他的后頸,歸辰渾身冒起雞皮疙瘩。

  “抱月!”

  “跑,”嬴抱月靠在他的背上,聲音輕若游絲,一縷火光從她指尖滑過,出現在歸辰坐騎的前方。

  “朝那個方向。”

  “淳于夜被我困住了,沒有半個時辰出不來。”

  歸辰精神一震,“全軍,跟著走!”

  前秦軍和南楚軍在火苗的指引下一路狂奔,后面追逐的北魏叛軍和西戎騎兵越來越少,最終被徹底甩開。

  瀾滄海邊,周福站在沼澤的邊緣,臉色難看。

  大約半個時辰后,原本平靜的沼澤內忽然升起一個暗紅色的光圈,內里密密麻麻不滿符文。

  周福看不懂,卻也明白這是極為高明的陣法。

  符文越升越高,隨后啪的一聲四散破碎,一個沾滿黑泥的身影騰空而起。

  “嬴抱月!”

  淳于夜咆哮著從陣法內沖出來,剛要大罵,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周福,他猛地皺緊眉頭,安靜了下來。

  “前秦軍和南楚軍呢?”

  “翟王大人久久沒有消息,末將未敢繼續追,那些西戎騎兵也不聽末將的調遣,”周福打量了一眼站在沼澤中央的少年,斟酌著說辭,“您和前秦王……”

  “她不是我的對手,只是不要命而已,”淳于夜面色陰沉,“拿心頭血畫陣法,不過困住我半時辰而已。”

  那不說明對方的造詣在你之上嗎?

  周福心中腹誹,但不敢明面上得罪這位故人之子,“末將率領殘兵承蒙翟王大人救援,聽從翟王大人調遣。”

  “哦,”淳于夜打量了一眼這位為了金家敢于背叛中原的將領,“烏禪閭就是死在你軍中吧?”

  “烏禪大人的事,末將極為遺憾,”周福淡淡道,“但前秦王親自出手,您知道的,無人能敵。”

  “誰說她無人能敵。”

  提到嬴抱月,淳于夜的臉色就難看無比,“她內里已經虧空過半,接下來必要停下來療傷。”

  “所以翟王大人接下來打算?”

  “她下一步必然是想前往丹陽,不能讓她逃回南楚內地和姬墨匯合,”淳于夜淡淡道,“我準備在半路上活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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